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高岭之花的心尖宠[穿越重生]——BY:晏夕时
晏夕时  发于:2021年1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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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知竹一个疾步,右手一挽,揽住了程雁书的后背,止住了他倒下的势头。
  扶着程雁书坐在地上,韩知竹面向他而坐,轻声急道:“凝神,运气,我给你渡灵力。”
  程雁书的头虚弱地点到一半,韩知竹的瞳孔却猝然收紧,归朴又聚满锐利清光,向程雁书身后破空刺去。
  归朴穿过一团浓绿色裹着的黑色雾气,却像是刺了个虚空。
  回撤时,那浓绿中又迸裂出腥臭的汁液,直扑程雁书后背而来。
  韩知竹瞬间色变,目光一凛,身形一变,立时把程雁书护在了自己身后。
  同一时刻,银色剑光倏忽而至,逐风剑挽起的剑花隔住了程雁书和韩知竹,把那腥臭汁液弹向它的来处。
  韩知竹揽住程雁书,让他在自己怀里靠得舒服一点,同时渡过去一些灵力缓解他的痛楚。
  而薛明光提着逐风剑忧心忡忡看程雁书:“雁书他怎么样?看起来岌岌可危啊,他不会要死了吧?”
  程雁书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瞟薛明光,在心里一点也不有气无力地怒吼:“我谢谢你啊!”
  韩知竹伸手抵上程雁书心口,凝神一瞬,道:“没伤到心脉,但也伤得不轻。”
  “万幸,算他命大。”薛明光说着,对虚空中怒喝起来,“这到底是个什么鬼玩意?”


第12章
  韩知竹答:“是心魔迷障,也就是幻境。但这次,似乎比魅魔弄出来的迷障要凶悍百倍。”
  薛明光警惕环顾依然空荡的四周:“是幻境?难怪呢,我说我怎么会遇到那么荒唐的场景……我刚才被它惑住了!”
  “我也是。”韩知竹说着,低头看向虚弱靠在自己肩窝的程雁书,“四师弟,你呢?是不是也被惑住了,入了幻境?”
  “我没有。”程雁书低低喘了口气,费力地说,“我只是不能动。”
  “你且先别说话。”韩知竹说着握住程雁书的手,用左手两指按住他的脉搏,又渡起了灵力。
  渡过灵力,程雁书的气顺了许多,他虚弱地说:“我被定住了,不能动。后来我咬破舌尖,冲破那种鬼压床的禁锢,然后看到一团绿色看着就很邪恶的东西在绞杀一个像萤火虫的光点,我就把那光点拿出来了。”
  他摊开手掌,里面却是一片虚空。
  “诶?我以为我把它托出来了?”程雁书不解的看看自己掌心,又虚弱地喘了口气。
  察觉到韩知竹身体忽然微微一颤,程雁书立刻紧张地看他:“大师兄,你受伤了吗?”
  “没有。”韩知竹看着程雁书的掌心,眼神波动。
  他遭遇的心魔幻境,与他常常的噩梦完全一样。每一次,他跳下去之后,都坠落到底,经历着最彻底的虚空,直到他意识到自己在梦境中,而奋力挣扎醒来。
  他也知道,自己总会有一次,被心魔营造的梦境彻底吞噬,再也醒不过来。
  但这一次,他身后有了一个人,握住他的手,把他从幻境中拉了出来。
  这人,难道是秉性一直让他不甚喜欢、而且此刻毫无灵力的程雁书?
  他沉吟了一会,还是道:“应当是你破了阵。”
  “我?”程雁书自己都不相信,“我就是个战五渣,我能破阵?”
  “你的血。”韩知竹思考着,“你的血似乎不一样。所以我们都醒了。”
  “醒了?那其他人呢?”薛明光问。
  程雁书抬起眼看四周,忽然身体一僵。同一时间韩知竹脊背一僵,下意识地想把程雁书护在怀里。但到底程雁书起势更快,下一瞬,他咬着牙,用尽全力把韩知竹推开了。
  瞬间,一团浓绿色险险擦过韩知竹,直直撞上了程雁书心口。
  好家伙,和之前归朴的清光落在同一个地方。
  这两个明明是敌对方,却愣是往他一个地方招呼,这是约好了的吗?程雁书气苦地喷出一口血。
  那血一半落在那团浓绿色上,一半洒上了扑过来护他的韩知竹的脸上和胸口。
  被血溅上的瞬间,那团浓绿色像是被火灼伤了,立时后退,继而消失。
  “你干什么!”韩知竹扶着程雁书的肩膀低叱,“不自量力!”
