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语文书怎么破[穿越重生]——BY:木匆匆
木匆匆  发于:2021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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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做梦,如果出现过于离奇的情节,梦境系统就会崩塌,人就会被惊醒。
  沈亦搞不懂沈诸是怎么把这么多人都困在自己的意识中的,所以不敢贸然打破每个不同世界的规则。
  一旦世界崩塌,不知道困在其中的江衍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
  所以他必须找一个不那么离奇的方式出现。
  沈亦看着暴雨中阴森的公墓,以及自己照片背后的小坟包,不如……诈尸?
  这种环境下演成鬼片还算合理吧?
  于是在江衍还沉浸在悲痛欲绝的情绪中时,一条白皙的胳膊从沈亦的坟墓里伸了出来。
  江衍:???
  大雨下着,土都变成了泥,黏黏答答地粘在好不容易才从墓里爬出来的沈亦身上,看起来狼狈极了。
  沈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大雨骤停,再一挥手,身上的泥巴也全部消失了。
  他这才心满意足地朝江衍走过去。
  而刚刚还目瞪口呆的江衍居然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
  敢情他这是……怕鬼?
  沈亦心里小小地嘲笑了他一番,这才猛地扑过去抱住他:“傻瓜,我没死。”
  江衍怔愣了片刻,像是终于感受到沈亦的体温,猛地一把回抱住他。
  “太好了,你没死,你没死……”
  他迷蒙地呢喃着,像是已经被这个绝望的现实世界折磨的神志不清了。
  沈亦抬手抚上他的脸,趁着对方还迷迷糊糊的一副好欺负的样子,猛地朝那双薄唇袭击而去。
  他的舌尖细细描绘着那双薄唇的形状,可能是因为淋了雨,那双唇很冷,在他的努力之下才慢慢回温。
  而随着温度的回升,江衍的意识也渐渐苏醒,再次夺回这一吻的主导位置。
  直到被掠夺的气喘吁吁,沈亦才推拒着勉强离开面前这个吻到疯狂的人。
  “醒了?”沈亦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笨蛋,怎么没猜出来这里也是那人搞的假象啊?”
  江衍顺着他的额头吻到鼻尖,轻声呢喃:“现在知道了。”
  沈亦这才把自己被沈诸掳走之后的所见所闻,以及沈诸的真实身份统统告诉江衍,当然不会略过自己变成绿色外套的倒霉事迹。
  “要不是我拦着,你都差点亲上那个混蛋了!认不出来我吗?!”沈亦气哼哼地掐着他的腰。
  江衍闷声道歉:“我错了。”
  “以后……绝不会再认不出你。”
  “哪还有以后啊!”沈亦抱住他,“这是最后一次。”
  江衍却没办法像沈亦一样信心满满。
  虽然已经知道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沈诸为了折磨他而创造的假象,可脑域互通这件事情,实在有些超出他的预料范围。
  或许真的像沈诸说的那样:他就是沈亦,沈亦就是他。
  这样痛苦的抉择……恐怕还得再做一次。
  共通的脑域虽然不能让沈亦知道沈诸都做了什么,但还是能清晰地感触到他的位置。
  于是沈亦拉着江衍迅速脱离这个糟心的平行世界,在那个他去过许多次、图书馆似的控制中心,找到了沈诸。
  他就坐在那只巨大的转椅上,背对着他们,面前是一帧一帧闪过的无数平行世界。
  “来了啊。”他低声应了一句,并没有回头,背影看起来有些萧瑟。
  沈亦一挥手,一片刀雨猛地向沈诸袭去。
  沈诸却没有动作,在无数锋利的刀刃即将接触到他后颈的一刹那,刀子变成扑扇着翅膀的缤纷彩蝶,以柔化刚飘散消逝。
  沈亦皱了皱眉,准备再次出手,一直背坐着的沈诸却突然转身过来。
  他的脸似乎出现了些许变化,和沈亦长得一样,却又有些不一样。
  更年轻了,就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你们一定有很多疑问吧。”沈诸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很平静,“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能杀了沈亦?”
  “猜得没错,你也做到了,我们的大脑是可以互通的。”
  江衍蹙起眉:“如果他只是你的克隆体,你们的大脑为什么会做到互通……”
  “你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原因了吧?”沈诸轻笑,“只是不想承认?”
