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言举手投降：“……我可没说！”
　　顾城将他的手攥住，压在床榻之上：“今日，他亲了你哪里？”
　　沈清言觉得这是一道送命题，须得好生斟酌：“哪里？什么哪里？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
　　”
　　顾城眼神凌厉：“很好。”
　　沈清言的脖子下巴额头脸被顾城冷冷的嘴唇亲了个遍，咽了一口唾沬，好像回答得不称顾 老板的心？
　　沈清言正待被顾城吃干抹净，幸而上官惊鸿及时敲门，顾城垂了眼帘给沈清言整好衣衫， 起身开门：“何事？”
　　上官惊鸿被顾城吃人不吐骨头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吃……吃饭了。”
　　顾城：“正在吃，被你打断了。”
　　上官惊鸿：“……？ ”
　　沈清言：“……！ ”
　　他们在沈家待了三天，第三天的时候沈老爷已经能蹦能跳了，看得沈清言很是欣慰。唯一 的不满是…他老是来他院子里，很是耽误他跟顾城亲热。
　　沈老爷看着沈清言一脸父爱，沈青梅和吴凡跟着来过两回都被沈老爷晾在一边，有一回还 没让他们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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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长生丹（一）
　　意识到失宠的沈青梅开始拉拢沈清言，死乞白赖地送这送那，把沈清言夸得天花烂醉，不 过沈清言礼物收了夸赞收了，好脸色没给一点儿。
　　临走之前还让沈老爷最好把他们外姓人赶出家门，沈老爷当天就让吴凡带着沈青梅滚出了 沈家。还表示看清了真相，还是儿子好。万贯家财一分不给沈青梅，以后他百年了，都归沈清 言当迟到的嫁妆。
　　沈清言骑着大蓝，一路往顾府赶回去，他想起沈青梅一脸死了亲爹的模样就想笑。
　　顾城提醒道：“灵石洲的吴家也是大户，只怕跟沈家会结下梁子，连带着灵石洲跟百草洲 都关系降温。”
　　沈清言：“怕他作甚？令危崖，个瘦柴小屁孩罢了。”
　　顾城但笑不语。
　　回了北固山，顾城便下令整个百草洲出动，开始为明年开春的生产做准备。所谓的准备也 就是在家干活，包括对易物节换的物资分配，优质种子的选育，以及丝织品的制作。
　　这些事宜繁冗复杂，沈清言看顾城每天早出晚归，忙得焦头烂额。他也跟着去过几回，就 说各个世家呈上来的需求册子就有几箩筐。最让沈清言受不了的是没有电脑，只能拨算盘。 好不容易过了十天半个月，顾城忙完了也清闲了下来。
　　沈清言神秘兮兮地把顾城拉着往北固山后山湾去了 ： “你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好玩的。”
　　顾城挑眉：“灵果？”
　　“不是！再猜。”沈清言笑得一脸神秘。
　　“不猜了。”顾城。
　　沈清言：“你就不好奇吗！”
　　顾城摇头：“很快就能知道。”
　　沈清言无趣极了。
　　待到了那后山，只见一处巨大的山洞中热浪滚滚，不过跟地热不同，还能瞧得见火光。
　　“你在炼丹药？”顾城眼睛盯着等着夸赞的沈清言。
　　“是啊！，，
　　顾城皱眉：“为何炼丹？”
　　沈清言看他神色不对：“怎么了？百草洲禁止炼丹？”
　　顾城沉默，跟着他进了山洞，只见一个桌案上满满当当的瓶瓶罐罐装满了金光闪闪的上品 灵丹。
　　顾相弦和王奎正一个在拿着炉勾扒拉火灰，另一个在探头往炉子里搁灵草。
　　上官惊鸿化成了鸟形，热火朝天地不住往炼丹炉底下的枯枝上喷火。御龙块挂在它的脖子 上正发着盈盈蓝光给他传输灵力。
　　几人看到顾城和沈清言就打了个招呼开始各忙各的，颇有一种分工明确的即视感。
　　顾城看着沈清言，沉声道：“我不在的日子，你们就在忙这个？”
　　沈清言歪头：“是啊，成果颇丰。”
　　顾城摇头苦笑了一声：“嗯，你们继续。我不奉陪了。”
　　沈清言跟顾相弦对视一眼，后者道：“我大哥很不喜欢炼丹的烟火气，我说过了你别带他 来 ”
　　“顾小九什么毛病？”沈清言不解。
　　顾相弦耸了耸肩膀：“不知道，不过，好像跟爹爹和父亲有关。”
　　“我去问问。”沈清言摆摆手，朝着顾城远去的地方追了过去：“顾小九！顾老板？顾九 哥？顾城！”
　　顾城顿了步子，背对他“我说过，我不喜欢你叫我名字。”
