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上男主了怎么办?[穿书][穿越重生]——BY:饮鹤觞
饮鹤觞  发于:2022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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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阁老肚子里憋着一股怨气。
  可他也看出来,皇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早几年还有强撑的心气,这二三年来,竟然愈发地认命了。
  虽然何阁老对七皇子还是不怎么看好,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皇帝的几个儿子里头,也就这一位真正做出了实事——收服西北大草原,这是中原几百年数代王朝都没能做成的事情,可偏偏就是这个性子跳脱的小皇子做到了。
  再想想他不知怎么琢磨出来的那些个实用性极强的东西......何阁老想起家中没出息的大儿子高价买来的雪花盐与精钢的宝刀,又重重地叹了好几口气,这些东西是近两年才在权贵圈子里流行起来的。
  虽然明面上谁也不知道这雪花盐与精钢的各类制品究竟出自谁手,但在大殷最顶层的权力圈子里,早已不是个秘密。
  如今的七皇子,不,太子攻下草原王廷,不但尽得西北大军的军心,连在其他各地的将领,驻守朝中的武官提起他来,也十分敬服;更有他握在手上日进斗金的盐铁生意,朝中帝后与安国长公主的一力支持,拿下皇位,已经是板上钉钉了的事情。
  毕竟。
  何阁老朝着某几个身穿蟒服,神情各异,正往宫门方向来的人隐晦地看了一眼。
  在太子征战西北草原的时候,二皇子除了偶尔给朝政搭把手之外,其他大多数时间都在书库修书,要么就待在家里带孩子;四皇子倒是依旧汲汲营营,打着复兴古礼,独尊儒术的旗号,很是拉拢了一波读书人,简直比靠耍嘴皮子过日子的御史还能蹦跶;五皇子么,接连的禁闭将他身上的锐气磨去了不少,人看着倒也比从前平和了许多,但与王妃相处得十分不睦,美人儿一个接一个地纳,夫妻两个三天两头吵架,甚至是撕打也不是没有过,后院的混乱情况已经超越了四皇子,颇有种心灰意冷后纵情酒色的意思。
  皇帝下旨立殷盛乐为储君的时候,便将这几个皇子一同封王了。
  二皇子为齐王,四皇子为魏王,五皇子为吴王。
  封地也一并指了,不过本朝无论宗室还是各路公侯,都只能从自己的封地上收取一部分税收,并无直接管辖封地的权利。
  “今儿你们倒是来得挺齐。”魏王脸上挂着笑,笑意不达眼底,“今日之后,就是君臣之别了。”
  齐王浑不在意地打了个哈欠:“君臣不君臣的,说到底,不还是一家子兄弟?”
  吴王阴着个脸,眼睛浮肿:“二哥自然是不用担心的,一家子兄弟里,可就只有你一个能在长姐手底下捞到差事做。”
  齐王哈哈一笑:“要是你们两个也像我一般惫懒,说不准长姐她也要追着你们上进。”
  他转转脑袋,状似无意地抱怨:“唉,我家那小子就是太上进了读书做事都不用我这个当爹的去催促,所以我也懒得管他,这天底下的长辈对晚辈的心思,无非就是这个样子嘛,不上进的推一推催一催,知道自己上进的呢,就放着他去。”
  齐王看着两个弟弟脸上露出来对自己显而易见的排斥也不在意,而是依旧一副好兄长模样,语重心长地继续说:“我不像两位弟弟,从小就懂事,晓得努力上进,只能人推一下,我动一下咯。”
  他母亲死得早。
  母亲死时,齐王也还只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孩子,身为皇帝的长子,他自从一落地,就被无数人注视着,催促着。
  仿佛皇帝身后的一切,唯有他有资格承担下去,这种逼迫的目光,直到老四出生,才从齐王身上转移了一部分,当大殷建朝,五皇子也落地后,齐王才感觉自己身上终于是真正地轻快下来了。
  这日的早朝。
  诸位大臣、王公、宗室都来得格外齐整。
  今年也已经上了八十岁高龄的平王都来了。
  他坐在自己专属的位置上,看着几个侄孙默默走到自己身后站稳,谁都没有说话,于是平王咧开嘴:“小二,小四,小五,你们小七弟弟总算是回来啦,你们开心不?”
  “回叔祖,当然是开心的。”齐王回答得不假思索。
  魏王略迟他片刻,也依旧是温和守礼地回答:“回平王叔祖,七弟挫败草原各部,虽是立下大功,但到底也是离家多年,他自小娇惯,怕是早就想回家来了,如今能载誉而归,身为兄长,小四也着实是为他高兴。”
  平王捋着颌下稀疏的胡子笑起来:“我也大半年没见你们面了,小四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论旁人问什么,都能答出好长一串来啊。”
  魏王微笑着,正又要说什么,平王却直接忽视他,转而问吴王:“小五,你呢?”
