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安东尼像不像?”他说着,侧头去问身旁的一名年轻雄虫。
“不太像。不过都晋级得古怪,也说不定。”那名雄虫回答。
迪文看了过去,是只绿眼的雄虫。
叫什么来着?
奥斯……奥斯汀!
也不知道这只虫子有什么本事,从小星球过来的。但无论什么场合,詹姆斯都将他带在身边。
“迪文,你知道安东尼这种晋级方式有多奇怪吗?现在都引起了虫皇的注意。”詹姆斯托着瓷杯摩挲着,“你要真想除掉顾敛。”
“一只勾结外星、企图谋反瓦解虫心的幕后黑手?”詹姆斯幽幽道。
迪文愣了
瞬,看见詹姆斯身旁年轻雄虫朝他缓缓露出微笑。深暗的绿眸里涌动着罪恶的欲望,半响,迪文也情不自禁跟着露出笑容。
顾敛本人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这样一项重罪,此刻他还在自己卧室里看着昨天没有看完的书。
隔了几米的空气中,黏黏糊糊大小精神触角缠了过来。小触角目标准确地缠上顾敛,而大触角在后背慌慌张张地拉扯着小触角。
因为精神能量的滋养和顾敛的默许,蛋越来越有活力,缠它的雄父缠得休都感到头疼。
身为雌父的休不知道为什么蛋会这么喜欢缠雄主,雄主明明瞧起来那么不是很喜欢它的样子。他也不知道他的蛋为什么这么容易饿……
蛋的渴求几乎要充斥了休的每个细胞。
可现在还是白天。
休只能扯住撒泼的小触角不让它“胡作非为”,但他终究不舍得用力去拉扯,于是让小触角成功地偷渡到顾敛的身边。
对着顾敛休眠的精神触角,勾一下,拨撩一下。
胆子肥了后有点浪,不知道跟谁学的。
这是顾敛对他的蛋的第二印象。
“有点活泼过头了。”顾敛没有理会蛋的勾搭,翻了一页书。
然而一听他的话,小触角就软趴趴地萎靡了下去。
休有些担忧地感知着蛋,解释道,“卡尔医生说这是正常的蛋的状态,是您滋养的好。”
“……”顾敛一时无话。
说起卡尔医生,他就想这只虫子也是靠他精神能量续命的。精神性结合治疗法已经用了好几次了,虫子的状态的确比一开始要好很多。
“过来。”顾敛握着书,没有从书上挪开视线。
休走了过去,用着雌奴的标准姿势跪在顾敛的脚边然后就看见一只手伸了出来。
摊开。
休怔了下,盯了瞬认真看着的顾敛,在短暂地思考后歪着脑子将头凑了上去。
感受到掌心沉甸甸的重量后,顾敛从书里拔出眼睛。原本只是想让虫子搭手,检查一下身体状况。结果一低头,就见虫子将脸贴在自己手心。看着这副蠢萌模样,顾敛无语。
“你在干什么?”他问。
休的睫毛颤了下,然后脸色爆红。
他立马将头移开,脸红耳赤
。
“你跟它学的?”顾敛看着他,平静发问,“还是它学你的?”
休的耳尖红得不像话,他感到一阵阵的窒息。然而蛋却像是回应般,用精神触角兴奋地在他和雄主之间来回摩蹭。
虫子的尴尬和羞耻几乎要扑面而来,蛋却还在没心没肺又欢快得缠一下虫子,缠一下他。反差感强烈,顾敛的唇短暂地勾了下。
直接试探精神触角也是一样的。
他没有再出声,继续看着自己的书。而精神触角却分出两根,一条给任由蛋折腾,一条按照卡尔医生的话给孕期的雌虫做着精神安抚。
精神触角在撸着,书页在沙沙地翻着。
直冲海域的酥麻感又起来,休隐忍地咬着唇。难以控制的身体和被舌尖抵在的牙关上的细微声音让休感到奇怪。
发烫发热。
连带着自己都变得奇怪、不正常起来。军雌的自我防御,让休本能地害怕这种失控的感觉。他想喊顾敛停下,于是抬头。
顾敛的侧脸闯入休的眼帘。他握着书,慵懒地倚在椅子上。面容平淡,专注。白日里,穿过绿荫林木的光从窗户上折射到顾敛的脸上,意外地将他冷厉棱角变得柔和。又蒙在他的眼中,幽深的眸子也因此想的清透平和。
休的话一下子全都没了。
是不是这才是顾敛真正的状态吗?
