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什么山珍海味，都是写些简单的点心，不过也算是诚意了。
　　“按照我们节目的习俗，来来来，走之前给你们看看你们的名场面！”
　　节目组笑眯眯地搬了一个投影屏来，俗称“公开处刑”。
　　外卖、花店、表演……
　　沈然看着自己的录像，哭笑不得。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看到这里的时候，沈然微微出神。
　　“夫妻对拜……”
　　沈然这会儿才看到成果，看得一动不动的。
　　片刻，他眼睛里闪过了一瞬的星星。
　　沈然心想，他能够演戏。
　　《成青》之后面对镜头他已经入不了戏，拍不出自己满意的作品了，甚至有时候会忍不住生理性地想呕吐，也许是身体的下意识反应——毕竟当时拍《成青》沈然是一边吃药一边拍的，耳朵也听不清楚。
　　但是这个……是一个能让他满意的作品。
　　沈然下意识地看了眼原妄。
　　他……
　　沈然手紧紧地抓着自己衣角的布料。
　　只要和原妄在一起，他就能放松演戏了。
　　而另一头，顾柏看着录像，默不作声。
　　录像里他买奶茶给沈然，其实沈然眼里都是厌恶。
　　沈然送他的那碗面，其实只是煮给原妄后剩下的，是顺便给他吃的，沈然为他挡下老奶奶的责骂，其实眼里都是给人收拾残局的无奈，而并非献殷勤。
　　他给沈然送花，沈然隔天就把花插在了节目组一个工作人员的工作帐篷里。
　　沈然在犹豫要把角色给谁的时候，眼角下意识地一直看原妄，显然是在考虑原妄更适合哪个。
　　顾柏轻笑。
　　他像个傻子一样。
　　从生日宴开始，沈然就没正眼看过他。
　　就在昨天，看着沈然与原妄拜堂，顾柏忽然就明白了。
　　沈然也许能骗得过自己和别人，但是顾柏知道，那是沈然看喜欢的人时的眼神。
　　沈然曾经给过他这样的眼神，就在他们的初遇和初遇后的一周，后来沈然便开始对他冷淡、古板、疏离，但从未停止追求，孜孜不倦地用自己那套糟糕的方式追求他，给他所有好的东西。
　　顾柏忘不了那一周沈然的眼神，里头像是有火焰在跳动，但仅仅一周，如此短暂。
　　然后，顾柏现在看到了。
　　拜堂时沈然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原妄。顾柏原本还在嗤笑，但下台后直到现在沈然依旧用这样的眼神看原妄。
　　顾柏心想，他彻底完了，没戏了。
　　为什么呢？
　　为什么？
　　顾柏垂眸。
　　他觉得他像傻子那样追求沈然，看着这些录像他甚至有些反胃。
　　顾柏一向被沈然捧着，也一向自傲，沈然忽然收手让他方阵大乱了，于是嚣张地用着最简单的方式想要挽回沈然，因为他觉得沈然总会回来的，现在这些显得他多么可笑。
　　顾柏默不作声地看了眼沈然。
　　沈然。
　　凭什么？就原妄？
　　然而顾柏脸上丝毫不显，坐在一旁看着还挺悠哉。
　　他没有看沈然，只是握住手中的茶杯轻晃。
　　“碰——”
　　导演点燃了烟花。
　　“沈总，顾老师和原老师杀青！”
　　而再过几天，沈然就出差去了。
　　冬天来了，沈然穿上了厚厚的衣服前往剧组监督搭景，《镇恶楼》也差不多要恢复拍摄了。
　　《镇恶楼》冬天的新场景就在另一座古城，也是城墙，搭建和准备完毕后就可以陆陆续续叫演员回来了，冬天的场景不多，大约半个月就可以拍完。
　　原妄刚好没有工作，因此缠着沈然一起来了。
　　“老沈来了！”
　　抵达目的地，原妄就见秦舟和一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男人站在一起。
　　“哇哦，小狼狗也在！”男人看到原妄后笑眯眯道：“哎哟哟，可真是形影不离，如胶似漆啊。”
　　原妄认出来了，是于骋，沈然的朋友。
　　也是那个给沈然微信发男人照片介绍新金丝雀的人。
　　原妄看着于骋，皮笑肉不笑，“于总好。”
　　“哎，好啊。”
　　虽然于骋在原妄眼里已经是个龟公了，于骋看起来也不务正业在美人堆里醉生梦死，但他实际上也掌握着不少资产和公司，其中的产业就是给剧组搭景。
　　因此这会儿于骋手中那这个图纸正和秦舟商量城墙的火架，看起来还人模狗样的。
　　聊了会儿，秦舟离开后于骋朝原妄挤眉弄眼，调侃道：“啧啧，这来片场都要黏着，年轻人要懂得克制啊，你家沈总年纪大了。”
