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斩山河[穿越重生]——BY:楚执
楚执  发于:2022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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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挽卿隔空和远处的晓君阑对上视线,他看到许多银线散开,那些银线缠绕在宴上的每个人身上,但是晓君阑身上没有。
  城主心有余悸,知道在场的是谁救了他,一直在向晓君阑致谢,晓君阑并未久待,走到府门口时看了他一眼。
  似乎是让他跟上去,叶挽卿和鹤城约好晚上在客栈汇合,他跟着晓君阑出了城主府。
  上了马车之后,叶挽卿后知后觉自己手腕还是疼的,他掀开袖子,发现上面有被银线勒出来的红痕。
  “师兄都知晓?方才那侍女是鬼?”
  “那是替死鬼,长老派你找出来鬼,是找那只鬼的真身,在你们踏入正殿时,都已经被蛛鬼控制。”
  晓君阑指尖向前,他向后靠在墙壁上,察觉到自己脖颈处的皮肤被碰了一下,晓君阑的手指上多了一只银色蜘蛛。
  “蛛鬼的银丝只能短时间控制人,”晓君阑指尖的银珠化为灰飞,“在银线断开的时候,那一瞬间蛛鬼会暴露位置,你可有看出是哪个方向?”
  叶挽卿摇摇头,别说真身了,他连蛛丝都没有发现。脖颈还有些疼,他摸摸自己的脖颈,摸出来两滴深色的鲜血。
  他对蛛鬼只有耳闻,这种鬼听闻源于人间的蛛刑。蛛刑通常用来处置罪大恶极的犯人,将犯人放在镂空的罐子里,然后放入数以千计的蜘蛛,罐子密封半个月,犯人会被蜘蛛活活咬死,血肉也会变成蜘蛛的养分。
  因为被处以蛛刑的犯人通常死后怨念难消,会变成蛛鬼,这种蛛刑很早以前被禁止了。但是至今仍有人用私刑,因为用人血肉养出来的蜘蛛非常值钱,在地下坊市交易盛行。
  “你现在中了蛛毒,只有找出来蛛鬼的真身才能解开。”
  叶挽卿略懂一二,除了找出来蛛鬼的真身,还有一种方法,是有人愿意把蛛毒吸出来。
  这种选项他第一排除了,晓君阑想必现在是带他去找蛛鬼,没有把他丢下去已经算是照拂了。
  叶挽卿又默默摸自己的脖颈,这次出来倒是长了见识,哪怕他修为不低,次次比试能拿第一,但是在外面相比还是差的远。
  鬼原身都是人,通人性了解人性,甚至都很聪明,没有那么容易抓住。
  他回忆起来中蛛毒之后的症状,似乎会看到幻象,以为自己在密封的罐子里,因为害怕蜘蛛钻进身体里而不敢呼吸,最后活活闷死。
  眼角瞥到一边的男人,晓君阑一向镇定,看着给人安全感。
  叶挽卿在窗边坐着,问道:“我们现在是去找蛛鬼?”
  晓君阑颔首:“今晚会在山上过夜,蛛鬼在城外。”
  他和鹤城约好了晚上客栈见,叶挽卿带的有传信纸,他从怀里掏出一张传信纸,带的没有纸笔。
  似乎是看出来了他要做什么,晓君阑掀开门帘和外面的人低声说了句什么,没一会就有侍卫将笔墨递进来。
  叶挽卿向晓君阑道了谢,他近来练了许久的字,写出来倒是真的比以前好看了,他给鹤城传了消息。
  然后在马车上找纱布把被银蛛咬上的地方包扎了,他包扎的歪歪扭扭,打了个蝴蝶结。
  晓君阑的视线在他脖颈处的蝴蝶结略微停留,很快收回了视线。
  他在马车上原本感觉不出来,直到伤口慢慢地开始痒,嗓间开始变得压抑,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叶挽卿知道自己是受了蛛毒影响,这里只有他和晓君阑两个人,他没话找话。
  “十一师兄的任务是和蛛鬼有关?”
  晓君阑:“找蛛鬼是顺路。”
  “哦,”叶挽卿想了想说,“之前没有再去陵鹤峰,未曾向师兄道谢,谢谢师兄让怀晋给我送饭。”
  “谢谢师兄方才宴上帮我。”
  “谢谢师兄带我去找蛛鬼。”
  他一件件地谢完了,心里才松口气,对上晓君阑眼底,晓君阑正看着他,唇角带着温和的笑容,眼里却黑沉沉的。
  “不过是举手之劳。”
  叶挽卿此时还看不懂晓君阑这幅温柔的语调眼里黑沉时是在想什么,他和晓君阑说话会能感受到人气儿,撇开那些窒息的错觉,让他好受很多。
  “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叶挽卿朝晓君阑身边挪一些,“师兄和我原先想的不太一样。”
  晓君阑似乎有些兴趣,“如何不一样?”
