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少年转身,跺脚,走的一气呵成。
“操。”
沈长清愣在原地,摸了摸脸颊,骂了一声,冷着脸看向石楠花,眯眼:“你刚刚都看到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看到。”
“先生,我是专业的。”
石楠花微笑。
跟他耍什么横。
有本事跟白秋耍去。
……
沈长清自然不会跟白秋耍横。
少年折腾了一番,心情大好。
他去楼下又要了些水果。
回房。
陈森特意吩咐前台送水果过去的时候,帮少年剥好荔枝,还给他煮了一壶热茶,少年泡在温泉水里,悠闲的抬头望着窗外,才发现居然下雪了。
雪下的不小。
不过是片刻,就纷纷扬扬的覆了一层白。
李闻声:白哥,出去堆雪人吗。
暗鲨猫猫头:不去。
堆雪人有什么好的。
都是些小孩子的玩意。
少年眸色淡漠,点开邹尘的头像。
暗鲨猫猫头:邹尘哥哥,下雪了诶,我们出去堆雪人玩吧。
邹尘:……
男人的指尖微微摩擦屏幕,拒绝。
邹尘:我还在开会。
沈长清都回来了。
他开什么会。
少年眼睛微微眯起。
……
白秋没有回复他。
是不是他的态度有些冷淡了。
邹尘皱眉。
“咚咚咚。”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吸引回邹尘的注意力,白锦的笑容温和:“在想什么呢,怎么这么入迷。”
“无事。”
邹尘低头,他看着窗外,淡淡道:“下雪了。”
“是啊。”
白锦叹了口气,有些苦恼。
邹尘:“计划是不是有些危险,容易打滑。”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况且,危险的是我,不是吗?”白锦轻笑了一声,慵懒后仰:“还请先生对我多些自信,林咎与我共事多年。”
“他不会下死手的。”
“我只是不想让您出事。”
邹尘垂眸,握起热茶,淡淡道。
“嗯?”
白锦忍不住微笑起来,他也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咽下。男人眸色总是温柔的,眼尾上挑,仿佛含着暖意。
他嘴角微微的扬起。
“没想到您这么关心我的安危。”
白锦十指交叉,缓慢道:“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邹尘并未接话。
“我们明早便走,好不好?”
白锦声音带了些宠溺,像是在哄小孩子。
男人沉默着点了点头。
白锦眸色温和的注视着邹尘离去,待到男人彻底走出房门之后,他神色骤然转冷,抽出手帕缓慢的擦拭指尖。
“这些话真让我觉得恶心。”
“小陈。”
他抬了抬下巴,厌恶道:“把这套茶具扔了。”
秘书恭恭敬敬的走了进来。
白锦轻轻笑了一声,抵着下巴道:“我本来是想留他的,不过……他这些关心的话,听起来可真是让我觉得恶心。”
“你说,我还留不留他。”
秘书不敢搭话。
雪越下越大。
陈森本想多留他们几日。
奈何沈长清坚持要走。
他不想看见白秋,也不想要再看见那个该死的石楠花了,整日就知道钱钱钱,一天到晚除了钱说不出别的话。
还是许清好。
他想。
“路上滑,小心一些。”
陈森叮嘱道:“车开慢点,免得出问题。”
沈长清随意的点了点头,没当回事。
陈森也是随口一说,还能有什么事,总不能还出车祸了吧。
他倒是没想到,自己一语成拙。
白秋刚泡完温泉,换了衬衫,陈森便满脸慌乱的推门进来:“白秋,不好了,你哥,你哥和沈长清出车祸了。”
他哥,出车祸了。
少年脑子顿时“嗡”的一下。
“在哪?”
“路上。”
陈森报了路段。
白秋衣服都来不及穿,随便抓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就往外面冲,幸好李闻声也赶来,来不及多言,他立刻道:“坐我的车。”
“谢谢。”
白秋稍微松了一口气。
李闻声专心致志的开车。
雪下的又大又急,阻碍住视线,白秋紧张的攥紧手指,大脑一团乱。
他哥怎么会出车祸。
沈长清在,那邹尘呢?
