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你,”段谨年突然转头看了眼江蔚河,“我想认识蔚河哥。”
“我?!”江蔚河大惊失色,真心话不过脑直接脱口而出,“我不是来给你抬轿吗?!”
“……”
“呃,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之前应该不认识你吧?”
“嗯,我单方面认识你。”
“什么时候——”
江蔚河话音未落,前方一辆吉普迎面疾驰而来,吓得江蔚河破口大骂:
“我草!”
段谨年直接把方向盘打死,却还是没能躲过,砰的一声巨响,一股巨大冲击力从前方狠推江蔚河,江蔚河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挤碎,倏地脑袋遭到一记重击,当场不省人事。
江蔚河倏地惊醒,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干净雪白的天花板,他稍稍转动酸胀疼痛的眼珠,左手边是挂满输液瓶的点滴架。
失去意识前的记忆还停留在与黑色牧马人迎面相撞的那一刻,难道他获救了?
“醒了醒了!少爷醒了!”
“太好了少爷您终于醒了!”
“快去通知先生和夫人!快点!”
等一下,这个台词怎么这么耳熟?江蔚河一个鲤鱼打挺——哎哟,腰痛,算了不装了,江蔚河灰溜溜地倒回床里,与此同时病床门被推开,进来一对中年男女,女人上来就搂住江蔚河,痛哭流涕:
“我可怜的孩子啊呜呜呜……是爸妈对不起你,你一直都是我们最爱的宝贝啊,你死了我们可怎么活啊呜呜呜——你要是死了,从此世界上每一场雨,都是造物主为它损失自己创造出最完美的工艺品而流的泪,你坟前将会被每一个爱过你或还爱着你的男人踏遍,你将夺走他们真实热烈的心跳,从此他们只是一具具行尸走肉。”
梅开二度!江蔚河吓得浑身汗毛倒竖:这篇同人文重新开始了!江蔚河的内心是崩溃的,这种感觉就如同你高考时写语文试卷,你废了吧唧劲写到手软,写到一半突然监考老师过来,一言不合就把你的卷子撕了,给了你一张空白卷让你重写。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江蔚河人傻了已经。
上个世界并没有碰到这种回档restart的情况,江蔚河认真思考之后,初步推测是他在车祸中丧命导致这个世界重启,据说车祸中副驾驶座上的乘客死亡率最高,而他又是个弱鸡二尾子,嗝屁很正常。
那段谨年呢,难道段谨年也挂了?段谨年这么身强体壮的威猛先生也会嗝屁?江蔚河不太确信,说实话他希望段谨年也死了,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要死一起死,一起回档重开。
趁现在剧情还没进行太多,江蔚河决定先验证自己的猜测。
“这是几楼?”
江蔚河没理会还在说话像踩自行车咯噔咯噔的女人,兀自问身边的看护人员。
“二十四。”
“干嘛告诉他?!”中年男人猛地上前来要按住江蔚河,“不知道他就是因为自杀才住院的吗?!”
江蔚河不管不顾地拔掉手背上的输液针,抡起点滴架就是一顿“舞娘的喜悲没人看见”,众人因江蔚河发狂都不敢贸然靠近,江蔚河厉声呵斥他们:
“不许过来!谁敢拦老子跳楼,老子打得你头歪!”
“好、好,你冷静,不拦你,”看护人员战战兢兢地说,“可是先生,这间病房没有窗户呀……”
江蔚河穿着拘束服被五花大绑捆在病床上,此生或许再无悲喜。
由于江蔚河一通乌鸦坐飞机龙卷风摧毁停车场的发癫操作,被医生判定为行为过激可能具有精神疾病需留院观察。
女人坐在床边不停地抹眼泪:
“小河,你怎么就成了疯批美人呢,你是条暗夜中妖娆鬼魅的美艳毒蛇,缠绕在带刺的荆棘玫瑰上恣意冷酷的玩弄世人,你脱离庸人的无趣规则成为自由不羁的蝴蝶,你每一次扇动翅膀都是在煽动男人为你神魂颠倒……”
“姐,别念了,求你了,我给您磕头了还不行砰砰砰——”
江蔚河违心地边在心里犯yue边递上投名状:
“要我嫁沈煜是吧?嫁,我马上嫁,我非沈煜不嫁!我要穿着由世界顶级婚纱设计师设计意大利纯手工制作再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过安检、过海关、核酸检测最后运回国内,镶嵌有999999颗施华洛世奇水钻的梦幻华丽公主婚纱嫁给沈煜!我这条贱命算什么,我一定要给沈煜生儿子!三年抱俩三胎起生,一定要给他们老沈家传宗接代!咳咳咳……”
江蔚河激动得被自己口水呛到,女人听了大为感动,抱着江蔚河亲得他满脸口红印:
“太好了小河,你有这般觉悟,妈妈太感动了呜呜……”
“那快点带我去找沈煜吧,我已经迫不及待要为他生支足球队了。”江蔚河皮笑肉不笑地说。
由于经历过阴间沈煜的毒打,江蔚河这次不敢贸然对阴间沈煜顶嘴。
远远就看到阴间沈煜一身西装革履站在门口,江蔚河在心里默念“莫生气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深吸几口气,下车,面带营业式假笑,对站在家门口迎接他的阴间沈煜甜甜地撒娇道:
“老公,人家想死你了!”
