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随即展眉拉住了沈即墨的手,用力将他拽了过来,与自己直视,“师兄别急,有陌开的消息了。”
沈即墨看他一脸轻松的模样,想着应是好消息,当即心下一喜,“他怎么样?凤、凤祁玉有没有伤害他?他最近过得好吗?有没有哭?”提到儿子,他总有问不完的问题。
商洛笑笑伸手为他理了理额前碎发,拉着他的手回到院中,按着他坐到院中石凳上,道:“别急,听我娓娓道来。”他自己走到对方的位置坐下,给自己斟茶时顺便也给沈即墨斟了一杯,推到他面前,继续道:“凤祁玉他、他已经知道陌开是他的孩子了,放心,他没有对孩子不利,反之,他对陌开十分的好。”
沈即墨听言,这悬了十天的大石终于缓缓放下,随即又立马紧张起来,看着商洛,问:“那他在那边住得可习惯?晚上有没有梦魇?白天有没有哭?”做父亲的,哪有真正能放得下心的时候呢?
商洛看他一直紧绷神经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师兄真的很心疼陌开呢!”
沈即墨不明所以他为何突然这么说,却是无意去细想,忙又道:“即是能打探到陌开的消息,那我们是不是也能去魔界将陌开救回来呢?”
“嗯,是可以。”商洛点了点头,笑得高深莫测,“不过,我想不用我们去找他,他应该先按耐不住来找师兄吧!”
沈即墨心中一紧,直直的看着他,“什、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有件事想让师兄帮忙。”商洛起身,背对着沈即墨,看着那梨花树长出的新枝沉了眸,“待祁玉来的时候,师兄能祝我抓住他吗?”
沈即墨看着商洛的背影,不自觉的皱了眉,一时失了声。
在他心里,他是想抓住祁玉,然后好好教育他一顿的。但直觉又告诉他,商洛不太对劲,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就是感觉……他好像会对祁玉不利!
“时至今日,你还是偏心于他啊……”许久得不到他的答复,商洛自嘲般的笑了笑,转过身来看着沈即墨,眼眶微红,“师兄,我多么希望今后能有一天,你是站在我这边的。”说完便不再多看沈即墨一眼,甩袖而去。
“……”沈即墨愣愣的看着商洛离去的背影,久久不曾回神。直到夜深了,偶来几阵寒风,才将他的思绪唤回。
抬眸看着皎洁的月光,沈即墨轻叹一声,原来不知不觉间,又入了冬啊!
夜半时分,沈即墨是被热醒的,身上就像火烧一般滚烫无比,可他又不是发烧,而是有一股无名之火从小腹直冲而下,令他羞得不行。
明明他是讨厌凤祁玉对他做的那些的,可是为什么现在都远离了,身体却又开始想念起他曾给的耻/辱?
对他来说那段回忆是羞耻是不堪的,他恨不得失忆,这样就能当那段回忆不存在了。可是此刻身体的躁动,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那些都是存在的。
他想,他大概是病了吧!不然的话他怎会如此yd,大半夜不睡觉会想那些龌蹉的事情呢?
根本不敢伸手去碰,沈即墨心中堵得慌,抱着自己的膝将自己缩进墙边的角落里。
或许,天亮应该就好了吧,他想。
于是他熬着,口中念着清心咒,犹如自虐一般,任凭欲/望侵蚀他的神智,也绝不自/慰。
鸡声鸣起,天边渐渐翻出了鱼肚白,可是身上的温度却依旧没有散去,昨夜因体热身上的衣服已被汗水算数打湿,贴在身上极度不爽。
应该去换件衣服了。
瞥了眼依旧黑暗的房间,沈即墨小心翼翼的下床,可脚才沾到地面,就觉身上一软,整个人朝前倾去。
糟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之时,一双手却突然扶住了他,紧接着一个轻挑,语气带有几分邪气的声音落入他耳中,“沈即墨,我说过的,你离不开本座的。”
沈即墨闻声心中一紧,缓缓抬头,便见凤祁玉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几日不见,你可有想本座?”他含笑着将他抱起,朝床上走去,晃得他脚腕上的铃铛一阵叮当作响。
沈即墨见状心中一惊,忙伸手推了推他,“你……不要……”
他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又怎能再次让自己陷下去?
只是那推人的力道实在不像在拒绝,倒像是勾引一般,在他胸前轻挠着,挠得凤祁玉心中痒痒。
凤祁玉挑眉看向沈即墨,将他放在床上,随后抓着他的手带着他正视他自己此刻的需求,轻笑道:“你说不要?你觉得你这话有说服力吗?”
