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啊。
　　沈清像是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视线，仿佛自己和芸芸众生没什么不一样。
　　练习室的气氛很微妙。
　　他在看。
　　他还在看。
　　他一直在看。
　　沈清受不了了，他直接略过皮无金，盯着导演道，“您看完了吗？”
　　意思很明显，看完了就可以走了，留在这里会打扰学员们练习。
　　导演：“呃，要不再看看？”
　　皮无金看着沈清的脸色，发现他已经快把人惹毛了，人都装看不见他。
　　勾了勾唇，总算愿意转身走了。
　　唐助理推了推眼镜，有几份不太好的文件，看样子可以今天拿过来给总裁看。
　　“……”
　　一群人都退了出去，几个学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看向沈清，“咳，爸爸，您和那个大佬？”
　　沈清，“不认识，没见过。”
　　学员：“哦哦哦。”
　　虽然但是，您开心就好。
　　沈清正逼问系统，“我要签的星光娱乐是不是就在他旗下？”
　　系统缩着，等神兽离开，才敢冒出头，“是啊。”
　　“宿主，您不会是要不签了吧？”
　　沈清还真想。
　　但他不会。
　　比起这个神经病，他更不乐意和明轩司元两人纠缠。何况ss旗下那么多集团，他也不一定有时间管星光。
　　……小沈被自己感动了。
　　这他都能忍，何愁大事不成？！
　　—
　　皮尔跟导演一起回去，正啪啪啪的按着手机谴责自己大哥，“你不是说是来看我的吗？”
　　“为什么现在就回去了？”
　　“你自己数数你一共跟我说了多少话？！”
　　“有三句吗？还是五句？”
　　“加起来标点符号到不到十个字？！”
　　“竟然还说专门来看我的？！我信了你的邪！”
　　——他还是一个17岁的少年，为什么要让他早早地感受到大人的世界？
　　虚伪，太虚伪了。
　　皮无金被他烦的要命，回，“我有事。”
　　皮尔：“？？？”
　　信你才是怪！
　　皮尔顿了顿，问导演，“王叔，沈导师的传言——”
　　有传言说，沈清就是一个花瓶，能上偶像之光这个节目，全靠背后金主给力。
　　王导演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沈清导师的实力其实很强，下期节目播出你就明白了。”
　　他预感到沈清绝对要翻身。一开始还有些怀疑，明清要是下定了决心要整他，以他现在的名声，星光不一定会因为他跟明清作对。
　　现在就不一样了。
　　看今天咳咳…星光娱乐绝对不可能放弃他。
　　他又有实力，下期节目一旦放出，就是他翻身洗白的时候。
　　中二少年摸摸下巴：那他就期待了？
　　—
　　投资商来这里的消息，没有在基地引起什么水花。
　　对投资商感兴趣的当然不少，男孩们有一些还没有签约，遗憾这次没能把握住机会，听说来的是ss集团总裁就更遗憾了，这可是ss！能抓住就一飞冲天了！
　　但他们太忙了，真的太忙了。
　　马上就要第二次公演，连吃饭都是跟打仗一样，现在一群学员每个人睡觉的时间都不超过五个小时，半夜还在练习室里泡着。
　　既然已经过去，就别考虑了，还是就在眼前的公演更重要。
　　顾不上八卦，沈清就很自在。
　　没人注意到，某个下午，刘白苏和司元在某个角落遇上了。


第9章 009
　　很快就到了公演当天。
　　偶像之声已经播出过两三期，各家公司下了大力气去推，现在排名靠前的学员们都已经有了粉丝。
　　时间还没到，粉丝们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大粉举着小爱豆的照片牌子，等粉丝集合。
　　“姐妹儿，你也是楚河的粉丝吗？”
　　“是呀，是呀！楚河真的超帅，跳起舞来刹的一批。”
　　“只要你喜欢楚河，我们就是好姐妹，应援棒要吗？还有应援服！”
　　“要要要！”
　　“彬彬的粉丝站这边！”
　　“说要来的大粉都到了吗？”
　　“清风明月说路上堵车，现在她已经扫了一辆小黄车，马上就到了。”
　　“好，马上就要进场了，我们都不要给彬彬抹黑！到时候有素质一点哦！”
　　“一定一定！”
　　一个衬衫上印着白童头像的女孩子戴着帽子，被人从身后拍了一把。
