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高岭之花的心尖宠[穿越重生]——BY:晏夕时
晏夕时  发于:2021年1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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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反正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四镜山吧。”程雁书怅然一瞬,又无谓地苦笑了一下,“顶着‘四师兄’的名义这么久,也该看清现实了,也许换个地方换个方式才适合我。”
  把凉茶递给程雁书,薛明光没太听懂程雁书的意思,但对于他说的“换个地方”倒是也点头认同:“也是,如果能远离纷争困扰,自由自在,倒不失为一件好事。比如宋执,他如果不是囿于少掌门一职,估计早泛舟湖上,江海飘游了。”
  宋谨严是仙风道骨放眼山川,他不过是攻略失败大概快要死了,更是被心上人拒绝,实在没脸再赖着朝夕相对了,这怎么能一样?
  但薛明光误会他寄情山海也好,至少他消失的时候,他这个这里唯一的真朋友不会太难过。
  薛明光又问:“你想去哪?”
  去哪?系好腰带,程雁书出了一回神。被系统“回收”后,去哪,遭遇什么,他一点也不知道。不过,反正也由不得他。
  他倒是豁达地笑了:“不知道。到时候再看?”
  薛明光以无限温暖地姿态拍了拍他背:“你这修为还是打住吧。就在四镜山待着呗。我看你大师兄嘴上不说,心里可护你护得紧,在四镜山悠哉地当你的四师兄,想悠闲自在就下山转转,不好吗?”
  程雁书摇摇头:“不好。”
  他翻身下了床,薛明光又道:“说起你大师兄,他可真是香馍馍。昨天我听宋严严说,林青云请宋夫人正式提道侣之事了。”
  程雁书拿起发带,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哦。”
  “过两天你师尊到了熏风庄,宋掌门宋夫人大概也会正式向你师尊提此事。”
  师尊要来吗?程雁书意外了一瞬,却又觉得好像和自己关系也不是特别大,于是又轻轻“哦”了一声,算是回应薛明光的絮叨八卦之情。
  “哦什么?你前几天不是很讨厌林青云老缠着你大师兄吗?”
  绑好发带,程雁书拨了拨头发:“轮得到我讨厌或者不讨厌吗?再说了,我大师兄天人之姿,仰慕他的人就该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可以从四镜山排队排到莽海渊。你以为宋少掌门就没人仰慕吗?”
  薛明光像是第一次想到这个可能性,愣了愣:“有人仰慕宋执吗?我真没见过,也没听他说过……等等,你搞清楚,仰慕我的人才是可以从泰云观排到莽海渊呢。”
  “那是宋少掌门还没遇到真正欣赏的人,所以没告诉你吧。”程雁书走到桌前,又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又道,“你想想宋少掌门那人才那风采,会没有人心仪?你信?”
  宿醉后的喉咙又干又涩,可真不舒服。他又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那我回头问问宋执是不是瞒着我被人仰慕……哎你是得多喝点水,喝醉了什么都不闹,就躲在角落缩起来安安静静地哭,哭一整夜。”薛明光皱眉看着程雁书连灌下去几杯水,“你是有多少伤心事?说出来……”
  “说出来让你开心一下?”程雁书再倒杯水,“免了。”
  “你这人,我是想帮你出头。”薛明光的心思被程雁书轻松的玩笑语气转向了他之前仍然在思虑的问题,“你说,宋严严会欣赏什么样的人呀?”
  他想了想自己见过的各色女子,总觉得好像和宋谨严不是那么契合:“诶,你大师兄会欣赏什么样的人?”
  程雁书看他一眼,明明白白表示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
  薛明光锲而不舍:“你对你将来的大师嫂就一点不好奇吗?”
  程雁书此际只想离这种现实越来越远才好,他真一点也不好奇。但看着薛明光兴致勃勃的样子,他还是勉强答:“什么样的?至少得是白大小姐?林青云?那样的?”
  答着他自己又不耐烦起来,摇摇头:“谁知道呢?总之得是与大师兄相得益彰之人吧。我大师兄说了不可背后妄议他人,你换个话题。”
  话音落下,一声自门外传来的“大师兄”传进了门内,让薛明光和程雁书俱是一愣。
  他们面面相觑间,门被敲响了。
  薛明光过去打开门,韩知竹和魏清游一起走进了室内。韩知竹手里托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程雁书熟悉的药草汁液。
  见到韩知竹和魏清游,程雁书立刻标标准准、规规矩矩、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
  从来散漫自由的他忽然来这一出有规有矩的行礼,倒是把魏清游和薛明光搞得一怔。
  魏清游开了口:“我来看看你是否已经醒了。”
  他仔细看了看程雁书的样子,不无责备地道:“怎么忽然酗酒?有何事,与大师兄三师兄说岂不好?”
