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向往常一样,来到平时常去的酒吧,打算找一个合适的对象交朋友。舞台上正唱着令人沉醉的情歌,幽暗的灯光给这个场景加了一层滤镜般,别有一番风味。只可惜来酒吧的人,并没有多少人专心听歌。
诸子平是这家酒吧的酒保,他看到慕樾之后向往常一般和他打了个招呼,顺手给他调了杯酒,送到他面前。
慕樾轻轻颔首,拿起那杯酒轻轻抿了一口。接着就开始寻找今天的目标。他的眼神并不色气,所以偶尔不小心和陌生人视线碰到一处时,只需要微微一笑,那人就会不好意思的撇开视线。
慕樾很清楚自身的优势,敢上前搭讪他的无一不是出挑的,或许对自己的容貌自信,又或者拥有足够的财力和底气。
只可惜他只找和他眼缘的人。
看着慕樾又开始寻找他的猎物,诸子平微微摇头,今晚注定又要多出许多伤心人了。
他每天看着慕樾被别人搭讪,偶尔他也会主动搭讪别人,只不过慕樾身边形形色色来了许多人,但是始终没有定下来。身边的酒保朋友们甚至私下讨论过这个海王什么时候收心。
诸子平其实想要反驳,慕樾不是海王,但是想到平时青年的行为举动,最终还是沉默的闭了嘴。
他也心动过,只是在看到慕樾冷静的拒绝过一个比他优秀十倍的对象时,他清楚的了解到这种人不是他能驾驭的。
后来一来二去,他反而和慕樾成为了朋友。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在看到慕樾又一次拒绝了一位帅哥时,他上前一步搭话,“喂,今天怎么回事,我们海王今天打算一个人回家吗?”
知道他是在打趣,慕樾笑而不语,他也知道作为酒吧的常客,他交朋友的这种行为容易被人误会,他私底下一直被别人称为海王。
没什么不好的,他觉得这个身份和他很衬,毕竟整个大海都是他的养鱼场,虽然他还没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鱼。看来他今晚也要做一个孤独的海王了。
慕樾已经在思考是不是该换个酒吧了,虽然这家已经是阳城最好的酒吧了。
可能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心声,所以当他闻声望过去时,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心可以跳的如此迅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酒格外醉人,他感觉似乎全身发麻,明明他从没有喝醉过。
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失控感,感觉还不错。
就是他了,他的心中这么说道。
酒吧里突然来了一群一看就是富二代的人,他们个性张扬,我行我素,一来到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尤其是被围在中间的那人,他仿佛自带气场,完美的下颌线,深邃的眼神,高挑的身形。看着他不耐烦的站在人群中,慕樾觉得他一定是在勾引自己,不然怎么会一举一动都那么的吸引人呢。
慕樾感觉喉咙有些发痒,他似乎有些渴了。
他听到了自己发出了低沉的笑声,呢喃道:“他是谁?”
酒吧的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激昂的曲风,嘈杂的环境让诸子平以为慕樾是在问他,下意识的回答道:“你不认识他们吗?阳城有名的游手好闲富二代,吃喝玩乐无一不精。除了中间那位,他可不一般,你千万别招惹。”只是座位上哪里还有慕樾的影子。
***
“这就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原因。”宿嘉泽冷眼看着自己儿时唯一的玩伴。
邢鸿完全无视宿嘉泽的冷嘲热讽,毫无自觉的说道:“兄弟我是在帮你,你再这么禁欲下去迟早有一天真的不举哦。再说了,来都来了,坐一会在走又有什么关系,又不会吃了你。”
原来今天,宿母特地为宿嘉泽安排了一场相亲宴会,结果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问了一个奇葩问题,“听说你不举,是真的吗?”宿嘉泽当场脸都黑了,没在浪费时间转身就走。
但是这件事也迅速在整个圈子传开,毕竟大家平时只敢背后讨论一下,结果没想到真的有这样一个牛人,敢直接当面问出这种问题。
刑鸿知道这个消息后,嘴都要笑到耳后根去了,所以才说谎骗他来聚餐,然后就聚到了酒吧里。
宿嘉泽刚听到时的确很反感,但是他只是单纯的有精神洁癖而已,想到两个人需要交换唾液他就觉得生理性不适,至于其他人的看法,宿嘉泽只想冷笑一声,只有弱者才需要在乎其他人的目光。
不过从他来到这家酒吧开始,他就总感觉有一道强烈的视线在盯着他,但是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
他只能归咎于自己不适应酒吧这污脏的环境,过于敏感。
好在进入包厢后,那道视线就彻底消失了,让他下意识松口气。
只可惜宿嘉泽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也低估了刑鸿的下限,看着环绕在发小身边的女人,他简直一刻都坐不住了。
有一句俗语说得好,当你郁闷时,不要难过,因为接下来会发生更令人郁闷的事情。
宿嘉泽今天的三观简直无时无刻不被刷新,看着低着头想往他身边拱的少年,一边说着不小心,一边手拼命想要触摸到他。他除非眼瞎才看不出那杯红酒是故意往他身边泼的!
