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料到,那鸽子在飞走没有多远的时候, 被一把利箭刺下。
鸽子掉落在了地上, 一个人影直接拿走了里面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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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 盛云斐优哉游哉地出了府,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城门口。
很巧的是, 今天守城的依然是昨日的那个中庸。
守卫见盛云斐走了过来, 一看这人很是眼熟,就主动迎了上来:
“大人今天怎么有空来此?”
盛云斐笑眯眯地望着他, 却是一言不发。
守卫眼珠一转,心里有了几分打量:
“大人是想问什么话吗?”
听着守卫言此, 盛云斐笑了笑,“却是有些事情, 想要问一问你。”
守卫站直了身子,一脸地真诚:
“大人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
他昨日可是看到了这盛云斐在太子心里的地位, 那是绝对不低,万一自己表现好了,等这瘟疫结束之后, 升官发财岂不是很容易。
守卫在那美滋滋的想着, 盛云斐是看破也不点破。
他只是问道:“昨日我和太子殿下入城之后,可还有可疑人入城?”
守卫眉头紧锁, 细细地想了一番,肯定地回道:s“回大人,并无。”
“是吗?”盛云斐注视着守卫, 沉声问道,目光里带着些探究。
按道理来讲,他应该是不会猜错的,就算赫连钰不在这里,他的手下也必然在这城中。
守卫认真地点了点头:
“昨日大人们入城之时,天色已晚,一般这城门只在白日里偶尔开放,所以昨日大人们进城之后,再也无人入内。”
盛云斐知道这守卫也不敢撒谎,他转念又问道:
“那在我们之前可有人进入?”
守卫沉思了一番,眼前突然一亮,他巴不得把自己知道都说给盛云斐听:
“大人,在你们进城之前的不久,有三两个人陌生人进了城。”
“哦,他们竟然竟然就如此地简单进了城?”
盛云斐的语气微扬,带着一抹讽刺,望着守卫的视线里带上了些危险。
守卫刚才只想着邀功了,忘记了这一茬。
他心里瞬间一虚,脸上带上了些虚假的笑意,“这,这,大人,那几人穿着不菲,都是锦衣绸缎的,而且,而且...”
“出手大方,是不是?”
盛云斐接过了守卫的话,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瞬间没了之前那种好相处的感觉,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凌厉感。
守卫一听盛云斐话锋一变,“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脸色惨白。
这下子他再也不想着那升官发财的美梦了,只想这次能活命都算是运气好了。
“大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守卫边磕头,边求饶。
也幸好是清晨,城门周围空荡无人。
盛云斐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这个守卫。
啧啧,若是被那位太子殿下知道了,他的身份还不如这银子来得好使,一定要被气死了。
“这次就先饶过你了,如果这几日有什么可疑人出入这城门,要第一时间告知我。”
盛云斐语气淡漠,他的视线移到了别处,看到另一条街头处几道人影匆匆闪过。
引得他心里升起了几分警惕。
“谢大人,谢大人。”
守卫连忙叩首,大喜过望。
盛云斐则是转身直接朝着街头处走了过去。
越走近,里面的声音越见清晰,还有一种淡淡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你们不要过来。”
一个带着些惊吓的声音从街巷里传来,很明显那是属于一个地坤的声音。
盛云斐瞬间知道这淡淡味道的来源了,那应该是属于这个地坤发出的信香。
“小美人,不要怕,我们可都是好人啊,哈哈哈。”
一个略带着猥琐的声音响起。
“是啊,是啊。”
身边有着附和的声音,流里流气的,一听就知道都不是什么好人,反倒是像是地痞流氓。
盛云斐还以为这里会有什么线索,有些失望,他转身就准备离开。
却是没料到,他刚迈出一步而已。
那里面的主角便跌跌撞撞地朝着他的方向跑来,差点就扑进了盛云斐的怀里。
盛云斐微挑眼眉,眼里带上了些意味深长。
他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
却没料到这个地坤像是赖上了他一样,见投怀送抱不成,转而抓住了盛云斐的衣襟,死死地拽进,生怕他会走掉一般。
“公子,您救救我吧。”声音带着可怜。
地坤慢慢地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梨花带雨的脸颊,颇有些明艳的五官尽数落在了盛云斐的眼中。
美人眼中带泪,满是无助地望着他,而且身上衣襟还带着些散乱,这要是一般的天乾定然早就忍不住了。
但盛云斐却不是一般的天乾。
他皱了皱眉,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嫌弃:
“这位公子,你可先放开我的衣服?”
