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陆尚香并不困难,夏夫人的电话拨过去,陆尚香那边很快就接通了,甚至还主动要求见面。
夏妈妈喜出望外,一脸期待地望着祁寒文,激动地说:“陆夫人,她似乎愿意帮我们。”
祁寒文面无表情,心里吐槽:蠢女人,您大儿子是她的新情人,就算看在您大儿子的面子上,她也多少要帮帮忙啊!
虽然心里吐槽夏夫人蠢,但是祁寒文还是尽职尽责地亲自护送夏夫人去见陆尚香了。
——
私人医院这边,卓时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一边看着电影,一边百无聊赖地问陆淮景:“哥哥,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我感觉我浑身上下,哪里都好了!”
“医生说,你的胳膊还需要养。”陆淮景削了一个苹果,切下一小块,喂到卓时嘴边。
卓时眼睛盯着电影大屏幕,张着嘴巴自然地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含糊地说:“可是我胳膊都不需要打石膏,留在养伤都可以啊,为什么一定要留在医院?我都很久没见过管家爷爷了……”
“你要是想见管家,我明天让他过来。”陆淮景又切了一小块苹果,往卓时的嘴里塞,“前几次,你胳膊没好就出院,连续几次出意外,胳膊反复受伤加重。这次你就别想着提前出院了,给我留在这里把养彻底养好。”
“啊……这里很无聊的啊!”
再豪华的私人医院也是医院,就算医院楼下有私人花园,都是名花贵草,但是对于卓时来说,还是没有陆家别墅过得舒服。
卓时抗议着和陆淮景撒娇,一口一个“好哥哥”,强烈地表示自己想要出院。陆淮景面对卓时的“糖衣炮弹”,不为所动,一块块切苹果,很快就把整个苹果都喂完了。
卓时嘴里嚼着苹果,莫名地觉得刚才的一幕很眼熟。想了几秒,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刚刚陆淮景喂他吃苹果,和饲养员喂小熊猫吃苹果的姿势几乎一模一样!
卓时:“……”
他他他他这又是被陆淮景当成宠物养了!
他嘟嘟囔囔正要抗议,忽然陆淮景的手机响了。陆淮景在卓时气鼓鼓的腮帮子上捏了一下,随后接通了手机,是陆淮景手下的汇报电话。
“陆总,夏家夫人和祁寒文,现在已经和陆夫人见面了。”
陆淮景听到手下的汇报电话,并不觉得意外,淡定地点头,吩咐说:“继续盯着他们。”
旁边偷听的卓时,奇怪地看向陆淮景,似乎有些惊讶,祁寒文竟然从看守所出来了。
陆淮景挂了电话,和他解释了祁寒文出了看守所的事。
卓时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心里不由地跟着紧张了。
在原文小说中,按照时间线,主角攻祁寒文和大反派陆淮景两个人的对决,已经不远了,最多还有几个月。
原本听说祁寒文被抓起来,很有可能判个三年五载的,卓时还在庆幸,那个关键时间段,身为大反派的陆淮景不需要和主角攻祁寒文对上了。
可是,现在事情有变,祁寒文竟然提前出来了——以患有精神疾病的理由出来的。
这难道就是主角的无敌光环吗?
卓时不得不跟着担忧,怕陆淮景遇上祁寒文,最终还是惨败。
陆淮景并不知道卓时在担心什么,他看到卓时皱眉,抬手帮他抚了抚眉梢,安慰他说:“小时宝,怎么?你这是不解气?”
卓时回过神,茫然地“啊”了一声。
陆淮景看向卓时,神情认真地和他说:“小时宝,祁寒文和夏修时,当初在水库抛下你逃走这件事,我承诺过你,不会让这件事就这么轻易过去的。他既然不想在看守所里面带着,那么正好,我要让他感受一下外面世界的温暖。”
“温暖”两个字,明明是没有什么感觉的词,但是陆淮景却把这两个字说的异常冰冷。可是,卓时的心里却是暖暖的。
不管是对宋华嘉也好,还是祁寒文也好。陆淮景都是把他的位置放在最前面的。
“谢谢哥哥,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卓时主动地张开双手,搂住了陆淮景。
陆淮景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很快就装作若无其事,开口说:“嗯,小时宝,你就等着看好戏吧,会很精彩的。”
所谓的好戏,自然是指陆尚香和祁寒文这边。
祁寒文陪着夏夫人,第一次见到陆尚香。
陆尚香虽然已经是半老徐娘,但是风韵犹存。她的容貌一直出挑,从小就是个有名的美人坯子,即使现在岁数这么大了,也生了陆淮景这么大一个儿子,她看起来还是娇小可人,在圈子里一向受欢迎。
祁寒文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陆尚香,心里默默地评价她。
陆尚香眼神也直勾勾地盯着祁寒文,双眼中的贪.欲极其明显,毫不掩饰。
祁寒文被她这眼神看的很不舒服,但是想到陆尚香有机会帮他见到卓时,他也不好直接抬屁股走人,假模假样地陪着夏妈妈一起留了下来。
夏妈妈看到陆尚香之后,就不停地开始哭,车轱辘话似的将自己的处境、自己的难处:“陆夫人,我老公和两个儿子都被关起来了,您要救救他们啊!”
