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反派不好当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一夕风月
一夕风月  发于:2022年0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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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她抬眼时,顾白衣已经移开了视线。
  按照裁决司一贯的审判惯例,沈明昀先是寒暄着:“凛冬严寒,辛苦诸位前往裁决司。裁决司向来公正公开,所以今日请诸位前来,便是做个见证,万剑宗的秩序,还要靠众弟子齐心协力维护。”
  由于顾白衣此案有残害同门之嫌,非同小可,除开内门众弟子之外,还请了几名外门弟子见证。
  姬容漫不经心地瞧着,把杯子往桌案上一放。
  她随众人抱拳作揖,齐声附和道:“弟子定公平公正、决不包庇。”
  心想,走流程罢了,懂的都懂。
  接下来便是宗门会审,先由司律长老叶一舟宣读指控顾白衣的罪状,再由沈明昀说明此案发生的经过。
  这案子闹得沸沸扬扬,众人自然知道全部经过。
  弟子们在堂下听得昏昏欲睡,自嘲着又得被沈、叶二位前辈绑架数个时辰。
  就在叶一舟快要宣读完罪状时,顾白衣突然出了声。
  她的嗓音如珠玉掷地,惊醒了睡梦中的弟子。
  “二位前辈,弟子有话要说。”
  叶一舟皱了皱眉,问道:“什么话?”
  顾白衣神色从容,对着叶一舟和沈明昀俯身一拜:“孽徒自知罪孽深重,但所作所为,却并不尽如罪状上所述。”
  沈明昀一向不着调,偏生此时还得故作板正,肃然道:“有何隐情,在公堂面前你大可直言不讳,不必顾虑。”
  姬容淡定地端起茶,看也没看顾白衣,根本不相信她能说出什么隐情。
  毕竟原主这事做的天衣无缝,妙就妙在没有人证物证,只有顾白衣是唯一的嫌疑人。
  岂料顾白衣沉默良久,随后转过身,深深地看了姬容一眼。
  如果有一个扇形统计图能分析出其中的成分,姬容敢肯定那必然是:四分酸楚、三分忧郁、两分心痛、一分不甘。
  半晌,顾白衣收回眼神,落寞地叹息道:“孽徒的名声已无关紧要,但姬师姐却……”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姬容身上。
  姬容这次已经有了前车之鉴,这种小场面她根本不慌。
  除了差点没拿稳手中的茶杯之外,她面色淡然,不为所动。
  万剑宗弟子八卦之心在熊熊燃烧。
  他们睡意全无,一双双眼睛在姬、白二人身上游走,头一回觉得出席裁决司审判是如此得趣。
  沈明昀的脑袋再次疼起来,他一拍惊堂木,斥道:“肃静。”
  弟子们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些,只是眼中火热不减,愈发好奇这桩案子。
  沈明昀咳了咳,对顾白衣说:“既然你不能在大殿之上陈述案情,那便只说与老朽与叶长老听,如何?”
  顾白衣面露犹疑之色。
  踯躅片刻后,她点了点头,向高座之上走去。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顾白衣,只见她艰难地挪动步子,锁灵链在地上拖拽的声响格外沉重。
  她一步步行至沈明昀跟前,俯身在他耳畔低语。只见审过无数桩案件的沈明昀神情一滞,愣住了。
  姬容看着沈明昀的表情,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种要翻车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沈明昀听完后神色复杂,又对身旁的叶一舟低语片刻,后者向来严厉持重,但此时表情亦有些古怪。
  众弟子见状愈发兴奋,站在吃瓜第一线的便是宫羽座下的窦微意。
  她眉飞色舞地说:“我就说这案子肯定有反转,姬容平日里深居简出,行事颇为神秘,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却不知顾白衣也不是个善茬……且看她们谁扳倒谁。”
  柳凝雪见不得谁这么说姬容,当下便气鼓鼓道:“你知道什么,姬师姐对人可好了,几年前还救过我一命呢。”
  窦微意反唇相讥道:“说不定只是路过随手一帮,换成阿猫阿狗也是一样。”
  柳凝雪气极:“你!”
  砰——
  这次拍桌的不是沈明昀,而是叶一舟,他把破山剑往案上重重一放,殿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叶一舟漠然地说:“此案你们不用旁听了,都退下。”
  姬容看着悻悻离去的弟子们,不由得长舒一口气,总算可以逃离聚焦现场了。
  她正准备起身随众人一起逃离,谁知叶一舟竟将目光一转,对她说:“姬容留下。”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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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上梁不正
  留下就留下,谁怕谁啊。
  姬容气定神闲地坐回原位,她还不信顾白衣能翻了天去。
  顾白衣站在殿中央,对姬容说:“师姐,您可曾记得中毒前日,曾邀白衣去晚棠居练剑?”
