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们怎么这么惨啊，要去外校！”
叹气声此起彼伏，要去外校考试的学生都抱头痛苦，不愿面对现实。
班主任冷笑了一声，敲了两下黑板，“吵吵什么？还好意思说，知道你为什么在外校考试吗？因为你成绩差啊！”
她缓了一口气，吊着眉梢不客气道：“这次考试，排名在后面的学生统一发配去校外考试。校内考方便，谁不知道啊，也没见你们争口气给我留在校内考试啊！”
班主任刚刚被领导批了一顿，一肚子气闷着，这会尽数爆发出来，“一个班五十几接近六十个人，就十七个留在校内考试的，你们对得起我和你们爸妈吗？”
一个年级八个班，就他们班平均分最低，出校人数最多，成绩回回垫底。今年是她评职称评优评先的关键一年，都被这个班给搅合了。
她说着说着还是觉得不解气，继续阴阳怪气：“当初每个班都是三个培优生，不多不少，现在别的还是培优生，我们班这几个……呵。还指望你们带头学习肃正作风？现在只希望你们不要再拉低平均分了。”
这就是拐着弯在骂晏彻了，作为优秀免学费生招进来，但成绩越来越拉跨。
晏彻神色淡然，安静地做题练手。他是听到了，但是这点小事根本不足以让他生气。
除非是跟祂相关的，不然都很难牵动他的神经。
他现在只想知道祂要送的礼物是什么。
班主任本来就火气旺盛，晏彻这云淡风清的姿态就更是火上浇油了。
“晏彻，说得就是你！被骂了都不知道要羞愧羞愧，还嬉皮笑脸的。”
许子凌：他什么时候嬉皮笑脸了？这个词可以形容任何人，但跟晏彻肯定没有半毛钱关系。
[别生气，我们用这次考试证明自己。]
知道祂在意了，晏彻才抬头轻描淡写地扫了班主任一眼。
晏彻那一眼在班主任眼里无疑是一种目无尊长的挑衅。
她正在气头上，便口不择言，“你妈妈没教过你要尊重老师吗，还是说没妈教你？我说你一句你还敢白我，你倒是说说我哪一句话说错了？”
听到她的话，许子凌心里咯噔一跳。
这回恐怕是碰到晏彻的逆鳞了。
果然，晏彻笔尖停顿了一下。
正当许子凌以为晏彻就要站起来激情干架的时候，他又开始继续做题了。
就像没听到班主任的话一样。
班主任骂也骂完了，气消了一大半。恨铁不成钢地巡视了班里一眼，就翻着白眼走了。
许子凌摸摸自己的小心脏：“吓死了，我以为他要掀桌了呢！我都在想一会他俩干架了我该咋办了。”
251倒是在一旁悠哉悠哉地抱着臂看戏，它是完全不担心，它能肯定晏彻是不会在许子凌面前打架的。
晏彻肯定是希望能在许子凌面前留下最好的一面。
结果如它所料。
*
晏彻的随手记，更新至x7年夏季。
“x1年7月19日。”
“1.祂存在、2.祂是为了我、3.祂看得懂汉字、4.祂很温柔。”
“祂是什么？不知道。”
上次还是用“它”来指代，之后便全部划掉，改成了“祂”。
“x1年12月23日。”
“祂走了。”
中间空了几页，是许子凌跳过剧情时的那几年。
“x7年夏。”
“来了。”
5.祂承认了自己的存在，无实体，存在方式：风？
6.祂有“常识”，祂会写正楷字，能进行简单的交流。
7.祂有“感情”，情绪丰沛。
8.祂需要我与外界交流。
9.祂知道我的生日，知道她的祭日。
10.祂是橘子味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家人们明天不更，星期四恢复正常。

第014章 祂的一切他都甘之如饴
县一中是县里最好的中学，升学率在市里的中学里也是排得上号的。虽然高中重本率一般，但是初中还是不错的。
这也是县城里最大的中学，几乎是浦安中学的三倍大。
晏彻坐着校车到了县一中后险些找不到地方，许子凌这时就发挥了作为空气的优势，飘到半空总揽全局后，按着地图给他找到了教学楼。
实验教室是个小教室，目测只能坐三十人左右。
考场不到时间还不能开，于是大家都站在走廊等着。没有说话的，都是拿着资料紧张地进行考前最后一次记忆。
晏彻没拿任何资料，站在他们中间就显得格格不入了。许子凌看的着急，便只能亲自上手，
他以前是文科生，文科基础还是很不错的，一些文言文知识和基础常识也没还给老师。
许子凌在他的背上开始默写知识点。
[阴：山北水南，阳：山南水北。汉朝前，文言文中的“关”特指函谷关……]