  韩知竹和程雁书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交后,又倏而错开了。
  程雁书态度诚恳地道了歉:“就是忽然兴起,但是没注意场合和地方,以后不会了,要怎么罚我都认。”
  韩知竹把手里的托盘放在桌上,淡淡道:“孑孓的药还有这最后一服。既已醒了,便喝药吧。”
  程雁书二话不说,端起那碗他曾经一看到就表情扭曲的药草汁液一口喝下了。
  韩知竹默不作声地看程雁书喝下药草,抬起手,在程雁书面前展开。
  一颗牛乳糖安安静静躺在掌心。
  程雁书笑笑,抬手拈起那颗糖,却并不吃,只是随意地放在了桌上,然后快速拉起袖子,把手腕递向韩知竹:“大师兄,辛苦你例行公事渡个灵力。”
  薛明光倒是一把把他手腕拉住,“一早你没醒时,魏师兄已经来给你渡过灵力了。”
  “哦。辛苦三师兄了。”程雁书收回手,又把衣袖放了回去,“那就不耽误大师兄时间了。”
  恭送的姿态,任何人都挑不出半点不对。
  直到韩知竹和魏清游出了门,屋内安静了一小会儿,即刻响起了炸炸呼呼的声音:“快!给我水!这药草汁真是天哪的难喝到要爆炸!也不知道是用来毒死这鬼孑孓还是用来毒死我的!”
  一阵水壶碰撞的声响后,薛明光惊道:“壶里没水了!”
  “什么?!”虽然看不到样子,但从声音的拔高度也可以想见程雁书有多绝望,“你就不能省着点喝?”
  薛明光愤而反击:“不都是你喝的吗?”
  他又道:“这里有糖,你大师兄刚给你的糖!快吃啊!”
  “不吃!”程雁书哑着嗓子,抗拒的意思异常明显,“这糖我没资格吃也不想再吃。你快给我找点能压住恶心的东西!”
  魏清游陪着韩知竹在门外安静站立,听到此处,不由得低笑道:“这四师弟,真还是一派天真肆意。”
  韩知竹点点头,却不知道为何依然静立在门外,并没有离去的意思。
  一阵窸窸窣窣后,不知道薛明光给程雁书找了什么,只听见程雁书一声长叹,道:“随便吧。”
  薛明光丝毫不掩揶揄:“你看你那怂样……刚才在你大师兄面前怎么就不敢嚣张?”
  “你不懂,嚣张得有底气,得有恃无恐。”程雁书好像终于缓过了气,“我凭什么在大师兄面前有恃无恐?凭我修为低,凭我不要面子,还是凭我被罚多?”
  “就不能是凭你长得清隽好看,又乐天开朗吗?”
  程雁书“哟”一声,又道:“薛少掌门你是认真的?我还有优点呢?”
  薛明光正色:“当然,你是我朋友,能差?”
  “行了行了。”程雁书说,“收起你那盲目的欣赏,帮我找点醒酒的东西。我头还晕着呢。现在看你都还是两个头。”
  “那你刚在你大师兄三师兄面前怎么那么端正?”薛明光摇头,又啧啧两声,“雁书啊,你可真能装。”
  程雁书:“怎么是装呢。对我大师兄,就该恭默守静,这叫规矩。从今往后我要做一个在大师兄面前最守规矩最懂事的人,总之,你不懂。”
  薛明光低声说了句什么,程雁书忽然嗤笑出声,又道:“你不是我亲生的朋友吗?快点,去给我找醒酒汤去,我再躺会。”
  魏清游同时轻声道:“大师兄,我去陪着宋长老,先走。”
  “我也去。拔除魅妖胎毒和地缝之酷热实在耗损长老太多元神,不知长老今日身体如何。”韩知竹再看一眼程雁书的屋子,对魏清游道,“走吧。”
  这一整天,王临风随着宋谨严打点师尊即将到熏风庄的各项事宜,魏清游陪着宋长老寸步不离,程雁书倒是又一整天都没有出现过。
  直到晚间琴修时分,韩知竹才看见了他。
  脚步轻快地走过中庭,面上全然没有了早晨宿醉初醒的疲态,程雁书径直走上琴台,在已经坐定的韩知竹面前站定,稳稳当当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然后坐下了。
  打坐,入定,一气呵成,完全没有往日缠着韩知竹说东说西的闲情,也没有超越任何正常交流之外的不当。恭敬守礼得简直不像程雁书。
  韩知竹看着端坐入定的程雁书的侧脸,手指覆上琴弦,微微犹豫一瞬后开始了琴修。
  待琴声落定,程雁书从入定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深呼吸后睁开眼,对上了韩知竹定定看着他的眼睛。