　　沈然和原妄同时沉默。
　　于骋顿了顿，不敢置信道：“你们……还没？”
　　两人再次沉默。
　　于骋大惊失色，“不是吧？！到底谁不行啊！”
　　一点也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自觉。
　　原妄只能解释道：“沈总尾骨受伤了，我怕弄伤他。”
　　原妄心想，作为一个好1，他自然要懂得怜惜自家哥哥，他又不是禽兽。
　　沈然也道：“嗯，怕没法尽兴。”
　　作为一个好1，要是因为身上的伤没办法喂饱自家小朋友，显得自己不行的似的，那还是暂时先不要吧。
　　于骋：“……”
　　于骋道：“那你们还真能忍啊？”
　　原妄笑得很是温柔，看着沈然趁机表白，“这哪叫忍，这是爱惜……我不是会被谷欠望支配的人，哥哥更重要。”
　　沈然眼神也柔和起来了，看着原妄道：“是我的错，等我好了一定会满足你。”
　　于骋：“……”
　　草，他犯了什么贱去问。
　　作者有话要说：　　沈喵：好感动
　　原汪：好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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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猫猫与火焰
　　于骋受不住了, 于骋转身走了。
　　妈的狗男男，他们根本不是为了爽, 是为了秀。
　　小丑竟是我自己。
　　原妄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沈然领着原妄在片场到处走。
　　他就是来看看，具体把控进度的还是秦舟和道具场景组的老师。
　　如今已经下雪了，沈然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
　　原妄看了眼沈然的脚，蹙眉道：“怎么没穿袜子？”
　　沈然没说话。
　　天知道他这几天花了多大的努力才把裤子穿上的，鞋子也是穿的能直接套入的。
　　袜子……就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原妄也想起来了。
　　原妄哭笑不得道：“哥怎么不叫我？”
　　沈然看了原妄一样。
　　“叫你来给我穿裤子和袜子么。”
　　“也不是不行。”原妄笑道：“哥不是付钱了么。”
　　沈然定定地看着原妄。
　　说实话，他现在拿捏不准原妄是个怎样的人。原妄给他的感觉就像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弓单，外面那一层酥酥软软, 但是内里却是未知, 唯一能确定的是, 那肯定很危险。
　　沈然并不知道原妄接下来会做什么, 这让他很不安，因为事态脱离了掌控，而他一向喜欢掌握一切。
　　但却不是厌恶。
　　一点都不厌恶, 反而……逐渐被吸引。
　　这让沈然觉得更加危险。
　　沈然和原妄漫无目的地到处逛，看得差不多了便坐在亭子休息。
　　沈然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水, 问道：“你广告拍好了？”
　　电影拍摄得差不多, 之前的综艺也打得火热，不少品牌来找原妄拍广告，也有不少剧本连原妄演技都不看, 还没等电影播出就冲着名气找上门了。
　　原妄乖乖地报告道：“对，这几天拍了个护肤品广告, 团队也接了一个饮料和一个运动服品牌。”
　　“嗯。”沈然点头。
　　地上都是积雪，两人坐在亭子里，亭子外是细细的飘雪。
　　原妄见沈然似乎有些疲惫，坐在一旁没什么兴致, 便道：“哥，我给你堆雪人吧？”
　　“啊？”沈然一愣。
　　原妄说做就做，在亭子外蹲下开始扒拉。
　　沈然笑道：“你怎么那么幼稚。”
　　原妄道：“可惜哥腰还没好，不然我们还可以打雪仗。”
　　原妄很快就堆起了一个小雪人，一个大雪球和一个小雪球，原妄还找来了树枝充当手。
　　然后，原妄直截了当地给雪人戳了两个眼睛。
　　原妄躲在雪人身后，挥了挥雪人的两只树根手道：“艾尔莎，你想堆雪人吗？”
　　奶声奶气的。
　　沈然哭笑不得。
