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妄一条条回复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原妄给他哥随手发了一条信息。
　　原妄：你说，如果把一个人关起来，不让别人发现有可能吗？
　　勤俭持家劳模：这是怎么了？
　　勤俭持家劳模：你和人起冲突了？有人欠债不还？
　　原妄：随口而已
　　原妄手掌轻轻放在沈然发顶上，随后缓缓往下移，指尖绕过了沈然的鼻梁、脖子与喉结，最后停在了沈然精致的锁骨。
　　沈然现在毫无防备。
　　原妄眸光闪了闪，情绪翻涌，最后手掌还是往下……给沈然拉了拉被子盖好。
　　动作小心翼翼地像是在侍奉神祇。
　　夜色更浓了，房内一片寂静。
　　沈然睡着了，也没戴着助听器，什么都听不见。
　　原妄轻声道：“沈然，我喜欢你。”
　　像是说出来就会舒服一点，内心灼热的火焰就能被浇灭几分。
　　毕竟藏了快十年的话了。
　　沈然此刻就躺在他身侧，上一次这样的场景是在上辈子的火场。
　　原妄冲进了火场想要救沈然，然而怎么努力还是太迟了，原妄就这么看着沈然死去，顺带搭上自己的一条命。
　　但是他没死彻底，而是重生回到了此刻，那么……
　　原妄看了眼沈然，再次用非常轻的声音说，“就算你喜欢的是顾柏，也没用。”
　　上辈子他想的是沈然既然有了喜欢的人，那他不会打扰，不过……
　　不就是撬墙角么。
　　真TM香。
　　……
　　……
　　隔天早上，沈然醒过来后看了眼四周，第一个想法是，草了，阴曹地府还整那么阳间？
　　阳光从落地窗稀稀落落地打进来，一切看着都很美好。
　　“早上好啊。”然后就见原妄从洗手间里擦着头发走出来，身上依旧是那套宽松的浴袍，能看见他结实的胸膛，那蜜色的胸脯此刻还淌着几滴水珠。
　　沈然：……？？
　　原妄知道沈然听不见，将毛巾随意搭在肩上，大步上前把放在床头柜的助听器递给了沈然。
　　沈然面带疑惑地戴上。
　　原妄道：“沈总饿了吗？我去买早餐？”
　　宿醉后的头疼让沈然更加迷惘了，这是怎么回事……？
　　该不会……
　　沈然深吸一口气，哑声道：“别跟来。”
　　沈然前往卫生间，“碰！”一下关了门看着镜子出神。
　　他的梦境与现实难以区分，但如果真的要去区分还是有办法的。
　　他打开手机电子书翻到最后一页，如果这里是梦境，不在他认知范围的将会是一片空白，因为梦境是大脑潜意识与记忆制造的，不会出现他大脑没有的信息。
　　然而此刻，他没读过的章节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字，叙说着崭新的故事。
　　——他没有在梦里。
　　沈然深吸一口气，也是……如果他一直在梦里，那他昨晚入睡了，也就是在梦里二次睡眠后就会进入更深层次的梦境，这也是他多年和他这个异能力相处拉锯战之后摸索出的定律。
　　如果真的到了深处，沈然的大脑会逐渐没有“梦境”的概念，现实与苏醒的概念会越来越模糊，他不会一大早就想起来确认自己到底在哪里，还会记得要来检查，对梦境如此敏锐。
　　所以……
　　他真的回到两年前了。
　　沈然手撑着洗手盆边沿，开始回想自己昨晚都干了什么。
　　……
　　意外地，沈然觉得他的“荒唐”也不是什么坏事。
　　而且沈然发现他此刻的心情居然还不错。
　　沈然锁门，脱掉衬衫打算先洗掉身上的污秽和酒味。
　　沈然有轻微的洁癖，昨晚是例外，此刻他只觉得难受极了。
　　而洗了澡后，就见原妄趴在一旁玩手机，桌子上是他刚才下楼买的早餐。
　　沈然微微蹙眉，忽然觉得自己……是个渣男。
　　他昨晚喝断片了，他只记得他拉着原妄来了这里，把人给摁床上，然后就没了。
　　现在还让原妄下楼奔波，沈然觉得他有必要关怀一下。
　　沈然思索片刻，一边擦头发一边站在浴室门边严肃问道：“昨晚……我有弄疼你吗？”
　　声音清清冷冷的，冷淡至极，态度更是正经，就是问的话有点不正经。
　　原妄：“……”
　　原妄：“？？？”
　　原妄笑道：“没有。”
　　沈然又蹙眉道：“我昨晚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没有。”
　　沈然看了眼原妄的腰，道：“真的做了什么可以直说，不用害怕，我会给你补偿。”