　　沈清言扁了扁嘴：“名字可不就是让人叫的？你还不是天天喊我沈清言我有说什么？” 顾城回头看了一眼沈清言，上前将他抱在怀里：“对不起。”
　　沈清言：“那你跟我说为什么不喜欢炼丹的烟火味？”
　　顾城顿道：“是相弦跟你说的？”
　　沈清目点头。
　　顾城垂眸不语，许久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在顾城的房间旁有一株高大的枇杷树，看年岁也有个十几二十年了。
　　沈清言之前还在从树上揪枇杷吃，也不知道冰封的山巅是怎么长果子的。现在看顾城站在 树下满目怜惜，想来应该是他给它注了灵力。
　　这会儿看，发现枇杷树在地底城有了地热长的愈发芝兰玉树。
　　顾城抬手摸了摸树干，轻声道：“父亲。”
　　沈清言指着树：“……这是你父亲？”
　　顾城：“洲王精元耗尽埋入地下，都会化成草木永远守候百草洲。”
　　沈清言惊讶道：“啊？ ”
　　顾城犹豫再三，才开口说道：“如你所说，我怀疑你是沈谈，确实不假。不过，我从未想 过要杀你。”
　　沈清言后退一步。
　　顾城看着他：“你说过你信我的，不是吗？”
　　沈清言心里一动，他看着顾城等他继续说下去。
　　顾城，“无论你是谁，即使你是传闻中杀人如麻的沈谈，但只要你愿意当沈清言一天，我 就会把你当做我的夫郎一天。”
　　沈清言心里烦躁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实沈谈，我杀了你父亲，你也……”
　　顾城摇头：“我父亲不是他杀的，是我爹爹。”
　　沈清言瞪了瞪眼睛。
　　顾城，“我不希望你炼丹药，是因为，爹爹他跟你一样有分辨丹草之能。他是个丹师，知 道父亲终有一死，所以爹爹全心炼制长生丹，以身炼丹而化成灰烬。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辙。” “那…沈谈呢？你父亲既然得了长生丹，怎么还……”沈清言看着眼前的枇杷树一时间不 知道怎么说。
　　“爹爹不知道的是，他死了，父亲怎么会求长生？ ”顾城垂眸。
　　沈清言：“所以，那颗长生丹被沈谈拿走了？”
　　顾城顿首。
　　“那他为何要那颗长生丹？他本就是超脱物外的仙了，要长生丹又有何用。”沈清言百思 不得其解。
　　顾城：“长生本就违逆自然平衡，他只是在用他的方式守护这个世界。”
　　沈清言：“你可真看得开，放心，我没那么伟大。以身炼丹这种事我才不干，我怕死。” 顾城摸了摸沈清言的脖子：“你知道便好。”
　　沈清言抓住他的胳膊：“但救你还是必须的，我有御龙块，你爹爹没有。”
　　顾城想了想：“你想如何？”
　　沈清言：“暂时还未想到。不过，我想不日去找一下百晓生，问问他怎么突破金丹期进入 元婴的。”
　　“他恐怕不愿意说。”顾城摇头道。
　　沈清言笑了： “他会说的。”
　　顾城看着沈清言，陷入了沉思。
　　灵石洲距离百草洲较远，凛冬无灵力一般是无人使用传送门的，不过那是一般情况，沈清 言有御龙块便另说了。
　　当御龙块听闻又要它慷慨解囊的时候，它是拒绝的。不过，有上官惊鸿在，就一切顺利。 御龙块不情不愿地给了沈清言部分灵力，“这可是本座存了这么多天才存好的，省着点用
　　!，，
　　沈清言敷衍地一说：“知道了龙哥。”
　　可怜御龙块也就信了 ： “记得给我修香火不断的庙观！”
　　“当然当然。”沈清言点头。
　　他们用遁地术很快就到了灵石洲的地下城，不愧是灵石洲，各种发光的奇石把整个地下城 照得通亮。
　　顾城和令危崖会面说明了来意，但令危崖表示他爱莫能助，要想找百晓生还得看他愿不愿 意出关。
　　听说百晓生闭关了，沈清言当即很不给面子地表示：“还不都是你给他戴绿帽子戴的他不
　　好意思出门了？”
　　令危崖面色一僵：“我何时……”
　　“要我说，吴衣他也心有所属了，你们还不如相忘于江湖。祁甚虽然人品有问题，但是看 得出来对吴衣还是有意思的。如果不是你横插一脚，人家小两口早就双宿双栖了多好？” 令危崖咬牙欲要辩驳，沈清言打断他继续自顾自地说：“你看看你家百晓生多好一个人？ 都成仙了，怕你挂了还守着你这么多年，你倒好，薄情寡义。快醒醒吧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 大？再怎么小也都十七八岁了吧？”
　　顾城看令危崖脸色不好看，将沈清言护在身后，没想到令危崖憋了半天居然收了怒火委屈 巴巴地小声说：“晓生他，不理我了。我…我想弥补都不行。”
　　沈清言跟顾城对视一眼，深切觉得百晓生做得甚好。
