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已经无需他说什么了。
屋内静寂了片刻后,季驰野抬手指向自己的心口,“盛夏为了救你,把心给了我,而我就是你们寻找的那般钥匙,一把无心的钥匙,却霸占了盛夏的心......”季驰野无法说下去,他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流淌了下来,“杀了我吧。”
殷无昼一把捏住季驰野的喉咙,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季驰野无法呼吸,很快便会窒息而死。
然,季驰野却丝毫都不挣扎,任甶着殷无昼捏死他。
正在此时,一件东西从他袖管中掉落,身旁的季宇堂俯身捡了起来,看去。
是盛夏写给殷无昼,阻止他杀季驰野的信函。
“这是盛夏给你的。”季宇堂递给了殷无昼。
殷无昼一把甩开了手上的季驰野,接过纸张,看去上面的内容一一昼昼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请你不要伤害季驰野,是我欠你的,必须要还。
他握着纸张的手颤抖,“本尊不要你还,你怎么如此傻,本尊从未恨过你......”“他知道。”季宇堂道:“他是太痴情了。”
“他知道你如此做只是想让他离幵你身边,他知道你对他的爱从未变过的。你心中的爱感化了那份恨,这让盛夏感动至极。他那么爱你,岂会看着你寂灭,永远消失。”
“小九,今生是本尊负了你。”殷无昼紧紧攥着手中的锁妖链,眼眸赤红的望着倒在地上大口换气的季驰野,“本尊依着小九,留你一条活命。”
殷无昼叹息一声,“本尊等小九这一世。”
一旁季宇堂微微一蹙眉,不懂他最后一句话是何意。
殷无昼起身,走出茅草屋,纵身一跃,飞入长空,离开了这个囚禁他三百多年的灵域空间。
季宇堂望着殷无昼离开后,垂眸看了一眼颓废在地上的季驰野,什么也没说,提步离开了空间。
空间中鸟语花香,却没了那只长的像狗的大白狐狸,穿梭在花丛中,傻乎乎的捉蝴蝶玩耍。
也没了那个叫盛夏的顽劣少年与狐狸打仗了。
那块大青石上再看不到那位伟岸的男人坐在上面,宠溺的望着他的心悦之人。
就只剩下不属于这个空间的季驰野,他像是不会说话了一般,呆呆的倚靠在一棵树下,好似在等着一个人归来。
日月更替,四季轮回。
转眼已经过了多个年头。
季家皇室,当年七王子无故失踪,九皇叔云游四海,多年不见人影,其母放下一切仇恨,出家为尼。
皇帝病死,由十二皇子继位。
至于十四皇子,这些年一直疯狂的找寻着他离家出走的侧王妃。
这日,季湛宵拿着广灵散人寄给他的地址,来到了一处深山中找到了广灵散人。
此刻广灵散人身边还跟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娃娃,眉眼像极了灵谷。
季十四眼眶通红的望着小娃娃,似是不敢相信的问像广灵散人,“他,他是本王的儿子吗!”
广灵散人望着满脸胡渣,神色憔悴的季十四,叹道:“或许灵谷已经在自己不知晓的情况下,心悦上你,甘愿为你付出生命代价,生下了这个孩子,只是你对他造成的伤害太大,促使他连死的那一刻都不想见到你。”
灵谷在离开空间后不到两个月,便因生产时难产而死。
季湛宵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孩子,痛哭了起来,“是父亲对不住你爹爹!”
小娃娃从肚兜中拿出一样东西塞给了季湛宵看。
一旁广灵散人道:“这是灵谷生前画的。”略顿“他画了许多张。”
季湛宵打开纸张看去,上面画着两个火柴人,一个大人,表情横眉立目,是季湛宵。一个是小娃娃,是他们的孩子,却唯独没有灵谷。
但灵谷的意思,再明了不过,他希望季湛宵带走他们的孩子,给孩子好的生活。
广灵散人又道:“孩子跟着我,一直都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我也要去修炼,不能给孩子好的生活环境。这些年你身上的戾气也磨灭的差不多了,无论是我,还是灵谷,都放心你把孩子带在身边长大成人。”
季湛宵向广灵散人深深的鞠了一躬,旋即抱着小娃娃离开。
路上,季十四问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小娃娃奶声奶气的回答,“我没有名字。”
灵谷这只糊涂的狐狸,居然忘记了给自己孩子起名字。
“那父亲给你起个名字,好吗?”
“好。”
“季爱灵。这个名字喜欢吗?”
“喜欢。”
季爱灵,季湛宵爱灵谷。
一场可以圆满的感情,却因为彼此的不会经营,而留下永久的遗憾告终。
空间中,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静静的躺在青石上,接受的风吹日晒。
一名中年男人捡起了那把钥匙,喃喃说道:“已经二十年了,看你的样子,即便是拥有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也没有活上几年吧!”
