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明话到嘴边咽下去：妈蛋，肥佬把我要说的话说了。
　　他舌头卷一下，喜笑颜开热情洋溢：“不辛苦不辛苦，替老总们做事，谈什么辛苦？没出成绩之前，不敢说辛苦。方总，这有段时间不见，你也消瘦了啊，公司肯定业务繁忙吧？”
　　方彦：“还好还好。”
　　嘿！地中海比他还能昧着良心睁眼说瞎话，自己这身型得瘦多少才能被看出来瘦了啊？
　　“方总坐、曹助坐。今天怡和酒店推出一道好菜，方总你可不要错过了，味道是真的棒。待会儿可要多喝几杯啊。”马文明和其他人一起坐下。
　　方彦身边左边坐着卓君弗，右边坐着男主角。这男主角是铁血硬汉的形象，知道方彦是个喜欢走后门的，坐在他旁边浑身不自在，好勉强的才没挪开。马文明一直眼神警告对方。女主角坐在方彦对面，她觉得今天是她参加的所有酒局里最安全的一次。因为方彦没看她几眼，曹小刚也没怎么看她。倒是马文明这个地中海对她有些眼神无耻龌龊。
　　方彦与马文明道：“是吗？那今天可要好好尝尝。”
　　马文明让人上菜、上酒。席间吃喝着，马文明让卓君弗给方彦倒酒夹菜，卓君弗很主动，小动作不断。
　　他很会扒拉金主，他是顾俊手底下的艺人，顾俊光顾着捧三线女星许蓉，带她出位，卓君弗就只能自己上了。索性他成功勾搭住了方彦，只不过还没有到颠鸾倒凤那一步。
　　他决定多矜持矜持，因为他自己也是男人，知道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酒过三旬，马文明开始唱苦，说自己无能，辜负了老总的厚望，没能在有限的资金下把剧拍完。然后就开始说，如果后期资金不到位，就只能删减戏份、草创设置，到时候戏也能拍完，只是怕给观众们留下虎头蛇尾的印象。
　　功败垂成
　　功亏一篑
　　棋差一着
　　……
　　反正就是如果资金不到位，后期烂掉了怪不了我，是你们资金给少了。给多少钱办多少事，没得一千万的投资给你拍出一个亿的效果来。
　　马文明唱完苦之后，方彦和曹小刚暗戳戳的对视了好几眼。然后方彦问：“投资少了啊？少多少？那明朝、王盛、飞弘这三家怎么说？他们追投多少？”方彦一脸为难。
　　真要对方要了就给，那就完犊子。拍戏这种事情，里面的弯弯绕绕肯定不少。真正花了多少钱在戏上，方彦是不可能知道的。还是那句话，水至清则无鱼。他要看的是投资进去多少钱能给他自己带来多少的收益。
　　马文明不是第一次跟方彦的天宇合作了，以前少钱，好吃好喝招待了，钱就到位了。现在怎么还问起其他公司呢？明朝、王盛、飞弘这三家，如果他去找人追加投资，肯定会派人下来查账。可没有方彦这么好说话。
　　马文明也不慌，信口就道：“方总，这部戏符合是时下市场的主旋律，肯定亏不了。其他三家公司投资都比天宇多，到时候赚钱了天宇肯定分成少。这不，资金有缺，我这第一个就找方总您了。”
　　前面跟马文明合作过六部戏，亏了四部，赚了三部。赚能抵亏，勉强小赚。以前原主都是直接拍板，方彦却觉得马文明不是什么好人。
　　老坏蛋了。
　　薅羊毛还薅上瘾了。
　　方彦一脸为难的说道：“马导，不是不想追加投资，血色黎明这部剧我是很看好的。可是公司最近开支特别多，账面上已经没有多少钱了。”
　　马文明豪气道：“也不用很多，方总，两百五十万就够了。”
　　方彦：“……”
　　特么的，你看老子就像个250？


第7章
　　方彦满脸为难，“最近好剧本很多，我们公司这几天开会，都已经确定投资金额了，真要有钱，别说两百五十万，五百五十万也要拿出来不是？”
　　马文明不是傻逼，他立马说道：“方总完全可以走私人投资嘛！全城谁不知道方总是中行的超级VIP客户？”
　　方彦：“……”
　　我都不敢想用自己的私有流动资金搞事情，你竟然也敢想，厉害了老混蛋。
　　方彦笑了一声，打了个哈哈。然后话又转回去，“马导，恐怕要辜负你的期望了。真没钱！你但凡提前两三天，我肯定是宁愿压下几本本子，都要追加投资的。现在公司已经立项，账面真没钱。明朝王盛飞弘三家公司打算追投多少？要不马导你去问一问，他们追投多少，我天宇人少力小，就投他们的一半好了。毕竟这部剧的投资，我们天宇本来就是小拿。”
