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这里是哪儿啊?是你的内库······”不对,内库有点奇怪。
“呃,是你的小金库?”
好像也不大对,小金库不是形容已婚男人藏私房钱的地方吗?
“不是金库,是金屋。”
明亦心说着,漫不经心的走到了我的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似是在打量一件什么精美绝伦的宝物,目光灼灼又玩味。
“金屋藏娇,没听过吗?”
藏娇?
我对上他的眼神,意识到他说的这个“娇”,指的是我。
不是吧······且不说我是个男人,就凭我在溪边看过自己的那张平凡之极的脸来说,跟娇字是边儿也沾不上。
明亦心忽而俯身,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将头仰了起来。
“听说魔门最善易容之术,一人千面,变幻无穷,他们通常都是取美人皮用秘法贴于自己的脸上,严丝合缝,毫无破绽,不如你来猜猜,你脸上的这张皮,又是从谁的脸上活生生剥下来的呢?”
他的语气轻柔的像羽毛,似恋人间的暧昧低语,却听的我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
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在讲鬼故事?
我的脸不是真的,而是被盖了一层死人皮?
我突然又很想吐,可腹中空空如也,什么也吐不出来,只得干呕两声,有气无力的说道:“那你有法子帮我把这假脸皮揭下来吗?”
“有啊。”
明亦心十分好说话的样子,低头与我越靠越近,近到我已经可以看清他纤长如鸦羽的睫毛。
“张嘴。”他诱哄一般的开口。
“啊?”
我搞不懂揭脸皮同张嘴有什么关系,正想问个清楚,明亦心却蓦地吻住了我的嘴唇,将我整个人都拢进了怀里。
被一个男人强吻这件事极大的震撼了我,有那么几秒钟,我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明亦心大约是觉得我傻掉的样子很有趣,他撬开了我微闭的牙关,带了些逗弄的意味,在我的唇齿间碾压反转,来了一个长长的深吻。
我逐渐有些喘不过气来,在终于意识到他到底在对我做着什么事情的时候,恼怒的情绪也随之而来,试图摆头逃脱他的控制。
太过分了!他这是把我当成玩物娈宠一样的作弄了吗?
明亦心察觉到了我的抗拒,却丝毫没有放开我的打算,垂下的眸子里甚至还带着愉悦的笑意。
在最后几乎把我亲的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我,随手就往我嘴里塞进了一粒珍珠大的丸药。
这药苦涩无比,根本难以下咽,但我连吐出来的机会也没有,因为明亦心他,又亲了上来。
混蛋,你这是亲上瘾了吗?!
我这下算是彻底体会到了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是个什么感受,腰被箍着,嘴被封着,根本无路可逃,只能被迫仰着头,将那颗药吞了下去。
明亦心也似乎是终于玩够了他的亲吻游戏,满意的松开了我的双唇。
终于获得了自由,我像是濒死的鱼终于见了水一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瞪着眼睛质问明亦心。
“咳······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当然是好东西。”
明亦心挑眉。
“这是万金难寻的灵药,吃一粒,便可锻气炼体,充沛内力,抵得过常人修炼一年之功。”
一粒抵一年?
我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那要是吃一百粒呢?像我这样不会武功的人不就马上成了绝顶高手了吗?”
“你想的美。”
明亦心冷眼瞥向我。
“这药十年才能炼制一粒,一百粒你到死的那天也是吃不到的。”
十年?
我瞬间丧失了兴趣。
“那我还不如自己修炼,十年怎么也该小有所成了吧?”
明亦心将手放到了我的后背上,缓慢的移动,似笑非笑的说道:“是吗?你确定你能活的过十年?”
他摸的我浑身鸡皮疙瘩骤起,我忍了又忍,终于是没忍住。
“明宗主,我不喜欢男人的。”
“哦?”
明亦心毫不在意,手掌仍在我脊背上慢慢的游走。
“那跟本座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不是男人吗?
我刚想反问回去,却猛地又意识到,在明亦心看来,我可能压根就不算是个人,顶多是个拿来逗乐的微贱蝼蚁,我喜不喜欢男人压根就不重要,只要他开心就好。
“你看起来很沮丧。”明亦心说道:“是这种人为刀俎,你为鱼肉的感觉让你不好受了吗?”
