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下雨了，是来得非常突然的瓢泼大雨，打在车窗上模糊了视线，不过这车子本来就贴了全黑膜，外面看不进。
　　“碰！”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原妄能感觉到身前和身边的两个男人开始发难。
　　身前身穿夹克的男人翻过来吸引了原妄的注意力，手握着长棍就要砸向原妄，而身边的长发男人则是不知道从哪里拉出了麻袋套住原妄的头。
　　“当啷！”
　　原妄防不住麻袋，但用手肘卡住了棍子，压倒性的力气硬是将夹克男人克制得无法动弹，而另一只手则是用从皮带上卸下的铁片刺向夹克男人的脖子。
　　窄小的车子里，三人打了起来。
　　原妄被套住了麻袋视线被剥夺，但即便是这样他也丝毫不容易制服。
　　“啊……！干！”
　　夹克男人猝不及防地被划了一道，而原妄趁此机会抢过了他的棍子，在眼睛看不见的情况下随便乱挥，毫无章法，但力气之大硬是在前面划出了一个两人没办法靠近的弧度。
　　车门开不了，原妄孤注一掷，直接弯腰俯身，把棍子砸在了司机的头上和身上。
　　“草！你俩……唔。”混乱间原妄能听见那司机的哀嚎，最后似乎是没声了。
　　但原妄这样扑向前方瞄准司机的动作也让他直接暴露了弱点，夹克男人一开始猝不及防，没想到原妄反应那么快因此被划伤了脖子，血喷溅得到处都是，这会儿还在按着脖子哀嚎，另一个男人于是直接抄起凶器砸向原妄的头，不过位置有些偏离，没把人真正砸晕。
　　与此同时，车子忽然往旁边倾斜，把车里的人都甩到一边。
　　司机晕过去了，方向盘没人操控，于是车子失控。
　　原妄趁此机会拉开了麻袋，就见前方是路灯。
　　车子滑向路边，就要撞上去了。
　　原妄随即护着头在椅子下面躺下。
　　碰———
　　……
　　……
　　原妄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医院。
　　头有些痛，原妄下意识地摸了摸，发现已经缠上一圈绷带了。
　　“放心，没破相。”身边传来凉凉的声音。
　　原野抱着胸翘着腿坐在床边，挑眉道：“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敲傻。”
　　原妄蹙眉：“你怎么在这里？”
　　原野笑眯眯道：“我不是对你爱而不得的变态吗？知道你出事，我不是得抛下一切排除万难来看你。”
　　原妄眨眼，“我好感动啊。”
　　原野冷笑，随后道：“医院打给我的，可能你手机最后一通联系的是我吧。”
　　原妄确实是在昨晚联系了原野，谈了些公司的事务。
　　原妄起身，除了头部被砸出伤口，手肘有些淤青外，倒没什么问题，原妄道：“其他人呢？”
　　原野蹙眉道：“其中一个人逃走了，另外两个人在我来之前就被快速转移了。”
　　逃走的是后座那个没有受伤的男人，要是原妄头没被砸，他也能走。
　　“转移？”
　　“是的呢，原小妄不错啊，惹上人了。”原野道：“你衣服上有血迹，我拿去做DNA报告了，等结果吧。转移的人医院这边是查不到什么了，车子也被人处理掉了。”
　　原妄低头思忖。
　　他得罪的人也就顾柏，顾柏可没这本事。
　　原妄道：“查顾柏了么。”
　　原野道：“查了，他没和沈继云联系，准确来说，他最近都没和沈继云有什么联络。”
　　那么……要么顾柏有别的靠山，要么另有其人。
　　但原家的商业对手根本不认识原妄，不知道原妄的存在，而原妄也没得罪什么人。
　　但如果顾柏有另外的靠山，那又是谁？
　　原妄靠着床头，拿过一旁的保温瓶自己倒水喝，先是骂了原野几句没良心，随后问道：“我昏迷多久了？”
　　“两个小时，就是普通脑震荡而已。”
　　原妄闷声道：“哦。”
　　也是，沈然要从广告商那边知道自己没去，才会发现自己出事了。
　　原妄道：“你先滚，别让沈然看见我和你在一起。”
　　原野凉凉道：“你脸能不能别那么大，我查过了，沈然今天下午要跨省去开会，谁还特地回来管你啊。”
　　原妄一顿。
　　也是，沈然那个严谨的工作狂。
　　碰——
　　“原妄！”
　　下一刻，病房门被推开了，沈然就这么出现在门边。
　　沈然看见原野，愣住了。
　　原野也看见沈然了。
