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的朕只想咸鱼[穿书]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栖无易
栖无易  发于:2021年0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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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黎婴,明辞越清楚。
  灾星是他,趁虚而入的分明是他。
  纪筝突然很轻很轻地咳了几声,像是在努力憋一个喷嚏,把鼻头都憋得红红的。
  明辞越这才凝神看他,小天子此时阖目装睡,浓密的睫毛垂搭在眼睑之下,面容几近透明,朱红的小唇微张,嫩红的舌尖以及编贝皓齿。可身子却是任君采撷一般,双臂敞开,还打开了半边被子。
  又纯又欲,一副邀人入帐上榻的样。
  那日落水之后,许久难闻天子心声,这日怎得又……只因为他帮天子出谋划策,送了暗刃,递了夜宵,就换来了更多的亲近信任,解锁了更多心声?
  那他还真是心怀鬼胎,趁虚而入的灾星!
  明辞越仿佛被冷水从头浇了个透,自嘲地笑了笑,悄悄收回剑尖,押下欲.火,闭上自己的眼,伸手为天子拉起被子,紧紧掖好。
  听得到,看得到,触得到,日日夜夜,伸手可及,却吃不到。
  这应该是对灾星的最大惩罚了。
  纪筝感受着身旁的床帐蓦地放下,脚步声快速远离,甚至出了外殿,微微舒了一口气。
  天方夜谭!明辞越怎么可能听得到他心声,这种猜想也太恐怖了,原书里可没这一段。
  若是听到了……听到了怎么可能不上龙榻?!天底下哪有男人经受得住龙榻的诱惑!
  明明应该庆幸,可纪筝心里又生出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圣上,圣上?”又有脚步声逼近回来,企图掀开他的帘。
  纪筝气地腮帮子鼓鼓的,头埋在被子里,胡言一气道:“干什么,又想好来爬床了?朕睡着了听不见!”
  “爬床?又有哪家小女不知耻地招惹上圣上了?”一个女声慢慢悠悠,“可哀家听着圣上最近身边也没添新人啊。”
  纪筝迟钝半秒,猛然弹坐起,合好衣襟,拉开床帘。
  社死现场。
  殿内的灯全被点亮,太皇太后搬了把椅子就坐在他榻外,李儒海连带着一众延福殿宫人噤声陪笑站在一旁。
  “就咱这圣上的脾气,哪家姑娘敢爬床,哀家真要作主给她个封名。”
  纪筝哼哼:“祖母……”他低着头看见了属于明辞越的布靴足尖,耳畔烧得如染云霞。
  “太皇太后深夜造访乃是有国之重事。”李儒海此刻又立即站队太皇太后,看着眼色插嘴递话道,“圣上还记得璎贵妃已被您关在凤栖台一月有余了吗。”
  纪筝精神起来:“你是想说他知错了?”
  李儒海一愣,尴尬笑道:“没有,他设法搬来了西漠八部暂代的狼主,黎扬。”
  太皇太后瞥着纪筝一脸茫然,知道他长期不理政,叹了一声道:“每年冬至后西漠都照例要进贡三千头羊。这批朝廷照例都是发给西四州的百姓过冬用,今年黎扬以在我大燕的皇家围场合办他们的冬狩节为要求,带着护送队伍守在京城外,拒交贡品,顺带说是思亲,点名要见黎婴。”
  变态他哥给变态来寻仇?变态死了。
  纪筝一缩头,强撑道:“黎婴嫁朕随朕,他们说见人就见,说要带兵冬狩就来,下次岂不是要直接打入宫把朕和贵妃劫走?”他一拍金玉雕栏的床栏,“朕作主,今年不要他们的贡品了,我大燕朝物产丰硕,这三千头羊从朕账下出,了慰百姓。”
  咸鱼小天子为百姓自掏腰包,算是人生高光时刻了,一挥手,大有一种这是朕打下的江山之感。
  太皇太后轻笑:“傻了?国库哪有闲钱,那就先从延福殿起搬空吧。”
  纪筝蔫了:“哦……”
  李儒海还要补道:“老奴的妹妹在肃州,老奴听说今年本就灾年,牧草不足,西四州的牲畜饿死冻死的有不少,恐怕大家都等着这批羊过冬。”
  太皇太后颔首:“黎扬不过是想给妹妹出口气,也不会怎么样,圣上委屈配合,多恩爱一下便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好话说尽,纪筝根本没有立场拒绝。
  他扮演暴君也只是在宫中任性撒火,性子里做不出拿百姓开玩笑的事,更不敢随意改变国政外.交。