沈即墨被自己滚烫的温度烫了手,立马红了面颊,别开头去不看他,却依旧倔强道:“不、不要……”
他再也不想过那种被拴在床上做炉鼎的日子了,所以哪怕再难受,他也决不能屈服。
凤祁玉静默的看了他会,破天荒的没有强迫他,淡淡的“哦”了一声,随后没了后语。
沈即墨翻过身来背对着他,尽量忽视他的存在,紧闭着眼,努力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他想到了陌开,刚想开口想问问凤祁玉陌开的现状,哪知开口说的第一个字,声中就带了股魅态,吓得他立马住了口,再不敢多言半个字。
凤祁玉好笑的看着他,也不逼他,也不拆穿,只状似无意道:“师兄,你知道么?魔族一般都是一夫一妻制,但魔族重欲,一般人根本满足不了他们的欲望,所以魔族都喜欢找魅魔做道侣,极少和非族内之人成婚,但也有那么一两个意外。”
沈即墨静静的听着,却是不懂,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其他种族和魔族不一样,就好比人族,他们是可一夫多妻制的,但魔族信奉的是绝对的忠诚,所以为了保证他族与我魔族结契后绝对的忠诚,在与魔族成婚的那一天,魔族会为他族道侣下诅咒。”
沈即墨听言,心中一惊,缓缓回过头来,惊讶无比的看着他。
凤祁玉笑看着他,缓缓倾身靠近他耳边,轻声喃喃:“为了他族能满足魔族的欲/望,魔族成亲之日就会给他族道侣下欲咒,此咒不会伤人性命,只是会让他族之人不定期陷入雨露期,折磨他而已。”
他在笑,笑得十分美丽,可沈即墨却觉得自己看到了这世间最邪恶的恶魔一般,只是看着就足够让他胆战心惊了。
凤祁玉轻抚上他的面颊,“当然如果你定力好,也可以忍着,反正这咒也要不了人命,只要你每月都能忍过这七天,这咒,便对你产生不了任何影响。”
沈即墨被他的话惊呆,微缠着唇道:“七、七天?”
凤祁玉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嗯,雨露期是七天,但,若能道侣同房的话,一夜就可缓解。”
他也忍得很辛苦,但是,他就是想要证明给他看,证明他沈即墨也是需要自己的,而自己在他心里也是有一席之地。
沈即墨呆呆地看着他,终是别过了头去,咬紧了牙不再看他。
可体内火就像要将他点着一般,沈即墨口干舌燥,想起身去倒杯水都是有心无力。
闭目强忍着心中那蠢蠢欲动的感觉,沈即墨紧握住自己的掌心,指甲陷入皮肉都不自知。
他忍了好久好久,身上的热度不但未褪去,反有越发强烈的趋势,身旁的凤祁玉好似他身处炎浴的一滩水,是他此刻的最佳良药,想着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沈即墨终于按耐不住,自暴自弃的靠近了他,朝他伸出了手。
“我……想要……你……”这才是这时他心底最深的渴望。
凤祁玉闻言,紧皱的眉缓缓舒展开来,“好,给你。”
第75章
沈即墨不知道这场欢爱是如何结束的, 等他慢慢找回理智的时候凤祁玉已然抱着他十分满足的闭上了眼。
缓缓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后,沈即墨心中渐逐渐变冷,顾不上还在疼痛的身体, 缓缓翻了个身, 用臂害住了眼。
如果说以前都是被强迫, 他是逼不得已才在凤祁玉身下承欢的,那么这一次又算什么?
沈即墨懊恼的紧咬着唇, 心中五味杂全。
感受到沈即墨动静的凤祁玉倏然睁眼, 面上带着餍足的笑, 伸手揽住他的腰,凑近他耳边轻语,“怎么?还不累?要不要再来一次?”
沈即墨十分厌恶他这轻佻的模样, 立马皱了眉头,伸手抵住他的胸膛禁止他再靠近的同时突然想到了陌开, 心中一跳,忙又看向了他, 紧张道:“六……”
“嘘……”凤祁玉用食指轻碰他的唇,打断他的话, “如果你想问我们的儿子的话,那你不用担心, 他很好。”
前半句让沈即墨心间不自觉的揪起, 看来商洛给的消息没有错,他是真的知道了六月是他的孩子。后半句又让他缓缓放下了心来, 不管怎样,陌开没事就好。
但这心还没放下片刻,又突思起商洛的话,心不禁又再次悬起, “商洛要抓你,你赶紧……”走字还没有说出口,凤祁玉便轻笑一声,伸手捧住了他的脸,凑上了他的唇。
这一吻不算太激烈,唇舌相交时却又像是怕弄疼他一般,不敢太用力。
一吻毕,凤祁玉用额抵住他的额,开心的像个孩子一般,眼中都带着几分笑意,“你在担心我?”
