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母原本以为自己会听到儿子的服软道歉,结果对面的人听起来日子过得还更滋润了!
“下午你们学校教导主任给我打电话了,你这次的成绩我也和你爸爸说了,考得不错,继续努力。”
池母一副平淡的口吻,但那股得意劲儿却藏都藏不住,估计已经不知道和多少人显摆过了。
“你这次想要什么奖励?你爸爸那边准备送你一辆跑车,我已经给你账户解封了,转了一百万过去,想买什么自己买点。”
池寒懒洋洋的拿起小剪子修剪绿萝,不太在意的“哦”了一声。
跑车?一百万?
池寒打了个哈欠,拨弄了几下翠绿的叶子。
他昨晚的那笔单子就不止这点钱了。
池母:“……”
她忍了忍,原本是想心平气和的说,可她早就颐气指使惯了,张口就带了训斥:“你这是什么态度?!越来越不像话了!如果不是我和你爸,你以为你可以这么舒舒服服的长大?因为我们你少受了多少罪!”
池寒“啪”的一声把剪子丢在桌子上,电话那头明显一静。
“你想要我什么态度?”池寒唇角带笑,眸子发冷,“想管了就给点钱,不想管了就几个月不闻不问,你就是养个野草也得去浇浇水吧?”
不等池母说话,池寒接着说道:“哦对了,你的那几张卡还是继续停了吧,里面剩的那点儿钱,还不够我明早的早饭,没什么事情就挂了吧,以后也别打了。”
池母尹蓓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被挂断的界面,一度心梗发作。
这个伶牙俐齿的人还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池寒吗?!
喘气了半天,池母直接黑着脸给助理打去了电话:“去,给我把池寒所有的卡都停了,房子也给我腾出来,不许他住!”
助理怯怯的答应了。
池母扶着额头,眼中满是冰冷的怒气。
行,不是有能耐吗?
那就自己养活自己吧!
***
池寒虽然是打算搬出来,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而且还是被撵出来的。
池母这次是铁了心的想给他个教训,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没让他拿走,除了他房间里的书本和衣服,还有地下室里的翡翠切割机和雕刻机。
不过这也足够了。
池寒下午请了个假,在网上找了个正在招租的小别墅先住了进去,毕竟他的机器还挺大的,一般的住宅楼可能放不下这么多东西。
管家承担起了收拾房子的任务,池寒把自己的机器收拾好了就接着去上课了。
他在回去的路上好死不死的又遇见了教导主任,现在的教导主任已经和原来那副高傲的模样截然不同。
“诶……池寒同学!”
池寒装作听不见,加快脚步往前走。
“池寒同学,我去和其他老师商量了一下,荣胥他可以转到三班去,就在一班的对面,这样总行了吧?”
教务主任跑起来后面的头发几乎盖不住脑门,好多路过的同学都忍不住捂住了嘴。
怎么办,看见一个飞奔的电灯泡要忍住笑实在是太难了!
池寒原本还觉得看教导主任变脸挺有意思,但时间久了,就像是踩了口香糖一样恶心。
甩都甩不掉。
“老师,我说了很多遍了,除非荣胥和我同桌,否则我是不会转班的。”
池寒说的一脸真挚。
他就是在为难教导主任,因为他是不可能抛下荣胥自己一个人走的。
说实话,一班的师资力量的确很好,如果他去了在学习上确实也会省去很多力气。
但这些跟荣胥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诚然,高考是他一辈子的遗憾。
不过也就只是遗憾而已。
但荣胥不一样。
在池寒的心里,荣胥早就不再是一个单薄的纸片人了,他是池寒愿意留在这个世界的唯一原因。
如果错过了,那现在所有的东西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池寒有些凉薄的看了看周围热闹的人群。
说白了,这些人怎么样,怎么想,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教导主任一噎,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难搞的学生。
昨天校长还专门找他谈话,说是一定要让池寒转班,哪怕是强迫性的也要转。
可人家宁愿连书包和桌子都不要了,都非要待在十九班。
教导主任顿时感觉自己头上残存的头发,更加岌岌可危了。
于是他给池寒的母亲打去了电话,今天一看,好像什么作用没起,反而还更加抵抗了!
