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想开了[穿越重生]——BY:迟晚
迟晚  发于:2021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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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名女子,并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是一个妓子。通常情况下,妓子报案,官府不会受理,何况她状告的还是安平侯,可偏偏这妓子手中持有离王的令牌,这么一来,官府就不能置之不理了。
  他们琢磨着离王可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主儿,会给妓子令牌,只能是安平侯把他给得罪了。
  官兵此言一出,酒楼之中,一片哗然。
  安平侯抢夺他人的玉佩并砸碎,甚至还一走了之?
  对方还是个弱女子?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安平侯又向来被夸赞懂礼知礼更守礼,这、这也——太不应当了吧?
  他竟是连一个弱女子也欺负得下去?
  他方才还在怒斥离王妃仗势欺人呢!?
  此事是真是假?
  安平侯本就被打得耳边嗡嗡作响,甚至眼前一度发黑,没有听清楚官兵究竟说了些什么,他们一拉,竟就无比顺利地把安平侯带走了。
  他不挣扎也不反抗,倒是在无形中表明了确有此事。
  官兵们来去匆匆,倒是为首的官兵,他在临走之前,还不忘来了二楼一趟,恭敬地捧上一物,“王爷,您的令牌。”
  薛放离“嗯”了一声,收了起来,他淡淡地说:“你们倒是来得巧。”
  可不是来得巧,刚好赶上离王与安平侯对峙,他们来之前,都做好了带不走人、还被罚一顿的准备,毕竟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就是这被夹在中间的倒霉蛋,结果——侯爷已经被料理了一顿,老老实实地跟他们走了。
  “若非王爷,今儿个还要费上一番功夫呢。”
  官兵感慨不已,薛放离并不放在心上,只是懒洋洋地说:“好好查案,该罚就罚,该赔的——依本王之见,那女子颇为可怜,不若让侯爷加倍偿还。”
  王爷都撂下话了,官兵自然点头,“应该的,王爷说得不错,那女子确实可怜,幸亏遇见了王爷您,还得了您的令牌。”
  “王爷您可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官兵只是在说一些客套话,但饶是如此,他也说得颇是艰难,毕竟以此来形容离王,真是见了鬼了。
  薛放离却神色不变道:“本王只是见不惯有人仗势欺人。”
  官兵:“……”
  他颇是欲言又止,也很不理解这话离王是怎么能这么自然地说出口的。
  江倦看看薛放离,又联想了一下之前的事情,终于反应过来那次从大皇子那儿离开之前,王爷把令牌给那女子,卖的是什么关子了!
  ——安平侯打碎了人家的玉佩还跑得快,那就报官让官府来制裁他,赔偿女子的损失!
  江倦弯了弯眼睛,“嗯,没错,王爷心很好的,他就是见不得人被欺负,也很乐于助人。”
  官兵:“???”
  心很好?乐于助人?
  官兵的面容出现了一丝龟裂。
  这个时候,在说书人的故事讲了没多久,就被薛放离遣走的侍卫返回,他低声道:“王爷,问过掌柜了,他们不知情。”
  薛放离“嗯”了一声,与此同时,那名说书人也被掌柜拉去,低语几句,听完掌柜的话,说书人的心都险些跳了出来!
  老天爷!
  说书人只觉得腿脚发软,他几乎是爬上的二楼,“噗通”一声,匍匐在地,涕泪满面道:“多谢王妃!多谢王妃——!”
  原来这少年不许他再讲这故事,并非是他为人跋扈嚣张,而是另有隐情!
  这故事竟非前朝之事,也非虚构之事,而是……
  当朝的深宫秘事。
  说书人不傻,掌柜一提点他,几乎立刻就醒悟了过来。
  既然这是当朝之事,那么那疯子不就是……
  离王!?
  难怪王妃一再阻拦。
  难怪王妃不许他再往下讲。
  王妃竟是为了保住他这条命。
  毕竟那可是离王啊!
  说书人越想越后怕,他感激不已,“多谢王妃救了小的一命,是小的不识好歹,是小的不识王妃一片好心!”
  江倦:“???”
  他在说什么?
  什么救了他一命?
  他只有怕王爷听了伤心不许他再说书啊?
