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人的那种他倒是可以。
系统大聪明立刻就道:【反正只需要达到及格线就算通关,你努力活到六十岁就行了!】
“谢谢提醒,我觉得把任务一和任务二刷到百分百更简单。”虞尧面无表情的在心中吐槽。
系统立刻识趣的闭嘴。
“九千岁!”之前看到的那太监元春立刻上前来,他朝身后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跟着的小太监倒出一杯热茶跪着膝行呈上来。
茶水颜色略深沉,一股药味飘过来,虞尧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闻朝其实一直都知道元春是江云毓派到身边的人,不过他那是也只将其归于帝王的猜忌心,后来才知道,江云毓派元春过来是监督他吃药的。
闻朝的吃穿住行每一样都沾染了江云毓赐下来的药,那些东西单个使用没什么问题,放在一起那就等于慢性自杀。
虞尧没兴趣喝毒/药,他住唇闷咳,伸出手去看似是去拿,其实暗中内力一送,直接打翻了茶碗。
“啊!”浓茶尽数扑在地上,茶碗摔豁了口,小太监惊叫了一声。
虞尧假意皱眉,还没说什么,元春就横眉竖目的斥责,尖锐的嗓音极为刺耳,“贱婢!怎么连个茶碗都拿不住?来人,下去杖毙!”
“咱家说话了?”虞尧眉头是真的皱了起来,声音平淡的抬起眸,明明长了一双最是含情脉脉的桃花眼,里面冷凝的打量却让元春一个激灵,扑通就跪在地上。
“是老奴僭越,还请九千岁恕罪。”他额头死死的磕在地上,所有人都噤声垂目不敢吭声。
气氛凝滞,地牢里本来就不流通的空气变得更加沉闷,唯有审讯鞭打的声音清晰可闻。
虞尧压下喉咙里的血腥味,听着这声就觉得有些头疼。
地牢里正在受刑的那人名叫薛弋,一个被闻朝折断了羽翼囚禁起来的金丝雀,心情好时便像是当宠物一般的逗弄一番,心情不好时,动则便是下牢狱施以酷刑,心情不好不坏也不行,因为这时候的闻朝兼顾以上两种,会做出最恶劣的事情。
上辈子闻朝死后,薛弋找皇帝要来了他的尸体,然后将其给烹了,分食给京城里所有的流浪狗,连骨头都给敲碎了让它们咽下去。
足以可见这仇结的有多大了。
然而闻朝最渣的地方就在这里,他喝陆博阳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陆博阳对许清远是有感情的,而闻朝从头到尾都只将薛弋当一个玩意儿。
闻朝毁了薛弋的人生,却在最后根本没想起过还有这么一个人,他进入原身身体后,记忆也受到了一些影响,根本不记得这次薛弋被丢进地牢里是什么原因了。
【哇,宿主,薛弋已经昏迷过去了,他们怎么还不停手啊?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哇!】系统突然惊叫了一声,它唧唧哇哇的说了一大堆话。
虞尧头针扎一般的疼起来,身上其他地方也跟着疼,胸口发闷,喉咙发痒,血气翻涌而上。
他将咳嗽压回去,眉头深深的皱起,脸色阴沉至极。
“别大喊大叫,吵得头疼。”虞尧也算是知道为什么闻朝的人设那么的阴晴不定,就这样牵一发痛全身的,脾气能好才怪了。
【好的。】系统还是头一回看到宿主这样的表情,顿时夹起数据做统。
“起来吧。”闻朝身体不好,衣服都穿的精细,椅子上披了柔软的皮毛,虞尧往后一靠就陷入其中,心情稍微晴朗了一些。
元春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看到他摆了摆手,立刻领悟的往地牢里去。
鞭打的声音停了一会儿,元春低头走出来,“九千岁,人昏过去了。”
“呵,这就受不住,当真没什么意思。”虞尧露出意兴阑珊的神色。
元春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色,试探道,“要不继续吊着,用水泼醒,继续打?”
【……】系统听的数据都颤抖了一下,害怕的抱紧自己。
虞尧倒是没露出什么反应,转眸扫过去,元春立刻低下头去,背弯的更低了,“老奴又僭越了。”
“死的不如活的有意思。”虞尧收回视线起身,掩着唇低低咳了两声,一直沉默站在一侧的侍卫立刻很有眼色的拿着大氅上前给他披上。
至于为什么是侍卫……闻朝身高在太监们中确实格格不入。
这年头,被送进宫当太监的基本都是实在吃不饱饭,年纪普遍又小,为贱奴受磋磨,个子自然高不到哪里去。
闻朝不一样,他在尚书府好吃好喝那么几年,个头自然窜的快,等十六岁进宫时,变声期都已经过了,就算成了太监,声音也没有变得很细。
他当初给男主江云毓挡刀之前,甚至可以扮作侠客混迹市井,完全不突兀。
虞尧想到这里,突然问了系统一句,“这个东西可以接吗?”