不行。
还得再想想办法。
学校出个省级状元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教导主任眼睛一转,决定换个方式。
于是在晚上下课之后,他把荣胥约到了主任办公室里。
“荣胥啊,”教导主任倒了杯茶,脸上又恢复了那股子高深莫测的模样,“有时候,你也得考虑考虑别的同学的发展嘛,学生还是学习最重要对不对?”
荣胥视线落在膝上,神色冷冷的,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
如果不是这个人说要和他谈谈关于池寒的事情,他根本都不会跨进这个房间一步。
教导主任看着荣胥木讷寡言的样子,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
啧,果然跟荣家主母说的一样。
死气沉沉的。
他清了清嗓子直接进入正题:“我和学校的其他老师这几天已经找了池寒很多次,希望他能够进去一班继续学习,但他都拒绝了。”
他有些痛心疾首的道:“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知道同学之间有玩的好的不愿意分开,这都很正常,可池寒现在可是在人生的重要阶段,你怎么能成为那个绊脚石呢?”
“池寒同学非要让你也进入一班,和他当同桌才肯转班,荣胥,池寒平时有多努力学习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别让他以后因为这个讨厌你。”
教导主任语重心长的一顶帽子接着一顶帽子扣上去,完全不在意这个年纪的孩子能不能承受的住。
“所以啊,你明天要去劝劝池寒,让他赶紧转到一班跟上进度,下了课你们一起玩也是可以的嘛!”
荣胥本来放在扶手上的手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悄然握紧。
他眸子深处那片孤寂之地,早已开满了一片春花。
为什么会有人可以这么招人喜欢呢?
荣胥冷冰冰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他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主任办公室。
池寒想要的,他都会给。
第二天一早,池寒一如往常的掏出课本就欲看书,眼角瞥到右边的刹那,他就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今天是小说的大结局了吗?!
为什么荣胥开始看语文课本了!
而且还问他要了期末考试安排表??
任凭池寒一上午怎么明里暗里的打探,荣胥一个字都没吐露。
他眉眼微垂,视线快速掠过一行古诗,眸光冷漠。
一个一班而已。
第24章 消毒
荣胥看书的速度很快,基本上很多东西浏览一遍就过了,就连池寒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记住了还是就看着解闷。
班里的同学见到荣胥也开始学习,下意识的就想说他装逼,但一想到池寒的成绩他们就纷纷的闭住了嘴。
毕竟现在他们的脸现在还在火辣辣的疼呢。
天气逐渐变得炎热,教室里的空调带来阵阵凉爽。午后的阳光从窗户外照进,晒在人身上温度正好。
池寒把书扣在头上,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方景洛进来就看到是这幅场景:
身形清瘦的少年伏在桌上,书本的边缘支起一小撮黑色柔软的头发,显得有些俏皮可爱,没有被遮住的薄唇形状姣好,泛着淡淡的细腻粉色。
一小截儿雪白的脖颈从黑白相见的校服领口伸出,带着脆弱又诱人的弧度。
方景洛不知怎么的,喉咙下意识的一滚,眼底带起一片火热。
好漂亮。
真想把这抹弧度困在怀里。
他想了,也这么做了。
在他眼里,想要的就一定要拿到。
方景洛几步走过去,伸手就抚上了池寒修长的脖颈,拇指来回摩挲这他耳后的那颗小小红痣。
他舌尖顶住唇角,微微眯起眼睛,动作愈发放肆。
以前怎么就没觉得池寒这么招人呢?
他把这些都归结于池寒和许庭相像的原因上,眼中滚着欲念。
池寒从脖子被握住的瞬间就从梦里惊醒,他一把扣住那人的手臂,警惕的抬起了头。
一抬眼,方景洛那张欠锤的脸就出现在了眼前。
池寒带着惊醒后的恼怒和被狗摸了的恶心,一脚就踹了出去。
正中对方膝盖。
方景洛脸扭曲了一下,差点跌到地上。
他握紧拳头就想动手,可临了却又收回了手,痞里痞气的笑道:“几天不见还跟以前一样野,行,我看你的小爪子还能挠我几天。”
池寒:“……”
呕!
还小爪子?