  沈亦有点纳闷。
  他轻轻拽了下江衍的袖子,想知道原因到底是什么,江衍却面色铁青地撇过眼,并没有打算告诉他。
  沈亦正准备开口询问,江衍已经先他一步跳过了这个话题:“你到底为什么做这一切?你所谓的五百年后文化没落的理由我实在难以苟同,如果真如你所说,惩罚九个人也不可能达到你想要的效果……”
  “难道你没听说过蝴蝶效应吗?蝴蝶扇动翅膀都能引起海啸,你怎么知道我无法达到目的?”沈诸轻笑道,“我做的明明是一件改变人类命运的伟大的事……”
  “第一个,是我,因为游戏阻碍了青少年对知识的好奇心。”江衍将沈诸所谓的九个人九宗罪都说了出来,“第二个,是号召减负的社会学女博士;第三个,是娱乐至死的经纪公司老板;第四个,是改革学生成绩绩点,建议添加素质项目成绩的大学校长;第五个,是只图畅销的出版社老板;第七个是救人不救书的消防员;第九个是苏承望。”
  “那第六个和第八个呢?”
  江衍指着虚空中的画面,描述道:“第六个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离异、从事保洁工作、生活无依无靠,这样的人会对文化产生什么影响?你为什么要制造车祸让她死亡?”
  “第八个,一个在建筑工地从事基础工作的男人,他只是个建筑工,又凭什么要被你的克隆人假扮工程师,骗到危险的塌墙下,被迫遭遇意外被砸死?”
  沈亦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两项异常。
  那天沈诸只是跳着给他看了几个画面,这两人的片段一闪而过,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所以沈诸所谓的“阻碍文化论”很快让他信以为真。
  他以为反社会人格的变态做什么坏事都是不需要理由的。
  而今天在沈亦和沈诸脑域互通的情况下,所有的信息都详尽的展示在他和江衍面前,沈亦这才明白,他惩罚这九个人的原因并不只是这么简单。
  这九个人里有的已经死亡,有的却不至于遭受到失去生命这么严重的惩罚。
  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而沈诸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愤怒地注视着江衍,吼道:“我就是痛恨不尊重文化的人!我就是要他们死!”
  说着,他就气急败坏地变幻出两个火球,猛地朝江衍和沈亦飞过来。
  火球在沈亦的指挥下变成两个手榴弹,调转方向朝沈诸砸去,沈诸翻了个身躲开,再抬起头时,整个空间突然发生扭转,旁边的书架和江衍都一起被扭成了螺旋形。
  沈亦连忙将扭称麻花的空间展平,所有物体都变成无法动弹的二维平面,而江衍也像一幅画似的保持着最惊讶的姿势。
  沈亦迅速跑到画上伸手一捞,江衍从二维的画中被拽了出来。
  惊魂未定,沈亦已经塞给他一把加特林,自己则扛着一挺火箭炮朝沈诸冲去。
  两人越跑越快,脚下的地面不知什么时候让沈诸变成了仓鼠滚轮,只能荒唐的原地踏步。
  沈亦气急败坏地冲沈诸开了一炮:“老子玩够了!”
  □□打中了沈诸的身体,一片火光之后,沈诸仍然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嘲笑他:“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在我的脑里,你觉得你能打死我吗?”
  都在他的脑里……
  沈亦倏地反应过来,他们的脑是互通的,如果能够找到那个控制沈诸脑域的按钮,让他的大脑死亡,这个恶心的无限世界是不是就可以结束了?
  沈亦拉着江衍迅速在每一处脑域空间中搜寻着。
  那个控制沈诸大脑的开关应该是个什么东西?是记忆?是书籍?是文字?还是某个具象化的按钮?
  直到沈亦在无数次空间的跳跃之后,寻到了一棵长在虚空中根蔓丰富的茂密榕树。
  那是沈亦见过最大的榕树。
  树干粗壮至少有十人环抱,枝条如伞状垂散下来,密密麻麻的翠绿枝叶散发着勃勃生机。
  沈亦甚至感觉它粗糙的皮肤下有脉搏在跳动。
  这棵长得生机茂盛的榕树……实在太像沈诸聪明的大脑了。
  他幻化出一把长刀,缓缓靠近那棵榕树。
  猛地一挥刀,粗壮的树干处留下一道砍伤的痕迹,而榕树皮下的脉动似乎也变得更剧烈了。
  没那么容易死,这是好事!
  然而沈亦还没来得及高兴,突然一阵剧烈的痛感在他脑部回荡,头痛欲裂,他闷哼着倒在地上。
  那一刀明明割在树上,为什么……
  “沈亦!”江衍连忙扶起他,眼底是他从未见过的妥协,“停手吧,我们去跟沈诸商量。”
  “我愿意一辈子和你生活在幻境里,哪怕一辈子在他脑子里……”
  “你在胡说什么!”