  吴王满脸的不情愿,脑袋往旁边一转,发现齐王已经开始闭目养神,而刚刚吃了个闷的魏王正面带笑容地看着自己,顿时他就感觉自己像是吃了一口苍蝇般难受:“我跟老七有旧怨......”开了口,又觉得自己这话不太稳妥,好歹在金銮殿上呢,于是改口道,“但他能回来,我还是挺开心的。”
  他脸上挂满了“一点都不想为那个讨厌鬼开心”,半点兄弟有爱的情谊都看不出来。
  魏王觉得有这两个兄弟衬托,自己又稳了。
  毕竟老七还只是太子,父皇又不会立刻升天,自己还是能再争取争取的。
  于是他愈发温声地找了些趣事来说与平王。
  太监的唱声响过三遍。
  大殿中,众人收了谈论,严肃站定。
  皇帝缓缓走出,他身穿玄底赤龙的帝王服饰,头戴九龙冠冕,珠帘垂在他额前。
  往常他出来之后,便是总管太监唱奏群臣拜见皇帝了,可今日却始终未能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所有人都吊起了心。
  皇帝在龙椅前站定,他向自己的侧后方招招手:“害羞什么呢,快出来呀。”
  群臣心里嘀咕着,眼神移向皇帝看的方向。
  一个同样玄色赤龙礼服,头戴帝王冠冕的年轻男子,缓缓地走了出来。
  与皇帝同样制式的冠冕垂下细碎的流珠,连成片的阴影落在他俊朗的面容上,而所有人注意到的,是他那双似乎暗藏了血光的黑色眼睛。
  不知是谁,最先吸了一口冷气。
  此时太监拉长了的尖细嗓音才刺耳地响起。
  魏王机械地拜下,他是心似乎从殷盛乐穿着皇帝礼服出来的那一刻就停跳了。
  环视他的周身,与他一样脸色煞白,眼神空洞之人不在少数。
  殷盛乐站在皇帝身侧,依旧是一副好儿子恭恭敬敬的模样。
  群臣拜过了,皇帝没有在龙椅上坐下,而是牵起儿子的手,将他送上这个无数人渴求的宝座:“朕,欲退位。”
  轰隆——
  随着他的话音,一道五月干天里的旱雷骤然炸响。
  *
  作者有话要说:
  二皇子—齐王。
  四皇子—魏王。
  五皇子—吴王。
  终于可以开始狗皇帝强取豪夺美貌臣子的环节了(不)
  搓手手。


第82章 继位的第一件事
  惊雷当空, 群臣皆寂。
  上了年纪的皇帝亲手将他最喜爱的儿子送上皇位,淡淡地说出自己要退位的时候,就像是寻常农家的父亲, 将全家唯一一把割麦的镰刀送给已经长成了劳力的儿子时一样地简单,且平淡。
  金銮殿上, 无人言语。
  皇帝拍拍殷盛乐的肩膀,沉默地微笑着转过身, 走到那把龙椅背后, 垂着长长的珠帘的小房间里, 盛装打扮的商皇后正站在那里,见他过来, 便亲自伸手拨开了珠帘, 将年老的皇帝接引入内。
  他在珠帘后化作一道影影绰绰的人形, 慢慢地矮了下去。
  宛如, 西山上赤红的落日。
  皇帝这一次, 没有任何的留恋不舍,他甚至没有给其他人开口的机会, 果断地放权,果断地转身,果断地将自己化为已经成人的孩子身后的一抹黑影。
  他与商皇后一同坐在龙椅侧后方的, 用珠帘与纱幔隔开的小房间里,身形似乎更加衰老而佝偻,而他却长长地舒出一口浊气:“松快多了。”
  放弃权利,似乎也没他想象中的那么困难痛苦。
  或许是因为如今坐在龙椅上的那个年轻人,确确实实是他最中意的那个。
  殷盛乐发现, 自己坐在龙椅上, 和自己坐在讲台上的视野是一模一样的, 底下的群臣不管什么表情,什么动作,从这个地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自然他也没有忽略过去某些人苍白而惨淡的面色,又或者眼中一闪而逝的愤怒,抑或憎恨。
  但更多的人在惊讶于惶恐过后,表情慢慢地恢复了平静,他们开始试探着用恭敬地眼神去打量这个年轻的新皇。
  他才十八岁。
  他战功赫赫。
  他甚至都没有成亲,也没有孩子。
  他手握重兵。
  他的脾气听说不是很好,非贤明君主之像。
  他已经是皇帝了。
  新旧两任君主的交接哪怕到了很久很久之后,提起来也免不了被人说一句草率敷衍。
  但现在已经没有谁还有那个闲心去纠结这父子两个将皇位的更迭变得过于简单随意了,他们全部都屏息凝神,将一切思绪深深地,紧紧地压到心底。
  服侍了老皇帝大半辈子的太监总管杜绪也深知这是自己站的最后一班了,他瞥向站在自己右手边,即将接替自己位置的陈平,上前半步,高声喝道:“群臣——谒拜天子!”
