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受想开了[重生][穿越重生]——BY:乔柚
乔柚  发于:2021年0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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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记得,对方叫甘黎。
  云清辞翻着情报,神情柔和了一些,道:“总得给小少年一些锻炼的机会。”
  令主离开,云清辞才想起忘记与他说更换信物之事,不过也罢,他还未想到合适的替代品,本身青司就有‘情丝’之意,是他为助李瀛巩固大权之用,也是他对李瀛的绵绵情意。
  若要更换令牌,说不定还得换名字。
  怪叫人头大。
  再想想吧。
  云清辞翻阅的差不多,又打着哈欠趴在了桌子上。他其实不爱这些东西,若有可能,他倒是希望如邱扬一样做个纨绔子弟,每天看看美人,赏赏美景,再去胡吃海喝一番。
  定是神仙日子。
  都怪李瀛那个狗皇帝。
  云清辞趴了一会儿,短暂收拾一番,命人去与李瀛报备,道:“我要去窑厂。”
  消息传到李瀛耳中,忆起云清辞前世确实学过不少东西,其中便包括烧瓷一事,他没有阻拦:“随他去吧。”
  接下来几日,云清辞早出晚归,偶尔一夜不归,李瀛日日去他宫里,人都不在。空无一人的殿内,他先查看了云清辞留给他的情报,发现里面没有关于云秦萧三家的消息。
  之后,他从美人榻上来到窗前,又从窗前行到花房,再从花房来到院子里,又从院子里来到朝阳宫门前。
  柳自如给他披了大氅,道:“听说昨天晚上君后直接宿在了窑内,与里头的老师傅相聊甚欢。”
  “嗯。”李瀛知道他会烧出一个漂亮的釉采,等过这几日,云清辞就会清闲下来了。
  何况,那个釉采,是送给他的。
  虽说那都是前世了,可,万一呢?
  “快要过年了。”柳自如道:“这又下起雪来,想必明年会大丰收。”
  “嗯。”
  “……”柳自如抬头看着天上飘起的黑点,道:“要不,咱们先回江山殿?”
  “他说何时回来?”
  “好像说要近子时。”
  李瀛踱了两步,重新回了宫内,命人去取了些折子,一边批阅,一边去看一侧的漏刻。
  亥时一刻,他重新披上了大氅,走出了朝阳宫。
  雪还在下,柳自如撑着伞跟上他的脚步,问:“陛下去哪儿?可要备驾?”
  “从此处走到东门,需要多久?”
  “约半柱香。”
  “那便走罢。”
  柳自如若有所悟。半柱香,也就是说,君后如果按时归来,不及陛下行到东门,两人便会遇到。
  柳自如悄悄看了他一眼,微微叹了口气。
  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两个人突然之间一起变了,倘若只是陛下转变,或者君后转变那该多好。
  要么一拍即合琴瑟和鸣,要么就此分道扬镳互不相干,底下的人也不至于跟着折腾了。
  雪丝打在纸伞上,发出啪啪的声音,李瀛走的很慢,似乎仅仅只是为了消磨时间。
  两刻钟后,他们来到了东门前。
  纸伞上结了一层银霜,守门的侍卫试探地请求:“陛下,可要进去坐坐?”
  “不必。”
  守卫悄悄退开,望着他的身影,心头古怪。
  以前君后时常过来等陛下,陛下怎么……难道他在等君后?
  不不不,这可是陛下,大概只是突发奇想,为了赏雪……
  守卫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门外:……吧?
  不久后。
  “什么时辰了?”
  “子时了。”
  又不久后。
  “现在什么时辰?”
  “子时刚过。”
  “现在呢?”
  “……子时刚过。”
  接下来,李瀛看了他一眼,柳自如硬着头皮继续道:“子时刚过。”
  李瀛的脸冷了下去。
  他久久地伫立着,哪怕撑着伞,还是有雪花飘到了他的肩头,很快留下一层薄薄的白。
  柳自如道:“雪大了,要不要派人去问问?”
  “嗯。”
  柳自如随便喊了个人,刚要吩咐,就听他道:“去备一匹快马。”
  云清辞这个时候已经睡下。官窑虽然条件简陋,可他毕竟是君后,既然有心在此歇息,宫人们自然会尽心准备。
  床不够大,窗户有些破了,但经历过冷宫的待遇,云清辞对于这个能够遮风挡雨的短暂栖息地还是比较满意。
  他无意识地摸了摸枕前的木盒,想到父亲收到礼物时惊喜的模样,止不住地一阵乐。
  其实釉采下午便烧出来了,但老师傅不让他走,苦口婆心一定要让他多留一夜,晚上的时候还找了几个老朋友过来品鉴此等极品,云清辞被恭维的几乎上天,成就感十足。
  迷迷瞪瞪快要睡着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不是一匹,而是数匹。
  云清辞被吵醒,隐约听到动静。
  “参见陛下!”
