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给我发了微信。”虞多看着白予橙，终于绷不住脸色，忍不住笑出声。
　　听到头顶传来虞多的笑声，白予橙楞在原地，一时搞不清楚如今的状况。
　　“那我昨晚……”
　　虞多又是一声轻笑，让白予橙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凉意。
　　“我相信你能尽快想起来的。”
　　虞多拿走床头柜上的空杯，临走时拉开了厚重的窗帘，对还在苦着脸发愣的白予橙道:“我姐说她和蒙野接下来半个月的时间都要就在云城取景拍戏。”
　　白予橙眼睛顿时瞪大，忙从床上跳下来，追在虞多身后激动问道:“那姐姐有没有说方不方便探班啊？姐姐还缺不缺助理或者保镖，你看我身强体壮根正苗红，谁看了不说这人是保镖的好苗子？”
　　虞多回头，白予橙猛地刹住脚步，双眼发亮，满心期待地看着虞多。
　　虞多:“……”
　　虞多狐疑:“你确定你是在追星？”
　　白予橙点头:“当然！”
　　虞多抵着下巴，将白予橙细细打量一番:“不是追人吗？”
　　白予橙瞪大眼，不可置信到结巴:“你，你怎么能玷污我对偶像真挚的情感呢！”
　　虞多眼神复杂地看了好友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加油！”
　　白予橙总觉得虞多眼神不对，但又琢磨不清楚其中含义，他追上虞多，忙道:“别走啊，你还没跟我说念念姐缺不缺保镖呢！”
　　午饭时间，虞多和白予橙一起从别墅出发，到了和许卓亦约定好的地点，意外在电梯碰到了正在和人商谈合作的虞涯。
　　虞涯见到儿子，微微挑眉。
　　见虞多站在电梯外磨蹭，不说进也不说不进，才开口:“你们俩等什么呢？”
　　有了这话，虞多和白予橙才走进电梯。
　　虞多:“爸。”
　　白予橙:“虞叔好。”
　　虞涯点点头，他身边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好奇看过来。
　　四人在密闭的电梯中沉默许久，白予橙偷偷摸摸捣了捣虞多的胳膊。
　　虞涯将两人的小动作收入眼中，严肃的面上露出一些笑意。
　　“虞多。”
　　虞多突然被喊了名字，下意识转头，便见虞涯向他介绍了自己身边那个一直朝他这边打量的中年男人。
　　“这位是程总。”
　　虞多与中年男人对视，总觉得这人的五官轮廓看上去有几分眼熟。
　　“程总今天刚从海市过来，打算在云城待上一段时间，你们年轻人爱玩，不如给程总推荐几个地方。”
　　来自海市的……程总？
　　白予橙也反应过来，他看了眼默不作声的虞多，笑眯眯问虞涯:“虞叔叔，这位程总就是程氏的那位程总吗？”
　　被提问的虞涯也看向程向灵。
　　原本还在微笑的程向灵忽然被三双眼睛盯上，向来运筹帷幄的人竟然难得怔了一秒。
　　他莫名有种压力，点头笑道:“就是我。”
　　白予橙哦了一声，扭头看了眼虞多。
　　“程总是自己来云城的吗？”
　　虞多口气听起来只像是出于好奇问了一句，但被三人堵在电梯角落里的程向灵还是有种自己今天入了贼窝的幻觉。
　　程向灵:……
　　这一定是错觉！！


第18章
　　电梯终于到了楼层，程向灵暗暗松一口气，微笑着同虞多和白予橙告别，才腰背挺直和虞涯走去走廊的另一个方向。
　　两人看着虞涯和程向灵的背影，白予橙道：“这程向灵看着一股正气，怎么会和程钰那种傻逼是亲戚。”
　　虞多想得要更多：“程钰攀上的关系是程煋，这位程总不一定知道程煋私底下做的事。”
　　白予橙赞同地点了点头，想起之前听到的八卦:“对了，我还听说了一个消息。”
　　白予橙揽着虞多的肩膀往包厢走，边说：“我听说，程向灵一直在找自己走失的亲生儿子。如果亲儿子找回来了，那个程煋在程氏的地位岂不就很尴尬了？”
　　白予橙嗤笑：“他平时一直在外以程向灵继承人的身份自居，要是人家亲儿子回来，不知道还能不能借着程向灵的势力在外狐假虎威。”
　　两人推开包厢的门，许卓亦正端坐在位置，端着一个精致的白瓷茶杯抿了一口。
　　听到开门声，许卓亦才不紧不慢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一眼门口的两人。
　　白予橙摸了摸干瘪的肚子，他昨晚只顾着喝酒，今早在虞多的别墅也没吃什么东西，现在饿得不行，进门就问：“点菜了吗？”
　　许卓亦冲一旁的服务员点了下头：“可以上菜了。”