的确如此,季驰野只比盛夏多活了两年。
不属于他身体的东西,是有排斥的。
胸腔内那颗不属于他的心,好似要急于回到他的本体一般,慢慢的衰竭,枯萎掉。
给了季驰野短暂的一生画上了句号。
季宇堂望着钥匙,“你没了,那他应该也快回了!”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季宇堂回身看去,然后缓缓笑开。
盛夏拉着殷无昼的手走近了季宇堂。
盛夏调皮的露齿一笑,“好久不见。”
季宇堂凤眸上蒙上一层薄纱,“是挺久的了,二十年,你已经经历了一次轮回投胎,长大成人。”
说着,季宇堂抱住了盛夏。
困住殷无昼的锁妖链,是虞五真的法宝,法宝认主,所以无论虞五真在哪,还是转世投胎,法宝认主,都能找到他。
但因为属于虞五真的那颗七窍玲珑心被季驰野用着了,所以盛夏需要等到季驰野死了才能轮回投胎。
当时殷无昼说的那句“本尊等小九这一世。”意思就是等着季驰野死掉后,盛夏投胎他就带着锁妖链去找盛夏。
而在盛夏还没有投胎的两年内,殷无昼见过季宇堂。
殷无昼在走前说的那一句“本尊等小九这一世。”,当时季宇堂一直心中困惑是是什么意思。
所以他便向殷无昼问了,殷无昼也将事情与他说了。
当年季宇堂听到殷无昼说的事情后,心中兴奋欣喜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但兴奋之余,便是期盼的季驰野快些死了。
甚至恨不能直接想把季驰野杀了,但他一直尊重的盛夏,不想违背盛夏。
遂硬着头皮挺了二十年,都没有踏进空间,怕自己一时冲动的杀了季驰野。
直到几日前,他梦见了季驰野,季驰野在梦中告诉季宇堂,他已经死了好些年了。
季宇堂便忍不住进来看了。
“咳咳咳......”殷无昼在一旁黑沉着的脸,吃醋道:“这都抱好一会了,该松开了。”
季宇堂松开了盛夏,苦笑道:“我一个中年大叔,还能对这正值韶华的少年郎有什么非分之想了。我只是一个外人罢了。”
盛夏心疼着望着不付青春的季宇堂,“不,你还很年轻。”转瞬又道:“你是我的好哥哥。”
盛夏搂住了季宇堂,“你永远都是我的亲人。”
说着,盛夏看去身边青春常在的殷无昼,“你不要吃错,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一个是爱人,一个是哥哥。
殷无昼从盛夏转世出生后,便一直守候到他长大,又废了自己两百年道行,让盛夏恢复了从虞五真到上一世的所有记忆。
可谓是付出良多,让盛夏感动不已。
抱了一会季宇堂后,盛夏松开了他,问道:“灵谷的孩子怎么样了?”
殷无昼去过广灵散人那里寻灵谷,可是那时灵谷已经走了,只留下个襁褓中的婴儿,他原本想带走灵谷的孩子,但广灵散人说出了灵谷生前的想法,便没有带走那个孩子。
等着季十四这个孩子的父亲抚养他。
闻听盛夏的问话,季宇堂笑了,“季爱灵长的几乎是和灵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人可精明着呢,常常将季十四耍的团团转,让季十四又气又爱,总之父子二人的感情是很好的。”
盛夏与殷无昼对视,都放心下来。
季宇堂又道:“我已经许久没去看母妃了,便失礼先走了。”
他礼貌性的向着殷无昼和盛夏拱了下手,旋即人提步欲走,殷无昼却递给了他一枚丹药,“服了他,你便可以年轻十岁,一直保持现下的容貌,不会老去。”
季宇堂微微一愣,温润一笑,调侃道:“您就不怕我青年了,又对盛夏起了心思。”
闻言,殷无昼看了一眼盛夏,只却是但笑不语。
一旁盛夏见季宇堂迟迟不接殷无昼手中的丹药,一把替季宇堂接了过来,然后趁着季宇堂猝不及防塞进了他口中,逼着季宇堂吃了下来。
盛夏眼角泛红道:“你是我的亲人,我不要看到你离开我的那一天,我期望着有朝一日.你可以寻到另一半,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说完,盛夏有补了一句,“昼昼手中还有三枚这种丹药,你懂得。”
季宇堂点头,“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说完,人转身离去。
空间中,只剩下盛夏和殷无昼二人。
干柴烈火,某昼有些按耐不住了,一把将盛夏打横抱了起来,“今日是小九十八生辰,成年了,本尊可以与小九洞房了。”
盛夏摇了头,“我过农历生日,还没到。”
某夏是上一世被他家昼昼那两个大家伙弄怕了。
殷无昼岂能看不出盛夏的小心思,“本尊轻点,小心翼翼的。”忙又道:“一次过后,开拓好了,以后小九就只剩下享受了。”
盛下不再吱声,他总不能自私的让他家老男人戒色,吃素了。
遂老老实实的窝在殷无昼广宽健硕的怀中。
殷无昼抱着盛夏大步迈进了茅草屋。
“啊......好疼......你个老男人,以后要补偿我!”
一夜云雨,清早某人又尿床了。
某昼像个老妈子似的,默默的为盛夏换下湿哒哒的裤子。
小九气鼓鼓,“我这尿床子的顽疾,就是当年是虞五真时,被你一脚踹在了腹部,然后自从那开始就经常性的尿床啦!”
他又道:“还有当年虞五真也没想用锁妖链锁死你,只是你一直作妖,大肆浪费元神力量,找人来救你,当年他都算好了,五百年后灵域空间会自动消失,你脚腕上的锁妖链,自会有人为你打幵。”
老昼同志将盛夏搂进怀里,“媳妇,我错了,我要为自己对你造成的所有伤害,负生生世世的责任。对媳妇绝无二心。”
“这还差不多。”盛夏抿唇笑了,幸福甜蜜的依偎在殷无昼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