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翡：“……”我信了你个鬼！
　　“还要啥？”秦青舟继续憨憨笑。
　　古廉报了几个菜，秦青舟如他自己所说，手十分稳，肉打得特别多。
　　古廉有点感动：“下次我还找你打饭！”
　　秦青舟竖起大拇指：“那巴适得很！”
　　时翡欲言又止。
　　秦总你这是混了几家方言？直接从东北跑西南去了！
　　时翡正想多问几句，摄像小哥扛着设备气喘吁吁终于跟到了食堂。
　　他立刻闭嘴，低着头端着餐盘离开。
　　秦青舟却半点没有避开镜头的觉悟，还对着直播镜头招了招手。
　　可惜摄像小哥连个正眼都没有给他。
　　时翡咽着孜然排骨，食不知味。
　　他满脑子乱糟糟的，不知道秦青舟又在搞什么骚操作。
　　古廉是个人精，见摄像小哥扛着设备进了食堂，很有眼色的没有向时翡询问秦青舟的事。
　　他们吃完饭之后，古廉就带着时翡参观了舞台和道具。
　　“师父非要你明天就上台，时间很紧，你今天没空休息了。直接跟着我们训练吧。”古廉活动了一下手脚，“我看过你的海选直播，你的舞台走位很熟练。以前演过话剧？”
　　时翡道：“上公司表演课的时候，被老师带着去地方话剧社锻炼过。”
　　古廉笑道：“我就说你肯定演过。你台词不多，先把台词背下来，我们再练。”
　　时翡很快就把台词背熟。
　　他要跑的龙套的确台词不多，但马褂老师让他一天跑很多趟龙套，每个龙套的台词都不一样，加起来也不少了。
　　即使是龙套，他也必须把人设和台词吃透，不然很容易串场。
　　其他话剧团年轻成员看向时翡的视线都很好奇。
　　谁都知道十四天的时间，培养出一个合格的话剧演员不可能。
　　这次选秀，话剧团里的老师原本没打算对学员们要求多严格，只要基础技能过得去就成。
　　但看到时翡的海选录像之后，剧团里的老师们一致决定，其他人按照事先计划的来，时翡这小子必须好好磨砺磨砺。
　　话剧舞台直接面对观众，没有剪辑不能重拍，哪怕是龙套出丑，也一定会影响整场演出。
　　老师们如此信任时翡，让时翡一口气跑这么多场龙套，这已经是正式入团的新成员待遇了。
　　“放心，我们会带着你，不要紧张。”
　　“只要不记混台词就没有问题。你燕大的，记忆力肯定不差。”
　　“实在忘记了就装哑巴，其他演员会帮你糊弄过去。我第一次登台跑龙套就这么糊弄过去的。”
　　“哈哈哈，谁跑龙套没跑混过？”……
　　年轻团员对时翡表现得十分热情。就算有低情商的人，也不会在直播镜头前给人难堪。
　　时翡暂时把突然冒出来的秦总抛到脑后，认真学习如何跑龙套。
　　他饰演的大多数龙套，都是一气呵成。少数没有一次通过的排演，也只是因为他的表演太突出，不符合龙套的身份——龙套的职业修养除了不出戏，还要不抢戏。
　　时翡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表演方式，没有再出错。
　　时翡学习速度惊人，只几场排练，演技就有肉眼可见的进步。
　　话剧团的老师们见才心喜，对时翡的要求更加严苛。
　　于是话剧团的两个直播镜头就形成了鲜明对比。
　　其他四个学员在参观的时候，时翡在挨批；
　　其他四个学员在品尝话剧团食堂特色美食时，时翡在挨批；
　　其他四个学员在他们的二人间宿舍中对着观众卖笑营业的时候，时翡在挨批；
　　其他四个学员……
　　他们商量了一下，跑到舞台下，观看话剧团排练。
　　而时翡，当然还在挨批。
　　后入直播间的观众很惊讶：“时翡的演技很差吗？为什么就他一个人反复跟着剧组排演，其他人都在台下观看？”
　　吃了很久瓜的观众立刻误导后来的人。
　　“对对对，时翡的演技太差了，你看，他又被批评了。”
　　“这都跟着演多少次了？请把时宝演技太差打在屏幕上。”
　　“崽崽啊，努力啊，看老师们对你有多不满了吗？你再不努力，老师要打你的小屁屁了。”
　　“我我我我我可以！我可以变成打时宝小屁屁的木板！”
　　“滚，后来的去排队！打时翡屁屁的木板只能是我！”
　　“嘿嘿嘿，时宝崽崽的屁股真翘真有弹性，我都陷进去了。”
　　“网警叔叔，就是这个人！”
　　网警疲惫微笑。
　　这种事，他居然已经习惯了呢。
　　这届网友，很行（记小本本）。
