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父在上,朕错了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墨墨Lin
墨墨Lin  发于:2021年0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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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铁松林很浓密,可以遮风御寒,且正好围住北邙山,北燕一定在这里下寨。我们可以用火攻。”
  穆得疑惑道:“火攻?林公子你认真的吗?现在是冬天。”
  “所以你看看这山势,十分矮小,背靠一座高峰,真是好位置。”温无玦微微笑道:“我们只需要悄悄绕到高峰上,居高临下,浇下火油,再点着了火,还怕烧不起来吗?”
  穆得凑近了,仔细一瞧,发现还真真是这样出奇的山势。
  温无玦仔细思索了下,“为谨慎见,还需安排好令旗,到时候可挥动旗帜,与我军里应外合。”
  他思维真密,条理分明地说来,听得穆得暗暗佩服。
  这样的人才居然会甘心成为一个将军的男宠?
  他实在想不通。
  几日后,唐玉亲自领着一千多骑兵以及一批临时筹集的粮草、火油、炭火等物匆匆赶到了。
  一见温无玦,立即惊喜道:“果然是——”
  温无玦上前一步,截住他的话,“唐大人,在下林平。”
  唐玉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便满嘴称呼“林大人”。
  来不及休息,温无玦便同骑兵一道赶赴前线。
  只不过,他是乘坐马车,速度奇慢,为了不拖延进度,只好让马夫加固车辄,不必顾忌车身安全,追上骑兵。
  连日颠簸下来,他全身都散架了似的,没有一处不痛的。
  是夜。
  北风呼呼咋响,密林中的北燕士兵似乎并不寒冷,除了少量巡兵之外,个个都陷入了酣睡之中。
  可突然的,几个巡兵听到了声响,沙沙的,似乎是下雨的声音。
  见鬼,这种天气还下雨。
  他们正准备躲雨的时候,忽然嗅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暗夜中,他们摸了摸滴落在自己铠甲上的水滴,放在鼻子边一闻。
  登时瞪大了眼睛,火油?!
  沙沙的“下雨声”还没有停止,连营数十里内俱是浓呛的火油味。
  “不好了!快起来!”
  “有火油啊!”
  “快!快!”
  ……
  但,来不及了。
  漫天如雨的火箭没入这片浓密的铁松林里,一触火油,立即燃了起来,绵延成了一片波澜壮阔的火海。
  照亮了半边天空,连残月都黯然失色。
  高峰之上,骑兵背插令骑,在狭窄的小道上策马狂奔,来来回回。
  只为了借助那一片火光,让北邙山下的被困的友军看到信号。
  果然,过了不久,便有一股黑甲军从三岔路口冲了出来,与围在出口的敌军陷入混战之中。
  透过遥远的烈焰,温无玦立在山头上,隐隐约约仿佛看见了萧归那杆游龙一般的银枪,寒光熠熠。
  他垂下眼皮,自嘲地勾起嘴角。
  怎么可能呢?隔了这么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01?00:28:01~2021-08-02?10:54: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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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再见
  天边出现了隐隐的鱼肚白,?下面的混战开始呈现泾渭分明之势。
  北燕败局已定。
  温无玦忽觉浑身上下寒浸浸的,额头却是火热一片。
  这是站了一夜,又受风寒了。
  他转身往后走了两步,?摇摇欲坠。
  唐玉忙从旁一把扶住他,“丞……林公子,没事吧?”
  温无玦定了定心神,?勉力赶走眼前的重重金星。
  “唐玉,?今日之事,?若是皇上问起,你便说是你与这位穆守尉一致策划救驾的,?不要提起我。”
  唐玉有些困惑。
  “丞……据我所知,?他一直在找你。”
  温无玦恍惚了一下,缓缓苦笑道:“你看我这副身子还能做什么?”
  唐玉想了想,深以为然,丞相素来身子不好,?应该好好保养,?实在不宜操劳国事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温无玦点点头,在几个骑兵的护送下,先行离开。
  随后唐玉勒令众人不许透露他的半个字,违者军法处置。、
  因他官位不低,?在场的人也不敢反驳。
  穆得就有些纳闷儿了,战场救驾,?这是天大的功劳,他这是白白就送给他们了?
  鏖战结束,两军合并,一车车的粮草运到山下,?拆卸下车,点火生灶。
  “这次多亏了唐大人和穆守尉了,不然我们都得饿死在北邙山了。”
  “可不是呢?”
