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想开了[穿越重生]——BY:迟晚
迟晚  发于:2021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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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华神医一头雾水道:“两位……”
  薛放离眼风一扫,“出去。”
  江倦也拧着眉说:“你先别说话。”
  华神医:“???”
  行吧,出去就出去。
  这俩人的气氛明显不大对,出去就出去,华神医摸摸鼻子,扭头就要走,可还没迈出几步,薛放离又道:“稍等。”
  “劳烦给孤的皇后诊个脉,”薛放离笑了一下,可语气却颇是危险,“他的心疾,频繁发作,孤每日忧心不已。”
  事已至此,薛放离心中有一个猜测,当然,或许不止是猜测。
  “你总是心疾发作,是装出来的?”
  他反应过来了,江倦当然也差不多醒悟了,“你动不动就咳血,还说什么自己命不久矣,是不是也只是在吓唬我?”
  薛放离不搭腔,只是微微笑道:“你心疾如此严重,先诊脉,让神医与你看一看再说。”
  江倦也不甘示弱:“你更严重。方才咳成那样,你更该让神医给你看一看。”
  “平日里,你不是心慌就是胸闷,心口疼更是常事,自然你更该看。”
  “我还好,只是闷一下疼一会儿,不像你,动不动就咳血,你看吧,咳血可不是小事。”
  “你的心疾,亦不是小事。”
  他们两人互相推让,对峙半天,谁都不肯松口,神医看看薛放离,又看看江倦,只好提议道:“不若两位贵人一起看?”
  江倦:“……”
  薛放离:“……”
  “不必,”薛放离面上不露分毫,口吻平常道,“孤来此,就是为孤的皇后,既然他也在,你与他看便是。”
  这不就巧了吗,江倦瞅他一眼,说:“我来这儿,就是为了问华神医能不能治你的咳血之症,什么不必,你必须得给我看。”
  其实让华神医诊脉,江倦一点也不慌,之前他又不是没有诊过脉,只要摸出他有先天不良的症状,江倦就能顺利地蒙混过关。
  思及此,江倦便说:“诊脉就诊脉,我可以给他看,但是你也得看。”
  薛放离:“……”
  江倦问他:“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心虚了?”
  薛放离望他,“这么说,你不心虚?”
  “我当然不心虚!”
  为了证明这一点,江倦立刻朝华神医伸出手,“可以帮我看一下吗?”
  华神医见状,朝江倦走过来,摸上他的脉搏,凝神感受片刻。
  “怎么样?”
  江倦伸手倒是伸得干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莫名有点儿不安,所以见华神医一直没开口,他忍不住问了出来。
  “皇后您这……没事啊。”
  江倦:“?”他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没事?你再好好摸一下,我不是先天不良吗?”
  华神医笑道:“皇后确实先天不良。但经过多年的调养,气血虽与常人相比,略有不足,但对你而言,已然平衡调和,不可能会频繁发作的。”
  江倦:“???”
  怎么能说得这么干脆呢,江倦不肯认输,他挣扎道:“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万一呢?”
  华神医听完,悠然一笑,“没有万一。因为过去许多年,您喝的药、泡的药浴,甚至是吃的药膳,都由草民亲手调配,草民自然敢做这样的担保。”
  江倦:“……”
  江倦:“???”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华神医,只觉得失算了。
  “可是、我、你……”
  江倦话都说不清楚了,他就算不抬头,也感受得到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似笑非笑,凶得很,好似恨不得吃了他。
  不行。
  不能他一个人翻车。
  江倦指着薛放离:“还有他。你快给他看,他老是咳血,还说自己时日无多。”
  华神医便走到薛放离身旁,恭敬道:“陛下,请伸手。”
  薛放离面无表情地看着华神医,却没有伸出手的意思。
  江倦幽幽地说:“你是不是不敢?”
  薛放离笑了一下,“你没什么病,都敢诊脉,我自然也没什么不敢。”
  话音落下,薛放离到底伸出了手,华神医触上他的脉搏。
  江倦问:“怎么样?”
