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朝雾依着安然拱起来的双腿,顺滑到耻.骨,有些小心眼说道:“以前能坐,现在就不能了么?”
“......那怎么一样,”安然本能地垂下眼,目光所及之处让他连忙扭头,“......你大了......不是,是你人,大了!!!”
席朝雾点头笑道:“嗯,我知道。”
“笑什么笑啊,还笑!”安然恼羞成怒,一巴掌呼在席朝雾高贵的头上,“我是说,你长大了!‘长大’的‘长’!”
???
我在说什么???
安然震怒完,一脸去世。他泄气般的倒靠在浴缸上,细细的脖颈拉长,被热水浸没的胸.口粉橙一片。
“别闹我......”安然小声窃语。
“不闹,”席朝雾凑近过去,抬手轻轻点触在安然的脖颈上,“我喜欢你,哥哥。”
席朝雾冰冰凉的手指,让安然感到降温的舒服。他仰着头不看人,就好像能摒弃羞耻一般,伸长一只湿哒哒的手附在凉手上,顺着自己的脖颈缓缓摸索上脸颊......
“喜欢我,就......我啊?”安然想说“欺负”,但他独特的男人心,让他吐不出口这两个字。
席朝雾却听得懂,声音里满是欢愉:“这是你原本的样子么?”
“嗯,”安然点点头,半边脸都贴在他的手掌中,“其实有点像的......”
“那让我看看你。”席朝雾虽是这样说,但是并没有逼迫他。
小孩的身体呈现出两个极端,上半身仍旧是往日的高冷总裁,可剩下的一半就非礼勿视了......
席朝雾不着急,好像要将一切的主导权交给安然。
“......这样怎么看啊?”安然抬起头,看了席朝雾一眼,又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你不难受?”
“别管它,”席朝雾将他按在怀里,小小声地开始说着悄悄话,“之前你是兔子的时候,我总是想,你要是能变回来,我就gan.死你!但是现在你回来了......我却只想好好抱抱你......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安然在席朝雾的“gan.死”处,怂怂地抖了一激灵,他大概没见过有人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要命的话吧!
可听到最后,他却只剩下心疼。他拱紧双腿,好让小孩和自己挤的更紧密:“因为你想我啊,我也想你。”
“你有多想我?”席朝雾偏了偏头,贴在怀里人耳边,“有每走一步路就想我么?”
“有。”
“有每看一眼月亮就想我么?”
“......有。”
席朝雾:“有每做一个梦都想我一遍么?”
“这个没有,”安然轻轻挣开席朝雾的怀抱,和人拉开一点距离道,“因为我每个梦都是为了来到你身边呀。”
说完,他将嘴唇轻轻印在席朝雾嘴角边,“亲亲我吧,朝雾。”
——尼古拉灯·蛋——
浴室里又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水流顺着两个贴近的人身上流淌下来,带走某些乳白色的液体......
两人先是落水,又在浴缸里胡闹了许久,简单冲洗两下后,席朝雾拽下夹子上的浴袍,伺候安然穿上:“先出去?”
“一起出去?你还没好啊?”不怪安然纠结,主要是他和席朝雾差距有点远......
他趁着席朝雾围浴巾的功夫,换了个方向从身后抱住小孩,软绵绵赖在小孩背上,轻轻亲吻他的肩:“一起出去吧......嗯?出去我帮你......”
席朝雾捉住安然在他腹上造作的手,叹了好长一口气才半背半搂的出去。
可惜两人还没到床边,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
席朝雾拍了拍安然的手,站直身体打量了人一圈,更加血气上涌起来。
安然无知无觉,脸颊红红,眼角红红,连秀气的鼻尖都冒着红红的傻气。这人仰着头注视着他,一双水汪汪的眼里,带着情.欲和疑惑:“不用手了么?”
“不是,”席朝雾看着安然殷红的唇珠,弯腰啄了一口,掀开被子将人藏进床上,“有人来了,你先睡一会儿,醒了带你去吃饭。”
席朝雾安置好自己不想让外人看见的宝贝,带着欲.求不满的低气压踱步到门边。
门口站着三个人,均一带着不同程度的震惊。他们来叫席朝雾吃饭是假,来看热闹是真。
席朝雾没和这三人闲话的功夫,三两句将人打发走,并约好吃饭时间。
在回到床边时,安然已经抱着被角睡的十分香甜了。
初秋的白天还是很长的,将近七点的时候,外面才刚刚落了晚霞。席朝雾瞅了瞅时间,将安然唤了起来。
还没睡饱的人,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头上还翘着一戳呆毛:“崽?在让我睡一会儿吧......”