陆尚香被夏妈妈哭得脑仁疼,她一手按着额头,眉头皱得死死的。
她抬了抬手,打断了哭个不停的夏妈妈:“夏夫人,您先别哭了,您哭也解决不了什么事。您放心,看在我和夏修文的关系上,我也不可能不管他。我会找人走动关系,争取把他保释出来。”
“谢谢你陆夫人,你真是个好人,谢谢你把我大儿子能弄出来……”夏妈妈哭得没有理智,一个劲地和陆尚香道谢。
一边的祁寒文,眉头紧锁。
陆尚香和夏修文的关系,老妻少夫虽然在圈子里常见,但是这还是第一次在他身边有真实的一对。他大男子主义作祟,心里暗呕。他实在是想不通,夏修文究竟是怎么忍受老女人的?好好的一个年轻大小伙子,怎么就心甘情愿地跟了陆尚香呢?如果是他,他肯定不会为了家族去委身给老女人,夏修文果然比他有魄力。
祁寒文心中感慨着,坐在沙发上等了半天,发现陆尚香和夏妈妈竟然没有继续别的话题。
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通过陆尚香见到卓时,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提醒:“夏夫人,您不是还要见您的小儿子卓时吗?您快问问陆夫人,能不能帮您安排?”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哭哭啼啼的夏夫人,像是才想起来她今天过来,还有另一个目的。
“对对对,陆夫人,我还有个儿子,叫卓时,听说他在您儿子陆淮景的身边。我想找机会见见他。毕竟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作为家里的一员,他总不能不知道啊。”
提到陆淮景,陆尚香的心情就不好,她又想起自己上次被保镖们从陆家别墅扔出来的屈辱感。她还记得当时陆淮景命人把她扔出去之前,还拉着卓时那个小贱人。
陆尚香越想越气,恨得牙直痒痒。
她眯着眼睛,看向夏夫人,问她:“你想见你儿子卓时?”
“当然当然,我现在能找的人,就只有他了,其他的夏家人都进去了。我不找他,也不知道该找什么人帮忙了,请陆夫人帮我见见他吧。”夏妈妈低声下气,哀求着陆尚香,似乎把自己所有赌注都压在陆尚香身上了。
坐在一旁的祁寒文,觉得这对话怪怪的,夏夫人和卓时是亲生母子,但是现在夏夫人却求陆尚香帮忙见儿子?而且,他隐约觉得,陆尚香打量他的眼神不对劲。陆尚香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黏糊糊的,像是蛇盯着食物一般。
祁寒文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陆尚香收回目光,态度也比刚才好了一些。她说:“我当然可以安排卓时和你们见面。你们就在这里,等我消息吧。”
她说完,优雅起身,捏着自己昂贵的包包走了。
夏夫人喜极而泣,抓着祁寒文的胳膊,激动道:“太好了,太好了,我能见到卓时了。要是见到卓时,我就可以让他想办法,把他爸爸他哥哥和小时都一起救出来了。”
祁寒文觉得不适,忍不住反驳:“卓时没有那么大本领。”
卓时现在还被强迫留在陆淮景的身边,都没办法偷偷来见他,怎么可能有能力把监狱里的一家人救出来?
夏夫人却坚决地认定这是有可能的,正要说服祁寒文时,陆尚香派过来的佣人走了过来。
“夏夫人,我们夫人邀请您去楼上喝茶。”
夏夫人仓皇起身,满脸讨好,脚步匆忙地跟着佣人上楼了。祁寒文无聊地坐在楼下沙发上,好几次都想要离开,却又不舍得能见到卓时的机会,最后咬着牙一直等着。
楼上,陆尚香对夏夫人好茶好点心地招待,然后冠冕堂皇地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最后,话题终于转移到了祁寒文身上。
“这个祁寒文,听说以前没成为法制咖时,可是娱乐圈新晋的顶流。他这张脸,长得虽然不是特别俊俏,但是好歹也是当过顶流的,我对他很感兴趣。”陆尚香笑得别有深意。
夏夫人一脸茫然,听不懂陆尚香在说什么。
陆尚香对她说:“夏夫人,我救夏修文,那是因为我和他的情谊,是我应当做的。但是,您要见您的儿子卓时,我没有道理随随便便就帮您,您说是吧?”