  “反正就是不一样。”叶挽卿只敢在心里想想,现在可不敢说实话。
  晓君阑也没有接着问,他想起来之前有一事一直忘了提。
  “师兄经常出任务,是不是去过伥鬼的巢穴。”
  晓君阑闻言看向他,“去过几处,十九是想起来了什么?”
  “我之前有一次误入伥鬼巢穴,那师兄认不认识一名姓君的修士……应当是修士。”
  “姓君?这个姓倒是不常见,”晓君阑轻描淡写地问,“十九和此人之间有怨?”
  “也不算有怨,是他救了我,他还救了很多人。”叶挽卿当然不好意思说其实是他小心眼记仇,当时被捆又被算计穿女装,他一直没忘呢。
  “师兄若是不认识就算了。”叶挽卿含糊道。
  九州城中禁止修士御剑,他们坐马车到城外已经天黑,夜里不宜去找蛛鬼,他们便在附近的破庙休息一夜。
  叶挽卿跟在晓君阑身后几乎是寸步不离,一离开人,窒息感扑面而来,他像是尾巴一样缀在晓君阑身后。
  破庙外面布下了结界,马车上还能因为地方窄靠近,现在就不行了,晓君阑似乎看出来他不舒服,在身旁为他寻了一张蒲团。
  晓君阑不休息,看样子是要打坐一夜。他看到了晓君阑的那把剑,名剑坠寒,剑身通体黑漆,中间有深蓝色的纹路,像是一条湖泊缀在其中。
  原先他还有心思打量剑,这把剑还没有碰到便能感受到寒意,像是从无尽地狱深处蔓延出来的彻骨之寒。
  后面脖颈处的伤口越来越难受,他口鼻仿佛被人掩住,整个人身体像是正在被抽干。
  他闻到晓君阑身上的兰香便会好受许多,便忍不住越靠越近。
  叶挽卿的意识越来越昏沉,整个人像是待在密封的罐子里,浑身上下像是有东西在啃噬他的身体。
  他手腕处青筋绷出来,克制着自己不要离晓君阑太近。
  晓君阑闭目养神,分了两分注意力给身旁的人,通常人中了蛛毒,最多坚持不到一刻钟。现在已经快两刻钟了,不知是这人反应迟钝,还是着实意志力过人。
  或者两种都是。
  方过了两刻钟,他怀里撞上一团温软,身旁的人扑到了他怀里。紧闭的双眼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惨白的脸,怀里人咬紧牙根,眼睛像是蒙了一层水雾,眼尾的朱砂痣变得灼艳起来,红唇被咬破传来血腥味。
  “师兄……你能不能帮帮我。”


第11章
  “我要怎么帮你?”晓君阑并未推开他,他看进晓君阑眼底,这双眼情绪悉数遮掩,让他看不透彻。
  叶挽卿靠近晓君阑,他咬住自己的唇齿,克制自己和晓君阑拉开距离,他低声道:“师兄的外袍……能不能借给我。”
  “我闻见师兄身上的兰香,就没那么难受了。”
  他真怕自己下一秒忍不住要朝着晓君阑扑过去,只有触摸到鲜活的生命,他才能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没有被关进密封罐子里。
  晓君阑似乎偏头微微打量了他一会,片刻之后将外袍给了他。
  他抱着晓君阑的外袍到了另一边,有别人的气息围绕着他,他才好受些许。
  兰香像是堵住了那些密封潮湿的黏腻感,让他能够喘口气,他背对着晓君阑,自己一个人在角落里坐着,指尖摸摸脖颈处的纱布,那里流出来的血变成了深色,像是墨染一般。
  他自己闭上双眼,袖侧的长剑贴着皮肤,没一会,眼前落下一道阴影,耳边响起晓君阑的嗓音。
  “前些日子也是这般熬的?”
