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沉痛点头：【是的，无为真人是杂血的白泽，因此平行世界中的他也有在梦中窥探其他世界的能力。此人根据窥探得到的零碎场景，加上自己对剧情的猜测，写出了《仙道至尊》。】
　　【虽然他和无为真人是同一个人，但白泽血脉的作用在现代并不显著，本不该对这里造成影响。坑爹的是，他窥探的恰好是有古神兽血脉存在的修真界。白泽血脉的作用意外得到激发，白泽笔下的错误记载扭曲了世界线，造成了这个世界的崩溃。】
　　沈修远：……
　　坑爹的作者！或者说，坑爹的无为真人！
　　他忍不住问道：【既然原作者也是穿过来的，他现在如何了？】
　　【幸好这个世界中的无为真人还没有胡乱写书，否则我们就更难办了。】系统气愤地道，【为了以防万一，他在这个世界里被合并所有切片，送去参加提高班了。不传承完白泽的能力，写完三本崭新的纪实作品，就别想回其他世界去！】
　　沈修远：【……干得漂亮！】
　　系统道：【这个世界里，除了宿主之外，也有很多人被白泽笔改得面目全非。但因为宿主是重要人物，只要您把世界线纠正过来，其他人的命运也会发生变化。】
　　【由于当前剧情探索度超过70点，触发选项“记忆合并”。请问宿主是否要接受您在这个世界的切片记忆？】
　　沈修远毫不犹豫：【接受。】
　　十几年前，修真界的他参与了第一次天地共主的争夺，不幸失败。之后，为了寻找人才加入“逆”组织，并为第二次争夺天地共主积蓄力量，他制造出了很多分体，比如白露城的花魁，再比如天灵山的大师兄，游走四方的神医等等。
　　而在“无为真人”眼里，这些人不过是毫不相干的个体。
　　《仙道至尊》从男主进入天灵山开始写起，于是为了衬托男主，在“无为真人”的臆测之下，“逆”组织的行事风格发生了极大变化。从原本为了搜集人才、反抗“顺天”而建立的组织，变成了剥削弱势群体的恶势力。
　　而大师兄的人设，在白泽笔下被毁得更加彻底。
　　由于担心人设突然改变可能会引起原住民的警惕，系统利用规则设置了对沈修远的保护，就是所谓的“崩人设限制”。
　　……
　　在沈修远合并记忆的同时，湖神所承诺的鲛珠也即将成型。于是，他身体周围的灵气迅速被抽走，在天池的底部，逐渐出现了一个极小的旋涡。
　　湖神看见这个旋涡，心底咯噔一声。
　　不知为什么，沈修远消耗灵气的速度突然加快，他从山脉里抽调灵气的速度竟然赶不上对方吸收的速度。
　　原先他抽调的灵气绰绰有余，甚至能够逸散到天池里，而如今灵气供应不足，反倒需要向池水中吸收灵气了。
　　在对方的身上，除了鲛珠之外，究竟还产生了什么变化？
　　他试图用灵力去补救，却只能让旋涡不再扩大。
　　而天池之中，孟汮的神色越来越冷漠。使用家传的剑法杀掉这些玄武，似乎是出于本能，他也并不会因此感到疲倦。
　　他也不想做什么变招，只有让这些人认出青龙一族的招数，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复仇。
　　孟汮仰起头，看见越来越多的龟壳浮在水面上。他盯着那些东西，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
　　其实，他很讨厌红色的天池。
　　正在攻击他的玄武有着极其坚硬的壳，只能使用锋锐的灵剑对付。但有些时候，灵剑无法穿透玄武的背甲。那些玄武族人受了轻伤，还会再从水面上冲下来。
　　似乎是因为他的招式过于凶猛，所以那些对“下面有宝物”的判断，越来越坚信不疑。
　　渐渐地，那些玄武族人也学聪明了，知道天池中多人打斗施展不开，容易被敌人借位置优势逐个击破。两个合体期的修士对视一眼，放弃了追随大部队，示意其余的分神期族人暂时退后，以免误伤。接着聚起灵力，合力向水底有人的方向击去！这一招果然出乎孟汮的意料。他本就筋疲力尽，对两人突然合力始料未及。硬接了这一掌后，他气息不稳，勉力想稳住身体，却不由得剧烈后退几步。
　　就在这时，水底的旋涡再次出现，他一脚踩空，掉进了秘境里。
　　“怎么回事？”一个攻击孟汮的合体期修士惊叫道，“他忽然消失了，肯定是进入了秘境，大家都下来找！”
　　置身于玄武所说的秘境后，孟汮松了一口气。他来不及思考，当即拿出法器，暂时封住了秘境的入口。
