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衣物摩擦的声音响起,殷怀脸上一红。
他想要动动身子,偏偏搂着他的手让他动弹不得,力度大到仿佛要将他融入骨血。
殷怀现在的姿势是被身后人牢牢护在怀里,因为屏风后实在狭窄,稍有不慎便会露出马脚。
重苍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薄唇紧抿,眼睫微垂,随着殷怀的呼吸微微颤动。
旁边人发出的动静对他而言其实不算什么,他此时视线全神贯注的落在殷怀细白的后颈上。
如此雪白的一大片实在有些刺眼。
他的呼吸有些乱了。
床上人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殷怀面皮发烫,手足无措,恨不得此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于是他又忍不住动了动,哪里想到自己刚刚一动,却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地方,身后人便蓦地一僵,丝毫不敢动弹。
殷怀也微微一怔,等意识过来那是什么后,不由面上绯红,只觉那滚烫的触感挥之不去。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没觉得重复一小段的姐妹可以不用看我后面的解释啦,柳泽那段话是第27章的内容,但是我当时对节奏不满意所以修了,把那段话换成了一个新的剧情,字数差不多甚至更多,点进27章就可以看到修改后的新章,当时我应该就解释了,很多人看到的也都是新章,换下来的那段话不能删减,因为是解释柳泽对殷怀身世起疑的,很重要,所以我在这章放了出来,简单来说就是调换了一下情节顺序,造成的不便我之前也承诺过会写免费番外补偿的,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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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36
殷怀身子僵硬,根本不敢随便动弹,身后的重苍想必也察觉到了,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微微放开了对他的禁锢。
殷怀心里安慰自己,没事,毕竟这种情况,旁边在上演活色生香,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
可愣了愣又想起自己怎么没反应,思考了几秒后,把这归结于重苍不经人事,还是个纯情的雏,所以血气方刚。
不对,他自己好像也是,怎么他就没动静。
殷怀皱着小脸,纠结了起来。
果然还是自己有问题吗?
旁边的声音已经逐渐小了下来,然后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当听到开门声终于响起,殷怀才松了口气。
他动了动自己酸痛的手腕,示意重苍放开自己。
重苍一怔,等反应过来后立马放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低下头。
“陛下……刚才多有得罪。”
他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沙哑,殷怀没有注意到,只觉面皮发热,他含糊道:“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他没有说不要再哪样,也不知重苍听懂他的意思没。
只见他低垂着眉眼,语气低沉,“……是。”
这之后几天殷怀脑海里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倒不是在意重苍的反应,而是在意作为男人自己比起他好像有些淡定过了头。
殷怀越想越心惊胆颤,他不会是不行了吧。
说起来自己确实从未对异性有过什么冲动,小时候有过喜欢的人,但现在回想起来那根本称不上喜欢,最多就是想和她一起玩。
“陛下?”旁边平喜凑在他耳边捏尖了的嗓子又将殷怀拉回现实。
殷怀木着脸,开始思考真的把平喜送给殷誉北调.教的可能性。
一想起殷誉北,殷怀又是一愣,心情有些复杂,无论如何,殷誉北那天都是救了自己。
“誉王这几日是不是又没来上朝?”殷怀发问。
平喜答道:“自然是因为王爷又病了。”
“病了?”
殷怀心想是不是他又在装病,这对殷誉北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但是不知为何心里哪里总有些怪怪的,殷怀皱起小脸,“朕去看看他。”
“是。”
“等会。”殷怀叫住了正准备吩咐下去的平喜,一脸郑重到:“给朕换上龙袍。”
“?”
殷怀补充道:“要龙最大的那件。”
“…….”
一切收拾妥当后,殷怀心满意足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浅蓝龙纹长袍,转头问重苍,“好看吗?”
以往重苍都是立马答好看,可不知为何这回他没有立马回话,语气也有几分心不在焉。
“……好看。”
殷怀见他有心事,以为他还在在意那件事,脸皮薄抹不开面子,于是宽慰他,“有什么就说什么,朕恕你无罪。”
哎,可能说出来就好些了。
殷怀正在胡思乱想,却听到重苍开了口,说得话却是让他一愣。
“为何陛下每次见誉王都会……盛装打扮一番。”
殷怀:“……”
重苍抬起了眼,眸色深沉,似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殷怀厚着脸皮否认,义正言辞的道:“朕有吗?朕怎么不觉得。”
旁边的平喜点了点头,“有的。”
“……”
殷怀以为重苍注意到了自己的心思,于是语焉不详道:“有就有吧,说不定誉王喜欢看呢。”
他肯定喜欢看,说不定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穿在身上,毕竟他谋划这么多不就为了这身龙袍。
可这话落到别人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意思,重苍又低下了头,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翌日一大早,殷怀便去了誉王府,在小厮引领下,七拐八绕来到了一处厢房门口。
“你们王爷真的病了吗?”
看到被领到这,殷怀心里开始打起了鼓,问那领路的小厮。
“倒也不是病了。”小厮想解释,最后发现解释不清,只能说:“陛下你进去一看就知晓了。”
殷怀心中更是疑惑,那小厮一掀开帘子,他还没看清屋内的场景,一股浓郁的药味便扑面而来。
靠窗的榻上躺着一个人影,他双眼紧闭,但看起来睡的并不安慰,眉头微微皱起,额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一个管家在指挥着几个下人正在给他换药,殷怀的视线这才落在他的背上。
他保持着翻身躺的姿势,背上虽然已经结了血痂,但是看上去依旧触目惊心,有的血痂已经脱落,又露出可怖的皮肉。
见到殷怀进来,几个下人利索的把药换好,又重新敷在他的背上,然后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殷怀哪里见过这种场景,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江伯看到他,按下了心中的异样,恭敬道:“奴才也不知道,誉王殿下回来时就受了很重的伤。”
听到这话殷怀愣了愣,脑海里回想起那日在火中殷誉北救了自己。
不过当时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殷誉北脸推开了他,之后他便没了意识,自然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如果是因为救了自己他才受的伤……
殷怀想到这里心情有些复杂,为什么要救他?他又不是女人,如果是女人他还能想难道是他喜欢自己,可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况且他既然想造反,让他死在那不是更好吗?还是说另有什么打算。
“王爷这几天一直高烧不退,好几次奴才都以为他快熬不过去了。”
殷怀:“……..”