休的脑子里冒出这种荒谬的想法时,顾敛的视线就从书上移了下来。
虫子脸色潮红,被他的精神触角撸得瘫软、身体黏泞。
再长点毛就跟只发忄青猫一样。
“发忄青了?”
休看着顾敛偏薄的唇一张一合,勉强听清了他的话。
“……没有。”他下意识否认。脑子却跟浆糊一样,以至于不假思索的话脱口而出,“但是蛋饿了。”
薄红都他的从锁骨蔓延到胸口。顾敛看着眼前这只怎么看都像是自己饿了的虫子,背光的眸色转深。半响,开口,“去洗澡。”
“是,雄主。”休从地上起来,感到一阵阵腿软。
不会真的是发情期到了吧?
他的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就又听到顾敛问,“干杵着,想我帮你洗?”
这个提议让腹中的蛋张牙舞爪,缠着休似乎在求他
让它和它的雄父多呆一会。
在混沌发热得不正常的脑子下,眼眶滚烫的休盯着顾敛问,“可以吗?”
第42章 暴戾雄虫vs雌虫中将35
泛起水雾的眼睛盯着顾敛, 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
疑是发情中的虫子,脚步踉跄,阵阵发软。像是没了支撑点, 身体直往下瘫。在即将摔倒在地的瞬间,顾敛伸手捞住了休, 滚烫的温度顺着相触的肌肤传递过来。
发情期还没过?
顾敛微微皱眉, 看着一大一小像八爪章鱼般缠在他的身上。要是放清醒的时候,这只虫子肯定干不出这种蠢事。可见,他此刻的状态有多迷糊。
“……可以吗?”虫子固执又黏糊地重复了遍。
大小精神触角将他缠得死死的,顾敛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片刻后,将软成泥的休抱起。被抱起的休, 下意识搂住顾敛的脖子。
很紧。
再加上被缠成麻花的三根精神触角, 勒得慌。
太阳穴在隐隐跳动,顾敛往休的臀上拍了下, 冷冷道,“别顺着杆子往上爬。”
“再敢勒紧点, 就把你丢下去。”
休热着眼眶, 混沌地点头。他极力克制住发情中的雌虫喜爱纠缠雄虫的本能,将自己的精神触角硬生生收了回去。然而还有只漏网之鱼,在它的雄父训斥雌父的间歇间, 悄悄地将它的雄父的精神触角缠得更紧了。
顾敛垂眸往休的腹部看了眼, 冷声道, “你也是。”
小触角哆嗦了下,然后委委屈屈地从顾敛身上撤回。
浴室里水汽氤氲。
顾敛直接将休丢进放好水的浴缸里,又因为被黏哒哒的虫子蹭了一身,自己则站在淋浴下冲洗。
水声淅沥。
但尽管是这样,依旧掩盖不住从另一边传出来的细碎喘息。
顾敛将打湿的黑发从额头顺上去, 水将眼睛迷住。他微眯起眼,看了过去。就见那只光不溜秋在虫子,在熏红着脸趴在浴缸边。
奇奇怪怪的拟声词从他的嘴中溢出。
“……”
宽敞的浴室变得逼仄起来,空气也闷热升温。
顾敛一把将脸上的水抹去,等水珠散去,深邃的眸中暗色淤积。
他没有系浴巾,直接走到休的面前。
精神触角小心翼翼地勾搭在他淌着水珠的肩窝旁,无声地发出邀请。顾敛瞥了眼那处无形的精神触角,又看向休,眼神沉沉,“需要
我帮你?”
蓝色的冰川在休的眼中融化,春色旖旎,水光泠泠。
他迟缓地点了头。
……
雌虫的发情期,分为黏虫期、虫潮期以及虫眠期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持续时间最长,到了第二和第三个阶段都是3-7天不等。雌虫每年只发情一次,但这一次就够呛。因为在发情期的虫子,无论他本性怎样都会变得异常缠虫。
浴室的温度一直蔓延到了卧室,从下午到晚上,整间卧室都是天昏地暗的。期间,卫奚来送过两次午餐。每次到了门口,就脸红心跳地将食物搁在门前,迅速跑下楼。
直到第五天下午,这黏黏糊糊的虫潮期才结束。
卧室门被推开,补充完能量的顾敛走了进来。床上的休已经醒了,但不知道是不是逐渐进入虫眠期后反应迟缓,他并没注意到顾敛进来。
似乎是在梳理着现在的状况,又似乎在回忆着某些画面,休的脸逐渐变红。于是顾敛看到了以下这个场景:
红成熟虾的虫子突然往床上一躺,然后默默地将被子拉过自己的头。
他已经无法用这张脸去面对雄主了。
休并没有经历过完整的发情期,因为雌从只要第一个阶段没有被满足。为了防止得不到安抚而导致能量的泄露和暴走,机体防御就会直接冷却雌虫兴奋中枢,让发情期停止。
第一个阶段居然被满足了?