  沈亦忍着痛爬起来,还想捡起那把大刀继续,却听到江衍用祈求似的声音道:“不要伤害自己了,求求你。”
  “你还不明白吗?即便你是沈诸的克隆体,你也不可能跟他脑域共通。”
  “你们能共同控制这里的唯一理由……就是你们一直在使用同一个大脑。”
  他悲痛地望着沈亦:“沈诸那句话或许没有在撒谎。”
  “他就是你,你……就是他。”
  沈亦怔怔地望着他,根本不敢相信这个令人惊愕地事实。
  他明明只是沈诸的克隆体,他明明是用来惩罚江衍的工具,他明明……明明和那个变态一点都不一样……
  尽管沈亦根本不想承认,可脑海里一帧一帧呼啸而过的画面都在告诉他,他们本是一体。
  被父母抛弃,被小姨收养,进入寄宿学校学习,认识了好朋友路高远。
  他们拥有一样的人生经历,就像共享一具身体的两个不同人格,一个偏执极端,一个乐观无忧。
  偏执的那个他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另一个他也要一起接受惩罚。
  只是……他舍不得江衍。
  沈亦一言不发,默默地望着江衍,心底在不断说服自己:自私一点,再自私一点,就接受江衍的建议,哪怕永远沉浸在虚无的梦境里……
  轰隆——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轰鸣声。
  榕树倒了。
  那棵生机勃勃的大榕树不知被什么连根拔起,跳动的脉络正在急速衰败,绿叶和枝条瞬间变成枯黄的颜色。
  而沈亦也同时感受到了榕树的绝望痛感。
  像是大脑瞬间被剥离一般,他变得无法思考,变得无法感知疼痛,只能呆呆地望着面前世界崩塌的景象——
  沈诸面色苍白,眼角、嘴角都流出汩汩鲜血,却依然站在迅速枯败的大树干前嘲笑着他:“你看,我还是做到了。”
  “沈亦——沈亦——”
  意识临消失之前,沈亦耳畔始终回响着的,只有江衍痛苦的呼唤声。
  没有人能够用这种痛不欲生来惩罚你。
  所以千万不要难过。
  不要难过啊,江衍。


第六十四章
  在我十八岁之前, 我还不叫沈诸。
  三岁的时候,我就已经嫌弃我的名字了。
  李远。
  能指望一个高中辍学把女生肚子搞大的父亲想出什么好名字?
  我姑且当做他想让我像李世民一样“弃繻怀远志,封泥负壮情”, 可事实上,他恐怕根本不知道这首李世民的诗。
  没错, 我就是那种不被期待的孩子。
  我的母亲生下我的时候才15岁, 还在刚刚上高中的年纪, 因为早恋偷尝禁-果和同样未成年的父亲私奔。
  他们以为象牙塔外是一座更美的塔,可现实却在告诉他们,不读书到底带来了什么。
  逃离父母去遥远的南方小镇打工,两个人挤在一间不到二十平的宿舍里, 当然还包括我这个“累赘”。
  生下我没几天,他们就当我是个累赘了。
  我的童年一直在父母无尽的争吵中度过, 他们吵架的时候,我就去楼道的路灯底下看书。
  母亲以前偶尔会不耐烦地给我念念童话故事, 我记忆力很好, 没多久就能融会贯通认得汉字。在他们以为我还醉心于儿童文学的时候, 其实我早就在隔壁收废品大爷淘来的书堆里打滚了。
  四岁读《资治通鉴》, 五岁读《时间简史》。
  父母的无知时刻在告诉我,文化是多么的重要。
  终于在我五岁的某一天,母亲罕见地对我和风细雨,说要带我去市里最大的图书馆看书。
  我看着她紧张忐忑地模样就知道,他们打算抛弃我了。
  随她去吧。
  我没那么在意,在图书馆废寝忘食阅读了一整天, 我读了不少生物学作品, 对摩尔根的《基因论》最感兴趣。
  正当我打算进一步了解DNA、染色体、RNA之间的关系时, 图书馆要闭馆了。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管理员想送我回家, 我只能告诉她:我爸爸妈妈是故意抛弃我的。
  她又想把我送去警察局,我理智地分析了接下来我会遇到的状况:警察会寻找我的父母,如果找到了,父母很有可能再次丢弃我,下次也许我会被贩卖器官的人贩子抓走,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如果警察找不到我的父母,就会把我送去孤儿院,像我这么大已经记事了的孩子很难被领养,有可能一辈子都要在孤儿院里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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