　　“不错，做得漂亮！”湖神在一旁赞叹道。
　　他成神之后，早就不用法器这些小玩意了，身上更是连一件都没有。
　　孟汮蓦然回首。
　　虽然说话的是光团里的湖神，但首先映入他眼帘的却是躺在地上的师兄。
　　沈修远的鬓发湿漉漉的，身体微微蜷缩起来，指尖徒劳地扣在地上，双腿已经变成了鱼尾，尾巴尖虚弱地卷了起来，浑身上下充满了病美人的脆弱感。
　　唯一让他确定师兄没事，而没有对那个光团暴起出手的，是环绕在师兄周身的浓郁灵气。
　　那些灵气非常温和，不像是要害人的样子。想来师兄应该是光团的帮助下，在秘境里有什么奇遇。
　　孟汮轻声唤道：“师……兄？”
　　对方没有回答。
　　由于没有达到洞虚期，无法使用传音入密，沈修远根本听不到他的话。
　　湖神却觉出面前的人状态有些不对劲。他盯着孟汮的眼睛，迟疑道：“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孟汮嗤笑道：“没什么。”
　　但那双眼睛明显深沉得不正常，边缘隐隐透出红色的血丝。
　　被血染成浅红色的天池，和那些漂在上面的玄武，让他感到十分不适。
　　族长曾经使用法器，和青龙一族的每个年轻人都共享过百年前的所有记忆。曾经有一段记忆，就是关于天池的。
　　同样的尸山血海，同样漂浮的玄武背甲，和现在的景象，几乎完全一致。
　　他挑了挑眉，神色冷峻地审问道：“我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湖神：……
　　虽然对方态度一般，但毕竟年轻气盛，可以原谅。
　　湖神解释道：“我正在给他的这个分体涤净血脉。可是他需要吸收的灵气太多，以至于水底出现了旋涡。”
　　光团漂到原本的旋涡处，仔细观察了一下孟汮的法器，“这个法器最多坚持一炷香的时间，你还有更多的法器吗？至少还需要五个。”
　　孟汮用手指拭了下剑上的血，语气凉薄得惊人：“没有。不过外面那些带壳子的东西，我出去杀了便是。左右他们也会通知援兵，若现在不赶紧解决，再来的人就不止合体期了。”
　　对方人多势众，那几个合体期的修士更加不好对付。若是再来援兵，他不知道能坚持到几时。
　　但按照湖神的说法，离师兄醒来也不远了。只要解决掉那些东西，他就可以带着师兄出去。
　　湖神问道：“你有办法？”
　　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虽然是主杀伐的金灵根，又是纯粹的青龙血脉，可毕竟只有分神期的修为。
　　孟汮点了点头，静静地看着挡在旋涡面前的法器逐渐出现裂痕。他摆弄着自己的灵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终于，旋涡再度出现。在附近搜寻的玄武族人发现异样，纷纷朝着旋涡的方向而来。却不料刚才阻拦他们的那个人，再次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在孟汮的掌心里，扣着三枚合气丹。
　　服下这三枚合气丹，他就能短暂拥有合体后期的修为。但同时服用三枚，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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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那两个合体期的修士见孟汮出现，互相对视一眼，再次朝他飞扑过来。
　　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其中一人将手掌贴在另一人手臂上，为对方传送灵力，而后者的手臂迅速抬起。刹那间，强横的灵力裹挟着滔滔大水，向孟汮奔来。
　　玄武一族中本就是水灵根修士居多，这两人一旦联手，借着天池中的水势，威力瞬间翻了两至三倍！
　　孟汮服下合气丹之后，头痛更甚。他冷笑一声，仗着自己暂时有合体后期的修为，使了一招青龙剑法中的破掌式，企图硬接二人合力的一掌。
　　他所料不错。这两个人之前为了秘境中的宝物各自为战，于是在他手里吃了亏。此番见他已经进入过秘境，二人心知不能继续拖延，于是终于联手，打算赶紧置他于死地。