　　接着，沈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忽然愣住了，浑身一僵。
　　沈然看着那憨憨模样的雪人和原妄，面无表情地起身。
　　“怎么了？”原妄也有些迷惑。
　　“回去吧。”沈然转身就走。
　　“啊……？”原妄不明所以，赶紧跟了上去。
　　离开片场后，沈然在车上时从他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个小本子。
　　本子破旧得很，纸张也泛黄了，一看就很有年岁。
　　沈然翻到了最新一页，画下了一个雪人，并在一旁标注文字。
　　——艾尔莎，你想堆雪人吗？
　　……
　　再过几天，剧组再次重启，《镇恶楼》拍摄继续了，顾柏、原妄等主演陆陆续续进组。
　　之前拍摄了电影开场的刺杀事件，两位主角的第一次见面和争锋相对，随后便是将军遗体的争执。
　　随后即将步入冬天，丧尸群开始在丧尸皇的带领下一次又一次地试探皇城，山雨欲来风满楼。
　　冬天的第一场戏拍的是楼主和太子的双人部分，也是大战前夕的感情戏，因为这是最简单的场景，也不需要过多的准备，更不涉及群演，因此剧组把这个排在了日程最前头。
　　然而对于顾柏和原妄而言，那就是之前刚在综艺撕逼完，如今第一场戏就要亲昵了。
　　“他们没问题吧？”秦舟无奈地看着沈然道：“之前……”
　　“没问题。”沈然没什么表情道：“他们是演员，这点都做不到以后不用拍戏了。”
　　“噗……”
　　秦舟和沈然站在片场旁，看着正在做最后准备的两个演员，秦舟感叹道：“不过不得不说，那个综艺是真的好。”
　　沈然挑眉。
　　秦舟解释道：“原妄人气水涨船高，吸了很多粉，大家都很期待他的电影。顾柏么，反而因为奇葩人设而引流了。”
　　当然，还有不少观众被CP和三人修罗场吸引而想看沈然的电影，顾柏和原妄主演的《镇恶楼》，原本只是沈然的影迷和几位演员的粉丝在期待，现在可好，数据还没播就冲到了前三甲。
　　沈然道：“是好事。”
　　“那是，所以……”秦舟道：“但越多人期待，期望值越高我们记得做得越好，否则……”
　　“没问题。”沈然淡淡道：“可以的。”
　　秦舟一顿，随后只是笑笑。
　　沈然一向对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也有傲气。
　　而另一头，两人也准备好了，拍摄开始。
　　大雪纷飞。
　　太子和楼主两人并肩而行，在雪地上留下了长长一串脚印。
　　“怎么样？”楼主笑道：“城墙外的景色。”
　　皇城有两堵墙，之前太子去猎鬼也只是去到外面一层，也就是军营与耕田所在之地的第二层，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第三层，也就是最外围的城墙外的野外。
　　这里才是真正的野外，荒凉，安静，时而不时便有邪祟的声音。
　　“还行。”太子看着远方的山峦出神。
　　“是那个方向，对吗？”
　　以往丧尸群攻来的方向。
　　“嗯。”楼主道：“差不多了。”
　　大战已经拉响了，丧尸群将会在丧尸皇的带领下有组织地进攻皇城，这几日皇城都不安宁，楼主也只是带着太子沿着城墙在外巡视巡视。
　　太子看了眼身后的城墙，道：“待我登基，第一件事便是叫停皇陵的建造，除了朝中那些尸位素餐的腐败贪官！”
　　太子眼里认真，声音不大却不失力度，铿锵道：“我还要将城墙加固，把我们大梁的土地扩展出去！”
　　他看着远方道：“方圆千里，再不叫那邪祟来侵！”
　　楼主一愣，随后只是轻笑。
　　“我信你，我的殿下。”
　　楼主上前，动作轻柔地扫开了太子肩上的积雪。
　　太子一愣，看着楼主的眼睛。
　　一时间天地只有一片苍茫白雪与身着黑大氅的两人。
　　片场外，秦舟和沈然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
　　居然还不错。
　　他们本以为还要多拍几条，让顾柏和原妄强行把情绪培养出来。
　　没想到第一条，两人就像……较劲儿似的演技爆棚了，看着对方不说柔情蜜意，那可真是眉眼含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被魂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