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阴郁受重生了[穿越重生]——BY:东施娘
东施娘  发于:2021年09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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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我不能被怀疑,我要让他们相信是我写的,我不想……跟林重檀差那么远,即使这一切是假的,我也想要。
  我主动去找了林重檀。
  林重檀回来的时间比原先的亥时四刻更晚了,他今夜饮了酒,看到我时,先是愣怔了会,才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小笛。”
  他真的是喝醉了,竟然沐浴的时候都要拉着我一起进去。青虬和白螭见状早早地告退,我真是拿醉鬼没办法,被他一起拖进浴桶里,身上衣服全部湿透。
  林重檀将脸贴着我的肩膀,长睫紧阖,像是累极了,可我推他,又丝毫推不开。
  “你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我抱怨地说。
  林重檀没回我,只是用脸在我肩膀处蹭了蹭。过分孩子气的行为让我愣了下,随后想到林重檀一直被誉为天骄,可他实际与我同岁。
  他们说林重檀三岁已有神童之名,识千字,五岁会作诗,七岁便能写得出一手好文章。
  林重檀他小时候有没有好好玩过?会像寻常小孩一样爬树、挖蚯蚓吗?也会哭吗?
  应该不会吧,像林重檀这样的人说不定从小就少年老成,老气横秋。想到这里,我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林重檀被我的笑声弄得睁开眼,他静静地看着我,不说话也不动,我莫名被他看得脸发烫,慌张移开脸后,想起今夜的目的。
  我是来让林重檀再给我写点什么的。
  “檀生。”我把头又偏回去,林重檀此时还盯着我看,“我想让你帮我写……”话难以启齿,我僵在原地。
  林重檀长睫极缓慢地眨了下,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懂我的意思,他抓起我的手,在我手心上写了一首诗。
  “梦魂惯得无拘检,又踏杨花过谢桥。”我喃喃将他写的最后一句念出,不觉眼睫湿润。
  -
  这首诗传出去后,这次怀疑我的人少了很多,继而,这首诗传入青楼乐坊,被里面的女子作为唱词开始吟唱。
  这事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林重檀也来找我了。
  跟上次醉酒见我不同,他这次显然表情不好看,良吉都看出来了,找了个借口害怕地溜了。我也有些发憷,强稳心神问他,“怎么了?”
  林重檀闭了闭眼,“那首诗你为什么要传出去?”
  “我……那不是你写给我的吗?”
  “是写给你的,但不代表你可以……”林重檀没有把话说完,就把脸转向一旁。
  其实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生气,那晚他不是答应了吗?还有,明明之前那首词比这首诗写得更好。若是生气,他应该更要为了那首词生气。
  我知道自己没理,被他这样质问,脸上也挂不住,“你不愿意,我去跟那些人说清楚,词和诗都是你写的。”
  没等我走出房门,他就拉住了我。
  “算了。”林重檀情绪好像已经恢复,语气也变得温和。
  我看他几眼,仔细回想上次与这次的区别。片刻后,我反拉住他的衣袖,“你……你要做吗?”


第26章 清明(3)
  林重檀方才还露出笑容的脸瞬间变成面无表情,甚至比来时更加让人害怕。我不禁松开手他的衣袖,想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但下一瞬,我听到他说:“好啊,今晚去我那。”
  我低下头,许久才含糊地应了一声。
  我好像与秦楼楚馆的妓子娈童并无区别,若说有,他们都是生活所迫,走上这条路,而我是自己主动的。
  去林重檀那里前,我仔细将身体洗净,脑海里则闪过生辰之日的情形。不知为何,我对即将发生的事好像并非全然是害怕。
  我不敢再多想,取下屏风处的衣袍从浴桶里出来。良吉知道我要去林重檀那里,他端了一碗甜牛奶过来,“春少爷,天气寒了,你喝点东西再走吧。”
  我将甜牛奶接过,喝了几口,对良吉说:“我今晚不会回来,你把门锁好。”
  良吉点头,“那我待会把明日的书本准备好,方便明早白螭来拿。”
  到了林重檀学宿,我发现白螭和青虬竟然都不在,只有林重檀一人坐在里间。他明显也是刚沐浴完,一根青绳松松绑着如墨长发,我走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味。
  他正手持一本书在看,些许看得太过入神,直到我停在他身旁,他才发现我来了。
  林重檀侧过脸看我,唇角荡出浅浅的幅度,“来了?路上可有冻着?”
