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明明是本替身虐文[穿书][穿越重生]——BY:月亮菜菜
月亮菜菜  发于:2022年0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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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峙光却瞪了周牧野一眼:“你在教我做事?”
  “没。”周牧野笑了笑,又道,“爸,我明天还要上学。”
  周峙光知道该离开了,不过依旧嘴硬,拿枕头指了指周牧野,放狠话:“今天这客房,应该你替我去睡。”
  周峙光正要走,看到脚边的阿黄,纳闷道:“这狗今晚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又说:“对了,你把它关外面做什么?”
  周牧野垂眸看一眼阿黄。
  阿黄今年七岁,按狗狗的年龄来算,不小了,坐在那儿时,稳如老狗。
  周牧野蹲下,拍阿黄的狗头,拍一下,说一个字:
  “别。”
  “乱。”
  “舔。”
  ***
  第二天下午,周牧野带阮宵翘了体育课,去学校艺体楼的音乐教室。
  在楼梯拐角的第一间教室里,传来叮叮咚咚的钢琴声。
  周牧野和阮宵肩并肩坐在钢琴椅上,由周牧野试了几个音后,他让阮宵回忆自由滑的曲目,轻声哼出来。
  那曲子阮宵练了上千遍,调子都听烂了,不过让他当着周牧野的面哼出来,挺不好意思的。
  阮宵低着头,很小声地嗡嗡嗡。
  周牧野问:“你没吃饭?”
  “……”阮宵脸上刷得红一层,捉着外套下摆绞弄几下,清清嗓,把记忆里调子哼出来。
  阮宵不算五音不全的人,但也没差多少。
  周牧野看着面前的琴键,任由阮宵哼了一会儿旋律,抬起手腕,按在黑白键上,接续上阮宵后面的声音。
  舒缓悲伤的曲调在音乐教室里响起时,阮宵眼睛骤然亮起。
  他知道,就是这首曲子!
  阮宵不再出声,耳里听着曲调,眼睛注视着琴键上那双指节修长的手。
  不愧是钢琴家的儿子,弹得真好,而且不用琴谱,随便一首古典乐都能弹出来。
  周牧野弹完四个小节后,放下手,偏头看阮宵:“是这个吗?”
  阮宵兴奋地猛点头,忍不住拍手:“阿野你好厉害!”
  面对赞美,周牧野很淡然,道:“这是Gymnopédie,No.1。”
  “Gi……Gi,Gi……”这是法语词,阮宵发音发不出来,不好意思挠头,“什么呀?”
  周牧野再次将手放上琴键,这次从头开始弹起。
  悠扬的曲调中,漫不经心道:“法国作曲家萨蒂的裸者之舞一号,曲子难度不大,就是A段的重复,但和弦使作品增加了很多色彩。”
  阮宵听得一知未解,但不妨碍他觉得音乐弹得好听。
  这首曲子很容易让人产生画面感,浪漫、轻缓、悲伤,仿佛是在一个秋日的午后,走在阳光下,前往墓地看一位故人,路上不紧不慢,有的是时间回忆往昔。
  周牧野一曲演奏完毕,看向阮宵:“这样就行了吗?”
  阮宵摇摇头,塌下肩,刚刚的兴奋劲很快又消散了。
  他说:“师傅做了改编,在中间融入第五交响曲,而且音乐的节奏也编得不太一样。”
  要复刻一首改编后的曲子,基本没可能,很多艺术化的处理是阮宵无法表达出来的。因此他们只能做到最大程度地还原,最起码节奏不能乱。
  花滑中很多动作都得踩着点做,节奏一乱,跟编舞就匹不上了,效果肯定会拉跨。
  阮宵知道这一点,愁云惨淡的同时,心情又十分低落。
  他太想表现好那个节目了,所以思想负担很重。
  一旁,周牧野暗暗深吸气,卷起袖管。
  他往前坐了坐,一脚踩在踏板上,充满耐心地道:“那从节拍开始顺。”
  音乐教室里断断续续地传出钢琴声,吸引了在同一层排练节目的乐队。
  沈天诚和乐队成员挤在教室后门,通过玻璃往里面看。
  阮宵这时拉了拉周牧野的衣袖,指着琴键说了几句什么。
  接着,周牧野指尖的音符节奏渐强。
  “什么情况?”主唱跟其他人对视一眼,“小元宵在指导周少爷练琴?”
