看来还是吃太饱了[穿越][穿越重生]——BY:行清
行清  发于:2022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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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离谢时他们一行人不远的小巷里,一群戴着傩面具,装扮成“打夜胡”队伍的人小声嘀咕着。
  “头,咱的目标对象是哪个?被护在中间的有两人呢。”
  “应该是那个戴老虎面具的,韩家家主怎么可能戴一个狸猫面具,那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弟兄们注意了,瞄准戴老虎面具的人,那就是韩家家主!”
  “天助我也,趁着那道士搅乱视线,我们上!”
  这一突发意外还未平息,一直被韩伋牢牢护在身侧的谢时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只听平地一声响,犹如爆竹在耳边炸开,霎时间,硝烟弥漫,人群开始尖叫推挤。
  一片混乱中,耳边有利刃出鞘的声音,谢时敏锐地意识到危险来临,他凭着过人的听觉,直接反手抱住韩伋,往身侧灵巧一躲,可惜谢时躲过了一人的刀尖,却无法抵挡得住周围所有疯了一般,只关注围攻他的刺客,血气开始蔓延……
  韩伋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抱住他闪进街边的商铺中。脸上的面具被他一把揭下,露出底下神色极度可怕的正脸,那刺客头子一看,坏了,朝同伴大声喊道:“该死,弟兄们,那个戴狸猫面具的才是韩家主!”
  可惜他这一声提醒再无用处,韩伋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瞟了那人一眼,如同在看死人,语气如落冰锥:“留个活口,其他全灭了。”
  齐俟和岑羽等人一听主子这语气,立即头皮发麻,知道主子这是真正怒极了,赶紧戴罪立功,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伙刺客全数拿下。
  在他怀里,身上不知道中了几刀,失血过多,面色开始发白的谢时见韩伋面色冷得同死人一样,这会还有心思开玩笑,“我还没死呢,伋兄你给我笑一个嘛。”
  这会韩家的马车已经来了,韩伋将他打横抱起,听到怀里人的话,顿住,依言僵硬地裂开一个笑。谢时差点被他这笑容给送走,忒恐怖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韩家家主怎么不可能戴一个狸猫面具了?还不许人家为博美人一笑了?


第66章
  韩家西院,书房。
  齐俟垂首半跪在主子面前,满脸愧色。
  “主上,此次是属下护卫不力,请主上责罚。”
  书房内的气氛异常寂静,透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冷凝,一旁同样前来请罪的岑羽额角边一滴冷汗渐渐滑落,任由它没入衣领,不敢动手去拭。
  两人面前,高大的玄袍男子立于桌前,手中握笔正写着些什么,此刻面无表情,俊脸冰冷,宛如一位铁面阎罗持续散发着煞气,无人敢近身,只听他淡淡问道:“人撬开嘴没?”
  齐俟答道:“禀主上,据刺客头领所供,他们是青莲教香军手下的人,罗福通那欺世盗名之徒不知从何处得知您的身份,怕您他日势力崛起,他们之前打出的前朝陛下九世孙的名头会被拆穿,遭天下人笑话和质疑,故派遣了手底下擅长刺杀的一批能人前来福州,打算先下手为强加害于您。今日街上,这伙歹人错把戴着老虎面具的谢公子认成了您才痛下杀手。属下还查到,浮云寺那边同青莲教一直暗中有联系,这次便是他们收受巨额贿赂,掩护这伙刺客假借浴佛僧侣的身份进入福州城。”
  啪的一声,韩伋手中的狼毫笔断成两截,笔下刚写的字糊成一团黑渍,他毫不在意,又取了另外一张纸,重新誊抄,只不过笔下的字迹愈发凌厉,力透纸背,杀气毕露,“ 派三千将士将浮云寺围了。”
  齐俟跪下领命,便又听自家主子问道:“那道士背后可有人牵扯?”
  这事是岑羽去查的,他做生意走南闯北,结交三教九流,认识的人多了,打探一些江湖异士的消息便比齐俟要容易得多,他上前禀道:“回主子,据属下了解,当时街上那位冲向谢时的疯道士是一个江湖上颇有名气的方士,据说算卦看相极准,铁口直断,从无失手,但此人性情古怪,最喜欢研究奇怪面相和卦象,有所谓“非奇不观,非怪不卜”的怪癖。此人在街上遇到我们应当只是凑巧,而非有人暗中驱使。”
  “此人无故冲撞您二人,连累得谢公子受此重伤,不若属下将其处置了?”