  ……
  萧归麾下的军队已经饿了好几天了,个个都如狼似虎,一闻见食物的味道,几乎要垂涎三尺。
  “如今北燕撤退到龙矢关内了,虽然他们元气大伤,但据险而守,而我方粮草只能维持一个月左右,恐怕……还是得撤军。”
  高沉贤、林洇等将领随着萧归爬上高峰,俯瞰残局,开始讨论接下来的计划。
  目前来看,撤军是最保险的选择。
  可一旦撤军,就相当于败北了。
  这些时日,所有人的努力都付诸东流,流的血汗都白流了。
  林洇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昨夜开战之前,皇上刚要说突围之法,后来就被火烧山截断了,到底是什么?”
  高沉贤也想起来了,“皇上有法子?”
  萧归没有说话。
  他拖着血战后疲累的双腿,往山下而去。
  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皇上如今的性格是越来越冷淡而沉默了。”高沉贤蹙着眉头道。
  林洇深以为然。
  除了议事的时候,他会主动开口之外,平日很多他认为没必要说的事,都是直接闭口不提。
  “可如今是战还是退,也该有个说法。”
  二人嘀咕了几句,跟在萧归后面下山。
  山下的粮草车卸下后,准备随着唐玉和穆守尉撤回。
  唐玉向萧归辞行,“皇上,臣先回去了,陇中许多事还等臣回去处理。”
  萧归摆摆手,“去吧。”
  此时天光破晓,粮车连日赶路,车辙里头全是泥土,停了一夜之后,此时撤去,在地面上留下许多泥印子。
  萧归目光一闪,忽然顿在某处。
  他将手中的银枪别到身后,踩着满地的散泥走近了,蹲了下去。
  高沉贤和林洇先是莫名其妙,随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瞧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了一些端倪。
  粮车都是统一制式,车辙大小一致,两侧宽约四尺。
  旁边的车泥印都是如此的尺寸,唯独这个印迹,两侧宽只有三尺左右,且马蹄印距离车辙的距离也不对劲。
  这,似乎是辆马车?
  可适才并无马车在场,唐玉虽然是文官,也是骑马来的。
  高沉贤和林洇俱是面面相觑。
  萧归忽然起身,抬眼看向高沉贤,从腰间抽出了一块令牌,“方才唐大人说,他之所以能及时来救援,是收到了穆守尉的书信。据说穆守尉与高将军是旧相识,因察觉到大军出事了,这才用了你的令牌向唐大人申请调兵。如今,唐大人让朕物归原主。”
  高沉贤愣了片刻。
  令牌?
  他刚刚在清点战场,没有听说这一回事。
  登下心里狂跳,穆守尉算是他的下属之一,他很清楚。
  可他的令牌只给过丞相一人。
  难道今日之事,是丞相?
  高沉贤何等敏锐,登时明白过来丞相是不像暴露自己,故而假借他人之名。
  萧归的目光沉沉地落在他身上,不动声色。
  “皇上,这确实是臣给予穆守尉的,方便他行事。”
  周遭静谧了片刻。
  萧归看了他许久,才将令牌递给他,状似无意地提醒:“军中令牌非比寻常,高将军还是妥善保管为好。”
  高沉贤心下一松,接了过来,“是。”
  萧归不再看他,抬脚走向岔路口,三两步跨上一块突出的岩石,负手望着龙矢关的方向。
  “休养三日后,在龙矢关与北燕决战。”
  高沉贤和林洇对视一眼,俱是反对。
  “如今我军粮草后续乏力,决战恐怕会让我军陷入被动的局面,若能速战速决最好,一旦战事胶着不下,我们极有可能再次被困。”
  “末将以为,先后撤四十里,等待粮草调集补给,粮草充裕了,再一举攻入龙矢关。”
  ……
  二人口干舌燥地劝谏了一番,萧归神色始终淡淡。
  最终等他们说完了,才说了一句,“朕意已决,不必再议。”
  高沉贤:“……”
  林洇:“……”
  ·
  温无玦从前线下来后,连续高烧数日,缠绵病榻。
  喝了药退了烧,又开始咳嗽,经常咳得满脸通红,喉头腥甜,用洁白的手帕捂住,有微红的几缕血丝。
  他清醒后靠着榻上的枕头,目光落在窗外。
  温伯知晓他不喜欢屋里都是密闭的,便让人做了茜纱罩在窗上,遮风的同时,还可以看到院中草木。
  温无玦喝了药,神思恍惚,有种怏怏的情绪浮了上来。
  他从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再次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他有些厌乏了。
  人间诸景独好,却跟他这副病骨无缘。
  他叹了口气,微微阖上眼睛,眼角一滴眼泪无声无息地划下,没入浓黑的鬓发中,倏地不见。
  这时,外面一阵喧闹之声。
  他撑起身,想问怎么回事,喉咙却干哑无声。
  过了一会儿,温伯似乎是将人赶走了,这才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炭篓子,添了炭火。
  温无玦勉力撕出一点声音,“是、谁?”