他手都在颤抖。
“叮咚。”
微信忽然响了一声,少年手忙脚乱的点进去。
是邹尘的信息。
邹尘:都无事,安心。
无事,安心。
这四个字仿佛有千斤重,他的一颗心骤然下沉,落了下去。
他哥和邹尘都没事就好。
少年缓慢的吐出一口浊气,原本纷乱的大脑也冷静下来——有些奇怪,原书没有这个剧情不说,邹尘走的时候也未跟他打招呼。
瞒着他。
白锦也是,知道他来了,却没有见他。
连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过。
他甚至不知道白锦一行人已经离去。
有点奇怪。
想不明白。
少年担忧的望向前方。
……
车祸很严重。
白锦和沈长清坐同一辆车。
白锦坐在后座。
为了获得宝贵的独处的机会。
他特意将邹尘撵到了后面的那辆车里,让邹尘和林咎坐在一起。
只是……
沈长清有些疑惑:“小锦,你怎么穿这么多。”
白锦:“我身体虚。”
是吗。
沈长清还在疑惑之际。
特天降车祸,驾驶座的沈长清整个人都差点被撞飞出去,他口吐鲜血,神智模糊,只觉得有一双手温柔的合上他的眼睛。
“救护车暂时只来了一辆。”
白锦的脸若隐若现,溅满了鲜血。
“你先上车。”
白锦吐出一口血,喷在他脸上,仍然□□道:“我等下一辆救护车。”
“不。”
沈长清感动不已。
他艰难抬手,攥住白锦:“小锦,你先上车,你不能有事。”
“沈长清。”
白锦缓慢松开他的手,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他一字一顿道。
“听我的。”
“你要好好活着。”
沈长清还想再说话。
后脑勺感动的一阵钝痛,失去神智。
蠢货。
白锦嘴唇微动,吐出这两个字。
他拎着防弹头盔,一头盔砸在沈长清后脑勺。
砸完,白锦松手扔到一旁,点了点下巴示意救护车把男人抬上去,冷淡吩咐:“我希望他活着出来,但我不希望他完好无缺。”
锯个腿让他出口气。
多大人了。
说话还一股子狗血味。
“老板。”
林咎下车走过来,松了一口气。
“您没事就好。”
“我是没事。”
白锦轻笑了一声:“有事的是你。”
……
白秋过来的时候。
就看见邹尘站在一旁,林咎被几个警察架着,白锦扇了他一巴掌,精致的眉眼都是冷意:“万宁有什么好的,让你背叛我。”
林咎:“你早就知道了。”
“是。”
白锦轻笑着道:“你猜现在,万宁在哪?”
“在警局。”
他冷漠道:“你背叛我,和万宁串通在一起,制造车祸,想要谋杀沈长清和我,从而借机吞并我和沈长清的企业。”
林咎并未说话。
只是静静看着他。
林咎:“凭这是扳不倒万宁的。”
白锦知道。
他的目的也不是搬倒万宁。
他只需要万宁住进去与世隔绝几天,从而制造信息差散步消息,能收敛万家多少股份就是多少,总归亏不了。
“我对你不好吗。”
白锦垂眸,他脸上沾着鲜血,眸色映衬着猩红,流露出三分脆弱:“这么多年,我自始至终都未曾怀疑过你。”
林咎没有任何反应。
他和白锦认识许久,对男人熟悉至极。
他并未表面这般芝兰玉树。
男人什么都做得出来,惯会用这张脸去示弱。
“我喜欢你。”
白锦伸手,他触碰林咎的脸,语气平淡无波,像是在叙述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林咎,我喜欢你很久了。”
林咎瞳孔微微缩紧。
“扳不扳倒万宁根本不重要。”
男人脸上骤然勾起笑容,指尖摩擦着林咎脸颊。
“你□□的罪名,是一定的,我没死,你就是杀人未遂,你要坐牢,等你出来,你猜万宁信不信你,还会不会要你。”
白锦神色偏执。
他一字一句,低声道重复道:“你是我的,你也只有我了,你只会是我的。”
他看着林咎不可置信的样子,笑容满足。
看样子。
他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沙糖桔真好吃。