　　草。
　　—— XXXX ——
　　“失败了。”长发男人此刻坐在顾柏公寓里的沙发上，满脸晦气道：“你没和我们说那个人很能打，他专门练过的！”
　　顾柏坐在他对面，翘着腿靠着沙发，坐姿优雅。
　　他没说话，只是端着茶杯喝。
　　长发男人喝了几口水，道：“不过我已经第一时间告诉吴先生，他也打点好一切了，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顾柏依旧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长发男人一眼。
　　没用的东西。
　　长发男人自然知道顾柏在想什么，他原本也看不顺眼他，“啧”了一声道：“就我们围的那个人，看起来可比你这种惺惺作态的贵公子有种多了，也难怪人家不要你。”
　　顾柏手上一顿，放下茶杯看长发男人，“你说什么？”
　　“我说你活该被人抛弃，女马的，特意让吴先生让我们去把一个小年轻打残毁容，就是因为感情纠纷，娘儿们唧唧的，幼不幼稚。”长发男人“呸”了一声。
　　顾柏阴恻恻地看着长发男人。
　　男人被看得背脊有些凉，也没再说什么，起身就打算离开。
　　顾柏也起身，跟在男人身后。
　　就在男人快要走到大门时，只觉得后脑勺一凉，劲风袭来，“碰！”一下他被顾柏狠狠地打了一棍子。
　　顾柏握着棍子道：“你可以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顾柏眼神有些病态，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没骨头。
　　“说谁不要我？”
　　“草……”男人趴在地上，咬牙切齿的，“你……”
　　碰——！
　　顾柏一棍子再次砸向男人的脑袋，男人发出了惨烈的叫声。
　　顾柏并不担心把人打死，也不怕打不死他去外头乱说话，总归他做事有人会给他兜底。
　　碰！！
　　又是一棍子。
　　男人满头是血迹，脸上也被鲜红覆盖。
　　女马的变态……
　　男人喉间发出“咯咯”的声音，挣扎着想要爬去大门。
　　顾柏一脚踩上他的背，棍子再次狠狠落下。
　　“我非常喜欢看人垂死挣扎。”
　　……
　　……
　　医院。
　　沈然和原野对视上了。
　　安静。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原妄深吸一口气，朝沈然伸出手，语气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哥哥……！我……唔。”
　　最后那句细微的呻口今，也不知道是因为伤口拉扯到疼，还是被吓坏了。
　　原妄眼里满是害怕，像是被原野强迫过一番般道：“哥哥来了……！我就知道哥哥不会不管我。”
　　沈然脑袋“嗡”一下，大步就上前，握住原妄的手腕道：“受伤了？哪里疼？”
　　“头……”原妄轻轻地拉住沈然的衣袖。
　　原野站在一旁，目瞪口呆。
　　这真是他弟弟？
　　沈然看了看原妄的状态，确定他没事后，转身看着原野。
　　目光藏刀，气势磅礴。
　　原野：“……”
　　原野笑眯眯道：“沈总好啊，我来其实是想和你谈合作。”
　　沈然冷声道：“那就现在谈。”
　　原野道：“好啊，我去订个包间。”
　　沈然道：“我来订。”
　　原野故意逗沈然，“没事，我来订，我做东。”
　　“我来。”沈然难得倔起来，“原总大老远来谈合作，还愿意与碧浪合作是我的荣幸，哪有您做东的道理？”
　　弟弟的老婆也是他弟弟，原野觉得沈然很可爱，忍不住继续道：“哪有这样说，是我主动提的合作，自然是我请。”
　　沈然面无表情道：“原总这是瞧不起我碧浪小公司，请不起原总了。”
　　“哪有。”原野挑眉道：“只是燎原确实更适合做东罢了。”
　　沈然：“……”
　　原妄在沈然身后，眼神可怖地看他哥警告。
　　沈然没什么表情，坦然道：“确实，碧浪实力不如燎原，我见识也不如原总多，原总来订就好，我不好添乱拖后腿。”
　　这意思就是，合作不要也罢。
　　这场合作原本就不平等，因此沈然并不打算跪舔强求，如果不能给对方带来利益，亦或是对方其实并不愿意，沈然也不打算强求，毕竟谁的钱和势力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原野干咳了声道：“这么想起来，我确实刚从米国回来，不熟悉这里，沈总来订就好。”
