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想开了[穿越重生]——BY:迟晚
迟晚  发于:2021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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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娶长公主,是齐修然第一次扮作苏斐月见人,他自然记忆犹新。
  那一日,他与弘兴帝同游御花园,是碰上了散心的蒋晴眉,当时齐修然不敢多看,只怕自己流露出情意,致使功亏一篑。
  再不复先前的优雅与从容,齐修然的眉宇之间染上几分迫切与焦急,他不可置信地问道:“她认出我了?那一日,她当真认出我了?”
  “她怎么会认不出你,”薛放离平静地说,“你化作灰,她也认得出你。”
  这些往事,也是在确认了齐修然的身份以后,薛放离才想通的。
  他原以为,那一阵子,蒋晴眉的逆风执炬、不动即刺不伤,是在为齐修然思虑,原来是她悲切到了极致,也被伤透了心。
  “嗡”的一下,齐修然的大脑一片空白,寒意也渐渐涌上心头。
  “她以为你不来,是被父皇发现了,日日为你忧心不已,结果你却改名换姓,娶了姑母。”
  薛放离语气又轻又缓,“兜兜转转,你要为她复仇,却也是你害死的她。与其恨我,你倒不如多恨一些你自己。”
  齐修然浑身一震,失神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又动,却是再吐不出一个字,只能反复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薛放离冷眼看着,这场闹剧,他已经看得足够多了。
  他之所以叫来齐修然,只是不想再背负那些子虚乌有的罪名,薛放离自己不在意,但有人在意。
  “带下去吧。”
  薛放离下颌轻抬,再不想给他一个眼神,齐修然却疯了似的挣扎起来,他失魂落魄地说:“可我——只是想救她!从始至终,我只想救她,我只想带她走,她怎么就不等一等我?她若是再等一等我……”
  说到后来,齐修然几近哽咽。
  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也是凶手之一。
  他做这一切,明明是想救她,反倒害死了她。
  怎么会这样?
  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让江倦来说,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
  造化弄人。
  江倦叹了一口气。
  可是从头到尾,薛放离都是无辜的。
  想到这里,江倦轻轻拉住他的手,主动抱住了他。
  薛放离瞥他一眼,自然知道江倦的想法,他无声地笑了一下,抬起一只手,姿态散漫地环住江倦的腰,把人抱了个满怀。
  至此,长公主逼宫一案,一切都已明晰,为了苏斐月、为了蒋晴眉,薛扶莺与齐修然联手,暗中筹谋多年,只为寻仇,安平侯从旁协助。
  薛放离道:“姑母……押回长公主府上,自此再不能踏出长公主府一步。齐修然与安平侯,不日流放至幽州,此生此世不得离开。”
  大理寺狱。
  顾浦望把话带到。
  薛扶莺轻抚着莺牌,在狱中关押多日,她神容憔悴,却是自始至终背脊挺直,薛扶莺喃喃道:“我这侄儿,竟是谁的性命也没要。”
  安平侯冷哼一声,“要他惺惺作态!”
  顾浦望看他一眼,想起什么,又道:“侯爷,陛下有话带与你。”
  “当初你进宫向先帝请求赐婚,先帝不允,新帝感念你与二公子情深意切,特允你二人在狱中成婚,并一同前去幽州。”
  安平侯面色一变,“什么?”
  与此同时,江念也是面色一白,“你说什么?”
  在狱中一段时间,江念一直惴惴不安。
  他是与长公主他们一起被抓入牢狱的。只是长公主身份特殊,又是主犯,他们几人被关在大理寺狱,江念还不够格,关押在普通牢狱之中。
  这阵子,江念一直在思索要如何撇清自己,他甚至已经有了一些思路,可这处置一来,江念只觉得天旋地转。
  与安平侯赐婚。
  与安平侯一同发配幽州。
  安平侯是什么样的人,江念已经看得很清楚了,而且以现在的情况,江念当然不想再与安平侯绑在一起,他更不想一同发配幽州!
  江念听完,当即就崩溃了。
  “我不与他成婚!”
  江念拼命摇头,他哀求狱卒道:“我是尚书府二公子,求你帮我与我父亲带一句话,让他救救我,让他快一点!求求你!”
  “你只要与我父亲说是江念,他就会见你,我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待我出狱,必定给你重赏,请你帮帮我!”
  狱卒看他一眼,却是问:“你的父亲可是江尚书?礼部尚书?”