阴间沈煜整个人跟触电似的打了个激灵,一脸吃屎的表情敷衍江蔚河:
“我……也挺想你的。”
这要死不死的语气,这充满智障的目光,这吊儿郎当的气质——确认过眼神,遇上对的人!江蔚河激动地握住沈煜的双手:
“老沈!是我啊,我是你最亲爱的爸爸!”
“老江!我的乖儿子,几小时不见,如隔三秋,我在做噩梦吗?你怎么成我老婆了?”
沈煜与江蔚河父子相认,场面一度极其感人,两人紧密相拥,连野爹野妈都喜极而泣:
“小河一定是跳海时脑子进水坏掉爱上沈煜了,我们终于不用再操心他们的感情了!”
“做噩梦?”江蔚河愣了愣,“你在现实世界里是在睡觉?”
“对啊,凌晨两点不睡觉你要干嘛,跳舞吗?”沈煜婀娜地wave了一下,江蔚河瞬间感觉眼睛有点辣辣的。
“老沈,你真不记得你上次跟我一起穿越了?”
“啊?什么上次?”沈煜十分惊讶,“难道前世我是你老婆?天呐我脏了,我脏了,谁来救救我!”
沈煜当场表演一个可云发疯,江蔚河无情冷笑:
“你想屁吃,如果我们前世是夫妻,我这世要是变成同性恋肯定是前世被你给荼毒的。”
“哎,不要乱出警好不好?你自己是同性恋那是你自己的事,不要一便秘怪地球没地心引力。”
“捏马!就你叫懂哥是吧?”江蔚河朝沈煜的屁股飞起就是一脚,“快去整两盘澳洲大龙虾来。”
“什么剧情?什么穿越?这都是些什么啊?我这不是在我的梦里吗?”
沈煜如同复习了一晚上高数结果第二天告诉他考国际形势的学生,活脱脱一副不聪明的傻狗样。
“你先把吃的端上来,我吃饱了才好有力气跟你说剧情啊。”
于是沈煜叫厨师炒了两盘牛河端上来,江蔚河眼泪都要出来了:
“老沈啊老沈,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你都当大少爷了还请我吃炒牛河,抠不死你个小狗比。”
“就因为我爱你,所以才给你吃你最爱的炒牛河啊,”沈煜把筷子递给江蔚河,“没澳洲大龙虾,只有炒牛河,爱吃吃不吃滚。”
“吃吃吃。”
江蔚河边吃边给沈煜解释:这是一篇“百年好河”同人文,沈煜是个大傻X,沈煜勃然大怒,你骂谁呢,江蔚河让他息怒,以下人物都是同人文里的OOC人设,继续,然后江蔚河家破产要嫁给沈煜,沈煜是个大傻X,沈煜把江蔚河的脸捏成小鸡嘴:
“没必要重复两遍。”
“噗噗噗……”江蔚河吹着嘴里的河粉,“江蔚河受不了沈煜的傻X,就在与沈煜的婚礼当天和突然闯入婚礼现场的段谨年跑了,段谨年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手,不知道干了什么事被组织追杀,于是江蔚河就跟着段谨年逃亡,在逃亡的路上,他们这样那样了之后——哎呀反正就大概这么个情况,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当你的大少爷吧!”
反正后面的剧情也和沈煜无关,江蔚河不忍心让沈煜的三观也遭受到毁灭性的震荡和冲击,小机灵鬼沈煜立刻发现盲点,发出放荡又无礼的奸笑:
“这样那样是哪样哪样?”