  华神医:“这……”
  斟酌了一下用词,他艰难地说:“陛下倒是有一些小毛病,但问题不算大,也不到咳血的地步,至于时日无多,这……”
  华神医含蓄地对薛放离说:“陛下,待您回宫以后,大可以把说您时日无多的太医轰出太医院,医术实在不精,不该待在太医院。”
  江倦:“……”
  薛放离:“……”
  事情到这里,一切都很清楚了。
  江倦的心疾,是装的。
  薛放离的咳血,也是装的。
  江倦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难怪呢。”
  “今天是你要我陪你看奏折,我不肯,你就开始咳嗽,害我担心得不得了,陪你一起过去;上一次,我说玉佩拿去当掉,你说收进库房,结果你非但没收进去,还送了别人,我跟你生气,结果你又咳血,我又是担心得不得了,都顾不上再和你生气了。”
  “还有……”
  在别庄的时候,薛放离让高管事问他要香囊,江倦觉得奇怪,就过去了一趟,结果又看见薛放离咳血,江倦放不下心他,当晚就留宿在那边。
  这些事情,江倦以前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这会儿察觉他的咳血是假以后,再回头一捋,反而全是问题。
  江倦不可思议地问薛放离:“你是人吗,我们还在别庄的时候,你就在用咳血骗我和你睡觉了?”
  “你、你——”江倦越想越震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薛放离神色也不太好看,“你的心疾,不也成日在发作。”
  往日他也想过,江倦的心疾,发作的时间总是太巧。每当江倦不愿意做什么——让他碰、让他抱,或是与他外出之时,就会刚好发作。
  江倦大声地说:“那又怎么样!我只骗了你一个心疾,你骗了我两件事,你在我面前装好人,你还骗我咳血,害我一直心疼你。”
  “你——”江倦懊恼道:“你这个骗子,我不跟你过了!”
  撂完狠话,江倦扭头就走,他好似真是气狠了,也被骗懵了,用力地抿着唇,眼中更是潮润润的一片,委屈得不得了。
  可实际上,一走出房门,江倦就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反应够快,先朝薛放离发了一场脾气,吵得也够大声,否则他必定要被借题发挥,狠狠地收拾一通。
  薛放离这个东西有多坏,江倦可太知道了!


第116章 想做咸鱼第116天*小修
  都这样了,江倦直奔凉风院。
  心情不好怎么办?
  先躺平了再说。
  江倦趴在软榻上,又扯过薄被,把自己卷起来,活脱脱的一个夹心卷,躺得十分安详。
  被骗了这么久,说不生气吧,江倦还是有点生气的。
  他以前以为薛放离的咳血很严重,也是真的时日无多,还哭过好几场。
  可江倦自己也有撒谎。每当他不想营业,他就会拿心疾做借口跑路。
  思来想去,都好像是扯平了。
  不,不对,没有扯平。
  他说不跟他过了,薛放离居然没有拦住他。
  江倦:“?”
  他一骨碌坐起来。
  可恶。
  他狠话都撂出来了,薛放离居然不哄他。
  他是不是真的不想跟自己过了?
  至此,江倦终于得出了结论。
  ——他们没有扯平。薛放离不哄他,就是他有错!
  本来还没那么生气,这么一想,江倦成功地气到了自己。
  “公子。”
  兰亭敲响门,方才发生了什么,她在外面听了个大概,知道江倦心情可能不太好,兰亭也没有直接推门而入,只是站在门外问他:“你要见……”
  江倦一听,耳朵都竖起来了。
  兰亭轻声道:“你要见六皇——靖王吗?”
  怎么是薛从筠。
  江倦蔫巴巴地说:“见吧。”
  兰亭便与人低语几句,没多久,门被推开,薛从筠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今时不同往日,江倦升了职,薛从筠也已经不再是六皇子,而是堂堂靖王,谁人见了都得喊一声王爷,威风得很。
  当然,见了江倦,薛从筠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叫一声哥。
  “倦哥,嘿嘿。”
  江倦:“?”
  他诧异地看一眼薛从筠,慢吞吞地说:“你正常一点,你这样很吓人的你知道吗?”
  “这不能怪我,”薛从筠美滋滋地说,“倦哥,你是真的靠谱。”
  要不是江倦昏迷了好多天,薛从筠一早就来找他报喜了。
  当初薛从筠求江倦帮他吹吹枕旁风,想做一个逍遥王爷,江倦只说问一问,结果圣旨一下来,薛从筠的封地,还真是顶好的地方,好到隔壁的大哥薛朝华听了都直冒酸水。
  “嘿嘿,嘿嘿。”
  薛从筠想起这回事,就乐得合不拢嘴,他又开始傻笑了,“倦哥,你怎么给五哥吹的枕旁风啊,五哥真给了我一个好去处,还没有让我跟大哥一样立刻滚蛋,我能再京城多赖几日。”
  “啊?”
