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阴郁受重生了[穿越重生]——BY:东施娘
东施娘  发于:2021年09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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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出现在我脑海里的是林重檀。他没有说话,也不看我,他温柔地摸那个口口声声叫我贱奴的段心亭的头。
  我仿佛看到段心亭在他面前是如何撒娇卖乖,又好像看到林重檀如何亲吻段心亭的唇,就像他在生辰之日吻我一样。
  -
  “春少爷,你怎么哭了?”良吉不知道何时跑了进来,他想拉起坐在地上的我,“地上凉,春少爷,你快起来。”
  我愣愣转头看向良吉,想跟他说我没事,可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春少爷,你别吓我,你怎么脸色那么白?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你不是一直盼着夫人寄信吗?”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良吉竟露出害怕的表情。
  我抬眼看向墙上。
  墙上的画是《夜游乞巧节》,我将它挂在那,是希望自己能早日画出这等画,好配得上明典学对我的夸赞。
  地砖的寒冷一丝丝冒上来,爬上我的身体。除了寒冷,我体内还多了其他东西,它们像蛊虫,钻进我体内——
  贪嗔痴。
  佛教云:“人生八苦,即是: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
  我看不破,且深陷其中。此生,贪嗔痴与我如影随形。
  -
  在一个雨夜,我去找了林重檀。白螭和青虬看到我,眼里都出现惊讶,随后要拿干衣服给我换,我婉拒了他们,径直走进林重檀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引用:
  佛教云:“人生八苦,即是: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


第18章 惊蛰(2)
  深秋的京城已是寒风侵肌,我未撑伞前来,虽然雨势不算大,但衣服、头发也皆被润湿。
  林重檀正在房中,他坐在案桌前,像是没有注意到我,直至我走到他跟前,他方侧了下脸。
  烛火下,林重檀的脸被染上一层暖黄色的光,光蕴了他的眉眼,使之看起没有那么难以亲近。尤其是当他看到我时,还露出温和的笑容,仿佛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龃龉,他上次也没有对我被欺辱而视若无睹。
  “怎么这么晚过来了?衣服都湿了,先去换身衣服吧。”林重檀语气也是,好似又成了好哥哥。
  他准备喊白螭,在他刚说出“白”这个字,我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唇。我的手心冰冷,与林重檀唇上的温热截然相反。
  林重檀似乎被我这番动作惊到,眼神有瞬间的变化,不过我没有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下一步,我便主动坐到他的腿上。
  对我而言,这是一个非常羞耻的动作。一个读圣贤书的儿郎是不该做出这等孟浪、不知廉耻的举动。即使我在来前,已经无数次给自己做好心里准备,可在这一刻,我还是忍不住脸上发烫,指尖也在颤。
  我已经没有后路可退。
  林重檀在我坐上来时,顿了下,手才放上我的肩膀,要推开我,“小笛,不要胡闹。”
  在此时此刻,他依旧摆出兄长的姿态,我只觉得荒唐。
  家人让我叫他二哥哥,实际上他并非我哥哥,无论是血缘还是年龄上。他与我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只不过出生的时辰比我早了一些。
  再者说,上次他在我沐浴时吻我,没有兄长会那样吻弟弟。
  我抱住他腰身,像段心亭做的那样。不仅如此,我还主动凑过去吻他的唇。
  林重檀躲了下,我的吻落在了他的脸颊。
  他眉心已经拧起,像是不悦。
  我咬住牙,继续忍住羞耻,去寻他的唇。几番纠缠,我终于碰到他的唇瓣。我不会吻人,只会轻轻磨蹭,几息后,我发现林重檀竟闭上眼,眉心依旧紧蹙,我心里防备隐隐有崩摧之势。
  我退开身体,不过依旧坐在他怀中。余光瞥到林重檀先前写的东西,我定睛一看,发现他在做字帖。
  这字帖是要供谁临摹?
  段心亭吗?