“不吃饭了么?”席朝雾伸出手指摩擦着安然的唇珠,似乎又觉得手感太好,低下头起唇轻轻捻抿起来。
“唔......比那......”安然挣扎不够,整个上嘴唇都被包裹住,撅起的嘴,像只亲亲鱼,“没算呀......”
席朝雾松开牙,却已经贴在唇上:“什么?”
“没刷牙啦!”安然摆头挣开,耳朵尖尖全是粉红色。
很好看,怎么看也看不够。
席朝雾这样想着。
......
这家农家乐,席朝雾以前也略有耳闻。主打的虽然是田园风格,但内在还是十分切合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都市人群。
就像风靡一时的农家乐精髓,不在“农家”而在“乐”一样。都市人花拳绣腿种种地、摘摘菜,便就以为到了农家。
他带着安然踱步过来,高昂的入场费让这块农家庄园人迹稀少。他们穿过一窝绿油油的缸豆地,便到了预定的农家小院前。
小院外观做的很逼真,就是江南水乡那种古朴矮房子,门口泥巴地里竖着个牌坊子,顶尖出还挂着一盏火红的大红灯笼。
安然:“没有厨师么?”
两人一进门,边瞅见院子里摆摊似的排了一长龙的炊具和菜。
李峰蹲在水井边杀鱼,听了声响气哄哄地撇过头来:“卧槽,你还知道过来啊!!!麻蛋,那两货不知道骚去哪儿了!!!”
安然笑着侧头看向席朝雾。
席朝雾勾了勾嘴角,边带着人推开栅栏门,边说道:“那就我们自己吃。”
“呵,”李峰似乎被席朝雾的和颜悦色吓到了,菜刀跌进铁脸盆里,一副要笑不笑的见鬼模样。
等到两人走进,他才注意到席朝雾身后人的长相,倏地一惊,然后望着两人的视线变得悲悯起来。
安然的长相和肖安然很像,但安然明显是从小精心养出来的,他肤色白皙,更合适南方男生的模样。
他并不打算告诉曾经的兄弟这些事情,一来怕对方接受不了,二来怕再一次的别离。
席朝雾也不乐意,只揪缠着安然仅让他们去无限猜想。
此刻兄弟重逢,安然忽视掉李峰眼里的情绪,捻熟地凑了过去:“做什么菜?鲤鱼我来红烧,我做比较好吃!”
“......”李峰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张着嘴,震惊的看着来人。
安然卷了卷袖子,不碍事地从杀鱼水里捞起菜刀,朝着席朝雾摆摆手:“你回去坐着吧,别沾了一身油烟。”
席朝雾挑了挑眉,倒比以往要听话很多:“吃红烧,要放醋的。”
“我还不知道你,”安然随口应付了两句,转而逗弄李峰,“我叫安然啊,哥们贵姓啊!”
说完也不着急,似乎在给对方缓冲的时间。
小院里随着席朝雾和安然的到来,渐渐燃起烟味味道。水泥和砖块搭建的大锅灶肚子里,冒出熊熊火焰。
李峰虽带着满脑子的问好,但仍旧挡不住和安然捻熟的心。他站在菜台边“笃笃笃”的切菜,忍不住偏头看看站在锅灶前翻炒的人......
像、真像,就和以前一样。这边饭菜的香味渐渐散了出来,那边方十方带着顾以培也不知道从那块儿钻了出来。
他们手牵着手,一个哄、一个羞答答地笑。
安然偏过脑袋看了过去,赤红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直接将顾以培惊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比李峰惨,是结结实实坐了个大屁.股蹲。
方十方受他所累,也险险要摔了一跤。
顾以培:“师、师傅?”
李峰扫过安然的脸,当即竖起菜刀笑得毫无人性:“该、哈哈哈......顾少,要不是亏了心,怎么这么怕我兄弟!”
顾以培一脸惨白,半晌没缓过一口气。方十方心疼坏了,一边扶着人站起身,一边朝着李峰那边问道:“这是......阿雾屋里人?”
“昂,”李峰翻了个白眼,算作回答。转而想和安然说点什么,又怕坏了席朝雾的新姻缘。
算了,崽子快乐,管他妈的呢!
