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想开了[穿越重生]——BY:迟晚
迟晚  发于:2021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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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及往事,薛扶莺更为伤怀,她泪流满面,一时之间,竟有些站不稳,摇摇欲坠,薛放离端详她许久,只对人吩咐道:“扶姑母下去休息吧。”
  侍卫听令,带着薛扶莺下去,薛放离缓声道:“顾相,你怎么看。”
  顾云之思忖片刻,“长公主与驸马,多年来伉俪情深,此番哭诉,又颇是情真意切,好似当真深受蒙蔽,但……”
  “保险起见,还是让人看好长公主吧。”
  停顿片刻,顾云之又问道:“殿下,驸马可有派人前来,他的要求是什么?”
  薛放离敲了敲铺在案上的丝帛,顾云之看过来,当即神色大变,“酉时?现下已经不早了,只剩下两个时辰!”
  “方才蒋将军飞鸽来信,大军已行至路安县,若是走直路,蒋将军尚有机会赶到,可行宫傍山,必须要绕至盘水县,酉时之前,他是万万赶不回来的!”
  薛放离漠然道:“驸马之意,正是速战速决。”
  为今之计,只有拖延。
  可——江倦尚在他们手中。
  薛放离看向远方,巍峨高山下,宫殿辉煌,流水穿过宫殿,最终汇聚成河,流向远方。
  他神色一动。
  “殿下,水。”
  与顾云之一同走入,从始至终都未开口的顾浦望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在大理寺不过一月,却已破获多桩案件,靠的就是细致入微的洞察力。
  薛放离正欲开口,又有一位侍卫匆忙走入。
  他手持画卷,向薛放离呈上,“殿下!殿下!这是前段时间,杨柳生受殿下所托,根据口述特征作的一幅画像,他让人立刻给殿下您送过来。”
  薛放离接过卷轴,面无表情的打开,画中之人,赫然就是——安平侯。
  盯着画卷看了很久,薛放离心中突然有了一个猜测,他衣袖一扬,挥笔写下一封信,“立刻传给蒋将军。”


第100章 想做咸鱼第100天
  这一晚,注定不太安宁。
  烛火摇曳,重兵把守之下,江倦已经在大殿待了很久。
  他心里很不安。
  也不知道王爷怎么样了。
  而且……
  想也知道,他会被用来要挟薛放离。
  江倦轻轻叹了一口气,觉得他得挣扎一下,不可以坐以待毙。
  忽然之间,江倦想起了一件事情。
  下午他去水亭乘凉之时,侍女对他说了一句话。
  ——“这水是山泉活水,颇为甘甜。”
  活水。
  岂不是流通的?
  江倦倒是会游泳,毕竟穿书之前,他因为心脏问题,做不了太激烈的运动,但又不可以完全不动,所以状况比较好的时候,江倦会被拉出去慢慢游一会儿。
  他得想办法过去看看。
  思及此,江倦做好了决定。
  左看看右看看,江倦使出了他的绝招。
  ——心疾复发。
  他本是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突然一下子,江倦伸手捂住心口,并趴了下来,好似痛苦至极,睫毛也挂着泪,“好疼,我心口好疼,我喘不过来气了。”
  镇守在一旁的“禁卫军”见状,慌忙前去通报。
  与此同时。
  江念问安平侯:“侯爷,他们说你挂念我那弟弟,是怎么一回事?”
  江念本是与安平侯一道南下,他原以为安平侯还要再消沉几日,待水患过后,才会重新振奋起来,结果到了江南,才发现安平侯与苏斐月早有打算。
  ——他们竟早已招兵买马,蛰伏多年,意图夺位!
  此时,再回忆上辈子的事情,江念这才惊觉不对劲。
  上辈子,安平侯南下赈灾,也就在这不久,起义军横空出世,后来安平侯触动于百姓流连失所之痛,选择放弃朝廷,加入起义军,率领起义军一路攻打至皇城。
  可现在看来……
  什么起义军,本来就是他们的人吧?
  但无论如何,这些都不重要。
  江念从始至终在乎的只有一件事。
  ——他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因此,在那一日,短暂的惊愕过后,江念便泣涕涟涟地对安平侯说:“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一起。”
  从江南再回京城,江念一路相随,这几日,江念过去的憋闷都烟消云散,只待安平侯坐上那个位置,他就可——过去羞辱他的人,逐一加倍奉还!