  殷盛乐数着地上一个个乌黑的脑袋。
  坐在龙椅上,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
  他心里甚至慢慢地生出一种巨大的恐惧感,但在这份恐惧之后,是异常活跃的神经,是他体内嘶嚎着想要更多权力刺激的毒血。
  诸位大臣不管是不是对这个年轻的新君心悦诚服,都跟着人群一起,庄重地朝着龙椅上的殷盛乐拜下,三跪九叩,认下这个年轻得可以被他们大部分人都叫一声孩子的人为殷朝新的君主——起码在表面上,他们无法阻碍殷盛乐登临大位了。
  皇帝的决定实在是太过突然,打了所有人一个猝不及防,不管他们有多少的准备,那都是针对原先的“太子”的,而非如今的皇帝。
  殷凤音站在父母坐榻的旁侧,她同样穿着华服盛装,素手轻轻挑开珠帘,往外头望去,小声感慨:“小七离家这几年,真是愈发有气势了。”
  她是皇帝的长女,却因为生为女儿,不得掌权,虽有安国长公主的称号,但殷凤音心底始终都是怀着怨愤的。
  但现在已经很好了。
  她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
  倘若在龙椅上的那人,不是自己从小看大,最最亲近的弟弟,她想,自己或许会不顾一切地将那个家伙从龙椅上拽下来,哪怕将父母历尽千辛造就的江山再度倾覆,她也没法忍受自己明明离那个位置只差那么几步的距离,却偏偏因为女子的身份,而被排除在外。
  但她更没法忍受的是那些从自己与母亲这里夺走了父亲的女人所生的儿子坐上皇位。
  现在已经很好了。
  殷凤音再度在心里说着,她知道在世家与大臣们中间,自己与母后是整个大殷朝最最声名狼藉的女子,哪怕是父亲,因宠爱自己而愿意叫自己掌了实权,但他心里其实也依旧是期待着能有一个儿子来继承他的一切。
  殷凤音掌心的珠帘发出崩裂的碎响,她若无其事地将之放开,视线却始终未曾从殷盛乐的身上挪开。
  幸好小七他和父亲是不一样的。
  “娘?”
  一个稚嫩的童声。
  殷凤音转过身去,孟启牵着她的孩子,不声不响地从侧门走进来。
  已经三岁的小福宝脑袋上用红色的丝缎扎着两个小揪揪,穿着大红的衣袍,眉间一粒滚圆的朱砂痣,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弯而细长的睫毛小翅膀一样忽闪忽闪的。
  商皇后一见到孙子,就喜笑颜开:“福宝,来祖母这儿。”
  小福宝迈着短腿哒哒哒地跑过去:“奶奶!”
  他冲进商皇后怀里,又转动脑袋,对着旁边同样满脸慈祥笑容的皇帝喊了一声:“爷爷!”
  “福宝乖。”皇帝抬起手,示意福宝看向珠帘外面,“你瞧,那是谁呀?”
  福宝眨巴着眼,努力辨认那个有些熟悉的背影:“爷爷?”
  他指着皇帝脑袋上的冠冕。
  皇帝把九龙冠冕摘下来,摇摇头:“不对,再认认。”
  福宝点点头,十分专注地盯了殷盛乐的背影许久,才很不确定地询问长辈们:“是舅舅?”
  殷凤音掩唇轻笑:“人是认对了,不过这叫法还是错的。”
  福宝鼓着腮帮子看了一眼娘亲,略作思索,肯定地说道:“是爹爹!”
  “这下对啦。”商皇后揽着他,“待会儿,你去爹爹那里,要乖乖地,不要吵闹。”
  “嗯。”福宝用力地点点头,随后他又疑惑起来,“奶奶,阿玉哥哥的伴读的舅舅就是舅舅,为什么我的舅舅还是爹爹呀?”
  “因为你将来,要兼祧你娘,还有你舅舅这两边呀。”
  “为什么?”福宝看一眼奶奶,又看一眼爷爷,沿着顺序转过去,问他娘,“舅舅不能生孩子吗?”
  他说完,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吐吐舌头:“福宝忘记了,舅舅是个男子,男子是不能生孩子的,可是.......”他的眉毛皱了起来,“舅母也是男子么?”
  几个大人对视一眼。
  皇帝是在西北大胜之后,才晓得他儿子的性取向的,当时险些没把他吓得背过气去,好容易才缓过气儿,便立马想指几个美貌宫人去给殷盛乐——他还以为是自家孩子在军营那种阳盛阴衰的地方待久了,才会被带偏取向呢——结果被商皇后逮到机会好一番冷嘲热讽,这便才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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