　　“嗯？”她回头。
　　一个粉色衣服的姑娘笑的开怀，看了一眼她胸前的头像，“找到组织了，嘿嘿。”
　　“姐妹你的票座位在哪？”
　　“四排13号。”
　　“天啊，你运气也太好了吧，竟然抢到那么好的位置。”
　　粉衣姑娘怨念极大，“我当时还特意给我奶奶供的菩萨上了三炷香，可惜抢票的时候，好的座位还是都没了，就那么一秒钟！”
　　她说完蹭过去，“等会儿加个好友？”
　　粉圈规矩，有图片分享一下啊。
　　“没问题！”
　　门外的广场上，粉丝们各自聚成一堆，讨论着她们的小爱豆，热热闹闹的。
　　比起学员，导师们的粉丝群体更庞大，数量更为可观，但毕竟导师们不参加表演，所以人数还有控制。
　　该进场了。
　　粉丝们有秩序地走进去，满脸都是兴奋。
　　不知道是哪里，响起了一个声音，“我怎么没看到沈清的粉丝啊？他微博上不是粉丝数目不少吗？”
　　其他几个导师都有粉丝来啊。
　　周围安静了一下。
　　天涯海角冷着脸嘲讽，“他哪还有粉丝？他的粉丝早就跑完了。”
　　沈清这个人在圈儿里就是典型的走下坡路代表，刚入行时，他参加我是歌手，一曲获得满堂彩，长得干干净净、斯文俊秀的少年，唱起歌来却那么有爆发力，天生的老天爷给饭吃。
　　可惜不过三四年，他就把所有粉丝作的全部跑完。
　　第一年，他参加了一部大著作，粉丝们都为他高兴，毕竟现在歌曲行业不景气，你得先有名气才能痛痛快快唱歌，他们理解。
　　后来片子扑了，惹来一片嘲讽。
　　第二年，他又参与了两部大著作…片子上映，被全网黑。
　　粉丝们一边在网络上维护他，一边悄悄的跟他说，崽，你的能力目前不够演主角，咱们先学习一下好不好啊？
　　而且你都有点儿名气了，是不是该唱歌了？
　　第三年，他又演电视剧了。导演亲自站出来，训斥某些人明明是唱歌的还要来演戏，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他背后有人的传言尘嚣甚上，路人们深信不疑。
　　这次粉丝都不理解他的选择了，他们恨铁不成钢，你的长处根本就没在演戏上啊，你到底懂不懂？为什么一定要去演戏？我们喜欢的是唱歌的你！
　　而且你有没有在乎我们哪怕一点点的意见？不想出唱片，在微博上给我们唱首歌很难吗？偶尔回复一下我们的评论很难吗？
　　第四年…
　　沈清的粉丝由爱生恨，全部转黑，每天都把他骂上热搜。
　　艹，这个人不值得我们喜欢！
　　——沈清大概是圈里唯一一个、因为自己的黑粉被红的明星，他经常性被自己黑粉骂上热搜，硬生生被骂红了。
　　每次他参加什么节目，黑粉们都会给他挑一堆刺，把他批的分文不值，沈清好不容易增加一个颜粉，也会被他们的科普吓走。
　　与之相反的是节目本身，因为他带来的话题度，往往热度很高。
　　天涯明月说完，她旁边穿白色裙子的姑娘接着嘲讽，“真不理解为什么偶像之光会请沈清来？让他做导师，就不怕把所有学员都带歪了吗？”
　　另一个人接，“沈清连无线谱怎么看都忘了吧。”
　　“如果有能让人再也不出现的票，我全投给沈清。他怎么还不滚出娱乐圈？”
　　“哈！哈！哈！他还能有粉丝？！做他粉丝的人都是瞎了眼吧。”
　　刚开口的粉丝：“……”
　　呃，你们也太有默契了吧。
　　—
　　此时的后台。
　　化妆室。
　　“小白，外面有很多粉丝，你看到了吗？”
　　几个少年僵硬的坐在凳子前，让化妆师给自己化妆。
　　“看到了，你没看到你的灯牌吗？”
　　“我我我我也看到了。”
　　少年傻憨憨的笑，“我竟然有粉丝了？”
　　他还是第一次尝到这种有粉丝在等待的滋味，心里美滋滋的，又激动又紧张。
　　“等会儿他们是不是就会坐在台下？”
　　“我今天帅吗？昨晚睡得晚，是不是有黑眼圈？”
　　“这身衣服可以吗？”
　　“…不行，我好紧张。”
　　其他少年也不遑多让。
　　握紧拳头深呼吸。
　　化妆师笑着抬起付选的下巴，给他描画眼线，“不要紧张，你今天状态很好，皮肤细腻光滑，等会儿上台不要紧张就好了，相信自己。”
　　“…闭上眼我画个眼线。”
　　“好好好。”
　　“你们这组唱的歌比较深情，我给你们点个泪痣怎么样？”
　　“泪痣？跟沈导师一样？”
　　化妆师手顿了顿，“对。”
　　她在圈儿里那么多年了，知道其实很多明星美貌都是由妆容烘托出来的，只论素颜，沈清可以在男明星中排行前三。
　　他是那种干净的美。