“你还小,”江蔚河充满父爱地伸手轻抚沈煜的狗头,“等你长大后就懂了。”
“死远点。”
第二天婚礼如期举行,沈煜开玩笑要让江蔚河穿婚纱,却无端遭受惨无人道的暴打,迫于江蔚河的淫威,沈煜为江蔚河提供了丰厚的现金和物资,在婚礼现场等待段谨年的到来。
好兄弟就是“虽然憨批瞅你啥样你啥样,但我还是无条件支持你”,沈煜显然是无法理解江蔚河的所作所为,但他还是按江蔚河的要求照做。
“为什么我觉得我变成了一个小丑。”
沈煜和江蔚河并排坐在台阶上,望着在场交头接耳眼神异样的来宾,叹气连连,江蔚河安慰他:
“怎么会呢傻孩子,你一直都是个小丑呀。”
“不是,你想想,亲手为自己老婆打包收拾行李,然后在婚礼现场等待野男人出现,然后目送老婆跟着别的男人跑了,换做是你你能忍?”
“有一说一确实,”江蔚河眉头紧锁,拍拍沈煜的肩膀,“委屈你了,爱是一道光,绿得你发慌。”
“小事小事,幸好你是我老婆,”沈煜嘿嘿一笑,看了眼手表,“快滚吧赶紧的,段谨年怎么还不来接你?”
话音刚落,熟悉的黑色Mustang撞入婚礼现场,江蔚河欣喜地拎上大包小包,向沈煜抛了个飞吻:
“走了乖儿,等待爸爸凯旋归来!”
“去吧乖儿,要死别死我家门口。”
沈煜献上诚挚的祝福。
“小段小段小段,哎哟哥可想死你了!”
都不用等段谨年下车,江蔚河就自觉地坐进副驾驶座里,见段谨年安然无恙,江蔚河忽然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感动,他上一次体会到这种心情,还是家里养的肥猫鼻屎走丢一星期后又自己回来,江蔚河恨不得捧着段谨年的小脸蛋吧唧两口,这副狂野男孩打扮也越看越顺眼,干脆让段谨年半永久算了。
“这么开心?”段谨年问。
“你没事我当然开心!”
“谢谢。”
“小段,我跟你商量个事,只是打商量,一切都有商量的余地。”
“嗯。”
江蔚河深吸一口气,脸上流露出英勇就义的坚定:
“让我怀孕吧。”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们为英雄母亲江蔚河献上掌声!这章留言的前100名送小红包,铁汁们一起乐乐嗷!(给大家表演一个啤酒浇头)
第24章 关于疯批美人玫瑰与枪杀死月亮的咯噔文
段谨年冷漠地将油门一踩到底:
“不要。”
“你很身段吗放下你的牛,”江蔚河自尊心严重受挫,音量骤然拔高企图从气势上缓解被拒绝的尴尬,“你以为我乐意上赶着找草吗?还不是为了能够快点回去,我才是牺牲最大的那个!”
“这种事情只能跟喜欢的人做。”段谨年一板一眼地说。
“你以为我不是吗?不过你换个角度想,反正这个世界就是假的,身体也不是我们原本的身体,你就当是一场梦,再说了,关了灯不都一样吗……”
“不一样,”段谨年较真地反驳,“你不是发自真心。”
“……非要我坐上去自己动你才满意?”
江蔚河又想到纯情大男孩段谨年的精神情况,倒也能理解,他也不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偏执狂,等下给人家整出心理阴影就不好了,赶紧笑脸相向安抚段谨年:
“哎呀我懂的,小段,蔚河哥也是过来人,蔚河哥能不懂吗,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嗯。”
“你要保证自己不能说出去。”江蔚河神神叨叨地说。
“我保证。”
“如果说出去你就500毫升保温杯变曼秀雷敦润唇膏!”
“……”段谨年无语地瞥了江蔚河一眼。
“你说呀!”
“……如果我说出去就500毫升保温杯变曼秀雷敦润唇膏。”
“其实我到这把年纪了还是处男。”
江蔚河烫嘴似的说完,见段谨年还是一脸处变不惊地冷漠,居然有些小失落:
“怎么不给点反应啊?”
“处男不是很正常,”段谨年目不斜视地开车,“我也是。”
你个二十岁小屁孩跟我这个奔三的老黄瓜能一样?看不起谁呢?江蔚河清了清嗓子,紧接着就是骑脸段谨年一顿男德输出:
“你是走禁欲风格嘛,再说了你年纪还小,这样就挺好啊,男德,是一个男孩子安身立命之本,贞洁,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男孩子在外,一定要自己保护好自己,你连自己的贞洁都保护不了,还怎么保护自己最爱的那个她?”
“……”段谨年不是很想理会江蔚河。
“哎奇怪,怎么今天这么平静,上次我们不是速度与激情芜湖起飞吗?”
“我把他们全杀了。”
段谨年轻飘飘地说,江蔚河肃然起敬,态度如沐春风,莺声燕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