  “大师兄,你不能有事,你有事,我就全完了。”程雁书呢喃低语,“没有你,我会死。”
  韩知竹完完全全地怔住了。
  下一瞬,乌云尽散,小院重回天清气朗。被白映竹封印的弟子依然躺在地上,三颗北辰珠发散着皎洁润泽的辉光,不曾移动。
  程雁书的意识越发涣散了。他听到韩知竹的声音叫着他名字,微微张了张嘴却无法回应,只觉视线迷离,精神涣散,胸口痛得像肋骨戳进了胸腔。
  凝聚最后的精神,他看向韩知竹。
  被他喷出来的血溅满侧脸的韩知竹,冷肃端方已然不在,仍然好看得不得了。脸上的表情,怎么也应该算是担忧和关心了。
  程雁书闭上眼,身体歪倒,彻底埋进了韩知竹的怀里。
  待他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躺在之前随韩知竹琴修的那个房间里了。
  鸿川坐在床头给他扇着扇子,鉴云撑着腮帮坐在桌前打瞌睡。
  发出一声低微的“唔”,程雁书才察觉喉咙像是被压路机碾过,又干又痛。
  扇着扇子的鸿川敏锐的感觉到了程雁书的声音,他手一顿,立时倾身来看。
  看到精神仍然不怎么好但是眼睛已经张开的四师兄,他惊喜地一嚷:“四师兄,你终于醒了!”
  转过身他又朝被他这声嚷惊醒却还在茫然的鉴云嚷:“水,拿水来呀,四师兄要喝水。”
  鸿川小棉袄。程雁书满意地在心里点点头。
  鉴云慌慌张张地倒水又跌跌撞撞地扑过来,鸿川小心翼翼地扶起程雁书,给他喂了一口水。
  生命之水和两个小师弟热热闹闹的人间烟火,让程雁书终于安下心来。
  他又喝了口水,问鸿川:“你们两人去哪了?当时妖气冲天,找不到你们,可把我担心坏了。”
  两个小朋友对视一眼,害羞地低下头。鸿川小声说:“我们修为太低,大师兄说,变故一起我们就被惑了,然后就……就……”
  鉴云更小声:“就一直在幻境里……后来还睡着了。”
  人没事就是万幸。程雁书笑着拍了拍鉴云肩膀:“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人总要尊重客观事实和规律,你们还小,现在修为不行很正常,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总能有突破的一天的。”
  “这倒是还有个师兄的样子。”
  韩知竹走了进来,鸿川和鉴云立刻直身站立,恭恭敬敬地行礼:“大师兄。”
  原本靠着鸿川的程雁书忽然落了空,向后直直地仰倒在床上,背部震了震,心口又一痛,唇边溢出一声“唔……”
  韩知竹摇摇头,带着点责备看鸿川:“毛躁,和你四师兄早些时一样。”
  鸿川脸红了:“大师兄,我一定改。”
  待鸿川和鉴云都出了北辰珠,韩知竹从桌上端起一碗药,走到床边时,却见程雁书已经自己半坐起来,正眼神复杂地盯着他。
  把药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又扶着程雁书让他在床头靠好,韩知竹才迎视着程雁书:“想问我什么?”
  “大师兄,我觉得,你以前虽然是关心我,但是也确实讨厌我,对吧?”
  韩知竹不说话,只静静看着程雁书。
  “我知道我以前有很多问题,不学无术啦,偷懒打滑啦,或者是对师兄弟甚为不恭不敬啦,但是即使是这样,大师兄也还是会关心我。”程雁书仰头看韩知竹,眼睛里满是诚恳和期待,“如果我愿意从现在开始上进呢?如果我可以变成一个很好的我,那大师兄是不是不会那么讨厌我?”
  “我真关心你吗?”韩知竹像是在问程雁书,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关心一个人,是不会在乎他死活的,虽然大师兄你自己也可能没有意识到。”
  从来没有人,包括韩知竹自己,也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去解读过他对程雁书、对旁人的态度,因此以往两人一贯针锋相对,程雁书不服,韩知竹也不屑。众人、包括他自己,都只道他冷漠古肃、严格刻板、不通人情。
  却未料此刻,我行我素惯了的程雁书会说,大师兄,会固执地遵循那些规矩来导正师弟们的行为,是因为底子里,你是有关心的。
  韩知竹想,四师弟,和以往那个肆意妄为、自私的模样,确实有些不一样了。
  韩知竹说:“我并不反对人保持本心本性。只是这本心本性,不对别人造成困扰才合宜。至于你肯上进,能够自保,当然最好。”
  程雁书仰头:“那等我能够自保、很上进的那一天,大师兄是不是会多喜欢我一点?”
  那眼里满是期待的模样,直直地,撞进了韩知竹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程雁书:为什么我又被罚又受伤又没饭吃还吐血?我不是主角吗?
  某晏:所以你有大师兄。你有无边欢乐。
  程雁书:快点,安排。


第13章
  喜欢?
