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受想开了[重生][穿越重生]——BY:乔柚
乔柚  发于:2021年0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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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婢子道:“奴婢不懂,君后一心为他,他为何生气?”
  丽妃想了一小会儿,道:“看来我没戏了,哎。”
  李瀛来到了朝阳宫。
  云清辞正在暖室浇花,银制小浇壶被那只细白的手拿着,越发显得精致。
  暖室一片热腾,李瀛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云清辞动作没停,只拿余光瞥了他一眼。
  两个人都没说话。
  李瀛走了进来,一动不动地站在他面前,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他。
  云清辞继续若无其事地浇花,他转远点,李瀛便跟过去一点,像是在试图用眼神把他逼得心虚。
  云清辞开始烦了。
  他一脚踩在李瀛脚上。
  男人面色未变,挪都未挪一下,还是望着他。
  “你着丽妃前来,是为何事?”
  “合作。”云清辞说:“臣答应她,日后我们二人共同侍奉陛下,若有了小皇子或者小公主,也会共同照料。”
  “怎么可能会有皇子公主?”
  “那不是得靠陛下了么?”
  李瀛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云清辞一个吃痛,浇壶脱手落地,眉间浮上一抹厉色。
  李瀛当即放松了力道,依旧抓着他,道:“我告诉你,我不需要孩子,江山是否后继有人,不需要你操心。”
  “那你若是死了呢?”
  李瀛瞳孔收缩,语气含怒:“你就这么想让我死?!”
  “我没这么说。”云清辞道:“但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我又不能生……”
  “那这江山便都给你!”
  云清辞愣了一下。
  李瀛眼眶泛红,道:“你若不想过继大哥那孩子,便由你来接管,云家那么大的势力,你若想拢权,不是轻而易举么?”
  云清辞越发看不懂他:“此前我不让你接近宫妃,你还去人家宫里饮酒,如今我亲自给你挑人,你倒是不肯了,李瀛,你到底图什么?就图跟我过不去么?”
  “我问你,我去别人宫里饮酒,有几次?”
  “……记不得了。”
  “好,那我来告诉你。”李瀛说:“一次是容妃,她有一盘残棋,我过去之后,讨要了棋局,刚出宫门你我便遇到了,我在那里待的时间连半个时辰都没有。”
  “还有齐妃,她不知从哪里得了一把宝剑,我去了,前脚刚到,你后脚便到了。”
  “宁妃,那日她约我去宫中饮酒,我承认,那一次,是我有意想要喝酒解闷……这些错,我都认。”
  “两年来,我只去了这几个妃子那里不到五次,次次我都与你解释,你说我为何不能派人过去,为何要亲自去,可既然她们入了宫,我总该做做样子,我若一直呆在你那里,百官又要日日上折子辱骂你……”
  “所以你在委屈什么啊。”云清辞打断了他的话,他仰着脸,认真地迷惑着:“你只要我,他们骂我,你不要我,他们还是骂我……我才是被骂的那个。”
  “您委屈,您一个又一个的妃子招进宫来,三宫六院,齐人之福,我日日跟在您后面跑,眼睁睁看着您封了日日找我麻烦的人为贵妃,您委屈什么啊……”云清辞莫名其妙地说:“如果您以前都是为了我,我现在也一样为了您啊。”
  “云清辞……”
  “你敢说你没有存心无视我,你敢说你没有存心与我过不去,你敢说你捧宁妃的时候不是为了制衡我?!”
  “我是为了让你收敛……!”
  “那我现在收敛了。”云清辞说:“所以您又在委屈什么,全天下的委屈都被陛下您占了,我活该赔上性命什么都得不到?”
  他饱含恶意地道:“你是不是希望我像以前一样跟在您身后,最好能再为您死上一次啊?”
  李瀛后退了一步,他的额头又一次狂跳了起来,刺痛尖锐地嗡鸣。
  云清辞根本不放过他:“你少在我这里装什么痴情一片,如果不是我一直抓得紧,您现在孩子都满地跑了!好啊,你如今要回心转意了,我就该成全您所谓的深情,让您保持自我感动……好像这一切,都是您对我的海誓山盟,始终如一。”
  “我活该被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李瀛。”云清辞一字一句地道:“你真让人恶心。”
  李瀛脸色煞白如霜。
  他跟云清辞不一样,他不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的人。
  但云清辞可以。
  他锋利的,尖锐的,像是一个刺猬,对所有敌人毫不留情地支棱起来。
  他红着眼睛望着云清辞。
  云清辞却再次欺近了一步,他凝视着李瀛,道:“我为您委屈了一辈子,我说过什么了吗?”
