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阴郁受重生了[穿越重生]——BY:东施娘
东施娘  发于:2021年09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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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我止住眼泪问他,“你要怎么样才能不入我的梦?”
  林重檀发出轻笑声,似有嘲讽之意,“等你给我生个孩子,我就放过你。”
  他如揉面团一般揉我。


第85章 小雪(1)
  满嘴胡言!
  我怎么可能会生孩子!
  我刚想反驳,瞬间又想到自己没必要同一个鬼争执。林重檀都死了,今日不过是我做梦梦到他,等我睡醒了,他便就消失了。
  只是他不住揉我,我觉得那一块的皮肤都烧了起来,像是放在暖炉上烤,烤得又热、又麻,还带着怎么都无法压下去的羞耻。本就是夏日,我鬓角都热得渗出细细的汗。
  我似乎都连续两回做奇怪的梦了。
  难道是因为背了欢喜禅的缘故?
  我将脸压在一只手臂上,生病让我觉得我吐出的气都是热的。我忍着身体奇怪的感觉,又一次把在天极宫抄写的佛经搬出来念。林重檀好像听到我在念什么,他发出一声嗤笑。
  随后,他手掌一拢,我背到一半的佛经顿时卡壳。
  “怎么不继续背?”他问我。
  我咬了下牙,继而将小半张脸藏在臂弯间,不知为林重檀又不大满意,他靠近我脸。他的眼神看上去很复杂,我没想到他做人时,我读不懂他的情绪,他成为鬼了,我还是看不懂。
  但渐渐的,林重檀的眼神变得柔和,他盯着我,手指想将我脸从臂弯间挖出来。我发现他那只手是方才才揉我后腰下方的手,嫌弃地要躲。
  哪知道我躲他的动作登时又惹到林重檀,他眼神倏然寒下去,如傍晚骤雨的天幕,阴翳冰冷,我一瞬间以为他会动手打我,可他却又什么都没做。
  我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得了自由,连忙将裤子穿好,只是穿的时候我半天没穿好。林重檀见状,主动伸过手来帮我。
  “不、不用你帮我!”我立刻拒绝道,还想推开他的手,但手指反被林重檀握住。
  因他握住我手,我发现他的左右手触感不一样,仔细一看,原是他右手戴着手套。
  为什么他右手要戴手套?
  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在我脑海里闪过,我记起了林重檀被砸成血肉模糊的右手,也记得他当时被砸碎手时喉咙发出的悲鸣声。
  我不由一顿,眼神落在他的右手上。生病的我看什么东西都像蒙着一层雾,我虽死盯着林重檀的手看,却看得不真切,我觉得他的右手好像还没有左手灵活,但我又不敢肯定。
  难道做鬼了,生前受的伤,死后也还在身上吗?
  那……那我和林重檀就没法两清了。
  我盯着林重檀的手看的事,被他发现了。他没说什么,只扯过刚才被我挣扎时踢开的被子重新盖回我身上。
  周围静悄悄的,我还是没有挪开视线,长久的注视让林重檀眉心轻拧。
  我觉得林重檀变了,跟原来不太一样了。
  大抵当鬼的身上都有鬼气吧。
  我突然又想起林重檀刚刚说的话,他说要我给他生孩子,他才肯放过我,可我生不了孩子。
  “我生不了孩子。”我说这话时声音难免很轻,林重檀好像没听清。
  “嗯?”他说。
  我把脸往被子里藏了藏,“我说我生不了孩子,你换个条件。”
  林重檀没回我,我等了半天都没听到他声音,渐渐的,我困了,眼皮子慢慢合上。
  等我醒来,梦里的林重檀已经消失,只剩几乎不跟我说话的绍布。我看到绍布侧影的第一瞬间,以为那就是林重檀。绍布换掉了北国服饰,穿的是中原男子才会穿的宽袖锦衣。
  他依旧戴着面具,露出的脖颈肤色玉白。
  绍布发现我醒来,端起桌子的药碗走到我面前。我从失神中回过神,先打量了周围,这里应该是一家客栈,房间不算大,但胜在干净。
  我撑起身体爬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烧已经退了,但因为出汗,后背的衣服有些润湿,弄得我不大舒服。
  我刚接过药碗,绍布就转身出去了,过了一会他带着店小二过来。店小二是来送供沐浴用的热水,水很重,但绍布只让他送到门口。