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抬起头,刚好与他的视线相撞。
他的眼神里闪烁着某种复杂不明的东西,让我瞧不清楚。
“不想当弱者?本座可以帮你的,这里有天下人梦寐以求的武功心法,剑谱灵药,再加上本座的亲自指点,不出一年,你就可以打败渊合宗内所有人,当然,除了本座,怎么样,想想是不是觉得很动心?”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给我画大饼,可我确实是动心了。
在这种江湖乱世,武功越高便越有底气,我虽不打算去欺凌弱小,也不准备去争权夺利,可我也总该有自保的能力。
“不过······”明亦心看了我一眼道:“你得答应本座一个小小的条件。”
“什么条件?”
我想了想,立马又警觉起来。
“让我去杀人可不行。”
第9章
“杀人?”
明亦心嗤笑一声。
“就你现在这副身板,怕是连只蚂蚁都踩不死,还想杀人?你也是太过看的起自己了。”
谁想杀人了?
我不是看你只有这个兴趣爱好才这么说的吗?
我在腹内偷偷吐槽,但脸上也不敢带出来,万一惹怒了他,待会儿后悔给我吃灵药又给我喂毒药让我肠穿肚烂怎么办?
“那宗主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明亦心看着我,脸上的笑容让我心慌的厉害,本能的感觉他要给我挖个大坑。
“我要你替我保管沧海泪三年。”
沧海泪?
就是那个让钱长老一群人陷入疯癫丢掉性命,会引起江湖血雨腥风,人人觊觎争抢的大宝贝?
“不行!”我立马拒绝。
想要我死就直说,整这么复杂干什么?还三年,我看如果是我拿着沧海泪,连三天都活不过去。
“不行?”
明亦心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不过抚在我后背的手掌却在缓慢的摩挲上移,仿佛下一秒就要来一招猛虎掏心,好让我知道对他说“不行”会是个什么下场。
在这种疯批大佬手底下讨生活真不容易啊,我想了想,决定认怂保命。
“那个,我的意思是,我武功这么差,就算是练也要时间啊,这么宝贵的东西,万一出了什么纰漏,让给别人抢走了,那我可怎么向您交代,要不您还是自己随身带着比较妥当······”“胡说。”
明亦心冷冷道:“若是什么东西都要本座自己带着,那本座岂不是要把这整间屋子都扛在肩上行走?”
你可真会杠。
我忍。
“那您可以把沧海泪也放在这屋子里啊。”
“不行。”明亦心把这两字又还给了我。
“沧海泪比这里所有的东西加起来都要重要,不能离本座太远。”
杠精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在心底朝他怒吼,嘴上依旧是好声好气。
“既然沧海泪如此重要,那您就不怕我带着它逃跑?”
明亦心一脸看傻子的表情。
“跑?你不会真的以为,本座刚才给你吃的,只是一颗简简单单的灵药而已吧?”
我的后脖子倏地一凉。
果然!那颗药果然有问题!
走捷径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明亦心看似和我商量,实则早已把我安排的明明白白,这就是虚伪阴毒又满腹算计的正派大佬形象,小说诚不欺我。
所以我根本没得选择,只能答应。
现在只能希望沧海泪是个小如米粒大的物件,好让我贴身藏着,不会被人轻易发现。
“给我吧。”我认命一样的朝明亦心伸出了手。
明亦心挑眉。
“给你什么?”
明知故问。
“沧海泪啊,不是要交给我保管吗?”
“它已经在你身上了。”
明亦心意味深长的又补充了一句。
“从三天前开始。”
什么?
我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赶紧低头查看自己的身上。
与三天前相比,我身上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把破破烂烂的衣裳换成了织金暗纹的软缎长袍。
别说,这袍子还真挺漂亮,一看材质就很高级,手感也好,又软又滑······等等,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明亦心说沧海泪三天前就已经在我身上了?
