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是来帮忙的,是来捣乱的,明知道耳后是他的敏感处,不负责任地乱撩。
他正看着火,要是一个不小心糊了,算谁的?
“那……辛苦媳妇儿了?”白天桦达到了目的,扭头又在何明川的脸上偷了一口香,满意地看着何明川的耳根处泛起了红,这才出了厨房。
有了何明川,家里就有了烟火气。
他转头就去酒柜里寻了一支上好的红酒,利落地用开瓶器打开,倒进醒酒器里醒酒。
看着血红的酒液缓缓注入水晶的细口大肚瓶,他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又去杂物间里摸出了烛台点上。
烛台是上回来家里做西餐的米其林大厨拿来的,后来这顿没吃成,白天桦随手便将烛台扔进了杂物间。
这回,他倒是想起来点上了。
看来,爱情能使人浪漫,白天桦自豪地想。
“阿桦,外面吃饭不卫生,你不会怪我自做主张吧?”忙碌一番后,何明川端着两盘牛排出来说道。
“不会,我很喜欢。”白天桦的眼角溢出温柔,眼神却是看着何明川说。
对着喜欢的人,吃什么都喜欢。
白天桦接过牛排的盘子放到桌上,一把将何明川连围裙一起按在了桌沿上。
醒酒器里的红酒散发出厚劲的醇香,烛台上的蜡烛火苗跳跃闪烁,眼前的人眼里带着笑意。
一切都恰到好处。
开胃菜是一记悠长的吻。
两人吻得气喘吁吁。
“阿桦,先吃……饭……要……冷了……”何明川断断续续地从白天桦的唇齿间说出一句完整话来。
秀色可餐。
何明川明显比那牛排来得更可口些。
白天桦依依不舍地咂咂嘴,将身下的人拉起来,双手绕过何明川的腰,将他的围裙解了下来。
“嗯,吃饭。”他舔了舔舌尖的味道,这才坐下执起刀叉。
吃饱喝足才能办事。
只可惜,何明川将一半成人物品给退了回去,长夜漫漫,也不知道够用不够用……
何明川在国外生活了十四年,西餐味道很正宗,但白天桦全程盯着何明川优雅的吃相,嘴里吃的什么都是囫囵吞枣。
等何明川放下刀叉,没来得及吃餐后甜点,就被急不可待的白天桦一把扛进了卧室。
一夜缠绵。
直到清晨,两人才洗干净躺下闭会眼。
睡着前,白天桦心道:看来成人物品得批发了,一盒一盒买,太费劲。
这两人酣战一夜后身心疲惫,相拥睡得香甜,而那边,秋家正乱成了一锅粥。
秋萌萌看似撞得惊心动魄、血糊了一脸,却全是皮外伤,在医院包扎了一下就没事了,可是她摊上事了。
先是白天桦的替身报警说是受到秋萌萌的长期虐待,出示了视频和脖子被勒伤的医院验伤证明。
再是孤儿院十四年前的纵火旧案被翻了出来,当了植物人多年的院长不知道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醒来了。一醒来,有良知的院长妈妈懊悔万分,认为是自己当年利欲熏心收了人贩子好处才遭了报应,于是就向警察报案并且自首。警察立案后,通过调查走访当年的当事人,查明了纵火案的真相,成功破获了一笔跨国拐卖儿童的旧案。
雪上加霜的是,正在坐牢的白天桦前助理女友和他分手,他痛恨万分,决定不给秋萌萌背锅了,拿出早就留下的后路向警方揭发是秋萌萌主指他弄断白天桦的威亚害他受伤,并且在事后扰乱司法公证,让他顶替,全程他都录了视频,他只是从犯,请求从司法机关减刑。
等白天桦和何明川一觉睡醒,吃着晚餐看晚间新闻时,便看到一则吸引眼球的新闻。 #影后秋萌萌涉及非法拘禁虐待、纵火伤人、扰乱司法公证被警方逮捕,详情正在审理中。#
镜头中,秋萌萌躺在病床上被戴上了手铐,一同逮捕的还有和昌影视的董事长夫妇。
再看看微博,所有的热搜都全是秋萌萌了。
白天桦的一些所谓捕风捉影的深夜基情的八卦消息早就没人去关注了。
在娱乐圈里吃瓜就是这样的,人们永远喜欢吃最新鲜的。
“你的手笔?”何明川窝在白天桦怀里看了会新闻,抬头问近在咫尺的人。
“科少飞干的。他为了赢下帮我解约的官司,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白天桦无辜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毫不犹豫地把科少飞卖了。
“哼。”何明川冷哼一声。
信你个鬼,科少飞拿你的钱干你的活。
“阿川……咱们什么时候移民?”白天桦将怀里的人搂紧,下巴抵着何明川的头顶。
“等你处理好你的烂摊子!”何明川对影帝一秒变脸已经习已为常了,影帝前一秒还在算计别人,后一秒就赖在他的头顶撒娇。
是娇,不是骄。
说好的傲娇呢?