  她的眼神很温和,语气也莫名肉麻。
  姬容却犹如一块冻了千年的冰,语气淡然:“不记得。”
  顾白衣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姬容记得与否,只是略显伤感地娓娓道来:“那日师姐邀白衣戌时共赴晚棠居练剑,白衣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去了。”
  “白衣去时,姬师姐正在练剑,便与白衣谈论了些剑道心法的诀窍,还夸赞白衣,说我根骨奇佳、乃是可塑之才。”
  姬容不知道原主有这操作,只能静静听着,估摸着顾白衣的说辞真假参半。
  顾白衣神情恍惚,仿佛想起了某件遥远的事,声音也变得十分轻柔。
  “当时白衣很开心,便在庭中给师姐演示了自创的一套剑法。后来师姐喝醉了,于是……”
  姬容看着顾白衣嘴角不怀好意的笑,脑袋“嗡”地一下短路了。
  难道,那个梦是真的?
  顾白衣笑了笑,继续说:“于是姬师姐吻了我,然后……”
  她抬起手,似笑非笑地抚着好看的下唇线,仿佛在回味月夜下的那个吻。
  月色溶溶,梅香缠绵。
  姬容酒至微醺,被晕出醉香的风给吹散了神智,挑起顾白衣的下巴,与女子唇/舌/交缠。
  五指抚上顾白衣的琵琶骨,许是察觉到怀中人身体的一丝僵硬,于是姬容颇为地淡然问:“怎么,对我没有非分之想么?”
  女子姿容无双,脸上写满了高傲,周身冷香清冽,衬着眼尾的绯色,竟让顾白衣也有些醉了。
  她看着姬容,早已被透骨的幽香给勾了魂魄。
  也不知从何处借来的胆子,顾白衣竟揽过姬容的腰,伸手挑开那层比飞絮更为轻薄的绡衣,在微微凸起的锁骨处落下一吻。
  秾艳靡丽的一块水渍印在皮肤上,女子的神情依然淡漠,不带任何意味地望着顾白衣,甚至没有说话。
  顾白衣心生不甘,于是再度埋下头,负气似的用齿啃了一口。
  因得那天她携了些许灵力,所以痕迹几月都无法消散。
  姬容沉默了。
  她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原主是个什么鬼啊,调戏不成反被种草莓,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丢脸的事。
  考虑到姬容是女儿身,沈明昀和叶一舟两个大男人不好取证,于是只得找来云影验身。
  姬容这几日泡在书堆里,没功夫仔细观察原主的身体。加之原主的衣服一向领口颇高,她根本就不知道脖子上还种着个草莓印。
  直到云影来了,她这才发现此人便是通传自己的那位小妹妹。
  姬容欲哭无泪,她想换个星球生活!!
  云影面色微红,看着姬容扯开衣领。衣领解开后,锁骨处印着一块甚是惹眼的齿痕,且那道痕迹像是被吮/吸过一样,还泛着浅浅的彤色。
  姬容状似平静拉好衣领,实际上内心已经把原主骂了个半死。
  偏偏顾白衣还温和地微笑着,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自从那晚之后,白衣就对姬师姐情根深种,谈何下毒暗害?”
  姬容:“……”
  她看着顾白衣嘴角虚伪的笑,真是好一个情根深种。
  脸是个好东西,女主你不要吗。
  叶一舟摇摇头,说道:“但你若是有意为之呢?可见这条证据不足以说明一切。”
  “可除了白衣当夜出现在晚棠居,又有何证据定我的罪呢?”顾白衣虽然笑着,但眼神极冷,上挑的眉更显凌厉。
  叶一舟无言,这案子疑窦丛生,他也不敢轻易断案。
  沈明昀咳了咳,用探寻的眼神看向姬容,似乎在等待当事人说句话。
  姬容此时沉默了,因为她在权衡利弊。
  若顾白衣定罪,按万剑宗律法,当废其武功,逐出门派。
  之后梅鹤就会怜悯女主,将她收入门下做个抄书童子。顾白衣也得此契机结识魔宗中人,修复经脉的同时魔道双修,从此势不可遏。
  若顾白衣无罪,就不会被废修为,梅鹤也不会收她入门下,顾白衣或许便不会黑化,但她嗑的白鹤cp恐怕就be了。
  但是,显然顾白衣无罪对她苟命更有利,至少局势还在她掌控之中,而不是任由顾白衣在暗处壮大。
  想通之后,姬容正欲开口,不料殿外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她向殿门口望去。
  来者脚步极轻,白面细眉,身着华服,纤长的眼睫因咳嗽而颤动着,看上去有些病弱。
  “宫长老,您怎的也来了。”
  沈明昀揉了揉眉心,总觉得事情变得愈发复杂了。
  宫羽旧伤未愈,面上常年笼着恹恹之色,此时也不例外。
  只见她咳嗽着,轻声说道:“羽恰巧路过裁决司,那些弟子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便随意问了两句。羽觉得此案……颇为有趣,所以就在殿外听了许久。”
  沈明昀向来敬重宫羽,于是笑问:“那宫长老在殿外可听全了,依您之见,此案当如何断定?”