  叶挽卿睁开双眼,他听到了一句“冒犯了”,然后自己就被抱住了。
  他对上晓君阑的脸,晓君阑微微垂着眼,“通常人中蛛毒,发作之后最多不会撑过一刻钟,你已经撑过了两刻钟,毅力惊人。”
  叶挽卿听着不像是好话,他额头上冒出来一层冷汗,抱紧了晓君阑的外袍。晓君阑如今只穿了里面的玄衣,身形更加高大,仿佛能够轻易地罩住他整个人。
  细白的指尖攥着外袍,叶挽卿吐字艰难,“师兄是在夸我吗。”
  他这是明知故问,晓君阑自然不是那个意思,他被晓君阑半抱着,晓君阑轻笑道,“你似乎不怕疼。”
  叶挽卿听得唇角绷紧,这和他怕不怕疼有什么关系,有晓君阑为他分散注意力,他没那么难受了。
  原本还能撑,后面整个人没那么绷紧,他放任自己靠在了晓君阑肩上。
  “师兄……师兄……”
  怀里少年喊他的名字,晓君阑面上冷淡,凑过去听,灼热的气息扑洒在耳边,怀里人嗓音略有些沙哑。
  “你……别丢下我。”
  然后人就撑不住晕了过去。
  叶挽卿头脑昏沉,再醒来之后,他是被硬生生疼醒的。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晓君阑怀里,前一天晚上的记忆扑面而来,他自己脑子有点晕,缓慢地拿开晓君阑放在他腰间的手。
  他离晓君阑很近,离近了看,这确实是一张极其完美精致的脸。他挑不出来毛病,现在醒来没有那么难受了,只是他方动作,晓君阑就睁开了双眼。
  那双黑沉的眼略微向下,叶挽卿唇角绷直,照常道谢,“多谢师兄。”
  晓君阑并未说什么,他们白日要去追蛛鬼,若是他一个人,想必到了黄瓜菜都凉了,但是有晓君阑,似乎就不成问题。
  他还抱着晓君阑的外袍,晓君阑没提,他便自作主张地没有还,一路抱着过去。
  原先他以为找到蛛鬼要花一阵时间,毕竟藏匿地方肯定不容易找,等到他到了地方才有些傻眼。
  晓君阑平日里做事耐心细心,对付邪祟似乎没什么耐心,差不多算准了位置,坠寒剑出鞘,剑光落下的那一刻,整座山的生灵都逃不过。
  他修的是正道,只有邪祟会受到波及,在剑光落下的那一刻,他仿佛听见无数幽怨的惨叫声。
  那种窒息感和被蜘蛛啃噬皮肉的感觉仿佛散了去,他摸摸自己的脖颈,也已经不疼了。
  此时此刻他确定了,九州无冕剑神并不是吹的。天际的罡风飒飒作响,半边云层仿佛都被撕裂,浩荡威压蔓延整座山,几乎引半边山脉震动。
  叶挽卿在原地有些站不稳,他看着自己手里生锈的铁剑,陷入了沉思,受威压影响他站不住,喊了句“师兄”。
  然后伸出手抓了一把晓君阑,无意间碰到晓君阑的指尖,晓君阑也扶了他一把。
  他喊师兄,晓君阑便回头看他,他指尖碰着自己脖颈处的纱布,想了想到底没有揭下来。
  “我原先以为师兄的名号都是吹出来的。”
  晓君阑的剑化作风散去又显出原形,闻言“哦”了一声,温和道,“现在呢。”
  “一半一半,”叶挽卿后知后觉地问道,“任务算是完成了,是师兄替我们完成的,这回是真的算作弊了。”
  晓君阑很好说话,“我会替你们保密。”
  话是这么说,叶挽卿主要是担心自己的银子,他是真的吃不起饭了,虽说辟谷过段时间也差不多能练成……
  回到剑南山庄,长老以为是他们配合完成了任务,表扬了他和鹤城一番,他的银子也领到手了。
  鹤城是知道实情的,嘴巴没个把门,逢人便说晓君阑对他很照顾,此事从望月峰传到陵鹤峰。
  加上他成□□陵鹤峰跑,这消息很快就传实,就连孟义都知晓了。
  孟义:“小叶,我听说你最近和晓君阑走得很近。”
  “长老让我去他那里练字,你是不是也听了那些传言,”叶挽卿给孟义买了些东西,孟义资质一般,还没有接任务,日子过得很拮据。
  “他帮过我几次,我们就是普通师兄弟。”
  “我不是那个意思,”孟义收了桌上的典籍,对他道,“你是个修仙的好材料,若是他能帮你一把……”
  叶挽卿眼皮子抽了下,他用茶水堵住了孟义的嘴,“你少说两句,我自己有分寸。”
  旁边的孟义有点操心,有什么分寸,十□□出头的少年,正是对爱情最懵懂容易被动摇的年纪。
  算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叶挽卿从孟义那里出来就去了晓君阑那里,最近经常下雨,他撑的还是晓君阑的那把伞,伞有二十四节竹骨,听怀晋说上面的水墨画是晓君阑画出来的。
  他路上看了两眼,看不出来什么门道,撑着伞一路到陵鹤峰,今日晓君阑没有出门。
  没有出门意味着他练字的一个多时辰,晓君阑都会在旁边看着他,他不能提前写完。
  叶挽卿把伞给了怀晋,他坐在熟悉的案几前,发现典籍换了,往日抄的是仙门的历史和佛经,现在换成了鬼族百谱。
  第一页便是蛛鬼和伥鬼,上面有他们的习性和擅长的领域,他看字迹有些眼熟,似乎是晓君阑整理的。
  “师兄,这是你整理出来的?”
  叶挽卿捧了典籍去问,往后翻了翻,标注的很详细,甚至还有实战举例,一般典籍上可没有这些。
  “以前整理的,你以后抄这个,最好能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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