我的目光落在了左手腕那串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木制手串上。
这是明亦心随手丢给我,说是用来避瘴气的。
“你的意思是,这串珠子就是沧海泪?”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明亦心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
那一刻我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撬开明亦心的脑袋瓜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都是水。
这么多人拿性命夺的宝贝,你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让我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戴在手上?这就是所谓的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吗?
“啧,别摆出这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难看死了。”明亦心道:“沧海泪只是藏在这里头,外人绝对看不出端倪,只会当是个普通手串罢了,你就大着胆子戴着,怕什么。”
真的吗?我怎么觉得你在忽悠我。
正当我在身上寻摸着能不能找个口袋赶紧把这宝贝藏起来的时候,又听得明亦心在耳边懒懒的开了口。
“不过既然你答应了本座的条件,那本座就大发慈悲,再送你一个惊喜吧。”
我叫苦不迭。
求求你可别送了,我这脆弱小心脏真的经不起吓了。
明亦心一如既往的没给我拒绝的机会,放在我后背的手掌倏然用劲,凝聚真气直接拍在了我背心之上。
顷刻,便有一股热气自我的丹田处由下及上,迅速蔓延至我全身的四肢百骸,如同打通了我封闭桎梏的关节一般,整个人畅快不已。
我因为饿了许久虚弱无力的身体也瞬间恢复了大半,精神抖擞的仿佛立刻可以出去跑圈。
这就是传说中武林高手的渡气运功吗?当真妙不可言!
明亦心瞧着我一脸兴奋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忽而笑了笑。
“你现在的内力已经就如高阁广厦打好了地基,比内门最优秀的弟子也相差无几,修炼心法或剑谱都能事半功倍。”
我有点激动。
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享受到大佬带飞的快乐,要不是我胸口有魔门印记,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出来历练升级,奇遇不断的主角了。
“还有。”明亦心道:“想不想试试你的轻功如何了?”
我眨眨眼睛。
“宗主,我还没来及练轻功呢。”
“是吗?”
明亦心毫不在意的一笑,俯身把我拦腰抱了起来,径直往外走去。
“那现在就去练吧。”
我对明亦心这心血来潮,想一出是一出的行为已经习惯了,但我不习惯的是,练功就练功,你抱我干什么?我现在有力气了,我能自己走!
明亦心压根就不理会我的挣扎,抱着我刚出门就飞上了屋顶,脚下一点,如杨柳拂风一般舒展着,轻飘飘的瞬时跃出去十几丈远,几个起落间便到了竹林上头。
“就是这儿了。”
他悠悠说了句,突然就没有任何征兆的松手,把我从高空直接丢了下去。
第10章
“啊!”
骤然失重的感觉太过可怕,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喊叫声响彻天际,惊起林间一群飞鸟。
万万没想到,明亦心所说的练功,就是这么练的。
从来这里的第一天起,我就预料过自己的一百零八种死法,却独独没料到还有这种新花样。
眼看我就要坠地摔成泥,耳边却传来了明亦心的声音。
“凝神提气,以树枝叶稍为落点,用你的内力发劲。”
明明他离我那么远,可声音却是听的那么清晰那么近,犹如薄雾中敲响的一记晨钟,立刻驱散我心中的恐惧和慌乱。
怕什么?与其活活摔死,倒不如奋力一试!
我稳住心神,照着明亦心的话,试着以内劲控制身体,瞄准了不远处的一处树梢,歪歪斜斜的落在上面缓冲借力,腾跃而起,竟当真向前掠了好几米,又落到了另一棵树上。
“太神奇了!”
我抱着树干无比兴奋的朝着远远站在后方树顶的明亦心挥手。
“宗主!我会飞了!”
明亦心负手站在高处,身上衣带袍角随着微风飘扬翻卷,衬着他那美如冠玉的一张脸,倒真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派头。
当然,如果他不开口的话,就更像一位神仙了。
“你那不叫飞,叫麻雀扑腾,丑死了。”
我正在兴头上,自动忽视了他的嘲讽,又开始跃跃欲试的向着前方飞去。
几次三番下来,我已是越来越得心应手,在林间飞跃穿梭,彻底体会到了轻功的快乐,直到后来内力消耗过多,有些支撑不住,才恋恋不舍的停在一枝树梢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