我吃了半袋子。
希望明天不会被骂。
第64章
“这是发生什么了。”
白秋并未上前。
他凑在邹尘面前小声询问, 脸板直,认真道:“邹尘哥哥要说真话,不要骗我, 不然我就生气,再也不理哥哥了。”
男人盯着少年, 犹豫片刻。
车祸是白锦吩咐林咎的做的。
同时,男人已经安排人报警去抓捕万宁,将这件事推到万宁的头上。
沈长清陷入昏迷,沈氏自然由他暂管, 陈森还在忙着温泉开业, 警局有白锦的人隔绝万宁消息,和外界彻底隔绝。
他们原本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散播消息, 能咬下万宁一口是一口。
白秋定定的看着他。
少年眸色清澈,仰起精致的脸看他,白秋身上只落了雪, 看上去干干净净, 和他们格格不入。
“怎么穿这么少。”
邹尘微微呼了一口气,他垂眸,抹掉眼角沾染上的鲜血, 脱下衣服披在少年身上, 平淡复述:“林咎被背叛你哥。”
“和万宁合谋想要害死我们。”
真的吗。
白秋皱眉。
“别皱眉。”
邹尘又吐出一口寒气,男人声音暗哑:“放心,有我在, 没事的。”
少年不需要知道这些。
邹尘眸色越发幽深。
林咎被警察压着带走。
白锦揉了揉手腕, 他脸上都是血, 原本温和的笑容看起来有些诡异, 他缓缓走过来, 对着邹尘轻轻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麻烦邹先生了。”
“不麻烦。”
邹尘犹豫稍许:“林咎不一定会将这件事咬在万宁身上。”
“他是万宁的人。”
白锦淡淡的道:“他比我更清楚万宁是什么人,我给他了机会,他不必如同困兽一般,和万宁一条路走到黑。”
男人的神色隐隐约约带了兴奋。
林咎只有他。
只能选择他。
而他……却不想要他了。
白锦垂眸。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林咎出狱后,知晓这一切的神情。
白锦嘴角弧度越来越大,眼底的猩红一闪而过,雪水混合着脸上喷溅的血,蜿蜒而下,滴落在洁白的雪面上。
看上去有些渗人。
像是电视里的电锯杀人狂。
白秋缩了缩脖子。
男人瞳孔微缩,表情瞬间收敛,笑容温和,微微皱起眉头:“小秋,你怎么也来了。”
他想抱少年。
又怕自己身上的血粘上去,收手。
白秋扑了过去,双手结结实实的环抱住白锦,脸蛋微微摩擦:“我这不是担心哥哥嘛,哥哥要是受伤了我可怎么办。”
邹尘抿唇。
他抬手,手掌被玻璃碎片划破,缓慢的流着血。
自己也受伤了。
白秋不关心他。
男人周身的气息一下沉了下去,委屈的低头,眸色黯淡无光。
“只是可惜。”
白锦轻轻叹了口气:“只能关万宁几天,不能让他彻底进去。”
万宁不是吃素的。
这点程度不足以让他彻底倒台。
不过……
慢慢来。
“……”
白秋弱弱抬头:“或许,大概,不一定。”
白锦:“?”
……
管家手在抖。
就在刚刚,他的老板被抓走了,留给他一项艰巨的任务,放一把大火,将这栋几亿的别墅,给烧的干干净净。
万宁被带走的时候,还嚣张至极。
他说:“你做不到,我出来就烧了你。”
很狂。
他确实是有这种自信。
只要他活着。
万家就不会倒。
管家深吸了一口气。
需要把整座房子都全部烧毁,一定有见不得人的秘密,他在万家做了这么久,要说没有一点察觉,肯定是假的。
他不想。
但他很怕被万宁烧了。
管家忽然收到了一条消息。
白秋的。
他沉默着看完,没有回,手抖的却更厉害了,犹豫间,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口哨响,青年穿着白大褂,指尖一点。
打火机被打落。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