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失忆的我,被老攻捡走了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陌上闲月
陌上闲月  发于:2021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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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老太病倒以后,贾夫人为给老太太买药,只得到富庶人家干活,也是在那里认识的宋嫂。
  由于贾家原来富贵,贾夫人如今抛头露面给人家帮佣,没少受白眼。
  她曾私下和宋嫂哭诉说自己嫁了个没用的败家子,若不是为了两个孩子,早就离开贾府了。
  那贾书生原来还想将府第卖了,用地契换些钱来养那些莺莺燕燕,可在贾老太以死相逼下不得不妥协,灰溜溜地缩在家里头当米虫,等着自家媳妇供养。
  那日贾老太莫名死去,贾书生为了不让他人闲话说自己气死母亲,居然说是自家夫人在药里下毒,还直接上报官府,然后双双被抓进天一牢候审。
  贾夫人被抓走以后,宋嫂担心两个年幼的孩子无人照料,便每日腾出些时间到贾府看看。
  听宋嫂说完,宁澄的手已经握成了拳,牙齿也咬得咯咯响。
  那贾书生好不要脸!
  贾府之所以会如此脏乱,想来是贾夫人每日起早贪黑工作,无法兼顾家事,而待在家中无所事事的贾书生,居然也由着去了。
  想起那案宗还写着贾书生怀疑自家娘子和其他男子有染,故意杀害贾老太云云,宁澄就觉得气不过。
  一旁的风舒看了宁澄一眼,示意他冷静,然后问宋嫂:“贾老太去世前后三天,除了您以外,还有谁曾出入贾府?”
  宋嫂道:“应该没有。这贾府如今没落,加上地处偏僻,若不是担心贾妹妹的孩子,我也不会来这里。”
  “那这贾府附近,可曾出现过蛾子?”
  风舒问得委婉,不想直接说出骷髅诡蛾的名号,免得吓着宋嫂。
  宋嫂摇头,脸上透着困惑:“没注意,蛾子怎么了吗?”
  风舒道:“没事,随口一问罢了。”
  他站起身,道:“多谢宋嫂解惑,风某先告辞了。”
  宁澄见他要走,连忙跟着站起,可衣角却被拉住了。
  他扭头一望,只见芙儿瘪着嘴,问:“大哥哥,你这就要走了吗?不留下来陪芙儿吗?”
  她看上去有些委屈,漂亮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像是只可怜兮兮的小白兔。
  宁澄还未答话,宋嫂便急急忙忙地将芙儿抱起,哄道:“芙儿乖,大人们是来查案的,不方便陪芙儿玩,让宋嫂陪你就好。”
  芙儿看上去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道:“大哥哥慢走,有空记得来找芙儿玩。”
  宁澄笑笑,摸了摸芙儿的头,道:“哥哥有空再来看你。”
  一旁的风舒轻咳了声,道:“走了。”
  宁澄忙道:“马上就来!”
  他掏出怀中所有的花生米,尽数塞进芙儿手心,并在向宋嫂告辞后,跟风舒一起离开了贾府。
  那之后,宁澄和风舒陆续走访了附近几条街内的住户,却收获不大,得到的讯息也与宋嫂所言相差无几,都说贾书生败家,贾府全靠贾家娘子一个人苦苦撑着。
  两人随后也交换了各自在贾府查探的状况,却都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那贾老太分明是被骷髅诡蛾毒死的,可究竟一个久病床榻、行动不便的老人,是如何接触到万仞山峦的蛾子?
  贾家这里的线索算是断了。在风舒的提议下,两人又到望云宫内的藏书阁寻找关于骷髅诡蛾的资料。
  那藏书阁的名字也挺简单粗暴,就直接叫做「藏书阁」,宁澄看到以后还在心里吐槽了好一会儿。
  风判、月判的居所为「风月殿」,花判和雪判的居所唤作「花雪殿」,武使的居所提名「武殿」,藏书阁就直接叫「藏书阁」……
  这取名的人是有多懒啊?为什么霞云宫主住的栎阳殿,不直接叫「霞云殿」算了?