  江念忙道:“对,是他,他就是我父亲!”
  狱卒怜悯道:“受你牵连,你们尚书府,已被下令抄家,想必江尚书无暇再顾及你。”
  江念一懵,“什么?”
  狱卒不再与他多说,伸手要来抓江念,江念猛地回神,大叫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侯爷说要南下,刚巧我也要去南方,便说同路,他却把我带去了他们的营地。”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是冤枉的……”
  他再怎么澄清,也被狱卒强硬地拽了出来,并推搡至一处,安平侯同样被狱卒带了过来,面色铁青地看着江念,显然听见了江念方才的话。
  在阴森的牢狱里,唯有几点烛火,这是一场仓促而潦草的婚礼,没有喜婆,没有任何亲属,什么也没有。
  “一拜天地!”
  江念被狱卒狠狠地按住,与安平侯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江念再一次被按下来,又是一拜。
  “夫妻对拜——!”
  只要拜过这一下,就算礼成了,他要追随安平侯至幽州,江念不情愿到了极致,他拼命挣扎道:“放开我!放开我!”
  “我不与他成亲!我不与他成亲!”
  江念崩溃地说:“我不去幽州!逼宫谋反的是他,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与我无关!”
  可任凭他再如何澄清,也被按着头,拜完了最后一下。
  江念终于如愿与安平侯成婚,可他听着狱卒的那一声“礼成”,却是眼前一黑,怒急攻心,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①出自《四十二章经》②出自《大宝积经》


第107章 想做咸鱼第107天
  江念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群臣匍匐于地,一片恭迎声中,安平侯走入金碧辉煌的大殿,他拉过站在一旁的江念,微笑道:“这是朕的皇后。”
  江念与安平侯一同走到高处,他俯视着跪拜的朝臣,将万里河山收入眼中。
  立于权利巅峰,多年来的企望得以实现,江念心中只觉得畅快无比。
  上辈子,错失皇后这个位置,他郁郁而终。
  这辈子,他终于得到了一切。
  他想要的,应有尽有。
  “哗啦”一声,一瓢凉水泼在江念脸上,刺骨冰寒。
  江念睁开眼睛,万里河山与跪拜的群臣转瞬消失,此时此刻,他双手被缚,双脚更是拷在一起,狱卒呵斥道:“下去!”
  江念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猛地一推,几乎是从马车上滚下来的,“砰”的一声,他摔倒在地。
  这一下,江念摔得不轻,江念捂住脚踝,痛到几乎说不出话来,狱卒却视若无睹,只是催促道:“起来,你们该上路了!”
  江念试着动了一下,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他根本就站不起来,“我动不了……”
  “我脚扭了。”
  江念满面泪痕,痛苦不已,模样不似作伪,狱卒看了他几眼,伸手指向安平侯,“你——去背他。”
  江念的双手与双脚被拷在一起,安平侯也是如此,自己走路已经很困难了,更别说再背上一人,他一听,当即变了脸色。
  “你忍一忍。”
  安平侯皱起眉,他倒是勉强压下了心中的不耐烦,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不愿意背江念。
  这一丝不情愿,江念当然听出来了,梦境与现实的对比、脚踝上的剧痛,无一不在折磨着江念。
  江念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安平侯疑惑道:“什么是什么意思?”
  江念深吸一口气,“你害我至此,到头来却连背我一下也不愿意?”
  “我害你至此?”
  安平侯好似听见了什么笑话,“我害你?我怎么害你了?”
  江念慢慢坐起来,“是你把我带去的营地。在此之前,你们谋反一事,我一概不知,结果我与父亲却要受到牵连。”
  “我被迫与你成婚,现在还要与你一同被流放到幽州!”
  江念每一个字咬得又慢又狠,好似恨极了,他的眼神也怨毒不已,安平侯原本对江念确实存有几分愧疚,可他将全部的事情推到自己身上以后,这些愧疚就不复存在了。
  “被迫与我成婚?”安平侯面色铁青,“过去你催着让我进宫请求赐婚,在行宫的时候,得知你我没有被赐婚,你还发了一场疯,现在怎么就是被迫与我成婚了?”
  “是,把你带去营地之前,你确实不知情,后来我和你说开以后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什么不管我做什么,你都愿意陪着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话。”
  安平侯怒道:“你怪我?你凭什么怪我?这是你自己做的选择!”