地坤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天乾,见到他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他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错愕,在盛云斐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脸上有着一瞬的阴沉。
姝凌没有想到,竟然他还有沦落到被人嫌弃的一天。
他死死地拽着盛云斐的衣角,像是没有听到他说得话一般,只是自顾自地道:
“公子,您救救我吧。”
他依然维持着那可怜兮兮的语气,企图能打动盛云斐,让他心软。
这时,那巷子里的人追了出来。
为首的男子凶神恶煞,他在看了一眼地上的地坤之后,视线便都集中在了盛云斐身上。
就像是他们的目标不是地上的那个人,只是盛云斐而已。
“小子,怎么,也想英雄救美啊。”
那人语气满是不屑,一双凶厉的眸子紧紧盯着盛云斐。
盛云斐连忙摆手:
“不,我不是,我只是路过而已。”
为首的男子愣了一秒。
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回答,随之他不着痕迹地看了地上的地坤一眼。
脸上立刻又是一沉:“我管你是不是路过,打扰了老子的雅兴,老子就得要打你一顿。”
“这就不用了吧。”
盛云斐缓缓地眨了眨眼睛,语气里带着些莫名的意味,随之他缓缓地后退了两步,结果被地上的地坤又拽住了。
他:......
那人嗤笑了一声:“呵,没有想到这天乾里竟然还有这么怂的人,来啊,给老子上。”
一群人直接朝着盛云斐围了过去。
盛云斐却是发现了一个问题,这群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样子,但是下手却是处处留着情。
就好像是为了让他把他们收拾一顿一样。
盛云斐瞬间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但同时也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这群人设计了这么一场让他英雄救美的戏码,他们到底是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道马蹄声突然响起。
远处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剑直接插到了为首人的胸口上。
那人轰然倒下,鲜血流了一地。
领头的人一死,剩下的人就瞬间乱了阵脚,四散逃窜而去。
一道身影,坐在一匹白色的马匹之上,悠悠地出现在了盛云斐的眼前。
一袭暗红色的长袍,衬着那绝美的容貌,还有那带着矜贵冷淡的气质,瞬间把盛云斐身边的那个地坤衬得黯然无色。
姝凌没有想到这个天乾竟然比自己长得还要好看,这让他一直自诩容貌不凡的话,瞬间感觉再也说不出口了。
赫连殊眉头微皱,精致的眉眼中带着些难看,但当他看向盛云斐视线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担忧。
没有想到这人消失在自己眼前片刻,就出了事情。
若不是他及时赶到,那会如何?
赫连殊的眸子紧紧地看着盛云斐,上下仔细地打量着,本来想要问他有没有受伤。
结果这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就变了味:
“下次不要再单独行动,如果出了事情我可不会替你收尸。”
那面无表情冷淡的样子,如果不是盛云斐很了解这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可能真得就被伤到了。
他眼里带上了些无奈。
姝凌在一旁不着痕迹地看了赫连殊一眼,眸里飞速地闪过了一抹寒光,带着些深意。
盛云斐刚想要说些什么,就被身边的姝凌打断了。
他有些不悦地看了姝凌一眼。
“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姝凌无以为报,如果公子不嫌弃的话,就让姝凌跟在公子身边贴身伺候吧。”
姝凌眼中满是脉脉含情地望着盛云斐,仿佛就要以身相许一般。
盛云斐被这么看着瞬间感觉哪里都不舒服了,心里巴不得离他远一些。
而眼里只有盛云斐的赫连殊,这才发现盛云斐身边站着一个容貌明艳的地坤,和盛云斐靠得近极了,颇为暧昧。
一看这地坤脸上带着泪痕,娇娇弱弱的样子,连他这个地坤看了都有些心软呢,更别提天乾了。
赫连殊握着缰绳的手不由得收紧,他控制不住冷嘲热讽地说道:
“我是不是打扰了萧公子的英雄救美了?”