　　或许是观众们演得太用力，误导了人，#时翡演技差#还真冲上了热搜。
　　虽然热搜不能买，虽然网络实名制，但水军咬咬牙，用真实账号也能继续干活，就和电话卡实名制之后也有电信诈骗一样，也就是成本高了些。
　　真真假假的号混在热搜话题里，看得网友们一头雾水。
　　嗯……咦？之前不还在吹时翡神仙演技吗？怎么突然又说时翡演技差。
　　“对啊对啊，时宝的演技到了国家话剧团就是差。快来看直播！点击在线观看时宝被批评！”
　　“嘿嘿，嘿嘿，被训得惨兮兮的时宝崽崽太可爱了（口水）。”
　　“捂脸扭来扭去，我没有想亲自欺负时翡，我不是变态，网警叔叔别抓我。”
　　网警表示他很累，不想理睬这一届沙雕网友。
　　网友们见刚成立的时翡粉们不但不解释这一条黑热搜，还把时翡挨批剪辑成了鬼畜视频，纷纷产生兴趣，瞅准机会摸鱼，偷偷进入直播间。
　　啊哟，时翡果然在挨批，但没挨批的四个学员为什么表情那么羡慕？
　　于是，这一条黑热搜，给时翡做了一次免费推广。
　　某霸总气得将手中的塑料杯子摔到了地上，然后在自家姐夫兼任合伙人的某金牌律师严厉的视线中，乖乖把塑料杯子捡了起来。
　　吴绪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咬牙切齿道：“我都说了不要做小动作！”
　　韩凌梗着脖子道：“我用我自己的零花钱买的黑热搜！没用公司的钱！”
　　吴绪：“……你为什么突然想起来和他过不去？就算你把他拉下来，我们公司这次参加选秀的小明星，也不可能夺魁！”
　　韩凌低头不语。
　　吴绪拿起手机：“我让你姐来问？”
　　韩凌气急败坏道：“你是小学生吗？还要告家长！我姐在住院！不准打扰她！”
　　吴绪挑眉。
　　韩凌气得砸了几下桌子：“我就是看他不爽。我一看他，就心跳加快，很不舒服，脑袋也懵懵的！他一定是我天生克星！”
　　吴绪：“……”
　　韩凌：“所以我一定要打败他！我的直觉很准，直觉救过我很多次命！”
　　吴绪深呼吸几下，摘下金丝眼镜，捏了捏眉头，表情悲伤极了。
　　若非你姐太美丽，谁和傻逼共户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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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舟结束一天不怎么繁重的食堂小哥工作后，接到了公关经理的电话。
　　利用直播和节目播出的时间差，他们带起#时翡演技不行#的话题，果然有娱乐公司入套，替他们免费宣传。
　　秦青舟笑着夸奖了公关经理几句，伸了个懒腰，走进宿舍洗了个澡。
　　然后，他掐着直播中时翡回宿舍的时间，身披被子，藏到了墙角处。
　　当时翡刚走进宿舍，他披着被子从墙角跳出来：“BOSS出现！”
　　时翡吓得往后一退，后脑勺撞门上。
　　“哎哟……”他捂着后脑勺咆哮道，“秦青舟！”
　　“你再叫大声一点，把节目组引来，我就和你一起出道了。”秦青舟裹着被子蹦蹦跳跳。
　　时翡气得飞起就是一脚。
　　秦青舟夸张地扑倒在床：“BOSS被打倒了。”
　　时翡：“……”
　　他把秦青舟裹着的被子扯掉：“你怎么在这里？”
　　秦青舟叹气：“生活所迫，来打工呗。宿舍两人一间，你正好落单，剧组就安排你和我这个刚进组的新临时工一起住了。放心，节目组不会拍我。”
　　时翡举起了他比砂锅小一点的拳头。
　　秦青舟立刻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他耷拉着委屈的八字眉，可怜兮兮道：“我坦白，我就是无聊。我被扫地出门，人生地不熟，只有你一个朋友。你还把统子一起带走了，我连毛绒绒都没得挼！”
　　时翡：“？？？”还是我的错啰？


第22章
　　秦青舟见时翡态度有所缓和，忙趁热打铁，哭诉自己有多么凄凄惨惨戚戚。
　　“自从笨爸笨哥把我扫地出门，以前那些朋友都冷落我。我发消息让他们出来玩，一个个都说路太远来不了。我现在只剩下你一个小伙伴了。”
　　秦青舟响亮的啜泣了几声。
　　时翡刚开始听着有点同情，越听越不对劲。
　　“等等，你的朋友都在国外吧？”时翡问道。