  纪筝刚想出声应下来,只听太皇太后环顾四周又道:“圣上这屋里侍从们变了好多,看着面生啊,倒是……”她一抬头,眼角皱痕里全是狡黠,“璟王殿下够忠诚,依然在。”
  这恐怖的觉察力。
  纪筝看着她,胆寒。他可算知道原主眼角小狐狸般的狡媚是何处继承来的了。
  “皇叔朕也要带着去。”纪筝眯眼,学着太皇太后的样子,也是轻蔑笑着看向明辞越,话却是说给她的,“还是皇叔服侍朕起夜穿衣最习惯,旁的太监小厮手太粗了。”
  “那就回来再给哀家解释你腿上的伤。”她一下拍在天子腿上,拢着披帛头也不回地出了。
  *
  此事赶得急,翌日清晨,天色微亮,满地霜重,车马便在宫城门口集结出发了。
  黎婴一个多月来首次迈出凤栖台的大门,风姿犹盛,毫无憔悴之意。为了做戏彰显宠爱,满皇宫的珠玉金钗都被他占尽便宜,穿戴在了身上,依旧是一红纱罩面,眉眼深邃妖异,一股子毫不掩饰的得意。
  他先行上轿子,转身向天子伸了手。
  这次纪筝没有再躲,但又感触到一道视线默默追随着他,连忙逃也似地将自己藏入轿内。
  只是黎婴刚将他手裹进手心,纪筝便将他手用力反握起来,两人相视一笑,面部表情颇有情投意合举案齐眉之意,手上小学叽般地较着劲,就为了争谁的手放外面。
  可是……为何这爱妃手都长得比他大一圈。
  纪筝忽地停止了掐架,他侧着头,发现从黎婴那边的窗牖望出去,是明辞越。
  一身玄色加金的铁甲着身,跨骑黑马之上,追随车轿,轻巧而行。整个人颀长挺直如凛冽之松,蜂腰猿背,修长肩颈线若长虹隐没入白衫之下,大氅在早风中猎猎。
  起风了,窗边帘帐翻起角。
  露出的是他负手身后所执的红缨□□,以及翻飞的高马尾,那张晨雾中熟悉而陌生的脸,薄唇抿作一条线,目光冷而清地直视前方,如琢如磨,如切如磋。
  这才是那个西漠杀神明辞越,是纪筝从未见过的皇叔,远非软禁在宫中的守夜侍卫明辞越。
  原主,皇权,只能暂束他,却永远休想折断这种人的翅膀。
  明辞越,看一眼恐叫人此生难忘。
  纪筝咽了咽唾沫,忽地觉得皇叔离自己好远好远,云泥之别,是完完全全两个世界的人。
  恰是这时,明辞越转过头,微微一顿,淡然一个笑。
  纪筝仿佛偷窥被人抓了个正着,猛地低头收回视线。
  此时又听黎婴道:“圣上盯了臣妾这么久,臣妾今日的妆容可是好看?”
  黎婴怎的也是书中异域大美人,容姿绝对不差。可纪筝连细瞧一眼的兴致都没有,觉得应该好看就含含糊糊地随口应了。
  黎婴微笑道:“那圣上可愿……”
  纪筝猛地打断他,“天呐,这又没人盯着,你怎么还和朕牵着手,两个大男人还嫌不够腻歪吗。”
  黎婴装作没听见:“圣上可愿意与臣妾……”
  纪筝又皱眉扬声:“啊,你怎么满手心的汗,把金子家当全穿戴在身上,这么浮夸,璎贵妃很辛苦的吧。”
  黎婴强撑微笑:“圣上可愿意与臣妾相伴恩爱一场,认真的。”
  纪筝摩挲着下巴,把距离拉远了一脸问号地打量着他,末了,一只手搭上他小腹。
  “可以啊,璎贵妃若是真诞下皇子,朕可以考虑给你一个母凭子贵的机会。”
  纪筝歪头坏笑,“认真的。”


第20章
  黎婴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纪筝他一个原书读者还不了解么。极强的征服欲,原书不可描述的各种普雷爱好者,他的是非观乃至家国观都淡薄极了,只会为了达成自己的欲望,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说什么恩爱一场,他这种人最爱的只有自己。这般肉麻的话从这人嘴里出来,只可能是又有什么新念头了。
  纪筝看着黎婴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忽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知道他究竟又想要什么,但若跟他说母凭子贵就怕黎婴自己生不出,会从何处偷个婴孩来。
  “没关系,璎贵妃不用自卑自闭,坚强点,朕不笑话你,朕又不是不知道你也带把的,肚子没那功能。”
  他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又道:“只要你等会儿好好配合,不用给朕怀孩子也可以一直在宫内当你的贵妃,享尽荣华富贵,两国边境和稳不起战乱,对你国子民也有好处。”
  纪筝不怎么喜欢肢体接触,两人手上皮肤贴合之处一阵不适的麻意,他缩了缩肩,见着黎婴没什么反应,便悄悄一寸寸把手从黎婴手下挪动了出来。