  “阮宵不会弹琴吧?而且周少爷有一个国际著名钢琴家妈妈,不至于要让阮宵指导。”贝斯手一手若有所思地摸下巴,“怎么看都像是周少爷在为阮宵弹琴。”
  晃了晃手指,下结论:“有那么点为你写歌的意思了。”
  鼓手趴在门上,看着教室里倾泻进来的阳光下,两个少年在钢琴前并肩而坐的背影,发出羡慕的声音:“好浪漫哦。”
  “浪漫个屁哦。”沈天诚一脸看透的表情,“不过就是点把妹的小手段。”
  他又朝教室里看了眼,目光落在周牧野高大的背影上,摇摇头,还是那句话:“周牧野老色批了。”
  主唱这时摸摸肚子:“不过话说回来,我看到阮宵就想到炸鸡,想吃炸鸡了……”
  “被你这么一说,我也……”鼓手欲言又止。
  两人看向沈天诚。
  “行啊。”沈天诚一向大方,掏出手机准备点外卖,“我们先点,等会炸鸡到了,叫上教室里这两位一起。”
  说好后,乐队成员又像来时那样安静地离开了。
  不过他们刚离开不久,教室里原本看似浪漫唯美的滤镜碎了。
  “哎呀,不对不对!”阮宵语气带着焦急,打断周牧野,“从这里开始要更快一点,比刚刚还要快,说了多少遍,你怎么总是弹不对呀!”
  “咚!!!”
  随着轰然一声,周牧野将整排琴键按下,按住不动了。
  阮宵被巨大的嘈杂声吓了一跳,呆滞地看向周牧野。
  音乐教室内,琴声的余韵消散。
  周牧野起身,一手朝钢琴做了个请的姿势,居高临下看着阮宵时,眸光冷淡:“你行,你自己弹。”
  阮宵仰头看他,愣愣地张了张水红的唇,随后意识到什么,垂下睫,眼尾染上薄红,雪净的小脸上尽是羞愧和歉意。
  “阿野,对不起……”阮宵老老实实道歉,声音有些含在嘴里,他低着头,用手背蹭了把眼睛。
  从刚才到现在,他打断了周牧野好多次,一次比一次语气不耐,如果是别人,可能早抛下他不管了。
  周牧野看着阮宵的发顶,不为所动。
  阮宵瘪了瘪嘴,嗓音有些哑地道:“还有一周就比赛了,我才想起来还有曲目的事,现在又搞不出来,所以……”
  所以刚才没控制住脾气发火。
  阮宵一向活得迷迷糊糊,脾气好,性格也好,只是他把一件事看得太重后,就容易崩心态。
  阮宵知道,其实这事跟周牧野一点关系都没有,周牧野愿意帮他是出于情分,已经很好很好了,而且周牧野刚刚弹了没有二十遍,也有十五遍,很辛苦,无论最后能不能把曲子理出来,他都应该感谢周牧野。
  但实际情况是,他太急了,急于求成,所以忘了分寸。
  阮宵捏了捏手心,想了一会儿,低声道:“要不然算了吧,我去找教练,看能不能换个节目。”
  沉默良久的周牧野终于出声:“这就打算放弃了吗?”
  阮宵顿了一下,抬起头。
  因为皮肤白,所以眼睛红起来时很明显,此刻黑瞳里浸着水色,又润又亮。
  周牧野凝视他半刻,移开目光,重新坐下来,淡声道:“对你来说,换节目的比赛,也就失去了意义,不如弃赛,别折腾。”
  阮宵低下头,翘起的唇角泄出一丝苦笑。
  周牧野说得对,他参加这次预选赛,就是为了表演师傅为他编的节目,如果换节目,不如不上。
  “说了,急也没用,解决不了事情。”周牧野自顾自地开始弹琴,重复刚才阮宵说过的节奏不对的地方,“你慢慢想,能回忆多少是多少,其余的再合不上,改动作。”
  阿野都没有嫌他麻烦,他也不能这么快放弃。
  阮宵重新振作起精神,在周牧野的琴声中仔细回想音乐的节奏。
  只是想着想着,他的注意力被那双指节修长白皙的大手吸引过去。
  周牧野的手指很适合放在琴键上,在黑白之间游移时很灵活,因为卷起了袖管,露出的手腕劲瘦有力,腕部松弛地悬着,有种说不出的优雅和赏心悦目。
  阮宵看着看着,轻眯下眼,入了迷,随即顺着周牧野的手臂,一直看向他的侧脸。
  自窗外扫进来的阳光下,周牧野低垂眼睫,眼角弧度狭长上挑,侧脸矜贵又恣意,尤其是他安静专注地弹琴时,那画面很容易就让人心跳失速。
  “阿野……”阮宵望着周牧野,失神间,终于稀里糊涂问出了长久以来困于心间的问题,“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说完,回神,眼神心虚地躲闪一下,暗暗低喘了一口气。
  这样的问题一问出口,好像就该把两人的关系逼到尽头了。
  阮宵紧张又忐忑,可教室里琴声没有停下,连节奏都没有被打乱分毫。
  阮宵再次看向一旁,周牧野依旧专注于琴键上,一时间让人摸不清他是没听见,还是不想回答。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阮宵发现,周牧野确实是对他很好。
  时刻关心他的身体状况,从不让他在外面受委屈,事事都会尊重他的意愿,还会给他放电视看,给他按摩,不仅如此,还总是耐心地陪他解决问题。
  阮宵垂睫,若有所思,片刻后,他环了下肚子,了然般地笑道:“是因为孩子吧?”