　　马导：“……”
　　妈了个巴子。肥佬怎么放聪明呢？
　　他给卓君弗使个眼色，卓君弗立马给方彦灌迷魂汤，“方总，我后面有很多的戏份呢，您不要小气好不好嘛？我后面的戏份要是少了，我会好难过的啦！”
　　方彦看着妩媚撒娇的卓君弗，有些不适。男男在一起，不一定要娘化的。裴远虽然小羊羔一样，但是他真的不作。
　　方彦拍拍他的脸，“怎么会少戏份呢？不会的。马导导戏，我和其他公司老总都是信得过的。这次是真的资金不足，不过两百五十万，对明朝王盛飞弘来说，肯定小儿科。”
　　“到时候马导资金凑足了，自然不会少你的戏份。”
　　卓君弗：“……”
　　一场酒局下来，最后方彦答应出资一百二十万。这连250的一半都没有到，马文明有点笑不出来。使眼色让卓君弗多多伺候方彦，多多灌点迷魂汤。卓君弗为了自己能够在戏里多点戏份，让导演给他多点机会，打算今天晚上就对方彦投怀送抱。
　　他想，就方彦这肥佬，肯定又细又短。时间也不会有多久。晚上不会有多煎熬。
　　散局之后，曹小刚坐副驾驶座，方彦坐在右后，多了个卓君弗。送完曹小刚之后，方彦问：“你住哪儿？我让老王送你回去。”
　　卓君弗娇声道：“我住在方总您心上好不好？”
　　方彦觉得他好腻歪，长相还是很好看的，双腿也修长，屁股也肥厚挺翘。不过他不想把自己变成烂黄瓜，他笑着道：“那可能不行。”
　　卓君弗眨眨眼睛，疑惑不解，假装乖巧：“为什么不行啊？方总，我拍戏才多久，没时间陪陪您，您就不喜欢我了吗？我知道错了啦，今晚一定好好陪陪您好不好？”
　　方彦鸡皮疙瘩顿时从尾椎起伏过头皮：我滴个娘！
　　这是存心想让他犯罪吗？
　　方彦咳咳两声：“车上还有人。”
　　卓君弗：“可是我眼里心里只有方总您。”
　　方彦道：“乖，我前天才上手一个，回头腻了就找你啊。”
　　卓君弗：“……”
　　啊草！
　　哪个小婊砸？才多久？自己拍戏没几个月吧？就有新欢呢？那些旧欢都不要了，只要新欢？
　　虽然他也不想伺候方彦这肥佬，但是被肥佬拒绝又是另一回事。我都不要脸的吗？
　　卓君弗瘪嘴装委屈装生气：“方总都不喜欢人家呢，干嘛非要腻呀？人家也是新鲜的呢~”
　　方彦：“……”
　　我不信。
　　退一万步讲，你新鲜，可是我已经从男孩变成男人了。我不新鲜。
　　方彦笑着道：“乖，不要闹。等到我腻了回头肯定找你。”
　　卓君弗心道：等你腻了？等你腻了戏都拍完了，有卵用？要的就是现在你就再多投资点钱。
　　于是卓君弗打算不依不挠撒娇卖痴，结果还没开始，方彦就对他道：“话不过三，我不喜欢不乖的。”
　　卓君弗愣了愣，最后把所有要娇里娇气说的话全都憋在喉咙里，往肚子里咽。好吧，老板到底是老板，还是不要放肆了，惹得老板不高兴，到时候被公司雪藏那就只能回家玩蛋了。没灌迷魂汤灌成功，这部戏导演不多给戏份就算了，反正前期已经拍了那么多。自己也不可能就凭借一个男二上升为一线大明星。
　　方彦见他终于安生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曹小刚和老王在前面暗暗纳罕：老板这是彻底改性子了。
　　以前的方彦车上坐四个人，前面坐曹小刚和老王，后面坐他自己跟情人儿，他能当前面的人是摆设，衣服一盖，都能在车里喂对方吃鸡蛋。
　　现在竟然送上门的都不吃。
　　稀奇！
　　方彦可不管别人怎么想，曹小刚在中途下车，然后是方彦，方彦都没陪卓君弗回去，直接喊老王送的。他从小区外面走回自己家。
　　这里是别墅区，占地面积挺广、绿化面积也很不错，游乐设施也很棒。方彦走回去的时候，微微的出了汗，他边走边想：自己应该找个健身教练了。
　　钱要赚
　　肥要减
　　进到家里草坪的时候，就看到裴远小乖乖今天能下地了，站在院子里的一棵桂花树下，正在活动活动筋骨。院子里照路灯光芒很暖，他却显得有些孤寂。
　　裴远没曾想这个时候能见到方彦，这个坏人昨天晚上去了次卧睡，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到底安心的睡了一晚上。今天骤然见着方彦，他还是有些怕。
　　又C又C他当然怕。