虽然他也不是不可以当太监,但是男人嘛,不用可以,但没有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接谁的?】系统有些迟疑的丢出三连问,【你确定闻朝的过了十年没有风化吗?别人的你确定要接吗?捏一个的话你打算找哪里弄材料?】
“……”虞尧决定跳过这个问题。
虞尧拢了拢大氅,感觉冰凉的内心稍微回暖了一些,离开前提了一句,“腥气太重了,别脏了我屋子。”
“老奴知道了。”元春低下头去,等送走了虞尧之后,立刻直起身子抬起头,又恢复成之前那个刁钻的样子,目下无尘的指挥其余小太监,“去,把人放下来洗干净了再送回去,不能留下一点味道,明白吗?”
“是!”小太监们齐齐点头。
这具身体确实不太行,坐了半个时辰的轿子,里面都铺满了柔软的毛皮,虞尧下来的时候,却觉得哪哪都不舒服。
【宿主,你没事吧?】系统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神色颇有些恹恹的摆手,他刚进了房间没多久,就有仆人捧过来一碗满是药味的鸡汤。
虞尧眼神一瞬间如同毒蛇一般的森冷,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降了几度。
“大人饶命!”仆人立刻跪了下来,瑟瑟发抖的低着头。
“倒了。”虞尧语气冷冷,“准备热水过来。”
人设定位喜怒无常的好处就在这里,无论你怎么突然发脾气都不会崩人设,反正在他们眼里闻朝就是这么一个神经质的人,之前甚至有仆人进门先迈左脚而被拖下去杖责的。
“是!”仆人二话不说的就爬起来端着鸡汤往外跑走。
虞尧得到了什么都没加的热水,洗了个澡,把身上沾染的血腥气洗掉,来了这个世界之后就不美丽的心情总算拉回正常。
至于药味……长年累月的都快腌入味了,一次两次只怕是洗不掉。
“慢慢来,反正时间还长。”虞尧的话说的意味深长,也不知到底是指的身上的味道,还是指的男主江云毓。
热水澡洗完,困倦感袭来,虞尧没有抵抗睡意,慢慢沉入梦境之中。
有风的声音,微冷,悉悉窣窣的动静,冰凉的体温靠过来,还带着一股血腥气。
咔哒。有什么东西在脚踝扣上。
虞尧猛地睁开眼,月光从打开的窗户洒落下来,照在身上人的脸上。
一头散乱的黑发,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一双黑瞳浓的像是化不开的墨水,安静的落在他身上,倏尔露出一个瘆人的笑容。
“薛弋?”虞尧眯起眼。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薛弋:你的金丝雀已黑化,请接收。
虞尧:……开局就是小黑屋?这么刺激?
第30章 九千岁-2 让你们主子给我准备东西
虞尧一睁开眼就发现这里不是闻府, 他不动声色的将周围的环境收入眼底。
从打开的窗户能看到外面的山岗和树木,屋子有些破败,打扫的却很干净, 桌椅都是新的, 床很柔软,摸起来触感精细。
这些东西显然都不是薛弋能准备的, 对方很清楚原主身体羸弱, 所以东西都是贵的, 对方只想看闻朝倒霉,不想让闻朝死, 而且……虞尧的目光落在薛弋身上, 这人身上的衣服单薄, 稍微一动就有血迹渗透出来。
牢房里那些东西的威力没有人比全部体会过的闻朝更清楚, 接收了对方记忆的虞尧自然也知道, 薛弋从那里出来,再好的身板也不可能安然无恙。
一个受伤的人, 却能够悄无声息的将他从闻府带出来,这要说没有人帮忙, 打死系统他都不信。
元春肯定是其中一个, 但元春在府中的地位有限,做不到没有半点动静的将他带走,府里内外都有侍卫驻守巡逻, 想要完全避开巡逻队, 侍卫之中必然也有内应。
“我倒是小瞧你了。”虞尧的桃花眼中潋滟着月华之色,扯着嘴角嗤笑了一声, “除了元春, 还有谁帮了你?”