  我闷闷点头又摇摇头,因为太过尴尬,眼睛不太敢往他身上看。没多久,我就被林重檀抱进怀里,我如以往一样,让他将烛火灭几盏,可他没有理我。
  我以为他是没有听到,又喊了他几声,“檀生……檀生,你把蜡烛灭了。”
  林重檀终于理我,他目光定定地看我片刻,突然唇角的幅度加深,“小笛,你今日也帮帮我。”
  我愣怔了下,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直至他引我看向某处。
  “含住。”林重檀说。
  虽然我和林重檀这段关系已经超过一年,但我从来不敢怎么看他的那里,林重檀曾经让我用手帮他,但因为我不愿意而没有成功。
  见我不动,林重檀温声催促,“不能总是我帮你对不对?小笛,我今天有点乏了,所以你自己来好吗?”
  一刹那,我想离开这里,可是我才拿了林重檀一首诗。
  “小笛?”林重檀喊我。
  我身体轻轻颤抖,慢慢将头低下。但几息后,我就趴在床边干呕起来。我呕不出东西,只是猛地咳嗽,把胃里的难受逐渐压下去后,我忽地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一旁的林重檀。
  林重檀方才抚我长发的手已经握着拳,他面色含霜地冷眼看我。我身体又是一抖,撑着手臂想离开这里,我不想做这种事了。
  但林重檀抓住我脚踝,将我生生拖回他身边。
  “躲什么?你不想再让我给你写诗写文章了吗?”林重檀将我制在他怀中,不许我动。
  我总觉得今晚的林重檀跟往日都不一样,他对我的态度轻佻戏谑。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摇头看着他。
  “又哭了,哭什么?觉得我欺负你了?”他这样说着,可看我眼神没有一丝怜悯,相反过于冷漠,“你不愿意做刚才那件事就算了,但小笛你自己把腿分开。”
  我这时才知道林重檀不是没有听到我让他熄灭烛火,他是不想熄,他以一种极为高高在上的姿态审视我,而我不着寸缕像个低级娼妓。
  -
  “良吉,开门!”
  良吉被我声音吵醒,睡眼惺忪打开门,看到门口的我时,明显呆住。我没有心情去管良吉此时在想什么,脚步发软走进房间,将门锁上后,便也再也撑不住地瘫坐在地。
  “春少爷,你怎么了?”
  良吉在外面问我。
  我回不了他,因为我一说话,哭腔就会跑出来。我近乎崩溃地低声抽泣,觉得自己脏透了。
  没有人比我脏,也没有人比我更下贱。
  翌日,白螭过来送东西,食盒的最后一层装的是药膏和一张纸,纸上是林重檀用簪花小楷在枫叶信笺写的一首新诗。
  白螭走前一脸欲言又止,我此时无心理会任何人,只当没看见,将脸藏于锦被中,哑着嗓子让良吉送客。
  几日后,许典学过来还我印章,发现了我放在书桌上抄写了林重檀新作的诗的纸。没等我拦住,他已经拿起纸张将诗句念出。
  “屏却相思,近来知道都无益。不成抛掷,梦里终相觅……春笛,你这首新诗也写得很好啊。现实中相思而不得,只能在梦里实现,可大梦方醒,只有窗前的丁香花,并无佳人。最近我与几位友人正在筹备一本诗集,把你这首也登上去吧。”
  “不。”我本能拒绝,可对上许典学奇怪的眼神后,我又止住话头。
  “春笛,你有什么顾虑吗?你放心,这首诗被记入诗集,会署你的名字,届时书若卖的畅销,传到大江南北,钱自然不会少你。”
  传到大江南北?
  那远在姑苏的父亲也会看到吗?
  我试图把自己花费很多心思写的新诗给许典学看,可许典学只匆匆扫了几眼,又拿起林重檀写的那首。我拒绝的话开始变得说不出口,最后看着许典学将林重檀写的那首诗拿走。
  许典学的友人们也很喜欢林重檀写的那首诗,他们让许典学再来找我,希望我能再作几首诗。
  我推辞说自己最近无灵感,许典学面露遗憾,但很快,又安慰我不用着急。
  -
  自林重檀上一首诗传到青楼乐坊,被坊间女子广为传唱后,三叔在一次宴会中偶尔听到,因觉得唱词不俗,便问了下词的作者。
  “春笛,你开蒙晚,短短几年能写出这样的东西,可见你用心之深。我看大哥也不必担心你,你总有一天能出人头地,到时候考取功名,也好为林家争光。”
  三叔在我休沐归府的时候,夸耀了我好几句,转而又对堂弟说:“你要多向两位堂哥学习,知道吗?”