  韩伋下笔的动作一顿,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想点头,良久,他将手中的笔搁置于砚台,轻声道:“不必,他向来珍视人命。既然这道士爱看怪相,那便将他丢到流民营里头干活吧。”流民中可都是穷苦百姓的普通面相,更别说韩伋还下令禁止他卜卦看相,禁止别人同他交流,完全剥夺了此人的生活志趣,对于疯道士来说完全就是无形的牢笼。虽说没有人头落地,但如此攻心之计也是活罪难免。
  在场两人都知道主子口中的他指的是哪个,三人默契略过关于疯道士的处置。
  “属下还查到,不仅罗福通派人前来行暗杀之举,福州城中还发现了蕲水徐寿真派来查探我方军情的眼线……”这次浴佛会,韩伋在大街上堂而皇之遭人刺杀,虽然阳差阳错之下,是谢时替韩伋挡了一劫,韩伋这个主公安然无恙,但这简直就是明晃晃打了齐俟这些随行护卫和韩家军的脸,毕竟这福州城如今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处于他们的掌控下,却被各方人马来来回回闯成了个筛子。
  “齐俟,你还有一次机会,若下次再犯,哪怕你齐家再有恩于我褚氏,我亦不会再重用。”
  齐俟头皮发麻,脸色惨白,“谢主上,若有再犯,卑职亦无颜再见齐家祖先。”
  韩伋将目光移向书房正中间挂着的舆图,他久久凝视着汝宁府、光州、息州这三个地方,此三地正是黄河地区的香军罗福通不久前攻占的地区……
  岑羽和齐俟见自家主子这般神情,心中担忧他一时冲动,直接冲冠一怒为蓝颜,派兵长驱千里找姓罗的算账,已经在心里打起了劝谏的腹稿。好在主子就是主子,深谙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养气功夫好得很,并没有下这种无脑的命令。只是恐怕这姓罗的,以后碰上了他家主子,怕是会被千刀万剐。
  毕竟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其余各州如今情况如何?”
  “回主子,如今建宁、延平、邵武三地尽数归于吾等管辖,邱直已经带着您的任命和管理班子前去接管州府和各地县衙。南平和兴化府有韩家多年耕植的势力在,被由里向外攻下,喜得数万降兵,并无数辎重器具,如今各将正率兵追查剿灭四下逃散于辖下县城的官军残部。”
  福建行省又称“八闽之地”,包含了一府五州二军,辖下四十二县,如今只余下硬骨头的泉州和边缘的汀州还未被韩伋的势力拿下,短短半月不到,韩伋可以说是以雷霆之势飞速占据了福建的大半地方。
  然而韩伋仍是摇摇头,“还不够快。”他取出一枚虎符,丢给齐俟,命令道:“城中的搜查和护卫交给甲卫他们,你速领三万兵马征讨泉、汀二州,除夕之前,我要收到福建行省尽归吾名下的捷报。此刻朝廷应该反应过来了……”毕竟他们派出来接管福州的官僚队伍已经有两拨在赴任路上“死于非命”了。
  此事之后,福州城里迎来了一阵大清洗,不仅香火旺盛的浮云寺一夜之间被韩家军队团团围住,就连一些暗街小巷或是藏污纳垢的贫民窟,人员来历都被细细盘查了一遍,流民被妥善安置在郊外新建成的收容所里,靠自己的劳力干活获取报酬,来历不明的外来者或是无赖刺头则通通被赶去改造营里强迫劳动,参加城池建设。
  “浮云寺怎么都被查抄了?!”
  “据说是浮云寺的和尚们窝藏了一伙刺杀韩家主的劫匪!因为这,全城都戒严了,城里之前的流民和那些游手好闲的二癞子都被丢到城外干活去了。据说只要好好干活,就有饭吃有房子睡哩,这不比在城里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好?”
  “天呐,这些出家人平日里看着慈眉善目的,还给穷人施粥,怎么会干这种事儿!我说怎么这几天感觉大街上都没有什么闲汉了,小偷小摸都没见着,城里治安都好了很多。”
  “可拉倒吧,这些和尚就骗你们这些傻子了,我有一个远房亲戚,他家的小儿子生了一张小白脸,结果是个在家中躺着,靠爹娘兄长们养活的无赖,结果不知道哪天出家当了和尚,据他说,在庙里吃香的喝辣的,连穿的袈裟都是镶金的,实际上连佛经上的字他都不识!”
  也有人忿忿不平,有怒不敢言,“浮云寺的大师们佛法高深,慈悲为怀,怎么可能干此等恶事,一定是被贼人陷害的!指不定就是那位韩家主的阴谋……”
  有人捂住说话人的嘴,“你疯了!想死别拖着我们,自己回家去说,被官兵找上门也没人管你!你睁眼看看,现在福州城是谁的天下!”
  也有看得明白的人,小声嘀咕:“如今天下大乱,皇帝屁股底下的位子指不定哪天就换人坐了,韩家这是要起事呀!”