  想归想,宁澄当然不会开口问那么失礼的问题。他看着风舒走到藏书阁中央,然后双手平摊、闭眼念诀。
  在风舒的念诀声中,四周的书柜微微颤动,而后数十道金光掠起,将几本书册和卷轴自柜中带出,整齐地堆叠在风舒的手上。
  宁澄啧啧称奇,但眼下办正事要紧。他默默记下那些咒诀,打算之后有机会再实践看看。
  “这些就是藏书阁内,与骷髅诡蛾相关的典籍。”
  宁澄凑上前,分担了一半的书册。两人捧着那堆书册、卷轴,摆到了一旁的书案上,开始进行分类。
  那些卷轴上,几乎都绘了骷髅诡蛾的形态,注明了这邪物的颜色、特征。
  那诡蛾的样子,与宁澄在蓝严堂看过的很是相像,仅细节部分略有差异。
  它瞧上去和常见的蛾子一般无二,只是腹部长着细细的白绒毛,凑成一个可怖的骷髅状印记。
  书册就比较多种类了,有认真描述诡蛾习性的卷宗,也有记载夙阑城过去百年被诡蛾毒死的名册,而更多的,就是根据诡蛾传说编撰成的话本。
  宁澄记得风舒好像喜欢看话本,便主动表示自己负责卷宗和名册,让风舒来翻阅那些话本。
  那厚厚几叠卷宗,宁澄看了好久,可上边翻来覆去写的都是「诡蛾腹间有骷髅印记」、「遇诡蛾者,三日内必死于其毒,后身上浮现骷髅印记」、「诡蛾惧怕日光,白昼隐匿于墓群中」等等没有价值的资讯。
  宁澄反复查看,确认毫无线索后,便转向记载被骷髅诡蛾戕害的名册。
  “常歌,年十八,常家当铺老板之子。被恋慕的姑娘骂了句懦夫,为证明自己胆大到墓堆呆了一晚,次日归家后倒毙。”
  “姚伍,年三十六,糖人小贩。醉酒闯入坟堆,次日尸身遭扫墓者发现。”
  “尚鳕,年七十二,无业。与妾室斗嘴后外出,于万仞山附近散步,归家时无异常,两日后于卧房暴毙……”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啊,果然作死的人才会死。
  其实诡蛾的毒都在那荧绿色的磷粉上,只要以布条覆面,不将磷粉吸入口鼻,后将身上衣物清理干净,便不至于中毒惨死。可这些人偏生没那么做,个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宁澄翻了个白眼,继续耐心地看下去。风舒看了看他,微微一笑,而后也埋头到书堆里。
  他俩在藏书阁里呆了一整个下午,一直到天色渐暗的时候,宁澄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这些死者年龄介于十六岁到八十岁不等,除了皆为男性以外,都没什么共同点。”
  宁澄有些泄气。他按了按发酸的脖子,将那些书册一一归位。
  “这次死亡的贾老太是女身。一般老弱妇孺,不会于深夜到坟场附近流连。因此,被害者皆是男性也不奇怪。”
  听风舒这么说,宁澄又叹了口气,神情沮丧。他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空,忽然想起了什么。
  “这骷髅诡蛾只在夜晚出没,可遇害的,都是不可能持有宵禁通行令的普通百姓。难不成,宵禁令范围不包括万仞山峦吗?”
  风舒道:“的确不包括。宵禁令主要是为守护城民安全,而万仞山峦上并无人烟。月喑就任以前,夜巡人手有限,是以那万仞山坟场,并未包括在宵禁令范围内。”
  宁澄道:“适才那贾府,与万仞山坟场距离不足三里。若是有人趁夜跑到坟场,抓几只骷髅诡蛾后再悄悄返回,应当不会触发烛笼守卫吧?”
  他想起之前审讯时雪华曾说过的,一枚烛笼监督范围约五里,若有人掐准时间跑出宵禁范围,的确有可能不触犯宵禁令。
  风舒微微颔首,道:“的确如此。适才我翻看话本,倒是看到一些很有趣的推想。”
  宁澄闻言,瞥了那叠话本一眼,问:“什么推想?”
  风舒道:“某个话本写着,「修士口中喃喃,空中瞬间出现几面金色蛛网,将骷髅诡蛾包覆在内,片刻间便都化为齑粉」。”
  宁澄笑道:“这不过是没学过咒法的普通人,才会想出的点子。事实上,这诡蛾又怎么可能受缚于金网咒?”
  那话本描述的咒法便是金网咒了,可这金网主要是用来围困精怪或兽形妖物的,丝网间缝隙虽不算大,却也困不住那轻飘飘的诡蛾。
  风舒笑了笑,道:“也不尽然。骷髅诡蛾之毒,全在磷粉上,若擅法术之人在自己身上布下结界术,那蛾子碰触不到人,自然无法将其毒害。反之,若诡蛾数量稀少,直接将结界术打在诡蛾身上,也能将它困锁在内。”
  宁澄听见「结界术」时愣了下,思索片刻后却摇摇头,道:“若是如此,那施术之人也碰触不到诡蛾,又如何将其带到贾府行凶?”
  风舒道:“此法的确不可行,但日后查案免不了要去万仞山峦一带,能施展结界术作为防卫,总比布巾覆面来得安全。”
  闻言,宁澄点点头,将这点记下了。

16、第十六章:暗夜鬼魅
  调查陷入胶着,风舒也不灰心,毕竟他自打当上风判已经五年了,大大小小的案子都见过,明白查案不能急于一时。
  他拍了拍宁澄的肩膀,道:“宁兄,时辰也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里,我们回风月殿用晚膳吧?”