  周牧野头也不抬:“不是。”
  突然的回答,让阮宵猝不及防,确定周牧野说了什么后,心脏如加了十足马力的发动机,高速运转,血液上涌。
  阮宵讷讷道:“那你为什么……”
  周牧野手指不间断地按在琴键上,轻松自如。
  偏过脸看向阮宵,轻抬眉,神色寡淡:
  “因为关爱傻子,人人有责。”
  阮宵:“……”
  ***
  周!
  牧!
  野!
  太欠了!
  阮宵现在真就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了,被周牧野耍得心情像坐升降机。
  一瞬间热气上头,扑过去就掐周牧野的脖子。
  琴音节奏乱了,终于不得不停下。
  两人在钢琴椅上闹作一团,好在旁边就是墙,周牧野被撞得背靠在墙上,不至于跌下椅子。
  “你耍我!”阮宵脸色潮红,呼哧呼哧,跪起身,几乎要骑到周牧野身上。
  “没耍你。”周牧野轻扯嘴角,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我说真的。”
  阮宵怒:“谁要你关爱!”
  周牧野拉着阮宵的两只手,一左一右扯开,阮宵却难以维持平衡,一下子跌倒在他身上。
  阮宵看不见,却觉得周牧野在笑,对方胸口传来的震动震得他心口发麻。
  一定是在笑他傻!
  阮宵不服气地抬头,却因为没掌握好距离,嘴唇一下子贴到了什么。
  霎时间,周牧野一声不吭了。
  是那种连气息都停止的一声不吭。
  环绕在两人周边的气氛变得古怪。
  阮宵不再闹周牧野,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同时觉得唇上触感新鲜,不自觉抿了抿。
  那东西上下滚动了一下。
  是喉结。
  “……”阮宵僵了一瞬,抬起眼,直直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
  周牧野一向冰冷的眼眸里,像是擦出了点滚烫的火星子,不过转瞬即逝。
  阮宵敛去气焰,终于知道怂了,正想撑起身。
  这个时候。
  周牧野若有似无地冒出一句:“你先的。”
  阮宵还在奇怪什么叫“你先的”,像是小朋友间打架,说一句你先打人的,下一秒就该报复回去一样。
  接着,就被周牧野略显粗鲁地拽了起来。
  阮宵惊呼一声,脑子里想的却是昨晚上被拖出客厅的阿黄,忽然能体会到阿黄被拖出客厅时无法抵抗的力量。
  胡思乱想间,又被周牧野朝后搡了一下。
  “咚”的一声,阮宵跌撞着靠坐在琴键上,那沉闷的轰鸣声合着心跳,震得耳膜都痛了。
  他看着周牧野不同于往日的神色,变得有些轻慢、有些不经心,目光却十分灼亮。
  被那样的眼神看上一眼,脸颊热烫。
  周牧野靠近,双手扣着阮宵的十指,带动着他的双臂高举过头顶。
  刹那间,阮宵觉得自己完全敞开了,像翻开肚皮的小狗,暴露在周牧野的视线下,这样的姿势脆弱而又不具安全感。
  “阿野……”阮宵细气的声音有些发颤。
  周牧野站在他面前,低头看他,以几乎额抵着额的近距离。
  阮宵如同漂亮的3D人偶,被提置到钢琴上,脸庞通红,娇艳得像朵小玫瑰,阳光下,皮肤细腻得不见毛孔。
  清澈的眼底波光粼粼,扑闪扑闪间,看不出是在害怕还是期待。
  周牧野就当他是在期待。
  垂睫,看了眼阮宵微张的红唇,水润透亮,能回忆起那处贴着皮肤时,温热绵软的触感。
  周牧野低声道:“高兴了?”
  阮宵懵懂:“什、什么?”
  周牧野继续放轻声:“看我破戒你高兴了?”
  像是大厦轰然倾倒,阮宵有些目眩。
  瞬间意会到什么叫“你先的”。
  你先招惹我的。
  阮宵忍不住辩解:“我没……”
  “你最好老实点。”周牧野又向前挪了几小步,贴得不能更近,“不然我回去就告状。”
  活像威胁长工的土财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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