　　沈然皮笑肉不笑，“没事，原总来订。”
　　“不不，还是沈总来订吧。”
　　沈然：“……”
　　原野：“……”
　　好家伙，胜负欲忽然被提上来了。
　　沈然：“原总见多识广，您订我放心。”
　　原野：“不不，沈总是这里的地头蛇，您订我才放心。”
　　原妄：“……”
　　原妄：“我来……”
　　沈然和原野同时转头喝道：“你闭嘴！”
　　原妄：“。”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脉相承的戏精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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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狗狗与粘人精
　　最后还是原野订了。
　　虽然他订的满是憋屈, 委屈和不安。
　　沈然真倔起来，冷着脸坚持不订，原野也不好和他真的硬碰硬, 最后还是得委屈巴巴, 卑微地去到处找一家不是特别高级, 但依旧体面的包间。毕竟要是太高档了那看起来像在侮辱人, 但要是太上不了台面也像在侮辱人。
　　原野要纠结死了。
　　而原野离开后, 沈然就这么抱胸静静地看着原妄。
　　颇有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原妄咽了咽口水，最后选择了后退战略。
　　原妄靠着床头, 身体微倾，一只手强撑着床垫一只手轻轻按着太阳穴，有些受宠若惊道：“哥哥怎么来了？我以为哥哥去开会了……”
　　沈然没说话, 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原妄。
　　原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只有两种可能性，一, 医院按照最后通话记录呼叫的，二，原妄自己叫的，毕竟他知道沈然今天不在。
　　无论哪种可能性，结果都一样。
　　沈然垂眸, 他还取消会议特意赶回来，但似乎也没什么必要。
　　沈然一向以工作为重，这还是他难得一次这么做。
　　“哥？”原妄顿了顿, 道：“你有什么话要问我吗？”
　　沈然看了眼原妄, 道：“知道你出车祸了，我当时是很担心的。”
　　沈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担心，紧张和害怕，毕竟只是他养的金丝雀。
　　但是不可否认, 当时他除了想一瞬间来到原妄身边，其他什么想法都没有。
　　原妄一顿，道：“我知道。”
　　原妄拉住沈然的手，低声道：“哥，头疼。”
　　沈然眉头紧锁。
　　片刻，沈然还是上前，俯首检查原妄的伤口。
　　“哪里？”
　　哗——
　　沈然一愣，下一刻就被原妄给拥在怀里。
　　“哥，你能回来我好高兴啊。”原妄紧紧抱住沈然，头枕在他肩膀上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总会来，但是无论是车祸发生的时候，还是醒来之后，我都想着你。”
　　原妄的声音介于男人的低哑与少年的青色之间，极有磁性，沈然只觉得耳朵有些痒。
　　见沈然还是一语不发，原妄可怜兮兮道：“我错了哥，哥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没有。”想了想，沈然拍了拍原妄的背道：“你这样挺好的。”
　　“？”
　　沈然道：“之前看你太单纯太傻了，也不会为自己打算，现在这样才正常，要在圈内不这样我也担心你将来被豺狼吞得骨头都不剩。”
　　“……”
　　原妄眨了眨眼。
　　不介意吗？
　　沈然起身道：“我确实是没有原总优秀，能给你的没有他多，是我做得不够好才让你动摇，归根结底也是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