  堂弟乖巧点头,这两年下来,他总算愿意理我,只是有时候还是喜欢突然在我面前跑掉。
  三叔让他向我学习,堂弟当日就拿着自己的书来找我。我虽愚笨,但对于他正在学的东西还是知道一二。堂弟听我讲解,时不时像小仓鼠似的点头,我见他可爱,一时没忍住捏了下他的脸颊。
  这一捏,堂弟的脸一下子变得绯红。他瞪圆眼睛看我,我以为自己捏疼了,忙用手指碰了碰我刚捏的地方,“疼吗?”
  堂弟脸更红,他拼命摇摇头,盯我看了半晌,冷不丁说:“春堂哥,我可以摸下你的脸吗?”他越说脸越红,说到后面声音也变小。
  我愣了下,摸我的脸?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堂弟看我一眼,又扭开脸,发出蚊子大的声音,“我们私塾的夫子说……说要学习画人物,我……我老是画不好。”
  原来是这个原因。
  我尝过被夫子训的滋味,不想堂弟也被说,便把脸往前探了探,“你摸吧。”
  堂弟闭紧嘴,好像怕我生气或是什么,呼吸都屏住了。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碰我脸。只是他才刚碰上,窗外骤然响起人声。
  “蕴休,你在做什么?”
  堂弟立刻缩回手,站起身对着窗外的人挤出一抹笑,“檀哥哥。”
  我顺着堂弟看的方向看去,发现林重檀正站在窗外的玉兰花树下。玉兰花早谢,只剩枯枝。他一袭华服,冷眼瞧着这边。堂弟见状,忙收起自己书卷跑出去。
  不一会,我就听到林重檀训斥堂弟,因为他压低声音,我只能听到一字半句。
  “……不许再……以后若是有不懂的,问我即可……”
  他是觉得我不配教堂弟吗?
  我顿觉狼狈尴尬,心想若不是林重檀写的诗,三叔的确不会让堂弟向我学习。
  那日后,堂弟也再没来找我辅导学业,偶尔单独撞到我,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见到我就躲。
  而我休沐结束回到太学,青虬请我当夜去林重檀那里。我本不想去,但我又想问问他是不是让堂弟不要理我。
  去了之后,我却见到一个喝醉酒的林重檀。
  林重檀又喝醉了,比上次愈发黏人,他搂着我不放,在浴桶里就行起荒唐事,我气愤难忍。可在被他捉了脚,不断亲吻足背后,那股子气渐渐成了羞。
  他如饕餮,好似要将我一口口吞下,而我在这种混乱不堪的情形中,竟觉得一丝丝被需要。
  林重檀说要将我送给太子,一定是骗我的吧,他不会这样对我的。
  这夜我留宿在林重檀这里,翌日,我比宿醉的林重檀更先醒,醒来后,惊愕发现林重檀竟然还在里面。我羞得不敢看他,咬住唇小心翼翼想分开,哪知道因为我的举动,他反而醒了。
  林重檀醒来,本能地摁住我,我那瞬间闭上眼睛,已经觉得自己没脸见人。周围骤然静了下来,我发现林重檀不说话,也没动静,慢慢睁开眼。
  发现他正低头看着我,我又紧张地重新闭上眼。
  “昨夜和今日算我先欠着。”林重檀轻声说,“最近我有些忙,过几日再写新的词给你。”
  我心里的羞怯紧张如潮水一般褪去,终于意识到那一丝丝被需要不过是我自己的妄想。
  我忍着泪意,嗯了一声。
  此后,每次我和林重檀做那种事,他都会给我写诗词,有时候会是文章。
  许典学和他友人编纂的诗集开始售卖,反响不错,李典学把卖出去的钱分了一部分给我,我没收,让他当香油钱捐了。
  许典学说:“我今日还有件事,我们准备再出第二本诗集,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好的作品?”
  我沉默良久,说:“有。”


第27章 清明(4)
  又过了一年冬,初春的京城春寒料峭。我穿着夹衣正在案桌前背书时,良吉脚不沾地地从外走进来。
  “春少爷,府里来信了!”
  我忙搁下笔,发现良吉今日似乎格外高兴,不禁问道:“怎么那么高兴?”
  “春少爷,你自己看吧。”他将信递给我。
  我看到信封上的字,才明白良吉为何这般高兴,这是父亲给我写的信。入京城读书两年多,父亲从未给我写过家书。
  “春少爷,你发什么呆?”良吉伸出手在我晃了晃。我回过神,从抽屉里拿出拆信刀。
  我慎之又慎将信拆开,极怕损坏里面的信纸。信封里的信纸不厚,不过两张。我一字一句将信上内容看完,怕自己看错,又从头再看了一遍,才敢相信父亲这封信不是训斥我,而是夸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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