  江念冷笑道:“当时你是侯爷,你做什么,我自然陪着你,我也愿意与你成婚,可是现在呢?现在你是一个阶下囚,这辈子都要在幽州老死,难道我要陪你一辈子吗?”
  “你问我凭什么?我倒要问你,凭什么拖累我?若非是你,进了离王府的人是我,现在做皇后的,也可能是——”“啪!”
  安平侯一掌挥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这一巴掌,生生把江念打懵了,但现在安平侯已经不再是安平侯,江念也不必再事事顺着他,当即就朝安平侯扑了过去,“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江念的力气没有安平侯大,便在他身上又抓又挠,指甲划破皮肉,划出好多道血痕,安平侯的头发也被江念拽断了一把又一把。
  安平侯恼火不已,见江念下手狠毒,更是不再忍让,抬手又是一巴掌打过去,然后用力把江念掀倒在地!
  “砰”的一声,江念跌坐在地,他脚踝扭到的地方,再一次被狠狠磕撞,江念痛得面容扭曲,这一次,他是真的再起不来了。
  就这样,这对才拜完堂的新人,毫无恩爱可言,唯有一地鸡毛。
  狱卒手持长鞭,只嫌他们磨蹭,耽误自己的时间,于是朝着安平侯一鞭子抽下来,“把他背起来,快走,再耽误时间,有你们好看的!”
  长鞭韧性十足,一鞭子下来,也是真的疼,何况安平侯旧伤未愈,就是咬紧牙关,也还是发出了痛嚎。
  他心中再不情愿,现在再如何厌烦江念,也只得背起江念。
  镣铐碰撞,发出一下又一下的脆响,安平侯的每一步,都走得又慢又沉,江念在他背上,也缓缓地流下两行清泪。
  忽然之间,江念想起什么,回过头去。
  可城门处,空无一人,更别说江尚书来为他送行。
  这辈子,他也许再见不到他的父亲了。
  江念心中一片悲哀。
  多年经营,竟就这么化为乌有,他重活一世,竟还不如上辈子过得好!
  江尚书呢?
  此时此刻,江尚书正跪在尚书府门口,嚎啕大哭。
  “大人明鉴,江念之事,卑职一概不知!”
  “大人,卑职上有老下有小,您——手下留情啊!”
  江尚书一下又一下地磕头,一家老小也都惶恐不已地跪在他身后,官兵在府上进进出出,把值钱的东西装好,一箱一箱地往外搬。
  江尚书眼睁睁地看着,只觉得心痛难忍,可他又没什么办法。
  他那好儿子,江念,竟然不声不响地与安平侯一同造反,现在他自己被发配幽州,他们一大家子,也跟着受到牵连,被抄家了!
  多年的家底,就要在今日被掏空了。
  他们也要沦为整个京城的笑话!
  ——他有两个儿子。他偏心二儿子,可到头来,反倒是不受重视的小儿子,攀上了高枝儿,成了皇后,贵不可言,现在根本不理会他这个爹!
  想到这里,江尚书心中更是悲痛,也更是怨恨江念,他几乎是捶胸顿足道:“造孽啊!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儿子!”
  “大人,卑职什么也不知道,大人——您手下留情啊!”
  他们在忧愁,江倦的心情却还挺好的。
  事情彻底了结,再加之登基的事宜也已经准备完毕,江倦今日终于不用再陪薛放离熬到很晚,可以早早地在床上摊成一张咸鱼饼了。
  可他的快乐并没有维持很久。
  趴在薛放离的怀里,江倦都快要睡着了,却忽然让人掐着下颌晃醒,江倦扭过头,不太想理人,薛放离便直接抱着他坐了起来。
  “又怎么了。”
  江倦轻轻撞在他怀里,烦得不得了,咕咕哝哝地抱怨:“我睡觉犯法吗?为什么总是不让我好好睡觉。”
  薛放离口吻平淡,“试一下。”
  江倦闭着眼睛问他:“试什么?”
  薛放离没搭腔,江倦等了一会儿,他人是真的懒,好奇心也是真的重,只好认命地睁开眼睛。
  这几日,尚衣监在赶制龙袍与凤袍,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把凤袍送了过来。
  这身新绣的凤袍,用的是恰到好处的朱红。浓一分则显得沉郁,淡一分又显得轻浮,款式繁复不已,展翅的凤鸟一片灿金,极尽华美。
  好看是好看,就是江倦不想动,他抱住薛放离,歪在他身上,懒趴趴地说:“我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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