　　“好的先生。”服务员退出包厢，很快端来了色香俱全的菜品。
　　白予橙见桌上都是自己和虞多喜欢吃的，心里熨帖，又忍不住凑到许卓亦跟前，腻乎道：“亦儿，你真贴心。”
　　许卓亦夹菜的动作一听，扭头看向白予橙：“你是故意在我吃饭的时候过来恶心我的？”
　　白予橙一噎，忿忿道：“你怎么凭空坏人清白，我的话可都是发自肺腑，你太令我伤心了。”
　　他偏头朝虞多控诉：“多多你看他！”
　　虞多笑了下，没参与两人日常的拌嘴。
　　许卓亦今天戴了一个金丝框眼睛，眯眼看人气势逼人。
　　白予橙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在他的目光中莫名感到心虚：“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你的话都是发自肺腑？”许卓亦的镜片在头顶冷白的灯光下反射出一道白光，要笑不笑：“既然你这么说了，不如我们讨论一下昨晚的事。”
　　白予橙：“……”
　　虞多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看了眼白予橙几近窒息的表情，愉快地咽下一口饭。
　　白予橙嗯嗯啊啊了半天，一点一点把自己从许卓亦身边挪开，他看了看左边的虞多，又看了看右边的许卓亦，心情非常苦逼，再次发出呐喊：“我再也不喝酒了！”
　　一顿饭在白予橙一个人的苦逼中过了大半，白予橙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
　　白予橙扫了眼来电人，猛地看向虞多：“是沈臻的电话！”
　　白予橙心慌意乱：“他不会是认出来我的声音了吧。”
　　虞多停下筷子，比他淡定的多：“开免提。”
　　白予橙接通电话，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圆桌中间。
　　“白先生，好久不见。”
　　沈臻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来，似乎比平时多了几分哑意。
　　虞多听得有些耳热，下意识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耳朵。
　　坐在对面的许卓亦余光留意到他的动作，食指抵在鼻梁，抬了下镜框。
　　白予橙紧张地盯着手机，清了下嗓子，说道：“是有什么事吗？”
　　“是。”沈臻刚说了一个字，嗓子里便有股控制不住的痒意，他咳嗽两声，继续说：“项目的进度最近进展不错，虽然目前资金充足，但项目想要继续推进所需的资金在将来会有一个很大的空缺。”
　　白予橙和看过来的虞多对视一眼，心想有虞多在，只要是钱的事那都算不上事。
　　他刚要豪气地开口，便听沈臻说：“我听说海市程氏的高层最近会在云市呆上一段时间，我需要一个和他见面的机会。”
　　三人同时抬头，互相看了一眼。
　　沈臻等了片刻，没听到白予橙的回复，问道：“白先生？”
　　“啊。”白予橙忙对虞多使了个眼色，硬着头皮应声：“在呢在呢！”
　　虞多用手机打字，白予橙一目十行，照着读：“为什么非要和程氏合作？”
　　沈臻回答迅速，他应该是早有考虑，给出的理由让白予橙听完也觉得程氏真的太适合做提款机了。
　　虽然沈臻罗列出的好处让人心动，白予橙一想到虞多和程氏的孽缘，干巴巴道：“可是……”
　　他绞尽脑汁想要找个反驳的说辞，就见虞多朝他摇了摇头。
　　“额。”白予橙一转话语：“那你先等我消息吧。”
　　在白予橙心情一松，以为这通折磨人的电话终于快要结束时，沈臻突然道：“昨晚……”
　　白予橙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呼吸下意识屏住。
　　“不是我”三个字即将破口而出，几秒的等待时间白予橙只觉得仿佛过了几万年。
　　沈臻：“昨晚我和谈景奚商量了一下，不如我们周末开个会吧。”
　　白予橙提起来的一口气终于放了下去。
　　他看向虞多，刚要回答“好”。
　　“白先生的声音似乎听起来不太对。”沈臻语气淡淡，“白先生，注意身体。”
　　哐当。
　　虞多失手打翻了茶杯。
　　挂了电话，三个人都像是刚打完一场大仗。
　　白予橙捂着胸口，靠着椅背双目放空：“和学霸说话太有压力了。”
　　他看向虞多，感慨道：“我真是不能想象多多你以为要怎么和他生活在一起。”