而刑鸿就在那里幸灾乐祸的看着。
感觉发小下一刻可能真的要炸,刑鸿刚要出口解围时,宿嘉泽已经站了起来,一把推开试图靠近的少年,少年一时不察摔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估计摔的不清。
包厢里顿时鸦雀无声。众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似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在他们看来这种惯用的伎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要是碰对眼的话,直接楼下去开房那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况且这个少年皮相还挺出色的。
黎灯一直占着自己相貌出众,完全没想到也有碰到滑铁卢的一天。虽然之前也有客人拒绝,但那只不过是欲拒还迎摆了,男人的劣性跟同为男人他还不了解吗!所以被推开的那一刻,他完全没有防备,结果就这么惨痛的在众人面前摔了一跤,他连想死的心都有了,这里的哪个随便傍上都可以,结果偏偏在这么多人面前出尽了洋相!
宿嘉泽的修养克制住了他想要骂街的冲动,“联系我的秘书,他会赔你医药费。”把名片递给双眼通红的少年,不再管接下来的事情,他头也不回的推门离开。
众人一时都还没有回过神来,过了一会儿,不知是谁小声的说了一句,“那我们还继续吗?”
大家下意识看向刑鸿,毕竟这局是他组起来的,刑鸿看着他们一群怂样,破口大骂:“主角都走了,聚什么聚呀!滚滚滚!”
众人立刻动作迅速的离开包厢。
***
宿嘉泽站在酒吧的公共洗手间里,看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己,紧抿双唇,眉毛下拉,白色的衬衫沾着一大片红酒渍。西装外套被他落在包厢里了,但是他完全没有回去的念头。只是想到自己的东西落在外面,又及其不舒服。
“你没事吧。”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入目的是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手帕,宿嘉泽下意识朝声源看去,瞳孔微缩,愣了一下。
青年气质温和干净,比他看过的任何人都要干净,一双桃花眼担忧的望着自己,在青年的眼中,仿佛自己就是全世界。
宿嘉泽的大脑还在思考时,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表达了主人的想法,迫不及待接过青年手中的帕子,然后宿嘉泽看见青年笑了。
嘴角的上扬的弧度刚刚好,多一分显得谄媚,少一分又过于冷淡,宿嘉泽只感觉大脑一片缺氧,他似乎有点想晕。
于是他就真的晕了。
在最后的意识里,他感觉他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青年的怀抱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让他特别安心,还有一丝怀念。
慕樾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不明白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他只是刚好碰巧看到了他出了包厢,好吧,这个不算,他是一路尾随的,但是他也只是单纯的不想看美人皱眉而已,所以发自内心想要关怀一下,结果现在怀里收获了一个大美人。
果然好心有好报。
老天爷终于发善心了!
美人在怀,他可不是柳下惠!虽然他也不想做禽兽。
或许是慕樾给宿嘉泽的第一印象太好,所以即使昏迷了过去,宿嘉泽的表情也并不是特别难过,相反,似乎和之前紧绷的状态相比要显得放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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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都是修改错别字,大家可以忽略更新提示!!
第3章
晶莹剔透的露水挂在小草儿尖上,一摇一摆的摇晃着身子。空气中揉杂着淡淡的柑橘味,温暖和煦的阳光照耀打在身上让人感觉特别舒缓。
温暖?