  宁澄虽有些不甘,可肚子却不合时宜地打起鼓来。他有些困窘地望了风舒一眼,后者则咳了声把头扭开,佯作没听见。
  于是,在收拾好书册后,两人便回风月殿吃了顿饭。
  今日的晚膳是岐山臊子面,配菜有梁溪脆鳝、麻婆豆腐、拔丝山药、油焖茄子和酸辣汤。
  宁澄吃得很开心,而风舒不吃辣,便没碰麻婆豆腐和酸辣汤。他那份臊子面里的小米辣剁椒,也都换成了青椒。
  风舒似乎很了解宁澄的饮食口味,端上桌的饭菜从来不加芫荽、豆苗,而且至少有两道辣菜。
  原来宁澄也不以为意,只道风舒和自己一样无辣不欢,直到有次风舒吃了自己夹给他的辣子鸡,事后发高热到满脸通红以后,宁澄才知道风舒不能吃辣这件事。
  明明不能吃辣,却还是点了辣菜,想必是为了迎合自己的喜好吧。
  宁澄心中感激,觉得风舒凡事都为他人考虑,当真是温厚心善。
  “宁兄,你在想什么呢?”风舒见宁澄停下扒拉面的动作,便放下手中筷子,发问。
  “我在想,这么暗的夜里,芙儿待在那么偏僻的宅子,会不会很害怕?”
  宁澄自然不可能将自己所想如实供出,边随便找了个话题。
  刚才看着逐渐暗沉的天空时,宁澄的确想过,芙儿还那么小、家中又只剩下尚在襁褓中的弟弟,一到晚上,是不是只敢缩在被窝里,睁着写满恐惧的大眼睛?
  宁澄会这么想,自然是因为他自己也怕黑的缘故。他隐约记得自己年幼时,房内若没点灯就不敢入睡,害怕一闭上眼,就会有什么妖魔鬼怪向自己扑来。
  所幸他家中还供得起油灯,可那破败没落的贾家,怕是连根蜡烛都没有吧。
  “你若担心,不妨到贾府看看?”
  风舒淡淡地说着,将一块煮得软糯的茄子塞进嘴里。
  “算了吧,大晚上的,还是别扰人清梦了。”
  宁澄想,还是明日早晨再去探访芙儿,给她送些干粮、烛火等物好了。
  风舒拿起一旁的布条,放到嘴上擦了擦,道:“想去的时候可以告诉我一声,我陪你一起去。”
  宁澄的表情凝了下。
  “我陪你。”
  这句看似常见的话,却是宁澄不曾听过的。至少,认识风舒以前,就没人对他说过。
  看着风舒在烛火下晃动的影子,宁澄恍惚地想着。
  印象中,自己好像总是一个人。
  一个人去蓝严堂、一个人学习那些功法术力,学成以后回到城西,却又发现自己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虽然父亲母亲都很和善,也挺为他着想,可是他们都没问过宁澄,你喜欢什么?想不想学习法术?要不要去上学?
  当初宁澄入蓝严堂时不过十二岁,本该是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年纪,可他一个半大的孩子却被迫离开双亲的怀抱,到完全陌生的地方去。
  初到蓝严堂时,宁澄才知道那儿打着节省的名号,并未在学子住宿的精舍准备油灯,一旦入夜,便会陷入绝对的黑暗。
  与其他富有的公子哥不同,宁澄没余钱购买法术维持的灯笼,导致他连续好几个夜晚不能入眠,直到学会荧光咒后,情况才稍微改善了些。
  蓝严堂是众世家子弟云集的学堂,像宁澄这样没背景的小孩自然不受待见。
  他资质并不十分好,也不懂得阿谀奉承,所以也不招夫子喜欢。
  于是,他每天去到蓝严堂,都只是沉默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边忍受四周轻蔑的眼神和恶意放大的讽刺声,边把淡青长袍下的小手捏得死紧。
  在没学会腾空术以前,他甚至连家都不能回,只能勉强自己端坐在学堂内,努力地将夫子传授的知识刻进小小的脑袋瓜里。
  他知道父母对他有所期待,因此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求能早日完成学业,常伴双亲身侧。
  十七岁那年,他总算出师了,抱着些许期待回到宁家,帮年迈的父母打理宁氏粮栈。
  可短短两年后,宁府却……
  宁澄不敢再想下去,努力把心情调适回方才的感动上。
  “风舒。”
  风舒正将碗筷叠好,准备传送回火灶房,听宁澄喊自己,便微微侧了侧头,看向宁澄。
  “谢谢你。”
  闻言,风舒露出了微笑。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他之前也这么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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