  “公子好好养病,别的事就别管了。”
  温伯这次丝毫不跟他客气了,把外面的消息挡得严严实实,只让他好好保养身体。
  他苦笑着央求道:“让他进来吧。”
  温伯把眼睛一瞪,“你!你的身体还要不要了?”
  “温伯该知道、咳咳……你不说,我更担心。”
  温伯:“……”
  末了,一个浑身裹着细雪的人儿走了进来。
  赫然是高沉贤。
  “丞相!”
  高沉贤瞧见眼前苍白瘦弱的人,微微震惊,“您怎么?病得这么重了?”
  温无玦摆摆手,“快好了。你来,是有什么事?”
  “末将……”他忽然不忍心开口了,丞相如今都病成这样了,还要让他操心吗?
  “说罢。”温无玦强撑着坐起来。
  高沉贤叹了口气,“皇上决心要与北燕在龙矢关决战,末将等人都纷纷劝阻,奈何皇上听不进去。可若是决战,最重要的便是粮草问题,末将无法,只好来求助丞相。”
  温无玦当即明白了过来,却无奈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也没办法。”
  他想了想道:“为今之计,只能是后撤几十里,等待调集粮草。”
  “林洇也是这般劝说的,奈何皇上不听。”
  温无玦:“……”
  萧归难道会看不清楚局势么?
  乘胜追击固然好,可风险也大,北燕经此大败,一群哀兵,若是破釜沉舟,决一死战,也不是不可能把他们拖到粮食殆尽,那时就连撤军都难了。
  温无玦:“皇上听不进,你等可以先斩后奏。你们是决策层,都是连你们都不敢做主了,那底下的士兵还有什么指望?”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高沉贤。
  高沉贤一点就透,当即明白过来,他和林洇率领的兵马也不少了,他们一旦撤了,皇上不撤也得撤。
  ·
  北邙山下。
  龙帐中,萧归将茶水朝地上掷了下去,声色俱厉,“他们要造反么?”
  “……末将也不知道,只是高将军让末将传话,说是为了三军考虑,只能撤了……请皇上勿要意气用事。”
  萧归面沉如水,几乎一触即发。
  底下通报的士兵瑟瑟发抖。
  李凌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皇上,二位将军虽然做法不太好,但也是出于对皇上的忠心,此时撤军,是明智之举啊。”
  萧归冷睨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接着,他站起身来,朗声道:“剩下的士兵,明日进攻龙矢关,待朕凯旋,再斩了高林二人的脑袋!”
  李凌大惊失色,“皇上,这点兵马,怎么可能攻得下龙矢关?皇上不可意气用事!”
  萧归:“连你也要跟朕作对?”
  李凌扑通一声跪下,“奴婢不敢,奴婢是怕皇上有个好歹,就见不到温丞相了。”
  萧归:“……”
  他缓缓俯下身子,看着李凌惊慌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轻声道:“朕就是为了见到相父。”
  翌日,大雪。
  后世的史书上记载:“皇帝萧归率一万骑兵,强攻龙矢关,意欲一鼓作气,乘胜追击。不料过于轻敌,中箭重伤,溃逃途中不治而亡。三军恸哭,披缟戴素,不得不扶灵回京……”
  消息传到北邙山下时,高沉贤与林洇几乎是心神俱裂。
  他们原本正在商议出兵,皇帝既然不得劝说,不肯撤军。那就只能全力相助,以博得一场速战速决,快速拿下龙矢关了。
  可万万没想到……皇帝竟然在阵前中箭驾崩!
  “我们要成千古罪人了……”
  林洇嘴唇一张一合,喃喃说着,仍然无法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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