  想到这里,我心里燃起无名火,抓起未完成的字帖狠狠往地上一掷。林重檀被声响惊动而睁开眼,当他发现我丢了他的字帖,眼神终于放在我身上。
  我恨他。
  如果没有他,段心亭不会欺辱我。
  如果没有他,我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如果没有他……
  我对林重檀的眼神不闪不避,甚至有故意挑衅的成分。可他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呵斥我,也没有再推开我。我读不懂他此时的眼神,就像我不懂他这个人一样。
  沉默相对片刻,我再度吻上他的唇,说是吻也不对,我在咬他,报复泄恨也好,掩盖自己不会吻的事实也好。当我听到林重檀因唇瓣被我咬疼,发出极低的一声闷哼声后,我终于停止暴行。
  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的表情,又不愿意中途放弃离开,于是把脸藏进他的脖颈间。
  不知过了多久,林重檀有了动作。
  他把我的脸从他脖颈间挖出,我一跟他的目光相触,就想扭开脸,但他先一步捏住我的脸,不许我动。
  “哭什么?”他问我。
  我抿住唇,极力想控制住情绪,可怎么都忍不住。止不住哭,我一时忘了学到的礼仪,用手背胡乱地擦脸上的泪,不想再在林重檀露出狼狈不堪的样子。
  我明明是来勾引林重檀的,在他面前哭成这样算什么。林重檀肯定会更喜欢段心亭的,那我先前所做的皆是白费。
  林重檀像是实在看不下去,拉住我的手,拿过手帕给我擦泪。擦完,他对我说:“去泡个澡,你身上太冷了。”
  我看他一眼,又转开眼神,闷闷说:“我今夜要睡这里。”
  林重檀沉默了半晌,答:“好。”
  -
  我又一次跟林重檀睡在了一起,这一次我当着他的面,把白螭给我铺的被子踢到角落,钻进了他的被子里。
  事实上,这也是我今晚最后敢做的事了。
  躺进被子里后,我几乎是全身僵硬地躺着。
  林重檀会做什么?
  把我赶出被窝?
  还是会……
  林重檀身上的衣服被我先前弄脏了,因此他重新换了身衣服。他像是没注意到我做的事情,面色如常熄灯,躺进被子里。
  他无论是睡姿,还是站姿、坐姿,都仪态雅正。虽然我们躺在一个被子里,实际上并没有挨在一起。
  我和他,像隔着楚河汉界。
  我本来不想那么快入睡的,还想做些什么,比如问林重檀某些问题,但我沾枕没多久,睡意缠上我的眼皮,我不知不觉睡着了。
  翌日醒来,我果然像往常几次一样滚进了林重檀怀里,只是这一次林重檀是醒着的。
  他正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或是发现我醒了,他很快就转眼看向我。
  初醒的我失去昨日的孤勇,碰上他的目光,不禁想往后缩,但一只手先拦住我。
  林重檀转身过来扶住我腰,又探出一只手碰了碰我的额头。他摸上我的额头,我才发现他的手竟然凉丝丝的。不对,不是他的手凉,是我额头太烫。
  我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头重脚轻。
  “再睡会,我让青虬去请大夫,再给你请个假。”林重檀低声对我说。
  他松开手,像是准备起床,我犹豫一瞬后,伸手抓住他的袖子。
  “你……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一句话被我说得断断续续。更糟糕的是,因为生病,我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还有鼻音。
  在找林重檀之前,我找良吉借了几本专门写勾引男人的话本。那些话本里的妖精几乎都是妖艳魅惑的,让那些男人连路走不动。
  我有心勾引林重檀,哪知道见到他本人,从书上学来的技巧都忘得干干净净,现在还生了病,恐怕更难惹他心动。
  想到这里,我自暴自弃松开手,把脸往被子里一藏。
  丢人,实在丢人!