  李瀛,是的,如果是他这个时候出行,身边定然会跟着一干护卫,难怪这么吵。
  云清辞又摸了摸身边的木盒,忽然忆起什么。
  李瀛此前便命他多学习少黏人,终于松口放他回宫之后,云清辞确有一段时间没有黏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直到他学习出了成就,这才终于寻到理由,迫不及待跑过去找他献宝。
  他抱着一个木盒子,眉目生辉,眸色发光,疾步行入江山殿,被人拦下:“君后。”
  柳自如告诉他:“陛下正在谈事。”
  云清辞知道李瀛谈事不喜欢被打扰,便识趣地停下脚步,老老实实抱着盒子等在外厅。
  但他太久未见李瀛,想念得很,心急如焚,频频探头,柳自如忍不住,开口问他:“君后寻陛下可有要事?若等的着急便先回去,臣来帮您转告?”
  云清辞听罢,横他一眼,眉间冷色乍现。
  他那时不喜欢所有人,只爱李瀛,除了李瀛,谁都不放在眼里,心中再多亢奋也不愿与除了李瀛之外的人分享。
  何况,李瀛向来不把他的事当事,若知道他仅仅只是为了献宝,定然不会在乎。
  可是,他想李瀛,他很怕再不找机会跟他说话,李瀛会把他忘了。
  柳自如便叹了口气,不再多问。
  当李瀛终于出来,云清辞立即挺直身体,眉间冷色融成绵绵春意,他矜持又殷切地唤:“阿瀛……”
  他渴望李瀛问他最近如何,来有何事,多少,也能看他一眼。李瀛却阴沉着脸,如风般略过他的身侧,一个眼神都未停留。
  云清辞心脏发紧,不受控制地慌乱起来,急忙从木盒子里面把釉采抱出,盒盖坠地来不及拾,他匆匆跟上:“阿瀛,阿瀛我出去学了烧瓷,你看看……”
  “我现在很忙。”
  “你就看一眼,师傅都说我很有天赋,也很有运气,他们想留着多看几眼我都不给。”他拉住对方的衣角,并不安地将怀里的东西递过去,小心翼翼又饱含期待:“阿瀛,我的运气都给你,你不要不高兴……”
  李瀛烦不胜烦,豁然拂袖。
  云清辞猝不及防手中一滑,毫不犹豫地扑上去接。
  釉采率先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云清辞跟着扑了上去。
  柳自如惊声:“君后!”
  云清辞猝然张开了眼睛。
  李瀛正蹲在他面前,手指放在他枕前的木盒上,云清辞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的手一眼,然后脸色一寒,直接拎起袖子,将他的手丢了出去。
  李瀛手背撞到后方墙柱,疼的指尖一抽。
  云清辞已经坐起来,很宝贝地把木盒子从外面抱到了里面,神色狐疑:“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看你……烧的东西。”李瀛起身,坐在矮小的竹床上,竹床顿时嘎吱一响,云清辞跟着一晃,目露警惕:“你看我的东西做什么?”
  李瀛的目光去追踪木盒,云清辞直接掀开被子蒙了进去。
  李瀛:“……只是看一眼。”
  “不给你看。”
  “我又不碰。”
  “那也不给你看。”
  李瀛拧眉,继续去看蒙着盒子的被子。
  云清辞的眉头比他拧的还紧,他伸手把李瀛推远,“你走。”
  “我刚到……”
  云清辞不以为意,并拿脚把他蹬地更远:“走开。”
  作者有话要说:
  辞宝:你走,不要吓到我的宝贝。
  李皇:……
  闷闷不乐并试图盯穿被子·jpg


第16章
  窑厂房屋低矮破败,天子锦衣玉袍,显得与此地格格不入,过于挺拔的身躯,更让他看上去有些憋屈。
  云清辞已经将他蹬到了脚够不着的地方,但还嫌他离的不够远,他把脚缩回来,因方才涌起的记忆而横眉冷对:“出去,不要与我呆在一处。”
  李瀛嘴唇微向下曲,一阵胸闷:“为何赶我?”
  当然是因为嫌弃你。
  “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云清辞的理由很充分:“你身份贵重,当回宫去。”
  “……你命人传话说子时归宫,缘何不归?”
  “计划赶不上变化。”云清辞随口敷衍:“雪下大了,干脆就不回去了。”
  “怎么也不派人通报一声?”