　　若服下的合气丹不足三枚，他恐怕根本不是这两人的一合之敌。
　　他调动灵力，气海中突然有一种被灼烧的感觉，眼前也有一点恍惚。甚至这浑浊的浅红色水面，在他眼里都变成了象征玄武的黑色。
　　三枚合气丹，实在是太多了。
　　就在此时，那被水流包围的雷霆巨掌也向他袭来。
　　孟汮喘了口气，冷汗沿着锁骨落了下来。
　　被掌力打散的池水向不同方向折射着细碎的光芒，由于服用合气丹的原因，眼前时不时有些模糊，他难以辨别掌力的方向，只能凭借经验判断，这一掌是朝向左侧肋下，或许是心脏的方向。
　　应该就是这里！
　　破掌式被使了出来，一击之下，灵力构成的巨掌支离破碎，浩瀚的灵力向四周荡漾开来。孟汮腾空跃起，躲开了巨掌的碎片。
　　却不料，在那巨掌的后面藏着更加狠厉的几掌，形状很小，又被灵力形成的巨掌挡住，从孟汮的角度是看不见的。而其中有一掌，正好朝着孟汮躲避的方向。
　　使了一招破掌式之后，灵力得到宣泄，孟汮眼前终于清明。
　　他在空中发现那股掌力的时候，为时已晚，孟汮翻转腾挪不及，在身前寸许之地又使了一招破掌式，灵力相撞，发出轰然巨响。
　　但他的修为毕竟是借来的，连续使用两招破掌式，后一招便会灵力不济，反被敌人压过一筹。被对方残余的掌力击中，喉咙里顿时涌上腥甜的味道。
　　那两个合体期修士面露喜悦之色。合作之法初试告捷，其中一人将双掌搭在另一人身后，全力以赴，开始酝酿威力更大的招式。
　　他们看出来了，孟汮虽然暂时有合体期的修为，但弱点是借来的灵力应接不暇，无法应付连击。而守在一旁，已被打回原形的分神期修士也蠢蠢欲动，只待与族人前后夹击，给孟汮以重创。
　　孟汮眼眸微眯。在他的这个角度，能看见从浅红的水面折射进来的阳光。
　　这种和在族长记忆里看到的相同的浅红色，以及相似的被强敌包围的场景，几乎让他的血液都沸腾了。无论是从小到大族人的教诲，还是山洞里青龙残魂的嘱托，都在告诉他两个字——
　　复仇。
　　不知道是合气丹的副作用，还是触景生情。他脑海里复仇的念头炽热到近乎亢奋，近乎失控，但还剩下一小部分念头，在冷静地思考着该如何取胜。
　　青龙一族所有的剑法里，共有十招。
　　失传了最后一招，还剩九招。但前九招里，没有任何一招能完全解决他现在遇到的困境。
　　两个合体期修士合力本就难以对付，此番交手过后，对方已经掌握了他无法应付连击的弱点。可以预料到，接下来他将面临更多的合力连击。
　　再加上旁边守候的分神期修士和他鏖战许久，已经学得十分机警。只要他剑上灵力稍有不足，玄武背甲就会以很刁钻的角度从他剑下滑过，从其他角度，施展出足以给他造成重创的灵力攻击。
　　如果……他能够掌握第十招，会不会好一点？
　　孟汮的眼睛逐渐变得更红了。
　　当年那些死在这里的族人，必定有人掌握了第十招。可惜还是……
　　功亏一篑。
　　他的手指按上储物戒，拿出了第四枚合气丹。
　　三枚合气丹的作用在逐渐减退，眼花缭乱和气息不稳的副作用正在缓缓生效。眼前的景象和在族长记忆中看到的修罗血池再次重合，越来越灼热的恨意涌上脑海。
　　这第四枚合气丹，要不要吃？
　　想起师兄还在秘境里，他的余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水底旋涡的方向。瞥见尚未变成红色，清澈如旧的的水底，孟汮忽然惊醒。
　　不对。在他看过的那段天池记忆里，青龙一族还没有到灭族的地步。天灵山里的青龙残魂说过，最后的战场，在天灵山的主峰。
　　那么他的族人必然是死里逃生过，或者是赢过的。
　　手掌悄然松开，合气丹从手中滑下。
　　孟汮的大脑飞速运转，既然修真界有合气丹这种短时间内急剧提升灵力的办法，那么会不会有一种特殊的招数，能运用少量的灵力，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在青龙一族中，最普遍的灵根是温和的木灵根。若非有以弱胜强的办法，百年前青龙一族是如何战胜精于杀伐的其他族群，成为顶尖的世家大族的？
　　孟汮的手紧紧握着剑柄，尝试从气海中调动灵力。从刚才的灵光一现中，他好像领悟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