  宫羽接过沈明昀递来的茶水,面容在水雾氤氲中变得模糊。她的指苍白纤长,托起瓷杯时,竟透出一股苍凉之感。
  半晌,她问道:“沈长老可还记得当年诛邪一战?”
  百年前诛邪一战,风云变幻,山河无光,是前代修道者的梦魇。
  沈明昀点点头,当时他还是青门宗弟子,诛邪一战后,师尊陨落,宗门也不复存在,若不是宫羽收留他,自己恐怕早已身首异处。
  “诛邪一战,只因师父一时心软,放了长离,终是铸成大错。自师父消失后,羽这些年每每思及此事,只恨自己当时亦与长离交好,没能劝告师父。”
  宫羽的指甲勾勒出瓷盏上的宝相花纹,她轻声说,“所以羽认为,此事不能再重蹈师父后辙。”
  现在不止沈明昀头痛,姬容的脑瓜子仁儿也开始嗡嗡地疼了:游戏里可没有宫羽的这段戏份,她怎么也出现了。
  顾白衣冷眼看着一切,微微俯身,拱手一拜道:“白衣言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沈明昀看着顾白衣如此决然,再想起诛邪一战的惨况,不由得左右为难。
  沉吟片刻,他心中已有决断:“此案……”
  就在此时,殿外响起一道嗓音。
  “此案不能断。”
  沈明昀眉头一皱,心想又是谁抢了他的话,抬头望去,月白的长袍映入眼帘。
  他旋即眼前一亮,救星来了。
  梅鹤刚处理完手头的事,眉间隐含倦怠。
  她瞧了瞧宫羽,先是温和地垂问了她的身体,而后再说:“此案不能断,因为姬容的毒不是顾白衣下的。”
  在座诸位皆是一愣。
  姬容摸着腕间的血玉镯子,指节微微泛白。
  不会原主栽赃陷害顾白衣的事被梅鹤发现了吧?
  “梅某一直不曾说明一件事,当日那位来寻梅某救姬容的弟子,其实是……顾白衣。”
  梅鹤的神情有些微妙,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之后顾白衣被捕,梅某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便着手调查那一味无名丹毒,今日才查出那毒其实是慢性毒。”
  “服毒的人毒性不会立刻发作,大约会缓上一至两月毒素才会侵蚀神智,以致昏迷不醒。”
  叶一舟沉吟片刻,随后说道:“叶某没记错的话,两月至一月之间正是英雄大会,人员众多,各派弟子都有参与。”
  梅鹤又道:“与其说是人员众多,不如说是鱼龙混杂、防不胜防。”
  “所以姬容被下毒是发生在两月之前的话,那便无从查起。”
  沈明昀接过话,悠悠地说,“而且若是其他门派所为,姬容又必会与同门弟子有所接触,还能拉上一两个弟子下水,算是一石二鸟之计。”
  叶一舟面色凝重:“此人心思歹毒至此,不知是何门何派的弟子意欲算计我万剑宗。”
  姬容听着这些大佬的阴谋论,不由得佩服他们丰富的想象力。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只有顾白衣站在原地从容地微笑,仿佛此事与她无关。
  宫羽再度抬起指尖,描摹着杯盖上的花纹。
  她咳了咳,道:“既然事关其他门派,还要劳烦沈长老细查,万一此事与魔宗沾染上干系,那就不太好了……”
  随后她宫羽向顾白衣,笑着说:“不过大抵是不可能的,我派弟子皆是千里挑一的人物,怎会与魔宗扯上干系?”
  姬容想,那楚长离和白玉霜曾经还是万剑宗的中流砥柱,后来不照样成了魔宗大佬。
  不过这话她也只敢在心里腹诽,现下她只能默默地聆听大佬的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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