　　方彦没想到回家第一眼就看到裴远，他看他脸色还好看，还能活动，挺休闲的，说明前晚没伤着他。他问:"吃过了吗？"
　　裴远嗯了一声，不知道要说什么，过了十几秒，才道：“老、老板，你吃了吗？”
　　方彦点点头，很随和，“吃过了，别人请的客。”吃的大甲鱼，炖的鹿茸跟老参。方彦朝屋子里走去，裴远犹豫了两下，也就跟上去了。
　　三个阿姨晚上也在忙活，厨房的在准备第二天的食材，管理房间的，两人正在擦洗浴缸。反正从早到晚主人在家不在家，都要做好工资之内份内的事情。大户人家当阿姨，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方彦在沙发上坐下，微微歇口气。裴远给方彦倒了杯温开水过来，方彦接过后很自然的说了声谢谢，裴远心里却觉得有点惊悚古怪：坏人还会说谢谢？
　　这个时候方彦问道：“怎么样呢？”
　　裴远被问得莫名奇妙，一脸迷茫。什么什么怎么样？
　　方彦喝一口水，看着他道：“PP还好吗？”
　　裴远这只小羊咩瞬时间面红耳赤，眼眸能漾出水来。


第8章
　　裴远还太稚嫩，年纪也还小。虽然爸爸早就去世了，妈妈一个人辛苦拉扯他长大，他和那些家庭圆满的孩子不一样，很小就经历着社会现实的苦难。然而那些苦难并没有磨厚这个本来就性格腼腆的人的脸皮。
　　他的眸光水润润的，羞涩到不行。
　　方彦的话太直白，他hold不住。
　　方彦见着嫩汁汁的裴远面色羞红，顿时心里也有微妙尴尬。人家还是个小朋友，自己已经是老司机。张嘴就来的话语，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的是别人。索性方彦脸皮够厚，装作自己没发现裴远的羞涩。他见裴远吱吱唔唔着不想回答他又不得不回答他的样子，接了一句：“这几天不要着急去练习室，身体最要紧。”
　　想着前天晚上的事情，方彦又忍不住说道：“不过舞蹈训练也不要耽搁了，别到时候耽误自己出道。”最主要的是裴远这个唱跳组合的练习生，身上韧带柔。
　　要是荒废了，多可惜~
　　裴远没有get到方彦话里的深意，嗯了一声。然后他说道：“谢谢老板。”他很想离方彦远着点儿。他心里很怕方彦，前面的事情或多或少有阴影。
　　方彦说：“不用总是这么尊敬我，我又不吃人，你放开点儿没事的。以后一年的时间你都要住在我这里，天天这么拘谨可不好。回头你有什么东西，就都搬过来吧。”方彦没想着在系统不胁迫的情况下，对裴远做出坏事，他喝完了裴远给他倒的水，然后就道：“天色不早了，你早点睡。”
　　裴远听到他说不吃人的时候心里就在哀叹，你明明会吃。
　　听到他让自己把东西都搬过来的时候，有种在劫难逃之感。
　　听到他让自己早点休息的时候，他又诧异又松了一口气：真好，今晚可以好好休息。
　　“那、那老板，我就上去休息了。”
　　方彦嗯了一声，“不舒服不要憋着，还是要上药。”
　　裴远嗯了一声，脸皮辣辣的离开。他和方彦之间虽然只是一场交易，哪怕他不是很自愿，但是他并不怨恨方彦。今天晚上相处起来，发现方彦这位老板，虽然脑满肠肥满脸横肉，但是还是比较随和的，不摆什么架子。裴远的内心甚至忍不住庆幸起来：幸好！幸好方老板不是那种喜欢作践人的。
　　他在圈子里也有一段时间了，不是不知道那些浑浊脏污的事情。很多老板其实特别残忍，也就是披着一张人皮而已了，实际上跟豺狗没有区别。
　　同时也忍不住内心苦涩：这就是没有钱、连自尊都少得可怜、脊梁骨也挺不直的人的悲哀。
　　方彦等裴远都快到二楼了，他才转过头去，望一眼裴远的背影。裴远双腿修长体态很好，更是因为体型仪态训练加上跳了一段时间舞，气质还算不错。
　　方彦其实内心很怀念前天晚上的事情，他私心里很爱裴远这一类。不然那么多漫画他不至于点进来裴远这个。
　　不过他残存的良心让他不愿意当漏网之鱼。方彦从沙发上微微前倾，然后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就在这个时候他脸色微微变了，眼神有一瞬的凝重。
　　系统在说：请宿主今晚完成窗台戏份。
　　方彦抿抿嘴。他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