  他眨眨眼,“哦”一声,立刻掀起衣袖,把手腕放在石桌上,等韩知竹来试他体内灵力。
  手指触到脉搏时,两人又都错开了视线。
  “无事。”感觉到灵力的流转,韩知竹收回了手。
  程雁书也放下衣袖,遮住了他清瘦的手腕,毕恭毕敬道:“烦劳大师兄费心了。”
  韩知竹抬眼,静静看他,忽然说:“你的发带,很端整。”
  程雁书下意识眼角向上想看,又瞬间意识到其实自己看不到,忙又毕恭毕敬地回道:“今日向二师兄学了挺久,总算学会了。以后一定不让大师兄觉得我失了师门体统。”
  说着,他向中庭处看了看,清朗地笑了笑:“林公子好像已经等大师兄很久了,我告退,不打扰了。”
  站起来,行了礼,他步履一丝不停滞地下了琴台,与林青云相遇时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便毫不迟疑地离去了。
  韩知竹的手覆上放在琴台上归朴,轻轻抚过,只看着程雁书的离去的方向出神。
  今日,月色下面色沉静的四师弟,和三天前那热忱的、不管不顾地把心都剖开来的四师弟,完全不同情状,已然变了一个人。
  一个和最初乖张独断,后来暖热鲜活完全不同的,此刻只剩下若无其事的四师弟。
  一如他说的,谨守师兄弟之间该有的界限,而于情爱一途,便是一别两宽,各行其是。
  这一刻,韩知竹才察觉,若无其事,原来是最能把心切开的四个字。
  但最初,原本是他先用这四个字把四师弟的心切开的。
  归朴上的小字闪了闪微光,韩知竹仿佛听到有个声音在心里问自己:难过吗?
  难过的。
  那声音又起:后悔吗?
  不能后悔。
  归朴上的小字再闪了闪微光。韩知竹抚了抚淡青色穗子,收起了它。
  林青云笑着向韩知竹所在的琴台走来。韩知竹却长身而起,携起归朴,收了琴,对林青云拱手一礼,便转身向自己的屋子而去。
  他只想安静。
  第二天一早,迎了师尊进入熏风庄后程雁书才知道,那刻意添加到四极封印上的一笔,已被确认将在十五日内使四极封印无效,因此必须在十五日内重新打下封印。
  大佬们齐聚熏风庄主屋后,薛明光蹭到了程雁书身边,一改往日的活泼,忧心忡忡道:“宋夫人说,宋掌门身体不适,闭关不出,由宋执代行一切掌门职责。”
  心思都在“四极封印随时可破”,忧心于四极封印破时镇住补天石的无心剑会如何,大师兄又会如何,却又没办法去向大师兄问出口,程雁书一时之间没消化薛明光的话:“宋少掌门不是一直在代行掌门职责吗?”
  “可是这次不同。”薛明光紧紧皱眉,“宋掌门称病不出,熏风庄去封印之人就只会是宋执。封印魔魅之窟是极凶险之事,何况即使结成封印,不是也可能会被魔气侵蚀……”
  不过片刻,各家已经确认去封印的人选,熏风庄的人选,果然是宋谨严。
  “去封印的你师尊,我二叔,还有宋执……以及白掌门,”薛明光垂下眸子,“九死一生。”
  虽然心有戚戚焉,程雁书也只能尽力开解薛明光:“你上回不是和宋少掌门说,从小勤学苦练日耕不辍,就是为了尽己所能匡扶正道保护生灵么?”
  “自己去是一回事,看着自己的朋友、家人去,又是一回事。”薛明光抓住程雁书手腕,“但义之所至,我辈也不可贪生怕死。明日一早便要去往铸心堂,今晚无论如何,我们和宋执一醉方休如何!”
  薛明光说得激动,声音也涨了不少音量,大佬们齐齐看一眼他和程雁书,薛二叔和薛三叔同时开了口:“阿晓啊……”
  薛明光立刻做俯首称臣状:“二叔三叔,我错了,我下次注意。”
  “你长大了。”薛三叔用苍劲的手很是欣慰地拍向薛明光的肩膀,“很好。”
  诶?
  薛明光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程雁书用肩膀推推他:“夸你呢。恭喜你,你现在是被你二叔三叔认可的男人了!你走路可以带风了!”
  “是吗?!”薛明光立刻喜不自胜,趁势对韩知竹一拱手,“韩师兄,今晚借雁书一用!”
  看一眼和薛明光肩挨着肩站得紧密的程雁书,韩知竹缓声道:“不可误了琴修。不可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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