晏彻专心地感受祂在后背上写地每一笔每一画，不舍得打断祂。
他的记忆力超群，几乎能称得上是过目不忘，但凡教程练习里出现过的知识点，他都不会忘记。所以祂的开小灶完全没有必要。
但是他没有提醒许子凌。
很快，两个戴着工作证的监考老师来了。一个去开门，另一个抱臂等着，一转眼看见了自己带的学生，便跟他说起话来。
监考老师主动开口：“薛文周，这次考试准备得怎么样？”
薛文周。
周围的考生听到这个名字，眼睛都齐刷刷地看过来。
县一中的都知道，这是他们常年考年级第一的学□□字。
许子凌手里的动作一顿，也看了过去。
晏彻本来懒得管什么薛文周、张文周的，但是祂既然在意了，他便也撩起眼睑轻飘飘地瞄了那边一眼。
“薛文周是谁啊？”
“哎，学霸中的学霸，我等望尘莫及的那种。”
“初二的年级第一，没几个初三的能考得过他。”
监考老师是县里面的优秀教师，也是薛文周的任课老师，知道自家孩子在这，她也上了点心。
她拍了拍薛文周的肩膀，笑说：“加油，老师相信你。”
监考员不能跟学生做太多交流，进了教室后，她就没再跟薛文周说过话了。
别人有的，他家小孩也要有！
[加油，我也相信你！]
“好。”晏彻笑了笑，就像是细雨冲刷了森林里的阴霾，充满了闲适的味道。
许子凌：差点一顺手写成爸爸相信你了。
251：……
许子凌虽然说了让晏彻考县第一，但是心里没抱太大希望，特别是当县第一本尊也在的时候。
他早就想好了，不管小孩考成什么样，他都会给他礼物的。
第一科考试是语文，这不是晏彻的优势科目，考生的做题速度都差不多。
语文在各种意义上都不能拉开很大的差距。
出乎许子凌意料的是，那个薛文周的座位竟然在晏彻旁边。
许子凌：心虚.JPG
这个薛文周长相清秀，戴着一幅黑边的眼镜，看起来就是在校听老师回家听家长的乖乖孩子。
晏彻则与他风格迥异，眉眼精致、鼻梁高挺，做什么都是懒洋洋的样子。倒也不是说叛逆，总之就是不怎么听人话。
就感觉把其他人当空气，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许子凌：糟了，越分析越觉得晏彻好像自闭儿童。
晏彻无所谓地抬头看了眼，正与薛文周的目光相对，薛文周向他笑了笑后低下头。
两人短暂地进行了目光接触。
薛文周看到了他的校服上绣着“浦安中学”四个字。
浦安中学。
不认识。
语文考试平静地过了，下午考的是物理和化学。许子凌不知道他水平如何，有些紧张。
晏彻觉察到了祂的紧张，就刻意放缓了做题速度，省的做题太快祂忧虑。
但是即使他放慢了速度，还是比其他人快了一大截。
第二天上午考的是数学，这个科目许子凌对晏彻很有信心。
果然，晏彻没有让他失望。他看题做题的速度很快，直接领跑全班。
有些人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翻页了，急急忙忙把最后的压轴选择填空猜完，也跟着翻页了。
许子凌发现了晏彻的做题习惯，他先是看题后点了点某个选项，进行简单的运算后很快就能选出答案。
许子凌好奇地问：“他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正确答案啊，为啥他没计算都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251：“可能是他提前心算了一遍，或者看题目的数字猜的？”
许子凌强烈反对，怎么可能呢！
他，坚决不相信，有谁，数学这么逆天！
晏彻的动静也引起了薛文周的注意，他卡在填空题最后一道问题上。
听到旁边翻页的声音，笔尖动了动，但没有看过去，而是继续在思考。
从选择填空能看得出，这张卷子是偏难的，很多设问很巧妙也很奇怪。
他做下来感觉并不轻松。
所以现在就能翻页的，要么非常厉害，要么很混。
他觉得是后者。
晏彻做得太快，许子凌也跟着紧张。
这小孩验算过没有，检查过没有？
薛文周也翻到背面的时候注意到晏彻已经写到了最后一页，心里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察出自己已经分心了，就没再关注旁边。
在时间过去一个小时后，晏彻举手了。监考员以为他是有什么问题，就快步走过去。