奇怪又复杂的感受流进休的心中,他回想起顾敛的行为。不粗暴,却也没有到给予亲吻的温柔。就在他发怔间,隔着被子传出雄虫淡淡的声音。
“装死?”
休立马将被子拉下,艰难地行着雌奴的跪礼。他垂头,不去看顾敛的神情。开口,声音嘶哑得吓人。
“雄主,谢谢您。”
顾敛俯视着在床上窝了四天的虫子,淡淡道,“饿了就下去。”
“是。”休回答,“我还好……”
雌虫并不用担心饿的问题,因为发情期中他们的营养都来自于雄虫。倒是娇柔雄虫,其实很难满足这个阶段的雌虫的。但休却感觉浑身暖和,连蛋吸收能力吸收得餍足地睡去。
休对于顾敛再一次改观,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瞥了眼顾敛道,“您多补充能量吧。”
“…
…”
上方的雄虫没有出声,休就意识到自己讲了什么话。立马,又改口补充道,“我不是在质疑您。”
太阳穴又在隐隐跳动,顾敛也不想证明什么。他捏捏了鼻梁,道,“没事了就回你自己的房间过虫眠期。”
休错愕了瞬,错愕于顾敛会清楚雌虫的虫眠期并让他去度过虫眠期。大部分雌虫的虫眠期是“不被需要”的,雄虫也很少会让雌虫去过这个期。
“雄主,其实虫眠期不过也行,并不重要。”休顿了顿,还是回答了。
“让你去就去。”
顾敛已经开始皱眉了,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休也没再多说,对于怀了蛋的虫来说,进行短暂的休眠其实是有好处的。
于是,他遵从了顾敛的意思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度过虫眠期。
休休眠的第五天,红发亚雌从帝国医院抵达别墅。他一抵达,别墅的防御系统就告诉他,他的瞳纹并不在允许通入的名单的上。
兰斯错愕。
怎么可能?
这是他的家,他还是雄主最喜欢的雌侍,怎么可能进不去?
“雄主!”
“兰斯回来了!”
……
无虫应答。
兰斯气得往门上踹了几脚,顿时防御系统就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这该死的警报!迟早要将你拆了!”他骂着,就看着从里边走出的卫奚。
卫奚的模样让他眯起了眼。
几个月不见,他在医院里饱受折磨。这只卑贱的亚雌倒好,不仅衣裳干净,虫也白白胖胖起来。
而卫奚看到兰斯却是一愣,因为眼前的亚雌身穿的是件病号服。
“兰斯?”卫奚问,“你从帝国医院里逃出来了?”
“谁逃出来了?”兰斯越看卫奚越不爽,“贱亚雌!还不给我开门!”
兰斯本来就是雄主的雌侍,当初换防御系统的时候兰斯不在所以也没录进去他的瞳纹。但兰斯毕竟是雄主最宠爱的亚雌,卫奚想了想还是给他开了门。
兰斯一进门就开始问顾敛的动向。
“雄主呢?我给雄主发了那么多条信息。雄主为什么不来接我?”
“雄主外出了,可能没看到吧。”卫奚回答。
“我就说,雄主怎么可能不来接我。”兰斯斜着卫奚,颐指气使,
“你去给我到杯水,刚才在外边喊累了。”
“要温的。”说完又抱怨,“也都怪你,慢慢吞吞的!你是不是故意慢吞吞给我快门啊。”
“没有,我刚听到。”卫奚缩了缩脖子,迅速倒来了一杯水给兰斯。
递到兰斯手上的时候,他还在打哆嗦。他忽然有点害怕,兰斯要是知道他取代了他管理家里事务的位置后发疯……
卫奚才想,就听兰斯问,“现在谁在管事?哈,不会是休·格兰特那只恶心的雌奴吧?”
一想起将他弄伤的休,兰斯就怨恨。他居然还在帝国医院看见过那只雌奴,要不是对方是只军雌,他就直接上手撕了他了!
卫奚摇了摇头,微白着脸支吾道,“不是中将在管……”
“不是,难不成是你?”兰斯嘲讽地看着卫奚笑。但看着看着,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卫奚那张脸苍白又欲盖弥彰。
“啪”的一声,兰斯直接甩了卫奚一耳光。
“该死的!该死的!”他发了疯似的,死死捏着水杯,眼睛赤红。让卫奚来代替他,简直是在侮辱他!雄主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