一个月后。
秋萌萌一家人都没从警局出来。
和昌影视股份跌破白菜价,树倒猢狲散,旗下艺人纷纷解约跳槽,其中就包括白天桦。本来就白天桦一人解约,官司只怕会打上三五年,可和昌影视随后进入了破产清算程序,白天桦顺利解约,连违约金公司都没有再追诉。
机场,何明川捏着白天桦主动上交的财产清单,对推着行李车的白天桦挑了挑眉:“阿桦,不是说好了,到国外后我主外,你主内?”
“阿川,好莱坞有部电影缺个中国演员,我想去试试……阿川,我保证,演完这部就乖乖给你的诊所当前台?”白天桦靠近何明川低低地说。
“哼,演!”何明川嗔怒道。
你继续演!
明明说好解约后就退圈的,现在国内的娱乐圈是已经退出来了,可这货盯上了国外的蛋糕了,要说没有预谋,何明川怎么也不会信的。
“阿川,你同意了?”白天桦欣喜,故意曲解了爱人的嗔怪。
何明川不说话,率先进了登机通道,白天桦急忙推车跟上。
一小时后,一架载着希望与幸福的飞机起飞了,带着这对终成眷属的有情人飞往了大洋彼岸。
(第2关完)
第38章 第3关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睡梦中的人吵醒。
“唔——”床上的人从锦被中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揉了揉额头。
白天桦一睁眼便看到了楠木床上精致雕花的盖顶和华丽丝绸的帷帐。
他这是在哪?
记忆有些断片,他撑起上半身,猛一思索太阳穴就突突地跳,胀痛不已。
他掀起盖着的锦被,翻身坐在床沿上,看到自己身上穿着一套洁白的丝绸里衣,再看房间里的摆设,古董红木的花架上放着,青瓷花瓶、厚厚的书籍,书案上放着文房四宝,墙上挂着长*枪*弓*弩,都是古色古香,无一处不彰显着低调的奢华。
他的目光落到窗前一个梳妆台,台上放着一盏铜灯,烛光摇曳,洒下柔和的桔黄色光。台上放的东西一览无余,几支男式的发簪、梳子,靠墙有一面铜镜。
床前放着一双黑底绣着金色老虎的缎面短靴,白天桦将穿着棉布白袜的脚套了进去,不大不小刚刚好。
他走到了梳妆台前的铜镜前,从昏黄的镜面中依稀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五官立体、风光霁月,脸部线条刚毅有力,眼神冰冷深邃,隐隐带着上位者的气势。
一看到这张脸,白天桦的记忆如海底沉静下来的浮游生物,被搅了搅后一点一点泛了上来。
白天桦盯着铜镜中的自己,吸收了断片的记忆。
他说不上来,这些记忆是自己的还是原主的,他是穿越了还是失忆了,总之,他现在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了。
白天桦,武安侯世子,羽林军二十万兵权的实际执掌人。
当然,他爹白勇南还健在,他还没有继承武安侯之位,但他是圣上卸封的镇远大将军,年仅十九。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变得不耐烦起来,伴随着一个女声在门外叫唤:“阿桦、阿桦,我听见你起来了,快来开门!”记忆里这是他娘白韩氏的声音。
白天桦看了眼窗外,月光透过镂空的窗棱在地上洒下斑斑点点的格子亮光。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腕,去看腕部的位置,腕上空空如也。
他想干什么?
他楞在那里,这个动作如此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干嘛了。
“阿桦!开个门这么磨蹭,哪有提枪上阵的英雄样?”门外白韩氏又提起嗓门吼了一记,吼声穿透厚重的木门,打断了白天桦的思考。
白天桦大步一迈,就来到门边,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他的母亲白韩氏。
白韩氏只三十多岁,身材曼妙,容貌出众,白天桦的好相貌遗传自母亲。
她敲开了儿子的门,中气十足地说道:“阿桦,你怎么还没睡够?不就去了一趟边关嘛!”