　　“……”原妄眨巴着眼道：“哥哥真的没有做什么，可能是我昨晚表现不好，下次争取让哥哥有兴致。”
　　下次？
　　沈然挑眉，在床边坐下道：“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原妄点头如捣蒜，看着很是乖巧。
　　沈然道：“你可以回去再考虑考虑。”
　　沈然心道，他能给原妄的影视资源比其他人多，但同理，他也比其余金主难伺候，他脾气不好、尖锐难相处不用别人说，他自己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沈然一向孤僻，这会儿忽然要和别人建立起这么个不简单的关系，他还觉得有点不适应。
　　“不用考虑了，我……”
　　顿了顿，原妄低头道：“沈总，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很感动也很喜欢您，沈总是第一个给我这样庆祝生日的人。”
　　语气四分可怜，三分珍惜，还有三分无措。
　　“……？”
　　原妄明明比沈然还要高，但此刻却像一个倔强、强忍情绪的小朋友，道：“我第一次被这样关心，第一次有人记得我的生日，还这么隆重。”
　　“蛋糕很好吃，烟花我也好喜欢。对不起……我可能没见过世面，但是那个烟花太好看了。”
　　“我也是第一次看见那么大的蛋糕，还镶钻，一定很贵吧。”
　　沈然：“……”
　　沈然他……良心有点痛。
　　原妄面不红心不跳，继续道：“沈总，我太高兴了。我感觉我终于有了价值。”
　　沈然：“……”
　　沈然开始愧疚，毕竟原妄昨晚就真的是挡箭牌。而且……原妄长得太人畜无害了，这样的阳光大男孩一难过起来，杀伤力是真的大。
　　原妄见沈然犹豫，顿了顿，道：“是不是因为怕顾前辈不开心啊？如果是这样……对不起，我不会再烦沈总了，我也不想伤害别人。”
　　“没有的事。”沈然随即板脸，道：“来吃早饭，吃了就去签合约。”
　　他想，他应该要好好对这个善良的金丝雀。
　　作者有话要说：
　　没见过世面的金丝雀开心地扑棱翅膀.gif


第4章 狗狗拍戏
　　吃了早餐原妄坚持要送沈然回公司。
　　原妄用的是公司给他租用的车，不是什么引人注目的豪华款，但也体面，符合明星身份。坐在副驾驶上时，沈然觉得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原妄开车很稳当也很熟练，看着很是悠哉。
　　窗外是飞逝而过的景色，钢筋水泥与城市绿化都是他熟悉的模样。
　　沈然看了几眼，低头漫无目的地划手机消磨时间。
　　已经过了一晚上，微博上关于他和顾柏的八卦依旧没有消停，热度居高不下。
　　——沈总狠砸百万给小流量庆生！
　　——沈总移情别恋，与顾影帝决裂？！
　　XXX：卧槽，沈然终于放弃了？不过看直拍，那个小明星长得又高又帅，还懂得讨好人，确实比顾影帝那x冷淡好，啧啧啧，有钱就是好，甩了顾影帝也没什么，老黄瓜不当舔狗也有小狼狗上赶着舔呢
　　XXX：楼上一踩踩三家，老阴阳人了蛤，睁开你的狗眼看，沈然哪里老了？对着这张脸你真的说得出丑？人家以前的成就和实力，别说小明星，稳稳甩顾影帝一条街，懂？
　　XXX：要我说……沈总根本没有放弃啊，他这个是以进为退，欲擒故纵，利用小明星来给顾影帝制造危机感从而答应和他在一起，可怜炮灰小明星了，不过能拿几部资源，有点曝光也是好的
　　沈然看得有些无奈。
　　不过……
　　沈然不由得开始思考和打算将来。这些人说得没错，他就是个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还是事业和走肾不走心的小狼狗香。
　　回到两年前，首先要先熟悉近期的日程活动、股票和影视市场，还得复盘未来会发生的事，例如公司和自己曾经犯的错，好及时止损。
　　沈然微微蹙眉。
　　按理来说该发生的事一样会发生，但未来是可以被改变的，那么他就得多加留意，不能再让两年后那场夺走他性命的纵火事件重演。
　　沈然低头，五指下意识地微微往掌心合拢，虚虚握住又往外松开，重复了几次虚握的动作。
　　这是沈然的一个习惯，原妄看了眼，发觉这是手放在钢琴键盘上准备开始的动作。