  “不过是让你生个孩子罢了,还不是你亲自生,这样的事情,你曾经不知想过多少次,可就因为你要改过自新,所以就要对我发脾气,好像我才是十恶不赦的那个人……是我在逼你不忠。”
  “你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云清辞说:“我可以为了你丢下一切,如今让你为我付出一点,生的还是你李家的孩子,你就矫情的好像忠洁烈男……你有什么资格啊。”
  李瀛扶着头,扭身后退,呼吸急促,冷汗自额头滚滚而落。
  云清辞站的笔直,吝啬地赏了他一个眼神。
  “陛下不舒服,就先回去吧,明日再来也不急。”
  他转身,重新将银壶捡起,把水浇在花枝上。
  身后,李瀛的声音低低地传来:“我没有,我没有想过……从来没有。”
  “好啊。”云清辞头也不回地道:“那您就给我一个证据,您要如何证明,您从未想过要孩子,从未想过临幸别的宫妃。”
  “我……”
  李瀛疼的脸和脖子都泛起青筋,他努力抱着头,低低地说:“我不行。”
  “我对女人……不行。”
  云清辞停下了动作,过了很久,他才转过来,李瀛跌坐在地上粗重地喘息,痛苦地抱着头,长发已经散乱了开。
  云清辞看了他一会儿,才说:“我不信。”
  “除非陛下愿意,让臣寻婢女来一试。”
  ‘咔哒’——
  很轻地一声脆响,伴随着一声闷哼。
  李瀛卸下了自己的一只腕骨,动作十分干净利落,像是不知做过了多少次。
  也许是这股痛感缓解了他的头疼。
  他终于扬起了脸。
  冷汗顺着脖颈的青筋滚落。
  “阿辞……”他凝望着面前的爱人,嗓音哑不可闻:“别这么残忍。”
  作者有话要说:  辞崽:你活该。
  李皇:你说的对。


第34章
  暖房内一片潮热。
  李瀛似乎是在乞求,但转瞬,疼痛便夺走了他的情绪,他拿未受伤的手撑住了额头,死死抵着。
  呼吸一下比一下沉。
  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抽气的声音。
  “陛下金尊玉贵,让婢女来的确有辱身份。”
  “我姑且信了你。”云清辞笑了一声,道:“所以你对女人不行,便去养太监,嗯?”
  他说的是那个梳栉的宫人。
  “我没有。”
  “你没有,你若没有,你会不信我,而信他?他在我面前胡言乱语,你还要我放了他?一个太监都能骑到我头上来,我还做这君后干什么?!”
  李瀛的声音痛楚而无力:“你不过一年,就杖毙了六个宫女,撵出去一群舞女,这件事已经被群臣弹劾,说你无法无天,残忍暴佞,蛇蝎心肠……无数人想拉你下台。你父亲一开始还在朝堂上问我缘由,我次次都将过错推在那些宫人身上,可渐渐,他也不再为你辩护……我只能告诉他们,君后有惩罚宫奴的权利,可是弹劾的折子太多了。”
  云清辞捏紧了手指:“什么叫过错都推在她们身上,她们本就是错的!我杀的人里,没有一个无辜!”
  他和李瀛成婚两年,一切都顺其自然,宫中一片和谐。那个时候根本不需要他,李瀛就会自觉推开那些宫女,直到宫妃入宫,一切都变了,宫女们各个都觉得可以飞上枝头,他放了一个又一个,可却一次又一次地有人挑衅。
  张太后点醒他,若不杀鸡儆猴,他根本坐不稳那个后位。
  李瀛喘了口气:“我知道,但所有人都知道我宽厚,对比你,便显得你过于残忍,好像我管不住你……”
  “我不断告诉你,让你收敛,我不敢再用宫女,只能用太监……可是你连太监都容不下,他在我面前,从未露出过半点媚主的企图。”
  “你还是不信我。”云清辞冷冷道:“是没有,还是你没有发现?”