江云毓这手伸的够长, 早晚有一天给他剁了。
薛弋静静的看着他,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突然翻身下了床,身形有些踉跄的往桌子处走,很显然他虽然表现的没问题,但之前刑讯的伤不是不存在。
虞尧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
身上压着的重量消失,虞尧感觉呼吸顺畅了不少,竟然咳嗽了两声,他曲起腿想坐起身,就听见锁链挣动的声响。
虞尧低头,果然看到脚踝上的铁环,他捞起粗壮的链子试探的扯了扯,精铁制作,仅凭力气很难扯断,铁链的另一端应该是镶在床壁上。
咚——的一声响,背对着他的薛弋似乎拿出了什么东西,虞尧隐约瞥见一抹属于管制刀具的闪光。
噌呲噌!是磨刀的声音。
【我……我好害怕,宿主救命!】一直不敢吭声的系统吓得团紧了自己的数据。
“他磨刀要宰的是我,你怕什么。”虞尧反而淡定,甚至还托着下巴懒洋洋的看着薛弋的背影分析他的身份。
剧情线中对薛弋的身份并没有详细说明,闻朝记忆里也只知道这人是个没背景的孤儿,虞尧却本能的觉得薛弋并不简单,然而线索太少,一时之间也判断不出来。
【对哦!】系统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也变得淡定了,跟着宿主的视角观察薛弋。
突然就听薛弋开口,他的声音沙哑发沉,“谁帮忙重要吗?你现在应该关心自己吧?”
他猛地转过身来,手里的刀铮亮,惨白的刀光配上他惨白的脸,那双黑沉的眼睛变得更加瘆人诡异。
系统数据顷刻间乱成一团麻,然后光速下线了。
虞尧只短暂的思考了一下,就肯定的说道,“你不会杀我,或者说有人不想让我现在死。”
“元春是皇帝赐给我的人,我可以死,但必须死在李家后面,如果朝堂上我与李太师各占半壁,现在杀了我,他的一切算计都会崩盘。”虞尧一瞬不瞬的盯着薛弋的眼睛,“你也会死。”
“你以为我会怕死?”薛弋走到他床边停下,语气幽冷如鬼魅,“我只要你死就够了。”
刚刚上线的系统听到这句话再度被吓掉线了。
虞尧却真心实意的笑了起来,他笑声从低沉到清朗,笑到止不住的咳嗽,病态的皮肤泛起红,眉头舒展,桃花眸潋滟,浑身上下都跳跃着愉悦因子,“有这份不怕死的决心,很好。江云毓肯定想不到他设想好了一切要教训我,结果算漏了人心。”
“不过可惜,我还有事情要做,暂时还不能死。”虞尧露出遗憾的表情。
薛弋冷冷,“这轮不到你做决定。”
他说着抬手就朝着虞尧的脖子劈砍而去。
虞尧眼中快速掠过一道冷光,猛地扣住他的手腕一个用力,薛弋完全没想到他力气竟然这么大,一阵吃痛,手指无力的松开,眼睁睁的看着刀被虞尧捞走。
“还——”给我!
薛弋就挣扎着要去抓,然而被反扣住手臂往床上一压,铁链“咔咔”作响,薛弋拼着卸掉一条胳膊也要抢回到,却被虞尧借机抓住另一只手腕,扣在一起。
虞尧一只手就将薛弋两只手腕抓住,还让他怎么挣扎都挣不开。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薛弋黑沉的眸子终于有了别的情绪,他愤恨的扭头瞪了虞尧一眼。
虞尧耍了个花刀,便见刀光在空中跳跃了一圈,最后安分的被他握在手里,虞尧扫了他后背沁出的血色一眼,好心提醒道,“别动,伤口都裂开了。”
“杀了我。”薛弋在短暂激烈的情绪之后,神色恢复成原样,“不然我会杀了你。”
“好不容易有意思一点,杀你做什么?”虞尧松开手坐到一边去,刀口对准了脚上的镣铐,然后突然一个手抖,猝不及防的剧烈咳嗽起来。
他捂住嘴,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薛弋趁着这机会一把夺过刀,他知道自己守不住,直接就顺着窗户丢到外面去了。
“咳咳……”虞尧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刚一抬头就被摁着脖子压倒在床上,对上薛弋狼一般凶狠的仿佛能沁出血的眼神。
“闻!朝!”他一字一顿,从后槽牙里挤出声音。
虞尧恍然之中有种看到许清远的既视感,莫名的就生出想要逗弄的心思。
巧合?虞尧微微眯起眼,藏住眼中的思量,决定先遵循内心的想法。
“想咬我?还是想吃我?”虞尧忽而一把扯开衣领,偏头露出脆弱的脖颈,苍白修长的手指不容置疑的抓住薛弋的手落在颈侧的大动脉上。
低低的笑声染上疯狂色彩,“这里的是要害,咬这里,血一下子就会迸出来喷满你整张脸,血止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