“陆夫人,您想要什么?”夏夫人依旧是一脸茫然地问。
陆尚香满意地笑了,拿出了一张房卡,扣在茶几上,从她这一头,轻轻地推到了夏夫人的那边。她涂抹得猩红的指甲,在白色的房卡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显眼。
“夏夫人,我总要一点好处的。我就直接说了,我对祁寒文很感兴趣,想玩玩,这是房卡。至于你能不能见到儿子卓时,就要看今天晚上祁寒文来不来了。”
夏夫人看着茶几上的房卡,目瞪口呆,似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陆尚香根本懒得给她解释,优雅起身,没有停留,转身就走,把呆傻的夏夫人自己一个人扔在了二楼的会客厅。
夏夫人盯着茶几上的房卡,足足盯了好几分钟,站在她旁边的佣人,只是沉默地低着头,并没有上前催促她。
最后,大概过了五分钟,夏夫人似乎下定了决心,伸手抓起了那张房卡,然后塞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她做完一切之后,起身拽了拽自己的衣服,转身下楼了。到了一楼会客厅,她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见到祁寒文时,一句房卡的事都没提。
楼上的陆尚香听到佣人的汇报,勾着涂抹鲜红的嘴唇,讥讽地笑道:“这个夏夫人,看起来没什么脑子很是无害,实际上啊,最是自私。为了她自己的利益,她什么事都能办得出来。”
佣人很会看眼色,立即说起了吉祥话:“恭喜夫人,又收割了一枚帅哥。”
陆尚香笑得特别开心。
——
跟着夏夫人从陆尚香的家离开之后,祁寒文原本是要回祁家老宅的。他大哥现在还在医院住院,他准备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去医院守着。
可是,他刚和夏夫人说自己要回去,夏夫人却拉住他的胳膊,可怜兮兮地哀求他:“寒文,你送我去酒店好不好?我们夏家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回去。”
“您住哪个酒店,我让司机送您?”祁寒文毕竟是夏妈妈看着长大的,他没办法心狠,把夏夫人一个人扔在这里。
夏夫人慌慌张张地开口:“寒文,你送我过去好不好?我和司机不熟,我害怕。你亲自送我吧,求求你……求求你看在夏修时的面子上,亲自送我吧!”
一听到夏夫人提到夏修时,祁寒文瞬间没了兴趣,不想送夏夫人去了。
以前,最让他心动的,就是“夏修时”三个字,可是自从他想明白,最爱他的人是卓时之后,现在让他心动的只有卓时了,不想听到夏修时的名字。
夏夫人却像是读懂了他的想法似的,忽然又加了一句:“……就算看在卓时的面子上,你就亲自送我吧!”
祁寒文:“……”
行吧,所有借口都被堵死了。不过是亲自送夏夫人去酒店而已,一脚油门拐个弯的事,很方便。
于是,祁寒文亲自开车,把夏夫人送进了当地一家豪华酒店。他停下车,干脆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于是很是“热情”地把夏夫人送回来了房间。
他跟着夏夫人乘坐电梯上楼时,还随口聊了几句:“夏夫人,您现在住这种级别的酒店,费用还够吗?”
“够够够……”夏夫人回答得含含糊糊。
祁寒文原本还想说,您要是不够,我可以先借您点。但是听到夏夫人说够,他就干脆闭了嘴。
送夏夫人到门口后,夏夫人站在门口,迟迟不刷房卡开门。
祁寒文觉得奇怪,催促她:“夏夫人?”
就在这时,一直低着头缩着肩膀的夏夫人,忽然抬手,拿了一罐莫名其妙的东西,朝着祁寒文的脸,迎面喷了过去。
祁寒文没有防备,当面被袭击,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觉得眼前冒白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是,一罐迷药,也不知道夏夫人从哪里搞来的,一瞬间就把人给迷晕了。
夏夫人对着晕倒的祁寒文双手作揖,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是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她念叨完之后,转身刷开了房门,拖着祁寒文,半拖半抱地把人送了进去。然后又飞快地从里面跑了出来,脚步慌乱地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