  可就在今日,安平侯与薛放离对峙之话,打了江念一个措手不及。
  安平侯挂念江倦?
  他竟会挂念江念?
  原本一直没有往这个地方想过,也一直以为安平侯心中唯有他一人,可偏偏得知此事之后,江念想起许多往事与细节,他越想越不安,终于前来询问。
  安平侯一愣,“你在说什么?”
  江念含泪道:“太子殿下说的话,我都知道了。”
  即使早已想明白自己的心意,但在江念面前,安平侯却还是不愿意承认的,“他说什么,你便信什么?”
  安平侯皱眉道:“小念,别胡思乱想。若是我不看重你,又岂会带你去军营,现在也不会一路带着你。”
  实际上,安平侯带着江念,除却觉得他颇有见地以外,也带着几分愧疚。
  “真的吗?”
  江念看着安平侯,安平侯眼神躲闪道:“我的心意,从未有过更改。”
  江念闻言,破涕为笑,他正要说什么,忽然有人奔跑而来。
  “侯爷,侯爷,不好了!太子妃心疾发作了!”
  安平侯一听,神色大变,转身就走,竟再未给江念一个眼神、一句安抚。
  江念站在原地,手指深陷于皮肉之内,他冷冷地看着安平侯远去的背影,最终也跟了上去。
  安平侯赶到之时,江倦还捂着心口,睫毛动了又动,潮湿一片,好似当真难受极了。
  “侯爷,太子妃说要出去透透气。”
  “还不快扶他出去。”
  安平侯皱了皱眉,立刻应允下来,“禁卫军”便搀扶着江倦走出门外,江倦却还是紧蹙着眉心,几乎要哭出来了,“不行,我好难受,我还是好难受。”
  少年的痛苦不似作伪,何况一直以来,安平侯就听说他的心疾经常发作,便怒声道:“郎中呢?快去叫郎中过来。”
  江倦却突然抓住他的衣袖,尾音有点颤,“侯爷,我要去那里——水亭,那里最通风,这里好闷,太闷了。”
  安平侯闻言,立刻背起江倦,亲自送他过去。
  水亭处,流水潺潺。
  江倦一被放下来,就跌坐在地,好似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但总归他紧蹙的眉尖轻轻放开,似是状态好上了一点。
  安平侯端详他片刻,放下了心。
  “谢谢你。”
  江倦跟他道谢。
  安平侯没说话,只是以一种极为沉郁的目光的盯着江倦,过了好半天,他才问江倦:“若是太子不在了,你可愿……跟我?”
  江倦:“……”
  江倦:“???”
  本来是装病,江倦一听,差点吓得心疾真的要发作了,他喃喃地说:“不了吧。”
  这便是拒绝了,安平侯咬了咬牙,想起对峙之时薛放离说的话,一把捏住江倦的肩膀,“我比他,究竟差在哪里?”
  江倦诚实地说:“王爷对我很好,也没有为别人退我的婚。”
  安平侯一怔,捏住江倦肩膀的手更为用力,“若是……我当初没有退婚呢?”
  这种假设真的很没有意思,江倦摇了摇头,“侯爷,可是你退婚了呀。”
  江倦倒是不痛不痒,可安平侯只觉得痛苦。
  他时常悔不当初,也时常在想,若是当初他没有退婚,今日又是何等模样。
  可是……
  他退婚了。从一开始,他就选择退婚了。
  安平侯闭了闭眼睛。
  “罢了,以后之事,以后再说。”
  那个野种,总归活不过今晚。
  安平侯双手握拳,眼中的恨意几乎喷涌而出,他最后看了一眼江倦,见人确实恢复了很多,这才想起江念来。
  皱了一下眉,安平侯打算再去安抚他一二。
  可才走至拐角处,安平侯就看见满眼通红的江念。
  “你……”
  江念的牙齿咬得咯嘣作响,“侯爷,你果真变了心。”
  “我说呢,难怪那一日提起长公主府上的事情,我说在为你忍让,你反倒怨我的不是。你……”
  江念跟了一路,也听完了他们的对话,实在无法保持理智了。
  他以为安平侯好拿捏,以为安平侯值得托付一生,以为安平侯是良人,为他谋划,为他冒天下之大不韪,结果——不过如此。
  他变心了。
  他早就变心了!
  江念又哭又笑:“侯爷,难道你忘了往日的情谊?忘了我们之间的承诺?那一日,我们泛舟湖上,你说愿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要进宫求陛下为我们赐婚,你……”
  “我是你的未婚夫啊,陛下不是已经为我们赐婚了吗,你为什么还在想他?”