  “要我说,如今天下群雄逐鹿,四方响应,咱们福州如今这位韩府尹背后有韩家一整个家族支撑,韩家是怎样的存在,不用我说,大伙儿都晓得,那可是韩半城!位同沈万三沈家的存在,韩家富甲整个东南,韩家起事,在这天下间未必没有一争之力。”
  “先不说韩家,这位韩家主本人也是一位极有作为的才俊,据说他身长九尺,高大英俊,一柄长.枪可横扫十数人,且能武能文,乃李叔頫李大儒关门弟子,且平日里从无暴虐不端的名声,反而在乐县收留北方逃难而来的流民,更重要的是,徐皇帝打过来的时候,官兵都败了逃走,是他带着韩家的家兵击退了香军,拯救福州百姓于水火之中,若是他当了皇帝,肯定比如今皇位上坐着的那个外族皇帝要好上百倍……”
  因为韩伋这一次雷霆之怒和在福州以及周围各县的大清洗,百姓私底下议论纷纷,众说纷纭,有人支持韩家起义造反,当然也有反对的人,不过慑于韩家的势力和如今福州城在韩伋的掌控之下,起码明面上无人敢置噱,尤其是那些心怀鬼胎之人,在这种时刻更是安静地形同鹌鹑。
  今日大雪初晴,西院里头,一座比主屋规模小一些但更加精致的小院里,数枝寒梅傲然绽放于枝头,树下堆了一层不薄的霜雪,似乎是为了让住在这院落的主人能够透过窗户,观赏到最佳的雪景,这庭院里不止梅树的形状被人精心修剪过,就连地上的雪都有人每日打扫,干干净净不染一丝尘埃。
  谢时那日闹市之中遭到刺杀,全身上下被刺了好几刀,血染得韩伋的黑袍都透出了暗色,也难怪到最后除了谢时无人敢看这位主子的脸色,就连闻讯而来的韩大夫人都被吓到不敢说话。
  或许是谢时命不该绝,刺客的匕首万幸没有动到他的心脏头部等致命部位,但也因为失血过多和伤口感染,谢时整整高烧不退两日,这时代,没有消炎药,此等情况明眼人都知道只能靠谢时自己熬过去,熬过去了就能活,熬不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
  但韩伋却不愿意把谢时的命交给老天爷,他命人在全城张贴告示,对外悬赏十万两黄金和高官厚禄只求一种行之有效的退烧药,这赏金之高昂,不知道的人都还以为是韩家家主自己出事了,危在旦夕。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然而这些奔着赏金和官位来的人都是些拿着土方子来碰运气的人,不用谢时以身试药,韩家的家医们便可以基本断定那些都是无效的方子和药材,有些甚至只是一些毫无药性的邪门歪法。
  那两日都是韩伋衣不解带,夜不闭眼在照顾谢时,眼见着谢时从说胡话发展到不省人事的地步,韩伋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好不好看来形容了,岑羽甚至觉得自家主子已经陷入了魔怔中,他不允许包括他们这些下属在内的所有人靠近谢时,甚至终日不发一言,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跟谢时二人。
  岑羽从前只是对他俩的关系有些模糊的猜测,不过到底过于惊世骇俗,并没有宣之于口,但如今见到这情形,主子对谢时怀有何种感情,已无需再说。只是不知道,自家主子是到此时才明白自己心头真正的感情,还是早已知晓。
  那一日,有所明悟的岑羽和同僚走出西院,看着白茫茫一片仿佛要洗涤干净整个世界的大雪,兀自在心头发问,往年福州冬日有下过这么大的雪吗?还是因为有那位雪一般晶莹剔透、见到下雪眼睛会发亮的公子的存在?连下雪都变得让人在意和欢喜起来。
  岑羽沉重地呼出一口气,只觉喉头哽噎,心中哀痛不已,不仅是因为自己的挚友如今性命垂危,也为了两人这一段特殊地恐怕无缘的情谊。
  那一日,走出西院院门,几位同僚都没有交流的欲望,每人都各自匆匆而去,竭尽所能追查此事,找出背后凶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若是床上那位醒不过来,那么接下来将会是一场无人能够承受得住的风暴。
  一切都是那么巧合,也是那天下午,负责军需调度,又在外搜罗消息盘查了一日的岑羽刚下车马,就被前几日刚刚有过一面之缘的沈家公子的仆从拦住了,正是这位沈家公子献上了从海外偶然得到的退烧药,救了谢时一命,也救了所有人一命……
  作者有话要说:两位的感情终于有进展了!!!等会还有一章,这次鸽不了了!


第67章
  腊八过后,腊月里便再无多少节日,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的东西,街上也到处在叫卖桃符、桃板、钟馗和门神贴纸,吃食叫卖比较常见的也有马牙菜、饧糖、干果之类的东西。然而往年异常忙碌的韩家祖宅今年却是一片冷凝寂静,连底下人往来走动脚步都放轻了几分,怕搅扰了什么存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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