池寒面无表情的举起手掌。
我这一掌下去,你可能会死。
方景洛拍拍膝盖上的灰,抱着胸居高临下的说道:“书都拿过来了你还不来一班,是等着我来请你吗?不过……”
说着说着语气忽然变得暧昧黏腻了起来,他压低身子靠向池寒,胸膛里发出一两声闷笑:“两个星期从倒数考到第十名,你就这么拼命的想要见到我吗?”
池寒:“???”
他觉得自己再听下去可能会失聪,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用最后的理智勉强道:“要么打一架,要么你现在就滚。”
方景洛眼神一沉,面色发冷:“你以为……”
他说着话,一枚玉佩就从他的口袋里掉了出来,还好被红线系着,不然肯定是要碎了。
池寒的视线落在那枚玉佩上面停滞了几秒,他缓缓皱起眉心,有些迟疑的想着。
这玉佩……不是前几天有个客人定制的吗?
怎么去了方景洛的身上了?!
方景洛顺着池寒的目光看去,见他好像对这枚玉佩很是喜欢,于是当场就接下来大方的递了过去:“喜欢这个?送你了。”
池寒没伸手,他不动声色的问道:“这玉佩谁给你的?”
方景洛知道池家没有和翡翠有关的生意,当下就不在乎的道:“最近找的设计师给的,你要是喜欢,我让他多做几个送给你。”
经过几天的调查方景洛终于确定了自己二叔想要找的设计师,就是最近的翡园APP新秀店铺的店主——寒。
而这个“寒”为人极其低调,除了往上挂成品之外,几乎与外界没有任何的联系。
他二叔几次找人都是失败而回,直到几天前,因为一次机缘巧合,他成功见到了“寒”本人。
虽然本人长得普普通通,气质看起来和能做出那样精致典雅的工艺品有些不符,但说不定是人家藏拙呢?
更何况,他手里的一整套翡翠玉壶可是做不了假的。
这些的的确确是出自“寒”之手。
于是方景洛趁机把人给签了下来,只等着在约定好的那天带到方老爷子面前去,也好让大家看看,谁才是最有能力继承方家的人!
池寒暗暗挑眉。
这枚玉佩是他做的定制单子,全世界就这么一样,看来,是有人在外面冒充他了。
这人一看就是胆子极大,以为自己隐世不出,居然动了贪念。
不过虽然这人挺蠢的,但却正好合了池寒的心意。
方家的浑水他是碰都不想碰,这会儿正好有人出来替他跳坑,简直完美!
池寒提前在心里感谢了一下这人,并且决定等这人以后要是被打断腿流落街头了,自己一定会去投上一枚硬币的。
“这玉佩不错,适合你。”
池寒一手搭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说道。
方景洛不知道为什么池寒突然变得和颜悦色了起来,他正欲说些什么,眼角忽然瞥到了门口的那人。
荣胥。
“算了,今天我还有事,下次再来找你。”方景洛耸了耸肩,把玉佩收了回去,他视线划过池寒的眼睛,最后停留在耳后的那片区域。
“下次见。”
方景洛勾起唇笑了笑,在路过荣胥的时候还伸手拍了下对方的肩膀,他微微弯腰,目视前方,完全没把荣胥放在眼里。
“我知道你喜欢他,可是,你配吗?”
荣胥缓缓抬起眼睛,眼眸里是化不开的阴森。
他侧脸看着越走越远的方景洛,唇角微动,低微的声音像是淬了毒一样瘆人:
“方、景、洛。”
池寒没有看到两人的交锋,他厌恶的摸了把脖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几秒后,他终于忍无可忍的冲出了教室。
二十分钟后,池寒顶着一头湿发从教室外进来,晶莹的水珠顺着发丝滴落进领口,化作一抹淡淡的水渍。
荣胥乌沉沉的眸子就没离开过池寒,他眼神一寸寸扫过那修长脖颈,语气淡的几乎听不清:
“为什么要洗头。”
池寒把湿漉漉的碎发捋到脑后,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他拿过纸巾擦了擦满是水珠的后颈,不爽道:“消毒啊!恶心死了!”
荣胥墨色的眼眸一顿,伸手按上那颗小小的红痣,指腹来回碾压,直到周围的皮肤泛起一片颤栗的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