半晌,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想不通的事便不去想,无论如何,殷誉北救了自己的命这点不假。
如果自己不来看他,都还以为他是在装病,毕竟这个是他经常推脱不来上朝的理由。
“他什么时候会醒?”
“这……奴才也不知道,昨天半夜醒过来一次,嚷着要点什么灯……”
半夜里殷誉北意识短暂清醒了片刻,不过因为他说话声音太小,没人听清楚他说的什么,过了一会他便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殷怀心里有事,心不在焉的顺着他的话说了一句,“……可能你家王爷怕黑吧。”
江伯摇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添了几分笑意,语气也轻松了起来。
“王爷小时候怕黑,必须要点着灯然后让人陪着自己一起睡,有时是大少爷他们,有时是老王妃,可自从……”
他顿了顿,面色沉重,只简短道:“自从那之后,王爷便再也没入寝点灯的习惯了。”
就在两人对话时,床上的人似乎动了动,双眉紧皱,神情看上去像是在隐忍着什么难耐的痛苦,应当是陷入了什么可怕的梦魇之中。
江伯连忙上去,“王爷?”
殷誉北并没有睁眼,薄唇微张,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声音嘶哑。
“……花灯……”
“什么花灯?”江伯这回凑近终于听清了,面露疑惑。
“……上元节……”
殷怀离得远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看见江伯神情一亮,像是终于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连忙吩咐下人。
“把王爷放在库房里保管的灯拿来。”
过了半柱茶的功夫,丫鬟终于拿着一盏花灯走了进来。
那盏花灯外形是金鱼模样,红彤彤的,绯红绸纸上干干净净,连一丝灰尘都没有,看得出是被主人精心保管着。
殷怀皱着眉看着那盏灯,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
花灯被点亮后,由人挂在殷誉北的床头。
像是感受到了微弱的亮光,殷誉北终于安静了下来,紧皱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
他面色苍白,在柔光的映衬下更是没有丝毫血色,平常冷戾的神情褪去,冷峻的眉眼也柔和了下来,比起平时多了几分少年气。
殷怀这时看过去,这才想起他其实不过只比自己大了两岁。
下人又再次退去,屋子里又陷入了沉寂。
殷怀寻了个位置坐下,看着榻上的人,心里五味杂陈。
正在他思索之际,榻上的人的手指动了动,他注意到了,心渐渐被提了起来。
他不禁屏气凝神,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终于缓缓地睁开眼,露出那双黑沉沉的漂亮眼眸。
仿佛还未从梦魇中脱离一般,那双眼里死气沉沉,像是完全失去光彩的黑曜石,没有任何感情。
过了半晌,他的视线缓缓聚焦,落在殷怀的脸上。
那双死寂的眼里像是突然被什么被点亮了,逐渐有了光彩。
不过只是短短一瞬,随即又迅速褪去亮光。
只见他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语气有些嘶哑。
“原来还在梦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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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37
殷怀拧着眉头,心想看来是真的要烧糊涂了,本着对病人的关怀,他难得的放软了语气,同他道:“你先不要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殷誉北扯了扯嘴角,无力的垂下眼睫,哑声道:“看来是真的在做梦。”
不过刚才做的是噩梦,现在却是让他不愿醒的美梦。
“……”
殷怀面露担忧,殷誉北不会真的烧坏脑子了吧,于是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看看是不是真的还在发烧。
对于殷怀突如其来的举动,殷誉北并没有躲开,而是闭上了眼,察觉到额头传来温热的触感,他眼睫微微颤了颤。
凑近了看殷怀才发现殷誉北的眼睫很长,仿佛轻柔的羽毛轻轻扫过手心。
他几乎从未看过殷誉北有如此顺服的一面。
额头上手心传来的温热感并没有随着时间消散,反而愈来愈清晰。
殷誉北随之一怔,神情略微有些恍惚,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事实,缓缓地掀起眼帘,将目光落在殷怀脸上。
他眨也不眨眼的,仿佛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个洞。
殷怀被这专注视线盯的有些不自在,干咳了一声,收回了手。
“看来烧是退了,但是脑子还不怎么清楚。”
殷誉北终于移开了视线,语气像是在隐隐期待着什么,“……你怎么来了?”
殷怀挂上客套的笑,“听说誉王病了,朕心中甚是担忧,于是过来探望。”
殷誉北垂下了头,掩去了眸底复杂的情绪。
“多谢陛下。”
殷怀心中微动,嘴上装傻充愣,“不是说誉王病了吗?朕瞧着这伤不像是病的,到底是在哪弄的?”
要是他把自己知道殷誉北受伤的事说出来,就会暴露自己已经知道殷誉北谋反的野心,毕竟私养亲兵这个罪名搁在谁身上都受不了。
而自己现在也没有能够对付殷誉北的能力。
见殷怀果然不记得那日的事,殷誉北垂下了眼,心中五味杂陈。
“……劳陛下关心,臣只是无意从马背上摔下了了,并没什么大碍。”
看殷誉北即使撒起谎也面不改色,殷怀只能在心中默默钦佩。
两人又无话了,殷怀坐在那搜肠刮肚也想不出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