  江倦不解地扭过头,用眼神询问薛放离,薛放离当然知道这人在庆幸什么,他也确实该庆幸。
  若非江倦在场,不论这故事说书人从何得知,今日他只会缝上这说书人的嘴巴,让他日后再不得以此为生,也不得再传播这故事。
  但这些事情,薛放离不会告诉江倦,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不必理会。”
  江倦“哦”了一声,心里却还是茫然,但王爷说不必理会,那就应该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吧。
  江倦茫然,酒楼之中的其他人,见到此情此景,却是更为茫然。
  什么情况啊?
  这发展他们怎么看不懂了?
  本该是君子的安平侯,却在欺负一个弱女子。
  本该是活阎王的离王,却对这名弱女子出手相助。
  这就算了,安平侯厉声斥责离王妃仗势欺人,到头来仗势欺人的却是他自己。
  反倒是离王妃,被他“仗势欺人”的说书人给他磕了一个又一个头,感恩戴德不已。
  这是???
  今日之事,过程曲折,结尾出人意料,可谓是迷雾重重,令人一头雾水,不过有两件事却是无比清楚的。
  其一便是安平侯欺负弱女子,人品实属不佳!
  平日再如何伪装得彬彬有礼,终究是现了形,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其二嘛——堂堂离王,生杀予夺、暴戾恣睢,威风成这样,怎地回了王府,竟也是个怕王妃的!?
  作者有话要说:咸鱼卷,躺在食物链最顶端的一条鱼。


第68章 想做咸鱼第68天
  事情尘埃落定,雅座的屏风也被搬了回来。
  “王爷、王妃,若没什么事,小的这就告退,不打扰你二人了?”
  说书人才捡回一条命,这会儿惜命呢,他见状颇有眼力见地告退,结果天不遂愿,薛放离扫他一眼,嗓音淡淡道:“走什么,本王还有事要问你。”
  心里哀叹一声,说书人挤出一个笑容,“王爷尽管问。”
  “方才那故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回王爷……”
  他问起来,说书人自然不敢隐瞒,“是一个乞丐讲给小的听的。”
  “小的吃说书这碗饭,那些个乞丐又天南海北地跑,是以大多见多识广,小的只要请他们饱餐一顿,就可以换来一个故事。”
  薛放离:“可还记得这乞丐的长相?”
  说书人回忆片刻,苦笑着说:“王爷,他一个乞丐,灰头土脸的,小的看不清长相。不过……他似乎与王爷您年岁差不多。”
  薛放离又问他:“在何处遇见的乞丐。”
  说书人毫不犹豫地回答:“城外的老槐树旁。”
  薛放离颔首,望了一眼侍卫,“去找。”
  侍卫领命,“是,王爷。”
  既然是深宫秘闻,自然事关重大,说书人忙不迭道:“王爷,这故事今日是小的头一回讲,日后再也不讲了,再也不敢讲了。”
  说着,说书人又连磕好几个响头,薛放离却没有搭腔。
  比起承诺,死人不会说话,也可靠得多。
  但——“王爷,你别吓唬他了。”
  江倦低头闻酒壶里的清酒,好半天没闻出个什么名堂,就抬起了头,王爷不置一词,他打心眼里觉得只是在吓唬人,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薛放离看他一眼,“嗯”了一声,终于不咸不淡地对说书人道:“下去吧。”
  说书人一听,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又磕了一个头,这才站起来。
  还没转过身,说书人就看见这位王爷把坐得好好的王妃抱到了怀里,还执起酒杯送到他唇边,笑悠悠地问:“闻了这么久,尝一口?”
  江倦摇着头推他手,结果推着推着发现说书人还没走开,有点不好意思了,察觉到他的不自然,薛放离头也不抬,只是语气不善道:“舍不得走?”
  “小的这就走。”
  说书人一个哆嗦,恨不得脚下生风,心中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王爷竟真如传闻一般宠爱王妃。
  要不……把今日之事改一改,当成故事讲出来?
  说书人一走,江倦才好了一点,不过他还是抱怨了一下,“王爷,你不要突然就把我抱起来。”
  薛放离“嗯”了一声,语气颇是敷衍,好似真是江倦说什么先应下来便是。
  江倦听出来了,扭头不大乐意地看他,薛放离与他对视,忽而问道:“说书人的故事说得好好的,你怎么就不让他讲了?”
  薛放离扬唇笑了笑,“夫人可真是威风啊。”
  江倦怀疑他在笑话自己但他没有证据,“要你管。”
  薛放离又缓缓道:“不问本王?”