白韩氏是江南大世家韩家的嫡次女,有貌又有才,年轻那会儿,上她家提亲的人能从江南排到京城。
她谁也没看中,就看中了老实忠厚的武安侯白勇南。
成亲后武安侯果然兑现了当初娶她时候的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了不让她吃生产的苦,连孩子也只让她生一个就好了。
母亲在娘家是衣食无忧的嫡小姐,在夫家武安侯将她当眼珠子疼,以至在家里是河东狮吼一般的存在。
只要她一说话,白家两父子就不敢同她唱对台戏。
白天桦的父母在他们这个时代是种神奇的结合,一夫一妻一个儿子,罕见的三口之家。
母亲白韩氏看似强势却于无声处关心着他们父子俩,将他们的生活照料的无微不至。
父亲武安侯的老实忠厚、温柔体贴全是对着妻子的,但对儿子白天桦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白天桦从蹒跚学步的时候,父亲就严厉地教他学武,甚至四五岁的时候还将他安放在马鞍前一起上阵杀过西边的胡人。
九岁时,白天桦就被父亲丢到了边关锤炼。
整整十年,他从一名小兵成长为现在的镇西大将军。
武安侯年轻的时候跟随先帝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战功,先帝赐于他武安侯爵位,世袭罔替,并赐有免死金牌一张,还将国之大半兵权交给武安侯。
后来先帝去了,现任梁安帝继位,他主动将手中的一半兵权交了回去,后来随着梁帝这个皇帝当得越来越强势,他将所有的兵权连同大将军的职务都交了出去,只在家里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遛马逗鸟,吃侯爵的俸禄过日子。
武安侯不是只有匹夫之勇,他这是一招激流勇退、识实务。
所谓兔死狗烹、功高震主,是以梁安帝继位后,几轮洗牌清算先帝的功臣,几个先帝御封的异姓侯爵里面,独武安侯一家屹立不倒。
武安侯退得彻底,说放权就放权,朝中万事与他无关,梁帝的几个儿子们都大了,对皇位纷纷起了心思,朝中的人隐隐有了站队
只有武安侯全然不管这些,他保持中立,与几位皇子都离得很远。
感念到武安侯的功勋,更钦佩于他的聪明,一年前,梁帝将远在边关的白天桦调回了京城,让他领二十万羽林卫与同样是二十万的御林军大营成犄角之势,一同拱卫京城。
白天桦与他爹一样,从不参与朝中争斗,独来独往,自成一体,这就是梁安帝放心将二十万京郊护卫权放给他的一个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便是白天桦在镇远军的威信,足够让梁国三十年内不会受到胡人的侵犯,至以,白天桦还领着镇远大将军。
白天桦在羽林军带兵,三个月回一趟镇远边关巡视,虽然他不再操心镇远军中的实务,但镇远边关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镇远边关离京城数千里远,快马过去一趟需要三天三夜,今日午后,白天桦刚从镇远边关返回。
骑了三天三夜的马,到家他就先睡了一觉。
一直睡到了月亮东升,他娘敲门才醒。
醒来后,他感觉身体和灵魂有些不太契合,但又说不出哪里违和。
睡了一觉全部都忘记的感觉,他站着的一晃神时间里,记忆才三三两两汇拢来。
想来是来回赶路太疲惫了,白天桦心道。。
“娘,我是血肉之躯,也会累。”白天桦让开一步,让他娘进来说话。
“哟,我儿子也会说累?”白韩氏并没有进来,只是在门外扫了一眼白天桦的里衣,皱了皱眉,“我儿子驰骋边关十年,流血如流汗,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什么时候看你说过累了?你——”
“娘,有什么事直说。”别给我戴高帽子。
白天桦打断了他母亲。
按照恢复的经验,母亲一开始给他父子俩戴高帽子,十之八九都是有事,还是难事。这是白天桦记忆里总结出来的。
“这不是你那小表妹……和悦郡主么……”白韩氏杏眼在儿子脸上打量了一圈,她说“小表妹”三个字时,白天桦的眼里并没有闪出什么情绪,这才放心地说下去。
“她听说你从边关巡视回来了,就来府上看望你……她说不用打扰你,陪我说说话就行了……这怎么行呢,她从午时就等起了。唉,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懂事体贴,长得又好,又是嫡女,和你简直是天造地设的……”白韩氏摩梭着腕上外甥女送的鸡血镯子,越说越欢喜。
“娘,我回来还没去过羽林军大营,不陪你了。”白天桦干脆利落地切断了沉浸在做婆婆美梦里的母亲,在床边的衣架上撩起衣袍,展开来披上就朝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