宿嘉泽突然从梦中脱离,猛然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片光洁的背脊,宿嘉泽伸到一半的手短暂的在空中滞留了三秒钟之久,白皙修长的手臂就这么结结实实的暴露在微冷的空气中,早上的空气散发着一丝的寒凉,手臂上的寒毛微微竖起。清晨还困顿的大脑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从不裸睡。
在这陌生的环境,以及身边躺着一个从身型一看就是个男性的身体,虽然侧着身子,看不清面部,但是宿嘉泽想到他和一个陌生人躺在了同一张床上就感到极为不舒服。下意识的忽视梦中的温暖,他的身体迅速的帮他做出了选择。
只听“怦”的一声,慕樾发出了一声惨叫。
“啊!”
在宿嘉泽思考着这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时,下一秒,他就知道答案了。
看见被他踢到地上的青年揉着胳膊,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这时才看清楚青年的那张脸。
宿嘉泽也没有想到,床上躺着的居然是昨天那位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他的脑海里迅速闪过昨天发生的一切画面,但是记忆只到洗手间就结束了,他只记得自己一气之下离开了包厢,后面在洗手间晕了过去。之后的事情完全没有记忆。
他这才有心思打量起房间的布局,身下是洁白柔软的大床,墙上贴着从法国空运过来名画家的艺术水彩画,他知道那是真迹。房间整体色调偏暖色,营造一种家的氛围。在酒店里找家,宿嘉泽对这种经营方式嗤之以鼻,不过酒店的业绩的确有所回升,他很满意看到的财务报表。而且这间总统套房,他一个月偶尔也会住上几晚。熟悉的环境让他理智迅速回升。
但内心还是深出了一丝恐慌,虽然在自家酒店,但他不敢相信自己会在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身边睡得这么沉,虽然青年很养眼,但这种事居然发生在他身上,而且连什么时候解了衣服被弄到床上去都不知道。
慕樾看着罪魁祸首低垂着眉眼,默不作声的望着自己,要不是知道房间就他们两个人,他都要以为把他踢下床的凶手另有其人了。
他低沉的眉眼,一部分头发自然垂落在他眼前,遮挡住了他的半边脸颊。莫名给慕樾一种脆弱的感觉,需要被人精心呵护。
青年蓬松的头发一定很好摸,慕樾漫不经心的想着。有点儿手痒,慕樾不自觉轻咬下唇。青年大半身子都在白色的被子里裹着,露出一截修长的手臂和腰身。昨天已经抱过,他清楚的知道那是种多么奇妙的感觉,想到这里,手上微微发热,似乎还残留着那温热的触感。
轻轻磨挫着手指,慕樾看出来他眼中小心隐藏的疑问,慕樾来到青年身边为他解惑,“昨天你发烧了,晕倒之后我不清楚你家的地址,所以只好带你来酒店开房。只是看你不舒服,所以帮你把衣服给脱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带回家,他俩都心知肚明,他们还没有熟悉到可以把陌生人直接带回家的地步。
虽然宿嘉泽不清楚青年口中说的是不是事实,但是他并没有感觉身体上有哪里不适,青年真诚的眼睛也让他愿意去相信他说的话。
而且不得不承认,他拖青年的福,睡了一个好觉。
“谢谢。”一开口,嘶哑的声音传出来,宿嘉泽没有注意到慕樾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恰好门铃响了,慕樾打算去开门。
“等一下,把衣服穿上。”宿嘉泽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不想让别人看到这副景象,他指了指衣柜,里面叠着整整齐齐的浴袍,确定慕樾遮的严严实实才点头,示意慕樾去开门。
也是在这时他才反应过来,他居然就这样和慕樾共处一室,虽然只是露了上半身,不过慕樾的身材很好,不知道触感如何。
慕樾就这样任他摆弄,只是低笑出声。这一下,让宿嘉泽耳后根迅速红了一大片,慕樾绝对是故意的。他也不清楚那种熟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仿佛曾经做过上千遍。他忽然感觉空气中莫名多了旖旎的味道,有点热。
慕樾转过身后,笑容慢慢在他脸上消失,如果这时宿嘉泽在场,一定会发现此时的慕樾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现在的慕樾就像一块冰冷的浮雕,美则美矣,但靠近可是会被冻伤。
慕樾微微皱眉,想到昨晚青年一直抱着他的手臂叫嚷着难受,,一把无名火在他心中燃烧,他把他归咎于对自己精心设计的圈套,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结果猎物被别的猎人提前划伤,这样的话皮毛可就不值钱了。
想到居然有人对青年下药,这种下作的手段,要是被他发现是谁,他绝对不会让那人好过。只要一想到要是他没有出现,那不知道该便宜哪个角落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