提到英雄救美,这让盛云斐想起了刚才自己在思索的问题。
那就是这群人的目的到底是为何。
他的视线落在了姝凌的身上,眼前的人一双含情的眸子满是期待地望着他。
好像很想跟着他一般。
盛云斐自认为自己可没有这魅力,那他们的目标应该就是赫连殊了。
与其让他们再找办法混进来,不如就这样正大光明地带进去,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也可以安心一些。
见盛云斐没有拒绝他的话,赫连殊眸色微沉。
心里莫名地闪过了些酸涩感。
盛云斐顿时感觉周身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呵,看来是我管闲事了,萧公子本来就是个风流人物,是我碍事了。”
赫连殊唇角带起了一抹冷笑,这话不知道是在讽刺盛云斐,还是在嘲笑他自己的某些自作多情。
他拽起缰绳,驾着马朝着一个他也不清楚的方向奔去。
盛云斐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眼看着赫连殊就要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他连忙朝着跟在赫连殊身后的一个人招了招手,把那人一把拽下,自己骑上了马,朝着赫连殊的方向追去。
走得时候并没有忘记吩咐,让那人把姝凌带进赵府。
“这位公子这边请吧。”
“谢谢小大人了。”
姝凌的话说得轻缓,而那人在前面带路。
姝凌则是向着盛云斐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的地方看去,他脸上楚楚可怜的神色收敛了几分。
无论怎么样,他也算是混进这赵府了。
可是,姝凌心底有种莫名的感觉,这个姓萧的和那晋朝太子好像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但两个天乾,又能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
这让他有些没有想清楚,但这也不重要,他此行的目的可不是在此。
姝凌的眸子里逐渐浮现了一抹淡淡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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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这个时候瘟疫当道, 四处的环境都不安全。
赫连殊就这样一个人骑着马跑了出去,而且这人雨露期将至,也不多想想自己的情况,这让盛云斐甚是担忧。
他顺着赫连殊骑的马的脚印, 朝着他所奔向的地方赶去。
心里则是在祈祷, 希望那些刺客可不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赫连殊的身边。
毕竟这人竟然自己跑了出去, 身边的侍卫一个都没带。
赫连殊也不知道他自己到了哪里, 只是一直顺着路往前走, 只见眼前出现了一条小溪。
他下了马, 走到了溪边。
溪水清澈见底,都能看到里面游动的鱼。
看着溪水里倒影出的自己, 赫连殊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里面的人也露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
面容阴沉, 眼神幽暗,没有一丝光亮, 也难怪会没有人喜欢这样的自己。
他不由得自嘲地想到。
突然肚子里传来了一阵叫声。
早膳没有吃的结果瞬间就来了, 眼看着这太阳已经正值头顶,赫然已经到了中午。
赫连殊怎么会不饿,只不过之前都被别的心绪所左右了,而现在终于发觉自己饿了。
一时之间, 饿意和心里的难受聚集在了一起。
赫连殊只感觉自己憋屈极了,从来没有过的难受。
身为太子的他,可从来没有过这么惨的待遇。
那双向来冷穆的桃花眼里,渐渐地蒙上了一层淡淡地委屈之意,但眸子深处却依然是执拗倔强。
他附身拿起了地上的石子,紧紧地握在了手中,也不管那锋利的棱角会不会划伤他的手掌。
只是望着溪水, 随后将手中的石子用力地朝着溪面掷去。
像是在发泄着自己心里的不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