  江倦一愣,他确实没想过要问的,毕竟对王爷而言,又不是什么快乐的回忆,江倦便诚实地说:“不想问。”
  “你想知道他最后为什么没有出现吗?”
  薛放离又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么一句话,江倦却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王爷口中的“他”,大概就是说好要带虞美人走,最后却没有出现的人。
  “王爷,我不……”
  “他被乱箭射死了。”
  江倦没拦下来,还被迫听见了答案,他睫毛一动,过了好半天才“哦”了一声,再没有别的反应了。
  薛放离饶有兴趣地端详他片刻,而后又轻又缓地开了口,好似是试探,也好似是一种蛊惑。
  “不可怜他?”
  停顿片刻,薛放离换了一种说法,“本王是不是……该死的孽种?”
  指尖触上酒壶,慢慢捏紧,江倦把酒壶拎起来晃了好几下,听着酒水晃荡的声响,他没有说话。
  按照说书人的故事——王爷看见了书信,虞美人哀求他不要告诉陛下,可最后虞美人并没有等来她的夫君,那就是……
  王爷没有为她守住秘密,虞美人希望落了空,他那夫君也被乱箭射死。
  这个人可怜啊,怎么不可怜呢。
  妻子被皇帝掳走,自己也丧了命。
  可是。
  可是。
  道理江倦都懂,他就是怪不了王爷。
  他不仅怪不了王爷,他还能为王爷找到无数个理由。
  虞美人待他不好,虞美人一直在折磨王爷。
  但无论如何,假如事实真是这样,那就是王爷做错了事情。
  可是……
  他还是有好多理由为王爷开脱。
  这是不对的。
  可他就是偏心王爷啊。
  “你不要这样说自己。”
  江倦垂下眼睫,很轻很轻地开了口,“你只是、你只是……”
  他不擅长安慰,却无师自通了开脱,江倦喃喃地说:“你也没想到会这样吧。”
  薛放离动作一顿,没多久,他垂下眼,定定地看着江倦。
  少年向来心善,他喜欢多管闲事,也喜欢救苦救难,可在这一刻,听闻这一件事,少年没有指责他,也没有对他横眉冷对,他只是在笨拙地安慰他。
  看了很久,薛放离倏地把江倦按入怀中,他按得很用力,好似要把江倦揉入血骨之中。
  “是啊,本王不知道。”
  薛放离的嗓音又低又哑。
  江倦一怔,心都不自觉地揪了起来,他侧过身来,轻轻抱住薛放离,又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后背,眉尖都慢慢地蹙了起来,好似担忧不已。
  薛放离低下头,淡淡的药草清香萦绕在鼻息之间,他享受着怀中人的安抚,感受着怀中人的温软,神色愉悦不已。
  “骗你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薛放离掀起殷红的唇,笑得几近恶劣,“小菩萨,你知不知道,你动了凡心啊。”
  江倦:“啊?”
  他震惊地抬起头,薛放离微笑道:“若真是本王害死的他,这件事情,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是父皇自己发现的,与本王无关。”
  江倦:“???”
  王爷居然是骗他的。
  亏他还安慰了王爷这么久。
  亏他还在心里偷偷谴责自己。
  王爷怎么这样啊。
  江倦不高兴了,他松开手,立刻不再抱薛放离,不过下一秒,这两只手又出现在薛放离的脸上,江倦轻轻地掐他,好郁闷地说:“王爷你怎么又骗我,骗我就这么好玩吗?”
  薛放离目光轻垂,语气悠然,“自然好玩。”
  江倦闷闷不乐道:“你好烦。”
  他有点懊恼了,伸手推薛放离,不肯再坐他怀里,结果薛放离把他揽得很紧,江倦挣脱不开,他只好气闷地说:“你松手。”
  薛放离置若罔闻,江倦就自己低下头来,拽他的手指,结果还没拽几下,薛放离就又淡淡地开了腔。
  “不是本王告诉的父皇,但她……蒋晴眉,却认定是本王告知的父皇。”
  江倦一愣。
  薛放离口吻平淡,平淡到好似只是在问江倦吃不吃这个点心一样,他平静地说:“她本就恨本王,得知齐修然死于乱箭之后,更是变本加厉。”
  江倦“啊”了一声,眉心又拧了起来。
  方才还在气恼自己挨了骗,不过一两句话、一小会儿的功夫,江倦就又忍不住心软了起来。
  他真的很不长记性,也根本没有想过王爷是不是又在骗自己,江倦仰起头,他眼神怜爱,也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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