  绍布提水进来的时候,我特别注意了一下,绍布用的是左手。
  他很少用自己的右手,除非那件事必须两只手做。
  我垂下眼帘,默默把药喝完。药很苦,喝完很久,我的舌尖还弥漫着药的苦味。
  —
  今日还在下雨,而且是暴雨。我们被拦在客栈无法出行,不仅是我们,我看到一队运镖车也走不了,他们在楼下吵成一团,这人说再不走,就要误了交货时间,另外一个说下雨前行,货物会被雨水浇湿。
  因为无聊,我坐在房间窗户一边喝水一边看。看到一半,窗户被旁边伸出一只手关上。
  绍布一个字也不同我说,自顾自关了窗户,他又摸了下我手里瓷杯的温度,见尚可,才收回手。
  我默然将他举动收入眼底,在晚膳前,他准备去外面端饭时,我终是忍不住开口。
  “林重檀。”
  我知道林重檀死了,可绍布太像他了,我不得不怀疑。
  还有那个梦,真实得不像梦,更像是的的确确发生的事情。
  绍布听到这个名字,却脚步都没有顿一下离开了房间。他每次离开房间,都会将门从外面锁上,让我哪都去不了,像只笼中雀被他关着,可他又不跟我说话。
  没多久,绍布回来了,而我一早就躲在了门后,他一进来,我就冲过去,趁他不备,一把抢掉他脸上的面具。
  半晌,我手里的面具掉在地上。


第86章 小雪(2)
  面具下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虽然俊秀,但上面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疤,不仅有刀伤,还有看上去像是野兽撕咬出来的伤口。
  我未想到绍布真容是这样,太子曾说小溪可以模仿我。
  神情动作能模仿,人脸却是不能,除非在自己的脸上盖一层人皮面具。这种易容术,我曾在一些异志书籍里看过。
  绍布因被我取了面具,眉头当即皱了起来,在他弯腰想捡起面具时,我再度抓住他。我捧着他的脸,手指在他脸和脖子的交界处细细地摩挲。
  没有。
  完全没有人皮面具的影子。
  这张脸是绍布的真脸,脸上的伤也是真的。
  我手指一抖,往后退了几步。原来我做的梦真的是梦,大抵是我病糊涂了才梦到林重檀。林重檀早就死了,绍布再跟林重檀像,也不会是林重檀。
  “抱歉,我……”我顿住,我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绍布似乎早习惯别人用诧异惊愕的眼神看着他,稀松平常地将面具重新盖回自己脸上。因我抢他的面具,他手里的饭菜有部分翻了出来。他重新将面具盖在脸上,去外面换了一份饭菜回来。
  这次用膳,我没有再偷偷瞥绍布,既然已经证实他不是林重檀,我对他面具下的脸便也毫无兴趣。
  他不愿在我面前摘下面具,应该是因为脸上的伤,难怪他入睡都不愿意取下面具。我先前还在想若是红疹,怎么脖子上不长,偏长手上和脸上。
  自从我看到绍布面具下的脸,我不自觉地对他客气许多。但我心里也是焦急的,我想回京城。
  我很担心庄贵妃和皇上他们。
  暴雨一连下了三日,我心情如同楼下焦躁不安的运镖队。这三日,我和绍布都是同吃同住,但他依旧会避开我之后才用膳,入睡也从不取面具。
  相比我的焦躁,绍布显然怡然自得许多,他偶尔会出去一段时间,每日回来,衣袖、肩头都沾了水珠。
  第四日,我从楼下听到一个大消息——河提被连日的暴雨冲垮了,河提附近的房屋全部被毁,一夜之间多了无数难民。
  除此之外,旁边的农田现在都泡在水里,粮食被毁。我听到楼下的人在抱怨,说客栈的吃食也要供应不上了,还越来越贵。
  说到这里,我不禁看向房中桌上的吃食。
  自我住进这客栈,房里的点心糕点,一日膳食皆都很是精巧好吃,每日还有新鲜的水果。我猜想这个绍布并非是北国普通的勇士,从他吃穿用度一事看来,他也许跟察泰一样,不是北国的皇子就是出身贵族。
  楼下争吵不休,没多久竟打了起来。我见他们表情愈发凶狠,想了想,将窗户关上。
  住在这个客栈的人越来越焦躁,这不是好兆头。这日入夜,我看到绍布在收拾东西,但外面还在下雨。
  “今天要走?”我问他。
  他点了下头。
  我又问他,“你要带我回北国?”
  我以为绍布这次还是不会回答我,可他这次居然说了。
  “不是,去京城。”他说。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真的?”