  李瀛只是埋着头,艰难道:“我不是不信你,我与你说过,此事怕是有诈,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么?你杀了那么多人,你名声那么差,还是有人不断来找死……我匆匆而来,本意是为了让你不再造杀孽,顺便留下活口查出究竟是谁在搅浑水,可你却觉得我是为了他而来,我所说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保下他……”
  “阿辞,从来不是我不信你,而是你不信我。”
  暖房一片寂静,云清辞垂目看了一会儿,道:“全天下就你清醒,我是被利用的那个,那清醒的你做了什么呢?你觉得有人在搅浑水,可我没有看到,我只看到你无视我,斥责我,敷衍我,哄骗我……你明知道我满心满眼都是你,为什么不与我说清楚?”
  “我没办法说……”李瀛说:“我只能提醒你,不要与太后来往,我没办法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把所有罪过推到她的头上。”
  云清辞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李瀛,你母后利用我,败坏我的名声,所图不过是为了针对相府,而你,纵容了这一切,这一点,你跟我说再多,我也不可能,再去谅解你。”
  李瀛的脸埋在宽袖间,云清辞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低笑了一声:“你说的对,我平衡不了后宫,也平衡不了朝堂,我连你和她的关系都平衡不了……我身边一堆烂事,却做不到游刃有余,我太无能。”
  “你以为承认自己无能就能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就能获得同情获得原谅了吗?!”
  云清辞一字一句地说:“作为一个皇帝,你无能,便是你的失职!作为一个夫君,你无能,便是你的不忠!!”
  云清辞锋锐无比,睚眦必报,他曾经有幸触碰过他的柔软,刺客来临,不会武功的云清辞会把他护在身后,宫中意外走水,云清辞会催他快走。
  尽管最终是李瀛挑翻了刺客,李瀛背着他离开火海。
  云清辞很怕连累李瀛,他尽量乖巧懂事,他唯一向他索取的只有安全感。
  但他没有给他。
  李瀛低低附和:“你说的对。”
  他游走在朝堂,游走在后宫,游走在云清辞与张太后之间,国事很多,家事很多,可身边的人,没一个省心的。
  少年的爱人变了模样,昔日的母后露出了獠牙。
  群臣更没有一个好相与的。
  每一个人都在向他施压,每一个人都在试图把他逼疯,他只能全心全意投入一件事里,他想,既然要闹,便由着他们去闹,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只能紧抓了国事,去敷衍家事。
  这件事,他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其实我想过很多次,与你分开……不再互相折……”他换了措辞:“不再让我的无能连累你,我每次,想要敷衍你,远离你,但只要你一主动靠近,我就开始留恋你,舍不得你……”
  “你真的好痴情啊。”云清辞说:“我咄咄逼人的时候你想我滚远点,我一温柔起来你就依依不舍,你喜欢究竟是我,还是喜欢我讨好你的样子啊?”
  李瀛嘴唇抖动。
  他说不过云清辞,从来都说不过他。
  哪怕他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他也辩不过他。
  以前云清辞牙尖嘴利,把他刺的一身伤还念着他,会来哄他。
  现在的云清辞还是牙尖嘴利,把他刺的一身伤,可再也不会管他。
  云清辞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他凝望着面前看上去分外脆弱的男人,打破砂锅问到底:“说说吧,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女人不行的?”
  李瀛很久没有说话。
  云清辞继续道:“你背着我,去试了几个女人,才发现了这一点?”
  李瀛语气无力:“你非要把我想的这么龌龊不堪么?”
  “我现在给你机会坦白,给你机会,把你那肮脏的一切,得以重见天日,避免腐烂。”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锥子一样钉在李瀛的心里。
  李瀛一只手上抬至头顶,五指揪住发根,用力扯了几下,缓解着头痛。
  “不是婚后。”他说:“是婚前。”
  他五指苍白,骨节修长如竹,这似乎让他想起了极为不好的回忆,呼吸又粗重了几分。
  “父皇,去的仓促,我被披上龙袍,按在帝位。”
  他慢慢地说:“那个女人说,国事第一件,便是传宗接代,她寻了八名女官,来为我启蒙……”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那日他本来约好了和云清辞一起出门游湖,临时被太后喊去。他想离开,但那女人告诉他,很快,不会耽误他和云清辞出去玩。
  那是突如其来的。除了女官,还有数十名男男女女,在他面前演习指导。红烛摇曳,地面铺着软垫,整个室内昏暗而低迷,充斥着让人作呕的味道与声音。
  十三岁的李瀛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他以为所有人的启蒙都是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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