  他忽听黎婴开了口,声音很沉很静,没有再唤他圣上,“纪朝鸣,你喜欢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问的是原主纪朝鸣,又不是他纪筝。
  他恍惚了一下,不知为何,眼前浮现的是乌发红缨,宽肩玄甲,跨骑高马……
  纪筝猛然抽神,重咳一声,“朕喜欢身材娇软瘦小有曲线的,衣着飘摇亮丽的,嗯……最好是长发披散,再加上琴棋书画,小意可人,最重要的是……”他幽幽地望了黎婴一眼,“得是女的,是大美人,你就别想了,性别不过关。”
  黎婴抿了抿唇,眼神悠长地望了他一眼,奇迹般地闭了嘴没再怼回来,自此偏过头,一路一言不发。
  皇家围场不远也不近,车马悠悠到达之际已是傍晚时分。饶是纪筝没什么皇帝意识,甫一下车也不禁皱了眉,整个围场被布置满西漠部落的帐篷包,大篝火,狩猎架台,贡品羊群数量倒是不少,白花花一片停留在不远处,西四州百姓过冬的希望就在眼前,而护送的队伍精甲铁骑却将其团团包围起来。
  纪筝扬了扬下颌,示意明辞越带队伍去接管羊群。
  “不着急,冬狩节结束,羊群是陛下的,猎物也是陛下的。”
  黎扬站在篝火前,似笑非笑,一张脸忽明忽暗,若隐若现。黎婴虽漂亮,但太阴柔女相,纪筝看着黎扬仿佛是见到了男版黎婴,他们本就是三兄妹,长子次子长得像也是应当。
  黎姓是他们自起的汉化名,他们另有西漠姓名。
  若说前些年的战场,黎婴是坐镇后方的排兵布阵,那黎扬则是数万骑兵营的领帅,嗜血变态程度绝不亚于黎婴。
  “好好营业,不准告状。”纪筝给黎婴做了个口型,抬起小臂,示意黎婴搭上他。
  两人颜值相当,此时亲昵携手而进,倒真有些郎才女貌之意,不过就是得这好女比郎还高了半头。
  “黎将军可能还不知自己要当舅舅了吧?”纪筝笑道。
  此话就是暗示黎扬他们夫妻新婚恩爱,夜生活也没问题,不用娘家人操心,感情好得不得了。
  黎扬皱眉,径直忽略了他,眼神瞥去了黎婴小腹:“&¥#*@……?”
  黎婴笑了笑:“&*#@¥%*。”
  纪筝:“……??”这外语,他可是一句都没听懂。
  黎扬一脸恍然,目光在他二人之间逡巡片刻,带着轻佻的笑落在纪筝小腹之上。
  他的身形很高,一步步接近,直接用黑影将纪筝覆盖。
  纪筝下意识地退后了半步。
  下一瞬,他便被明辞越护去了身后。
  纪筝忽然想到黎扬和明辞越应当是战场上兵甲相接,刀刃相见的。
  他悄悄抬头看明辞越,一脸平静,毫无反应,又见黎扬睨了过来,神色傲慢极了,像是完全没有认出。
  纪筝想起来了,明辞越战场上是带着狼图腾的半脸面具,下了战场气场变了许多,昔日敌手认不出实属正常。
  “年轻夫妻的感情,我这个做长辈的干涉不了,你也不必掺乎吧,这位……”黎扬刻意上下打量了明辞越,“侍从?”
  明辞越不应挑衅,一动不动,是纪筝自己前走几步,绕过了他直面黎扬。
  “不过……当初陛下迎娶我们的皇,皇女是强抢入宫的,并没有任何礼节仪式,大燕是重礼教的国家,臣有一心愿,想看陛下与黎婴用西漠的方法礼成入帐。”
  黎扬看他一脸迟疑,便又道:“这样臣也可以放心将黎婴交给陛下,将羊□□给陛下。”
  不就是假洞房,纪筝咬牙:“好。”
  *
  主帐之内,灯火通明。
  “你们就没有别的衣服了吗?!”此刻的纪筝太过臃肿宽大,走起路来丁零当啷扫落了一地杂物。
  既是结礼入帐,他不愿气势上矮人一头,便提出要脱下繁复礼袍,换上狩猎甲。
  谁知先帝代代传承下来的黄金甲衣又大又重,纪筝的瘦弱身板穿在里面,空荡荡的直透风,好似小孩偷穿了大人衣裳,滑稽狼狈极了。
  李儒海刚为他搭上腰带便被他挥了开来,跌跌撞撞跪去一旁。
  纪筝一扭头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明辞越,愣了愣,指了指他,“我要他那样的,有吗?”
  李儒海为难:“这不是璟王的队伍里……”
  “臣有一办法。”明辞越出声打断,却又稍显犹豫。
  纪筝忙道:“快说,不然朕就命人扒了你的衣衫自己穿了。”
  但当明辞越当真拿出来,他却愣住了。那是明辞越少年从军时的玄甲,与他此时身上这件一模一样,只是缩小了几个型号,安安静静,完好无损地沉睡在匣子之中多年,像是在等待谁的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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