  绍布偏头往我这边看了一眼,他一直戴着面具,我观察他只能从他那双眼。我觉得我是昏了头,我总觉得他的那双眼很像林重檀的眼睛。
  “我准备拿你跟你父皇换三座城池,不知他肯还是不肯。”绍布说。
  我听到是三座城池,心下反应过来北国人是想把自己当初割让给我们邶朝的城池拿回去。原先也是因为我被察泰绑架,北国人才割让城池,现在北国人要把我送回去,想把城池换回来。
  说实话,我不觉得皇上会同意这场交易,但无论如何,我不能点破,我必须要回到京城。
  想到这里,我微微转开脸,“我父皇一向疼我,定是会同意的。”
  绍布不置与否,将帷帽递给我,“戴上,对了,有一件事,我很好奇,是什么人把你关在箱子里?”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绍布等了一会没等到我的答案,房里的气氛登时变得尴尬。他不再开口,只在半夜的时候冷冰冰地将我推醒。
  绍布准备半夜就走,我不大明白他为何走得那么匆忙,尤其是外面还在下雨,而等我们刚出房间,我就明白了。
  深夜的客栈该是静悄悄的,但我听到东侧最里面有惨叫声发出,那声音很短促,一下子就没了,像是人已经昏迷或死了。
  绍布也听到了声响,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拉着我从另外一侧楼梯下去。在我们下去的时候,先前发出惨叫声的方向传来细碎而乱的脚步声。
  运镖车被困客栈,虽他们没透露镖车里是什么东西,但应该是贵重物品。这几日,我听出点问题,河提崩塌,农田被淹,客栈饭菜一日比一日贵,钱财如水流出去。怕是有人动了心思,想杀人劫货。
  盛世之下,哪有人敢在客栈杀人掠货,我想起我在京城看到的难民,这天,怕是真的要乱了。
  我大气都不敢出,跟着绍布从楼梯下去,但没想到迎面撞见几人。那几人黑布蒙面,手持砍刀,飞快地将我们打量一遍,其中一人说道:“这面具小子每日都带很多吃的进房间,肯定有钱,动手!”
  他们似乎不准备杀我们,但想让我们把钱财交出来,绍布一脚踢开逼近我们的男人,从包袱里抽出先前藏起来的弯刀。
  几番打斗下,那几个人好像意识到自己占不到便宜,加上楼上还有其他动静,那几人攻势更猛,其中一人不知道抓了一把什么东西,对着我们洒过来,我躲闪不及,被糊了一脸,眼睛顿时感觉到尖锐的疼痛。
  我睁不开眼睛了!
  耳边只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我心里慌乱,抓着楼梯扶手退着往上走,但没走几步,就被人抓住手臂。我本能地去推打对方,但听到绍布的声音,我又连忙停下来。
  “是我,眼睛睁不开了?”
  我点头。
  他声音似乎怒气更重,“走。”
  我看不见,走得磕磕绊绊,于是我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拦腰抱起。我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我只捂住自己的眼睛。
  疼。
  我感觉我被抱上了一辆马车,绍布很低声地说了什么,应该不是对我说的,他用的是北国语言。随后,我捂住眼睛的手被轻轻拉开。
  “别乱动,我现在拿水帮你把眼睛洗干净。”绍布说。
  我嗯了一声,主动把脸仰起来。冰凉的水流从我眼睛淌过,好一会后,我感觉到沾了水的丝帕以一种很轻柔的力度在擦拭我的眼睛。等擦完,我尝试着睁开眼睛,眼睛已经没有那么疼痛了,但我看东西朦朦胧胧,看绍布也只能看清一个轮廓。
  绍布应该发现了我的异样,他手指捧起我脸,声音低沉,“看不清?”
  那瞬间我怔了一下,因为他这一句的声音很像林重檀的声音。
  “看不是很清楚。”我觉得肯定是我听错了。
  他的手盖住我的双眸,“那先把眼睛闭好。”他又对外面说了什么,随后我感觉到我所在的马车动了。
  -
  绍布找到了大夫,大夫仔细看了我的眼睛后,说我被洒的是全蝎粉,这种粉作口服,可以治疗风湿,但若入了眼,就会让人短时间内失明,毕竟这药粉有毒性。
  “不过不算什么大事,这段时间不要见光,把眼睛蒙起来,早晚各服用两次解毒丸,每晚入睡前,再拿这个药贴,贴在眼睛上入睡,过段时间眼睛就看得见了。”
  大夫的话让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开始犯难。
  一旁的绍布开口问:“大夫,见光是烛火的光也不能见吗?”
  “对,最好烛火的光也别见,免得眼睛没恢复好。这段时间,眼睛就别睁开了,让你哥哥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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