　　很多人都没注意到他眼角有一颗小痣，这小痣并不显眼，但一旦摄像机推近，它的存在就变的明显起来，特别是在沈清唱起深情伤感的歌，泪痣变得生动，会给这个少年增添一种特殊的魅力。
　　——她当年迷上沈清，就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
　　“点！”
　　一听是沈导师同款，这一组的学员顿时拍板点头，刚才紧张的少年双手合十拜了拜，“正好求爸爸给我点儿力量。”
　　这是霸霸同款泪痣，点上去他就是他的儿子了。
　　“别，先给我点！我要做爸爸的第一个崽儿！”
　　“我我我，我第一个！我给大家试试效果！”
　　“…还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不要跟我抢。”
　　“不是了，再见。”
　　“……”
　　化妆师回过神，拿着粉扑愣神，“你们这是…”
　　他还以为他们会很抗拒。
　　学员们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笑着呲牙，“姐姐，沈导师是霸霸，我们全都很佩服他。”
　　“不要相信外面的谣传。”
　　“他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化妆师一懵。
　　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她啊，早就没有期待了。
　　—
　　少年们也没想要她的回答，他们坚信，不论什么人，在听到导师开口之后，都不可能再说他没实力！
　　外面越来越喧闹，公演马上就要开始了。
　　沈清最后来了一趟后台，“在说什么？”
　　此时总共还有60个学员，这次公演会淘汰一半。
　　其他学员没说话，白童史彬这组激动起来，乱叫一通，“霸霸！”
　　“导师！”
　　你来了。
　　沈清嗯一声，双手环胸，道，“把动作都在脑子里在复习一遍，等会儿上台别紧张，你们的水平都可以了，打开嗓子，享受舞台。”
　　“好。”
　　“是。”
　　“明白了。”
　　离得近的学员投来的目光各异，带着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不屑，呵，沈清？
　　他也敢指点人了。
　　沈清在心里记下这些人的名字，就懒得搭理。
　　几个学员却感觉到很不舒服，他们对视一眼，都看清了对方眼里的意味。
　　一群无知的人凭什么这么看沈导师？！
　　史彬闷着嗓子，“都给我好好唱。”
　　白童几人点头。
　　一定。


第10章 010
　　叶歌是偶像之光这个节目里唯一的一位女性导师，实力强大，被粉丝戏称为百变女王。
　　这次开场也是她来。
　　时间已到。
　　上一刻还在说着沈清不配这个节目的人纷纷闭了嘴，自觉的安静下来，等待着表演开始。
　　她们可是来看自己的小爱豆的，说什么沈清，简直浪费心情！
　　轻缓的音乐声响起，一个有些沙哑的女声缓缓流出，舞台周围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最后形成一个心形，穿着长裙的女人从灯光中走出。
　　一束白光追逐着她，在他的身后勾勒出一双白色的翅膀。
　　女人缓缓往前走，随着她的步调，白色的翅膀一片片凋零，黑色的鸦羽狰狞的长出，一片片覆盖。
　　音乐短暂的停滞，砰的一声，天使变成了恶魔。
　　高音猛的彪出，歌曲由轻缓的诉说变成了激昂的控诉。
　　调子像是鼓点一样，观众不由自主随着调子打起节拍，最高/潮时，所有灯光猛然闪了两下，高昂的女声穿破了演播厅，观众们跟着一起摇摆。
　　观众：卧槽太嗨了。
　　灯光一盏盏全部亮起，整个舞台明亮起来。
　　中央的叶歌开口，“哈喽，各位亲爱的观众朋友，欢迎来到偶像之光大型选秀节目，偶像之光由星光娱乐……我是叶歌，偶像之光导师，此次兼任一下开场主持。”
　　在场的观众立刻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叶歌！女王！
　　唱的也太嗨了吧！
　　叶歌气场超大，刚从激烈的唱跳中停下，呼吸都没有急促，拉了拉麦，“所以大家想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