　　“你们找我？ ”百晓生突然出现在几人身后。
　　把他们吓得赶忙回头，令危崖跟百晓生四目相对，后者移开了视线。
　　令危崖脸色不太好，他欲言又止地想要上前，却听百晓生道：“顾君，沈兄，若有事去我 院中详谈？”
　　沈清言：“好啊！”
　　顾城和沈清言跟在百晓生身后往里头走去。
　　“你们不住一起？ ”沈清言很不解人意地戳穿道。
　　百晓生脚步一顿，没有搭话。
　　令危崖点了点头：“晓生，我…我知道我以前不对。”
　　顾城垂眸看着沈清言的侧颜，将他带着先进了院子。
　　百晓生走到令危崖对面，后者脸色一扬，然后门在他面前啪地关的严严实实。
　　沈清言咋舌：“百兄，你不让令君进来？他都道歉了……”
　　百晓生回眸一笑，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平淡道：“门外有人？”
　　沈清言竖起大拇指：“视而不见才是最大的惩罚，百兄是个狠人。”
　　顾城低头对沈清言道：“旁人家事，不该插手。”
　　百晓生回头笑了一下：“顾君，并非家事，插手无妨。”
　　沈清言：“何出此言啊百兄？”
　　百晓生道：“晓生无家，何来家事。”
　　“咚——”
　　门外传来令危崖不小心撞到门的声音，“晓生，我是你的夫郎，这里便是你的家，以前千 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好不好？”
　　沈清言期待看戏。
　　顾城似乎也有些兴趣地挑了挑眉。
　　百晓生：“前夫失礼，见笑了。”
　　“前……前夫？”沈清言咽了一口唾沫，听见门外又是一头撞门上的声音：“看来令君受 创颇深啊。不得不说，实在是活该。”
　　顾城顿首。
　　百晓生道将二人请入屋中，沏茶完毕道：“二位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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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长生丹（二）
　　“我们就是想问问你怎么突破的金丹期？ ”沈清言单刀直入。
　　百晓真笑着看了一眼顾城：“是为了顾君而来？”
　　顾城沉默，沈清言点头：“不愧是成了仙的人，一击即中要点，佩服佩服！”
　　百晓真淡笑说道：“突破金丹期说来简单说难也难，不过讲究一个机缘。强求不得。” 沈清言：“就这样？”
　　“就这样。”百晓真点头：“顾君的病是心病，看开了就好了。”
　　沈清言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顾城，“什么心病？”
　　“晓真只有一言相劝，以一己之力济整个洲本就是逆天。你的子民如何，本应顺应天命， 如你所说，天命难违。殊不知，你给自己定的命中注定，并非命中注定。”
　　顾城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如何知道我所选择的命中注定并非天命？”
　　沈清言拉住顾城的手臂，看向百晓真：“你是说，他本不必死，是为了子民……”
　　“沈清言，”顾城打断他：“这是我的命数，不是为了谁。”
　　百晓真笑了笑并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沈兄想救顾君也不是没有办法。”
　　沈清言：“请讲。”
　　“第一，找到长生丹。第二，以身炼丹。”
　　沈清言正要开口，顾城重重拍了桌案站起身，怒道：“都不可，沈清言跟我走。”
　　百晓真对着回头看他的沈清言微微点头：“顾君，你想救你的子民，他想救你。所以，是 沈清言重要还是你千千万万的子民重要呢？我想…你已经有答案了。千千万万的人和一个人， 你会怎么选？我很好奇。”
　　顾城顿了步子回头看着微笑的百晓真，一字一顿道：“我两个都要。”
　　沈清言呼吸一滞：“顾……顾城？”
　　“走了。”
　　沈清言被顾城一路拉着出了百晓真的院子，到了灵石洲王府，却见令危崖垂袖站在门前， 见他们出来脸色变了变：“这个，你要的朱石。”
　　顾城挑眉：“无事献殷勤。”
　　令危崖咬牙道：“我不是讨好你们，只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顾城接过那袋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