  江倦听完,先是茫然,然后又一阵心虚,因为他都忘了这一回事。
  江倦解释道:“我没有吹枕旁风。”
  薛从筠朝他挤眉弄眼:“好好好,你没有吹,你没有吹。”
  江倦无力道:“……我真没有。”
  薛从筠只当他不好意思,压根儿不当真,江倦看看他,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澄清,他只好扯开话题:“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蒋轻凉和顾浦望呢?”
  “他们啊,”薛从筠说,“忙去了。你昏倒没多久,蒋轻凉就跟着军队去边关了,还有顾浦望,他们大理寺好像查什么案子,顾浦望也出京了。”
  听江倦问蒋轻凉和顾浦望,薛从筠一拍脑门,想起来了什么,喃喃地说:“他俩走前,还给我交代了好几遍,你若是醒了就给他们报个信,我给忘了,回去就给他们传信去。”
  “都不在京城啊。”
  往日几个人都还在国子监,整日凑在一起打打闹闹,还挺有意思的,但是现在无论是蒋轻凉还是顾浦望,都有了自己的事情要做,再想聚齐,就没那么容易了。
  江倦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不过江倦记得,在原文中,蒋轻凉日后可是声名赫赫的蒋小将军,他在战场上如鱼得水,威震四方。
  至于顾浦望,他本身就是才子,才华横溢,为人又胆大心细,立功无数,后面会官拜丞相,俨然是文官之首。
  唯独薛从筠,没什么大志向,只想做一个闲散王爷,日日游手好闲,现在也算是实现了梦想。
  这样一想,江倦又好受了一点。
  大家忙归忙,但都过得挺好,也都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取得了非凡的成就,或是过上了自己喜欢的生活。
  江倦语气遗憾,薛从筠却误会了,他也说:“是挺可惜的。五哥打算再跟你重新拜一次堂,他们却赶不回来了。”
  江倦一愣,“你怎么知道?”
  薛从筠得意道:“我当然知道了。倦哥你又没有兄弟——哦有,也相当于没有了,反正到时候我要背你上轿。”
  说到这里,薛从筠一点也不遗憾了还好他们俩不在,不然光为了谁背倦哥,他们仨都得打上一架。
  薛从筠又开始傻笑起来,“嘿嘿,倦哥,嘿嘿。”
  江倦:“……”
  “你冷静一点,”江倦诚实地说,“我们才吵完架,他都不跟我过了,谁知道还要不要再拜堂。”
  薛从筠瞪大眼睛,“啊?你们怎么了?”
  江倦想了一下,还是把始末给薛从筠说了一遍。
  “反正,我骗了他,他也骗了我。”
  听完,薛从筠陷入了沉默。
  薛从筠:“……”
  薛从筠:“…………”
  江倦瞅他一眼,薛从筠咬着唇,狠狠挤着眉头,满面扭曲,江倦只好说:“你笑吧。”
  薛从筠不忍了,他爆笑如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要薛从筠说,他五哥精明一世,大抵也就栽了这一次,可他五哥又是怎么回事啊,还装咳血来骗人。
  薛从筠越想越觉得好笑,又是一阵爆笑。
  江倦郁闷地说:“你怎么还笑,”薛从筠揩去眼角的泪水,“太好笑了啊哈哈哈哈哈。”
  顿了一下,薛从筠问江倦:“所以说……倦哥,以前你的心疾复发,都是装出来的?”
  这也没什么好瞒的了,江倦点点头,“嗯,都是装出来。”
  薛从筠对他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道:“你这装的,有模有样的。”
  那当然了,江倦可是资深心脏病患者,区区装个发病而已,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跟薛从筠说了,江倦抿了抿唇。
  薛从筠又自顾自地笑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说:“倦哥,你想开点嘛,反正你骗了我五哥,我五哥也骗了你,你们不是扯平了吗?”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可是江倦不知道薛放离是怎么想的。
  江倦说不跟他过了,甚至走了出去,薛放离都没拦下他。
  江倦怕他生气。
  可江倦又觉得,他凭什么生气。
  明明江倦挨得骗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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