四个人吃饭做的菜不多,安然和李峰又是曾经大厨搭档,没多大一会儿菜就七七八八摆上了桌。
“晚上没煮饭啊,店里人送了做好的饼子,我全给炕锅里了!”安然在席朝雾身边坐下,全然不顾桌上另外两人另类的视线。
席朝雾和李峰也不多做解释,任凭顾以培的视线频频投射过来,反而吃的更加喷香。
做菜的人一般吃的都不香,尤其是在这种大油烟里熏过的。安然简单喝了碗汤,边只顾着给席朝雾投喂。
农家乐自养的河虾虽然个头小但十分新鲜,就算只用白水姜片烫熟,沾点作料就鲜香的过分。
他细细的剥干净虾壳,放在小碟子上,小孩也无甚客气地一口一只。席朝雾吃的满足,安然忙活的更满足。
“我想吃鱼。”席朝雾仿佛倒退了二十岁,如果不是个头太大,简直是要安然喂饭的架势。
“知道啦,”安然夹了一筷子鱼腹在碗里,小声凑过去道,“你这是补偿以前不让我喂么?”
在两人刚认识,也就是席朝雾十岁的时候,偶然安然喂席六安女士的时候,会坏心眼地喂两口小朝雾,恶心恶心他。可此刻这么大一只的席朝雾,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只觉得脸上潮.红,整个人都被席朝雾带的黏黏糊糊起来。
大概是多了安然这么个神秘来者,这顿闲暇的农家晚餐并未持续多久。
饭后,安然打着吃饭的人不洗碗的幌子,慢吞吞在菜地那边遛食。
这块儿设计可人,连带着路灯都是镶嵌在蔬果架子上,虽然不亮,但足以视物。偶然菜地周围还会传来一两声虫鸣,好像在和地面上的活生,做最后的告别。
夜色如水,月如钩。
安然放松神经享受这一刻的静谧,偏偏有人不合时宜地钻了出来......
“你也来消食么?”顾以培站在菜地外围,似乎还在犹豫要不要过来。
安然翻了个家传白眼,没做理会。
顾以培沉默了片刻,提高声音笑眯眯道:“我看你晚上没吃多少,我洗了水果,你想吃点么?”
“不想。”安然转过脸,面无表情地看了过去。他不太明白这人,何必非要纠缠我们呢?老老实实做你的主角,不是很好嘛?
除了当初的捅刀自己,顾以培实质上并没有做什么恶事。不过是装不知情、不过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是蠢了点......
可是,这不是他不厌恶、恶心这人的理由。
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原因,哪怕所以人都不理解,只要那个人伤害了你和你爱的人,他可以成为你厌恶、恶心的对象。
因为厌恶他,是对你和你爱的人受伤的尊重。
顾以培仿佛被安然的视线所吓,倒退一大步,半只脚踩进泥坑之中。他慌乱地想要逃离,却在快到小院那边时,又退了回来。
顾以培:“你知道阿雾以前有个哥哥么?也叫安然呢!你和他很像哦!”
安然半边身子站在昏暗里,看着顾以培的视线晦涩不明:“我知道。”
顾以培:“阿雾很在乎安然......那个安然,你知道么?我已经不相信什么长长久久了,后来我看着阿雾这样怀恋他......我真的很感激你,你和安然长得那么像,是你救赎了阿雾。”
“我们很像么?”安然淡淡问道。
“是啊,很像。”顾以培从身旁的果蔬藤上揪了颗果实把玩,歪歪头甜甜一笑道,“你真的叫‘安然’么?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啊!”
安然:“那我该叫什么呢?”
顾以培一愣,却已经不敢和安然对视:“我不是说阿雾是因为你像他才和你玩的,我只是......我只是很感激你,感激你让我再见到我的朋友。”
“那你不害怕么?”安然,“不是你杀了你的‘朋友’么?”
安然路过愣怔的顾以培,莞尔一笑道:“你不是说,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么?你不怕他换了个身体,又回来了么?”
说完,他再也懒得理会顾以培,迈着大步走向站在院门前等着他的人身边。
席朝雾张开双臂,揽着他入怀,带着一时不见的思恋。
“回去?”安然将手指插.进席朝雾的指缝,两人肩膀抵着肩膀,手臂贴着手臂,对着院内的两人挥挥手。
席朝雾:“随你。”
“还是消消食吧,”安然笑道,“你太能吃了!小心一直这样吃下去,腹肌变成啤酒肚!”
他虽然这样说,但仍旧高兴席朝雾的饭量。在他还是兔子的时候,小孩总是三餐不定,吃也就像猫似的,随口掏几口。他记得以前的十几岁的席朝雾,是这样的饭桶的!
席朝雾玩笑道:“不是说要看男人幸不幸福,就从啤酒肚开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