  多年来的指望,毁于一旦,江念几欲发疯,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该装可怜,他该博取同情,可是江念忍不住,他真的忍不住。
  怎么到头来,他还是一场空?
  上辈子,他嫁入离王府,郁郁而终。
  这辈子,他决定走另一条路,结果又是他这弟弟,坏了他的好事。
  江念几欲呕血,“侯爷,是不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那弟弟,他与你有婚约,你却一心恋慕我,待他嫁入了离王府,我与你有了婚约,你却又属意他。”
  “你偏就喜欢上赶着别人的冷脸吗?”
  原本还想哄他,但江念这番话,说得安平侯面上颇是挂不住,他也被激怒了,安平侯咬牙道:“你说什么?”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安平侯道:“当日我进宫,陛下说不合适,并未与我们赐婚,你算什么未婚夫?”
  “况且长公主府上,舅舅又有哪一句话说错了?当初若非是你一味勾引,我也不会与江倦解除婚约,他的外祖父,现在就会是我的一大助力!”
  每每思及此事,安平侯心中都烦闷不已,他衣袖一甩,怒气腾腾地离开,江念则站在原地,心中只觉得一片惊涛骇浪。
  没有赐婚?
  没有赐婚?
  甚至——连安平侯都怨他勾引他!?
  好一个勾引。
  这就是他挑的路,他以为的良人。
  他好恨。
  他真的好恨啊。
  不知不觉间,江念泪流满面,安平侯已经远去,江念回头看向水亭,江倦坐在地上,双手放在长椅上,人趴了下来。
  他一把抹去眼泪,走了过去。
  “江公子。”
  守在水亭附近的“禁卫军”向江念打了一个招呼,江念笑了一下,再看不出方才的崩溃,他轻声道:“我有事要问太子妃,你们先下去吧。”
  “禁卫军”一愣,“但是……”
  江念说:“侯爷吩咐的。”
  江念一路追随安平侯,这群“禁卫军”是知道他的,也知道他深受安平侯的信赖,听他说是安平侯有事相问,只当什么不可外传的事情,便纷纷退开。
  没过多久,水亭之中,只有江倦与江念了。
  “弟弟。”
  江念喊了他一声,正在四处观察的江倦抬起头,“啊?”
  江念向他走来,伸手捏住了江倦的下巴,仔细地看他几秒,嫉妒几欲凝为实质,他冷冷地说:“你可真是好本事啊。”
  “太子殿下让你迷得七荤八素,侯爷竟也对你……倾心不已。”
  说到后面,江念几乎咬牙切齿,“你这张脸,我真是恨不得给你划花!”
  江倦:“……”
  见江念真的很生气,江倦总算有了一点危机意识,他不确定地说:“你消消气?”
  “侯爷是你的,我不跟你抢,真的。”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江念心中火气更盛。
  自己步步为营,以为把安平侯捏在掌心,结果一不留神,就功亏一篑!
  对方还在与他说不跟他抢!
  江念一把抓住江倦的手腕,捏得很用力,“为什么你的命就这么好呢?为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人给你捧上来?你究竟哪里比我好了?”
  “安平侯是,薛从筠是,蒋轻凉是,就连顾浦望,也是如此!”
  那一日,江念与薛从筠他们不欢而散,他才坐入轿中,就看见平素冷淡的顾浦望盯着江倦让人送来的糖葫芦,笑得颇是温柔。
  薛从筠与蒋轻凉便算了,小恩小惠,他们便记在心上,可那顾浦望,江念当真为他耗费了太多的力气,就连关系最好的时候,也不见顾浦望对他这样笑过。
  偏偏江倦就给了一根糖葫芦,他就被逗笑了。
  凭什么?
  他怎么什么都要抢?
  江念:“现在好了。我的一切,你都抢走了,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了!”
  越是发泄,江念心中就越是恨,他恨不得杀了江倦,可他又知道他不能动江倦。
  无论如何,他与安平侯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若是江倦出事,没人可以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可江念不甘心。
  他真的不甘心就此放过江倦。
  江念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水亭的水帘上,突然诡异一笑。
  他拉起江倦,把他拽至河边,愤怒让江念几乎面容扭曲,他轻声说:“我的好弟弟,你还记得那一日吗?我向你请求放过侯爷,他心中没有你,他只恋慕我一人,你只会让他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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