晏彻压低声音问：“现在能交卷吗？”
监考老师看了眼他的校服，轻声说：“不行，你再多写点吧，随便写满了也比不做好啊。”
她随手翻了翻晏彻的试卷，表情有点出乎意料的惊讶。
居然写满了。
没听说过浦安中学有什么资质不错的学生啊。
可能是乱写的。
监考员看了眼表，“你再检查检查，最后半个小时才能交卷。”
这边动静虽然不大，但是考场就是草木皆兵的。对于正在考试的学生来说，什么都比面前的试题有意思。旁边不少人伸长脖子想听两人说话。
听到他们的对话后：淦，更紧张了！
闹了这一出后，考场的气氛更加焦灼浮躁。薛文周也不免被影响了，握紧笔的手紧了紧，舒了口气后凝神静气继续看题。
监考员一直不动声色地关注着他的情况，看他的神色不对，心里有些埋怨起晏彻来。
这些差中学的小孩就是这样，自己不学好，还影响其他人。
她怀疑他们是经过统一的培训的，要是自己不会做，就快速翻页、乱写乱填、提前交卷来打击其他考生的心理，反正能拉一个下马是一个。
只能希望薛文周不要被影响了。
[为什么提前交卷啊，再检查检查呗。]
晏彻的眼睛里闪过无奈的光芒，在纸上写：已经检查过了。
[胡说，我一直看着你呢。]
这个说法令他愉悦，晏彻在稿纸上解释：第一遍做题是心算，第二遍笔算检验了。
本来就一次考试而已，他还犯不着检查，但是祂说要送他礼物的。
认为检查就是老老实实在纸上再算一遍的许子凌：我们的想法并不相通。
系统251在一旁落进下石：“可能这就是世界的参差吧。”
许子凌：“哼！”
许子凌刚想问要不要再检查一次，就看到晏彻在纸上写：要不要下井字棋？
所有的念头瞬间被抛到了脑后，许子凌：[好哇！]^^
251给自己泡了杯花茶，默默呼着热气。
这傻子怎么丝毫没察觉到自己在一直被试探着呢，别人放钩子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这回没有手机，许子凌不能直接下子。他也不敢拿笔写，怕被人看到当成灵异事件了。
只能在晏彻下了以后，他握着晏彻的手告诉他他准备下在什么地方。
他没注意到，在他握着晏彻的手的时候，这人从耳朵到脖子后背都红了一边。
晏彻难以遮掩自己的兴奋，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右手上，被他碰过的地方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眼神晦涩，心思根本就不在棋盘上，却还是能跟许子凌下得有来有回。
井字棋说实在的很无聊，无非只有固定的19683种棋面。先手下更是必不会输，下中下角都有极高的胜率。
但是这可是祂。
许子凌下先手都是走中，他虽然没有系统的研究过，但是凭着多年的课堂摸鱼经验感觉到下在中间赢的概率很高，
晏彻知道先手下中，后手走角也能赢的方法，但是他刻意没这样下，让许子凌赢了。
许子凌第一局赢了。
他就知道他这么多年来上课走井字棋的经历不是白走的。
许子凌：我真厉害！
251：呵。
两人又走了好多局，都是许子凌赢得居多，玩的他心花怒放。
像是春雨浸润全身般的感觉，也像是炎炎夏日吃到了第一口橘子。
晏彻也能感受到围绕在他身边的喜悦，像无处不在的空气一样钻入他的皮肤。
祂可能不知道祂的情绪对他而言有多特别、有多重要。
祂总是能因为一些小事而很开心，也从不吝啬于分享自己的快乐。
祂的这种情绪不像其他人那样是装在套子里的，而是发自内心的简单的喜悦。
祂的高兴，祂的忧虑，乃至于祂的责备。
他都甘之如饴。

第015章 祂的礼物
联考很快就过去了，也就意味着暑假就要来了。现在虽然没有拿到报告册，但是四舍五入就已经是在放假了，班级沉浸在欢乐的气氛。
有的在计划去看电影，有的在约开黑的时间，有的则开始计划起了旅游。
这时候，班主任踏着严肃的步子走来，打破了愉快的气氛。
“都吵什么？你们只是考完了这次模拟考，考了就丢了，后面中考才是动真格的，以为考完这次就万事大吉了啊！吵得办公室都能听见，我还以为你们考得很好。”
要是往常，大家也就安静下来了。但是现在是考完试了准备放假，学生们犹如神兽出笼，根本压抑不住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