  “太晚了。”他想起什么,道:“我不想再折腾下人。”
  这是李瀛曾经打发他的理由,说好的去他宫里临时有事便不去了,云清辞不止一次地守在桌前,把亲手做的饭菜热了又热,然后不得不命人撤下,孤零零地转入屏风后面,彻夜难眠的时候,他常常会想,李瀛究竟是在体恤下人,还是仅仅只是不把他放在心上。
  倒未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他拿来搪塞李瀛。
  李瀛无声负手,脚步向前,像是要解释:“日后……”
  云清辞的脚又伸了出来,洁白的脚趾恶狠狠地、大幅度地活动着,发出威胁的、咔咔的响声。
  李瀛与他凉薄的眸子对上,寂寂后退一步,道:“我一直在等你回去。”
  窑厂没有地龙,只有无烟的炭火,在炉子里烧的通红,伴随着雪打窗纸,发出微不可闻的噼啪声。
  云清辞仰脸看他,神情带着冷漠与探究。
  李瀛就站在他面前,云清辞发现自己还是看不懂他,可他后来找机会去问了元宝,元宝说李瀛就是有些睡不好,并无其他异样。
  他眼神更凉了几分,道:“因为没有等到,所以你来找我?”
  “嗯。”他终于不再驱赶,李瀛的睫毛耷拉下来半截,道:“夜里风寒雪骤,大氅上落了厚厚一层,我方才进来的时候,脱外面了。”
  夜里的灯填不满屋里的黑,光线昏暗。云清辞后知后觉发现他头发半湿,想是落雪融化所致,他的表情顿时古怪了起来,问:“你明知夜里风寒雪骤,为何还要亲自过来?”
  “朕……”李瀛与他对视,道:“我想见你——”
  纸糊的窗户忽地一阵猛晃,哨子风嚎叫着,夹带着哗啦啦地响。云清辞就坐在窗前,被那声音吵的眉头一皱,抬手捂住了耳朵,道:“什么?”
  李瀛再次上前,云清辞立刻道:“远一点。算了,你要是没事还是回去吧,我想睡了。”
  “此处怎可睡人?”他身边的窗户仿佛随时会被吹开,李瀛劝:“还是回宫去吧。”
  “这里已经很好了。”云清辞拉了一下被子,暗道,比冷宫可好太多了,至少他有御寒的棉衣棉被,还有炭火取暖,更有近侍贴身伺候。
  还有从宫里带过来的亮堂的灯,以及饿不着的肚子。
  风还在嚎叫,云清辞拉了一下被子,竹床跟着吱呀地响。
  他坐在破旧的窗前,侧着身子去整理枕头。
  李瀛的身影一动不动,仿佛一瞬间被卷入了无尽的黑潮,眼角眉梢满溢黑暗,锦衣上的每一寸布料都变得沉重而潮湿。
  这个时候的云清辞,理应不知人间疾苦。
  云清辞已经准备躺下去,见他还不走,于是又来驱赶:“你还在……”
  眼前倏地一暗,李瀛一个箭步朝他冲了过来,伴随着耳边炸裂般的巨响,窗户猛地被吹的大开,风雪张狂地冲入室内,破败的窗棂重重拍在李瀛的肩膀,发出沉闷的声音。
  云清辞被他按在怀里,隔着李瀛的身体,清晰地听到窗户以下犯上,又接连拍在他身上好几下。
  李瀛一声不吭,反手将窗户合上,单手按住避免再被吹开,道:“来人!”
  云清辞被抱了起来,竹床挪开,守卫匆匆加了挡板,多楔了几枚钉子。官窑的主事连连擦汗,道:“未想过会有贵人在此入住,窗户的确年久失修,无意冲撞贵人,请,请陛下恕罪。”
  李瀛乌眸沉沉,云清辞看了他一眼,道:“前日睡着也没什么事,只怪今日风雪太大,是我非要留宿,不关他的事。”
  他说罢,想起来被窗户拍到的也不是自己,顿时有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刚想补救一下,便听李瀛道:“无碍,都下去吧。”
  他多看了李瀛一眼。
  也是,李皇陛下皮糙肉厚,为他受一点皮肉之苦算什么,反正总归要连本带利讨回去的。
  低矮的屋内重新安静下来,毫无心理负担的云清辞被放回竹床上。
  这屋里想熥热本就不容易,方才给风一吹,那一点暖气也消失殆尽,云清辞穿着单衣,脚上一片冰凉。
  李瀛的指尖无意擦过他的脚踝,顺手拉过被子给他盖在身上,道:“你若非要留宿,我陪你。”
  云清辞扬眉,审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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