  韩知竹心里闷闷一悸。
  他不懂喜欢。
  程雁书软软的卖着惨:“至少不要老罚我吧。不能吃饭,真的很可怜诶。”
  四师弟太软了,韩知竹只得不看他。
  而程雁书提到吃饭,韩知竹便把那碗药又端起来,递到了他手里。
  乌漆嘛黑的药像是一面镜子,映出了程雁书皱着眉头用全部力气展示拒绝的样子:“大师兄,这药就光看着,都好苦啊。”
  “别看,喝。”
  “你看嘛,它的黑色上面就写着‘我特别难喝’。”
  “良药苦口”。韩知竹言简意赅地答。
  “我一直觉得,‘良药苦口’约等于道德绑架。”程雁书捧着药垂着头,“可是大师兄是关心我,那我就咬牙喝了吧……”
  程雁书的示弱让韩知竹有些心里从未有过的异样。他干脆站起身来:“你吃完药,歇一歇。”
  “等等。大师兄。”程雁书叫住韩知竹,“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铸心堂的十几个弟子全死了。无伤痕,心脉俱断,看着是心魔而死的症状,白大小姐和薛少掌门还在查看。”
  “心魔?”程雁书急道,“鸿川和鉴云他们说也进了幻境,虽然现下看着还好,但是要不要再仔细检查一下他们有没有受伤?”
  “你……”韩知竹看程雁书,表情又复杂又微妙。
  程雁书仰头和他对视,不解道:“我怎么了?”
  “你以前,从不关心小师弟们。”
  “我以前……”程雁书对原主的怨怼又深了一层,他叹口气,“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我重新做人了,大师兄。”
  韩知竹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已经检查过了,无妨。”
  “但这心魔幻境着实让人头疼。”韩知竹又欲走,“薛少掌门和白大小姐此刻正在商议此事,我也要去与他们汇合,你把药吃了,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回山。”
  “等等!”程雁书急急伸手拉住韩知竹手腕,“我也一起去。”
  “你?你且休息。”
  “我修为是不行,但是大师兄你不是说我的血能破障吗?说不定我真有点用处。”程雁书争取着,握住韩知竹手腕的手虽然没什么力气,但也坚持不放,“而且好像只有我没有进入心魔幻境?”
  说到这里他又愣了:“诶?可我不是有心魔吗?”
  “共享无边欢乐”六个字,齐齐跳入程雁书和韩知竹心里。
  两个人一致复杂的眼神,碰撞到了一起。
  一阵诡异的安静过后,韩知竹道出一个字:“药。”
  程雁书皱着眉,一咬牙,一口气把那碗漆黑中药全部灌进了嘴里。
  咕噜咕噜喝下去之后,五官扭曲得不忍卒看的程雁书对着韩知竹摊开了手:“糖。”
  “什么糖?”韩知竹看着程雁书的手心,不解。
  “大师兄你不是吧?”程雁书五官扭曲得更甚了,可怜兮兮得鲜活无比,“你没哄过人吃药也该被人哄过吃药啊?吃完苦药之后要给蜜饯或者糖的!”
  “未曾。”韩知竹摇头。
  “不是吧?你没吃过药?你也太强了。”
  “吃过,但未曾哄过人,也未曾……被哄过。”
  韩知竹的声音和态度依然平和,但程雁书忽然敏感察觉出淡漠里似乎有他并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情绪,于是他仰头看韩知竹,很认真地提出建议:“那以后你吃药的时候,我给你糖哄你。作为交换条件,以后你哄我吃药,可不能少了我的糖,行吗?”
  空气随着程雁书话语的结束,彻底安静下来。
  过了良久,韩知竹极轻极轻地点了一下头。
  程雁书一笑,又急急想要下床:“我们走吧。”
  韩知竹按住了他的肩膀:“你气血未顺,我唤鸿川来扶你。”
  “别折腾小师弟了,我自己能走。”忍着心口翻涌的不适感,程雁书站起来走了两步,终于还是诚实地捂住了心口。
  韩知竹扶住了程雁书的肩膀:“你靠着我吧。”
  院子里,墨绿色衣衫的人已经少得只剩下三个,八仙桌却摆得和前日一样规矩,茶和点心依旧满满当当地在八仙桌上排开。
  被韩知竹搀扶着走到八仙桌前,程雁书扶着桌面慢慢地坐下,韩知竹却又轻轻咳嗽了一声。
  怎么?受罚中的他又犯了哪条吗?
  程雁书下意识地立刻想站起来,这一瞬间的动作却撞得心口一疼。没站得起来的他反而颓然跌坐在椅子上,翻涌的气血逼得眼前一黑,歪着头靠在了身边韩知竹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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