　　“借你吉言。”虞多给他倒满茶水，“我尽快。”
　　白予橙：？？
　　我这话是在祝福你们嘛？
　　虞多抬头，看向许卓亦时，目光总是忍不住瞥向许卓亦的衣领处。
　　许卓亦注意到他的视线，摸到衣领上的刺绣，指尖的触感让他一瞬间表情微变。
　　虞多喝了口茶，又看了一眼：“这个图案挺好看的。”
　　白予橙也看过去，说:“你这衬衫好大啊，最近是又流行oversize了吗？”
　　许卓亦面色如常:“嗯。”
　　白予橙:“那学霸这事要不要帮忙？”
　　“我记得下周应家要举办私人聚会。”许卓亦手放在衣兜里，指腹不停在烟盒的边缘摩挲。
　　白予橙:“应三他大哥的订婚宴，他前几天还跟我说起过。”
　　他见虞多在低头玩手机，又重复了一遍。
　　虞多皱眉:“你说沈臻是不是感冒了？他刚才在电话里的声音听着不太对。”
　　白予橙:“……”
　　他忍了，但没忍住！
　　白予橙:“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第19章
　　“到时间了。”王婶从厨房出来，端着果盘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王飞飞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在虞多的指导下玩填词游戏。
　　听到妈妈的话，王飞飞看向虞多，不舍道：“哥哥又要走了吗？”
　　王婶眯眼笑道：“哥哥今天已经陪你很久了，你不是还给哥哥准备了礼物吗？”
　　“对！”王飞飞抓着虞多的衣角晃了晃，“哥哥你先不要动，我很快就回来！”
　　虞多顺手收拾了茶几上摆乱的杂物，王婶连忙接过来:“我来我来。”
　　王婶看了眼房间，微笑:“飞飞很喜欢你。”
　　“我也很喜欢飞飞。”
　　虞多看了眼王飞飞落在桌上做了一半的作业，拿起红笔勾出一道做错了的填字题，王飞飞小跑着从卧室里出来，飞奔到沙发上，把手里的东西送到虞多面前。
　　王飞飞告诉他:“这是我在手工课上做的立体画。”
　　她指着画纸上笑脸小人中的一个，说:“这是多多哥哥。”
　　虞多目光落在立体画上，王飞飞指的小人旁边，还有一个大了一圈的小人，虞多问:“那这个呢？”
　　王飞飞:“这是沈臻哥哥！”
　　虞多捧着立体画，又看到很多小细节，他抬头对王飞飞笑道:“谢谢飞飞的礼物，我很喜欢。”
　　王飞飞有些害羞:“不客气。”
　　等虞多从王婶家出来，便见沈臻已经等在了门口。
　　王飞飞从门框中只露出一颗脑袋，兴奋地朝沈臻招手:“沈臻哥哥！”
　　沈臻和王飞飞打了个招呼，朝她身后的王婶点了下头，便打着虞多往楼下走。
　　“奶奶说你给她带了礼物。”沈臻看向虞多，语气温和。
　　“是两罐蜂蜜，平时可以泡水喝。”虞多下楼的步子轻快，肩膀时不时会蹭到沈臻的，“我给王婶也带了两罐，她上次说飞飞不爱喝水，我心想如果加了蜂蜜尝起来甜甜的她可能就喜欢了。”
　　虞多肩膀上还松垮拽着一个包，里面还有两瓶蜂蜜是留给沈臻的。
　　虞多把蜂蜜送给沈臻:“这是我家里人做的。”
　　准确来说，其实是齐舒妤上星期去山上从虞多外祖父母那里拿来的。
　　沈臻接过蜂蜜，看向虞多:“可是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虞多连忙摆手，他道:“最近降温，很容易感冒，蜂蜜水润喉，你多喝一点。”
　　虞多打开的口袋里放着王飞飞送给他的立体画。
　　沈臻扫了一眼，恰好看到两个小人脑袋后面写的名字。
　　虞多两步跳下台阶，歪头回看沈臻:“学长，下个月就要举行秋季运动会了，你打算报名什么比赛？”
　　沈臻:“六千米长跑。”
　　除了沈臻，班上没有其他人愿意选这个一次下来要半条命的项目。
　　虞多点点头，放满了步子，和沈臻并肩走:“那我可以和你一起进行赛前训练吗？”
　　见沈臻看过来，虞多灿然一笑，解释:“我也打算报这个项目。”
　　“那我们明早六点见。”沈臻拎着袋子，对虞多道:“我带你吃早餐，当做谢礼。”
　　有机会和沈臻多呆一会儿，虞多自然拒绝不了。
　　坐上自行车后座，虞多盯着沈臻宽厚的后背，心想自己该怎么样才能正当地抱上去。
　　“虞多。”
　　“嗯？”虞多收敛思绪，忙回:“学长，怎么了？”
　　“我要出发了。”沈臻说，“别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