　　沈然心想，那时候顾柏难得低声下气地邀请他一起去旅行，沈然还以为是在自己终于打算放弃后，顾柏来挽回了，沈然带着疑惑和少许的期待去赴约，之后就发生了事故。
　　但单凭顾柏一个人沈然不觉得他能够控制住整个酒店和度假村，毕竟如果救火及时，他不至于在里面和……那个人被烧得只剩骨头。
　　沈然心道，他可以先观察和调查顾柏，看看他和什么人往来，找到顾柏背后那个想置他于死地的人。
　　沈然垂眸。
　　先拔除顾柏身后的靠山，然后再想想怎么对付他。
　　“沈总在想什么？”原妄握着方向盘笑道：“好严肃的表情啊。”
　　沈然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眼原妄道；“你之后有什么职业规划？”
　　沈然一边问一边调出手机的工作用备忘录。
　　这样他也好给原妄规划一下资源分配。
　　原妄顿了顿，道：“都行……？”
　　沈然蹙眉。
　　原妄声音甜甜的，“哥哥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给什么我就做什么。”
　　沈然控制欲强，这一下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看了几行备忘录，沈然问道：“是表演专业毕业吗？”
　　“不是。”
　　“那你自认演技怎么样？”
　　原妄思索片刻，腼腆道：“一般般。”
　　沈然看了眼原妄，翻找脑内两年前后的信息。
　　印象中，上辈子原妄就是选秀节目出道的，因为帅气的外表和人设成功成团，唱歌和舞蹈业务水平也及格，之后还参演了他几部电视剧和电影的小配角。比起歌舞原妄似乎更擅长的是演戏，不过圈内演技比他好，长得比他好看的演员比比皆是，沈然没特别记住原妄这个人。
　　沈然道：“公司最近在筹拍电影，古风双男主，你之后去试镜吧。”
　　“好的。”
　　沈然说的电影叫《镇恶楼》，故事大约说的是在一个架空的王朝，边境时常有丧尸侵扰，因此皇帝下令建造了布满倒刺的城墙抵御，还建起了无数的高楼当作哨塔，高楼名唤镇恶。
　　故事改变自小说，原作融入了丧尸惊悚题材和朝廷权谋，因此还挺受欢迎。
　　不仅如此，原作还是耽美互攻小说，电影便改成了双男主，戏份比较重的一番男主角人选原定是顾柏。
　　这个电影沈然本身是赞助与制片，导演更是他的合作伙伴，因此选择演员的决定权都在他和另外一个赞助商手上，赞助商那边也塞了两个配角新人演员进组。
　　沈然想的是让原妄来顶替掉顾柏，总归还没官宣，只是……沈然还是担心原妄的实力撑不起这个电影，因此打算先让原妄试镜。
　　抵达公司，沈然直接领着原妄去了顶楼。
　　秘书小方刚帮自家总裁打点了饭店让他们保密，现在就见沈然带着原妄回来，眼睛都直了。
　　卧槽，这是沈总的第二春吗？！
　　不过。
　　小方微微蹙眉。
　　原妄长得和顾柏真像啊，也不是五官的相似，而是气质的吻合，骨子和内里的相似反而更为可怖。
　　难道……
　　而这时候，原妄朝小方笑了笑，小方觉得自己被阳光刺中了。
　　呜呜呜，这是来治愈他家老板的小天使！
　　和姓顾那个逼完全不一样好吗！
　　小方老父亲般热泪盈眶地把早上沈然交代律所做的合同递上去。
　　沈然接过，扫了一眼让原妄和他进办公室。
　　沈然翘着腿，捏着合同道：“影视、代言资源我会根据手头分量给你，商业保险与公积金我会提供，你的物质需求我也会尽量满足，例如车、房、衣服，你可以让我买。”
　　说完沈然递给了原妄一张黑卡。
　　“日常零花钱你可以刷这个。”
　　原妄：“……”
　　好像有哪里不对。
　　不过原妄还是乖乖收好卡，“谢谢。”
　　原妄道：“那我需要做什么……？”
　　“每天早上来公司报道陪我吃早餐，不能迟到。”
　　沈然说完悄悄观察原妄的反应，也只说了一句先作试探。毕竟顾柏对他最大的评价就是古板，过分的掌控欲让人厌烦和窒息。
　　原妄没留意到沈然的停顿，他听完后随即一愣。
　　然后……脸开始泛起可疑的红色。
　　是愉悦的表现。
　　还，还有这种好事哦。
　　天天见面什么的，他还以为被包养后还得找借口去见沈然呢。
　　沈然见原妄没什么不耐的神色，继续道：“每周三与六晚上来我家看两部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