　　秦青舟理直气壮：“他们都有私人飞机！我和他们的友情难道还抵不过私人飞机的油钱？！塑料朋友！”
　　时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或许在秦青舟这个阶层，为了朋友坐私人飞机满世界约饭很正常？
　　但就算有私人飞机，路上的时间也不会因为他们有钱而减少吧？更别说签证什么。
　　意识到秦青舟在耍赖卖惨，时翡懒得揭穿他。
　　以前的朋友冷落他有待商榷，但秦青舟现在的确独身一人，或许真的很无聊。
　　“统子被我送给了亲戚暂时养着。”时翡道，“你来这也没有毛绒绒可以挼。”
　　秦青舟心里十分遗憾。看来时翡是不可能把统子叫出来了。
　　“至少有人和我说说话。”秦青舟对时翡招了招手，“你看我新画的四格。”
　　秦青舟打开笔记本电脑，时翡凑上去一看，惊讶道：“猫咪四格是你画的？我还以为找的外包画手。”
　　秦青舟得意道：“你可以继续夸我，我承受得住。”
　　时翡本来想夸奖秦青舟，秦青舟这么一说，他就不想夸了。
　　“简笔画而已，一般一般。”时翡故作嫌弃道，“明天还得早起，我先去洗澡了。”
　　秦青舟对时翡摆了摆手：“夸我一下又不会少你一块肉。去吧去吧，你可以用我的洗浴用品。”
　　“我自己有带。”时翡打开行李箱，正准备脱衣服的时候，回头看了秦青舟一眼。
　　以前住校的时候，时翡在室友面前多次光膀子也没觉得尴尬。但现在不知为何，这衣服就跟黏身上了似的，他做了许久心理建设都没能脱下来。
　　最终，时翡讪讪地抱着衣服进了浴室，洗完澡换好衣服之后才出来。
　　男明星洗澡护肤刮胡子全套下来，所花的时间可不短。等时翡折腾完之后，秦青舟已经把新的四格画完了。
　　他对时翡勾了勾手指。
　　时翡把湿漉漉的脑袋凑过去：“你怎么把你来话剧团打工的事都画进去了？”
　　秦青舟道：“要给你搞个纸片人CP，没多一点互动怎么行？反正网友也不会认为这是真事。”
　　他说话的时候，气息呼在时翡耳廓，时翡不自在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耳畔的水珠顺着粉红的耳垂滴下，落在了时翡白色的T恤上。
　　白T恤打湿之后，时翡的肩膀和胸膛若隐若现，从秦青舟的角度，隐约能看到时翡肩胛骨和锁骨的轮廓。
　　秦青舟说话的声音一顿，抢过时翡手中的毛巾，搭在了时翡的脑袋上。
　　“我先帮你吹头发，小心别感冒。”秦青舟视线有点飘。
　　“好。”毛巾遮住了时翡的眼睛，时翡没看到秦青舟不自在的视线。
　　秦青舟找来吹风机替时翡吹干头发后，就嚷着时间已经不早，明天还要早起。
　　两人不再闲聊，各自钻被子里入睡。
　　第二天时翡起床的时候，秦青舟已经不在了。
　　据系统说，秦青舟五点半就已经起床离开。
　　时翡摸了摸脑袋，深深叹了口气。
　　食堂工作这么累，秦总图什么呢？这就是有钱人的无聊吗？
　　时翡去食堂吃早餐的时候，秦青舟的窗口前已经排起了长队。
　　他从秦青舟负责的打饭窗口路过的时候，秦青舟对他眨了眨眼睛，表情很得意，一看就知道在向他炫耀自己有多受欢迎。
　　有直播镜头在，时翡忍住没笑出声，被训斥了一整天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他毕竟是年轻气盛的年龄，即使知道自己没做好，被人训斥了一整天，也难免心浮气躁。
　　心态变轻松之后，时翡今日的排演全部一气呵成，终于得到了老师们“尚可”的评价，被允许正式登台跑龙套。
　　时翡跑了两三天龙套之后，他所饰演的龙套的台词越来越多。
　　一个星期之后，他已经当上了小配角，可以在台上露出他的脸了。
　　这一期节目在这时候也登录了电视台。
　　节目中，其他几组嘉宾都没能按捺住自己的脾气，要么在节目中与其他嘉宾撕了起来，要么因为和专业人士差距过大自己心态崩了。
　　人能演得了一时，演不了一世。一直处于直播镜头下，学员们的压力显然过于大了。
　　其他组压抑悲伤歇斯底里，咆哮嘶吼哭哭啼啼，虽然最后大多数人还是咬牙坚持住了，总的来说就像是一出青春苦情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