沈即墨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又被他问得一愣。
他是担心他的,但他更担心他们二人再相互厮杀,于是急切的伸手双手搭上他的肩,将他推离了些距离,皱着眉一本正经道:“祁玉,你和商洛都是师兄看着长大的,于师兄来说,你们都很重要,师兄不想看到你们之间的任何人受伤,所以祁玉,你不要和他为敌了,回你的魔界好好待着好不好?”
他相信,只要凤祁玉不来找茬,商洛是绝对不会去魔界找他的麻烦的。这样无论是对商洛,还是对他,都是最好的。
至于六月……
敛了敛眸,沈即墨继续近乎祈求道:“六月是我的孩子,他毕竟是在玄灵宗长大的,你、你把他还给我,好嘛?”
闻言,凤祁玉立马冷了眸色,直直的看着沈即墨,“本座的儿子,凭什么给你。”
一听语气,沈即墨就知他又生气了,忙抓紧了他的肩,道:“可他也是我儿子,我生的,你不能……”
听到这凤祁玉笑了,伸手轻轻抬起沈即墨的下巴,“对,他是我们俩的儿子,理应由我们二人共同抚养长大才对,所以沈即墨……你愿意和本座走吗?只要你愿意跟本座去魔界,本座定然不再找商洛半点麻烦。”
和他走?回去过那种被当成炉鼎天天任他采撷的日子?这若是让六月看了,他会怎样看他这个父亲?
眸色微暗,那抓紧他的手渐渐松开,沈即墨颤抖着唇半天没了后语。
凤祁玉见状,眸色越发冷冽,他嘲讽般的笑笑,沉了眼眸,“说到底,你终究是担心商洛,怕本座对他不利罢了。”
尽管睡在他旁边的是他,尽管他们有了孩子,尽管他们有契约,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商洛……
冷笑一声,凤祁玉松开了他的下巴,“可是沈即墨,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本座答应你的要求,愿意回到魔界,不与商洛为敌,他商洛……是否也能同本座一样,愿意不与本座为敌呢?”
听言,沈即墨立马否决道:“不会的,只要你愿意和解,商洛他不会与你为难的。”
商洛是主角,又是他看着长大了,其为人秉性他一清二楚,虽然昨日有一瞬间他确实有些怀疑。但,思及往日的种种,这种念头很快就又被他打消了。商洛是个好孩子,他坚信着。
“只要你愿意回到魔界,再不侵犯修真界,我保证商洛他绝不侵犯你魔界半分,至于六月……”他眸色微暗,握紧了掌心,祈求的看着他,“他毕竟还小,在玄灵宗养惯了的,你就算是为了孩子好,你可不可以把他还给我?今后你若是想见他,你可以随时随地来玄灵宗见他,我绝不阻扰。”
“你倒是信他。”凤祁玉紧盯着他的双眸,面色越发冷漠,说着又自嘲一般垂眸看着沈即墨身上的咬痕,不答反问道:“沈即墨,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遥想当年,他沈即墨喝醉了说了句喜欢他的话,让他欣喜了许久,现在看来,或许不过是他醉酒的胡语吧?
沈即墨被他问得怔了怔,一时没了下语。
他从来没有想过喜不喜这个问题,只知道和他相处之时,并不讨厌,就好比昨日,二人欢爱,他甚至感到了无比愉悦。但……一想到那四年,他却又打从心底里开始抵触,他再也不想回到那种生活了。
摇了摇头,沈即墨正欲开口:“我……”
“师兄,你在里面吗?”门外商洛的声音同时响起,硬生生将他打断。
沈即墨心中一紧,忙推了推凤祁玉,“商、商洛来了,你快藏起来。”
凤祁玉挑眉,嘲讽的看着他。
商洛何其神通广大,他会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掀开被子一招手给二人穿好衣物,凤祁玉伸手搂住他的腰,一挥手将门打开,挑衅一般看向商洛,“商师兄,早啊!”
为什么总是这样?他越怕什么,他就越去招惹什么?
沈即墨恼怒的挣开凤祁玉的手,走向商洛,“商洛,你……”
“师兄……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商洛沉眸看了眼杂乱不堪的被褥,面色变得难看起来,冷眼看向沈即墨。
“我……”这要怎么说?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他又能说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