  果然,我听到林重檀起床的动静。我窝在被子里,没能计较太久,又糊涂睡过去。等再醒来,是被人拍醒的。
  我因为生病晕晕乎乎,睁开眼好一会才发现坐在床边的人是林重檀。
  我愣了下,迅速看向窗户。
  外面已是天光大亮,明显过了上课的时辰。
  林重檀端着药碗,“起来把药喝了。”
  我没听他的话,说自己要先洗漱。他像是早有准备,把白螭喊进来。白螭伺候我洗漱时,他一直站在旁边,直到我喝了药和一碗白粥。
  喝完药,我又开始睡觉,这一觉睡得我浑身是汗。醒来,我发现林重檀正坐在书桌前,他还在继续做昨日的字帖。
  我咬了下牙,强撑身体爬起来。
  林重檀听到动静,回过身。
  “我要沐浴。”我顿了下,又说,“我没力气,你抱我去,檀生。”
  后面两个字,我学着段心亭那般喊他。只是我不会叫他檀生哥哥,他又不是我哥哥。


第19章 惊蛰(3)
  与上次不同,这次林重檀表现得像个十足的正人君子,根本没做多余动作。洗完澡,他又将我抱回床上。
  床褥已经被白螭和青虬重新换过,我睡了快一天,没什么睡意,看林重檀又要回去做字帖,我忙喊住他。
  “檀生。”
  林重檀顿住脚步。
  “我不想坐床上。”我说。
  最后,我又坐进林重檀的怀里,可就跟洗澡时一样,他没有对我做任何亲密举动,好像我跟原先在家里喜欢赖在他怀里的双生子无异。我心里觉得不安,忍住羞耻再去亲吻他。
  他没躲,由着我亲。
  我亲了一会,实在耐不住脸红,加上还病着,没多久就离开他的唇,转而趴在他肩膀处轻轻吐气。
  我真的不明白林重檀。
  我曾听过一个盲人过河的故事,因为看不见,所以盲人只能摸着石头过河。现在我成了那个盲人,一点点试探林重檀的心意,却发现始终看不清那条河。
  但林重檀在想什么,并不是我最关心的,他只要能帮我就行。
  我休息片刻,提起段心亭的事。
  “上次我没有羞辱段心亭,是他骂我贱奴,还让他的书童抓住我,准备用戒尺打我,我才咬了他的书童。”
  说这段话时,我看着林重檀,想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结果让我很失望。他几乎特别平静地听着这段话,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我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做错了,我也许不该对林重檀投怀送抱,他不会帮我。
  可除了他,我能找谁?
  我无人可找。
  还是说我做的不够多?
  也是,说不定段心亭私下跟林重檀更亲密,两者相比,他现在自然不会帮我。
  -
  不过没多久,段心亭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这一次他直接来到我的学宿,他不再趾高气扬,相反眼圈泛红,弱如扶病。
  他红着眼望着我,又看了眼我身边的良吉,“林春笛,不,林公子,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你能不能让你书童暂时离开一下?”
  我冷淡地说:“你就直接说吧。”
  段心亭有些犹豫,我见状让良吉送他出去。
  段心亭忙道:“上次的事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我当时是对你有误会,所以才……对不起,我跟你道歉,你能不能帮我跟檀生哥哥说一声,让他不要不理我。”
  “他理不理你,不是我能干涉的。”
  “怎么你不能干涉,檀生哥哥他……”
  我打断了段心亭的话,“良吉,我昨日穿的衣服要浆洗,你现在去洗了吧。”
  我虽然知道他会提到林重檀,但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我不想让良吉知道我和林重檀的事。
  段心亭看到良吉走了,说话便越发不顾及,转瞬间对我换了称呼,“好春笛,你帮我去跟檀生哥哥说一声好不好?上次的事真的是我错了,我昏了头才会误会你。”
  他说这话,又来拉扯我。我对于他的碰触十分厌恶,立刻往后退去,可段心亭依旧上前。
  拉扯间,不知怎么的,他竟摔倒在地,而这时我看到林重檀。
  林重檀不知什么时候到的,现下正站在门口。段心亭像是还没发现林重檀来,仰着脸委屈可怜地对我说:“林公子,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你要是觉得气还没发够,多打我几下也行。”
  我什么时候打他了?
  我张嘴想说话,哪知道段心亭又抽抽噎噎哭上了。我从未见过像段心亭这种人,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我看向林重檀,发现他好像看戏般地站着不讲话,也不离开,我便干脆也不说话。
  段心亭哭了一阵,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看到了林重檀,我看他眼睛瞬间亮起,转眼又凄凄楚楚。
  “檀生哥哥。”他委屈地喊林重檀。
  林重檀这会子像是看够了戏,“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段心亭往我这边瞧了一眼,“我来找林公子,跟他道歉,上次的事是我不对。”
  他看我的眼神带着惧怕,仿佛我真的欺负了他。我意识到段心亭今日来找我不是真的来道歉,他只是想让林重檀厌弃我。
  父亲后院有几位姨娘,姨娘无子,靠美貌换取男人的宠爱,我有时候都撞见她们吃醋互酸的样子。
  真是可笑,我竟然要跟段心亭去争林重檀吗?
  若不是我在学业上要林重檀帮忙,我现在应该拿棍子把他们两个都赶出去!
  “既然道完歉了,就回去吧。”
  林重檀的话让段心亭表情猛然一变,他显然没想到是这样的发展,“檀生哥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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