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昊凯走在最前面，骄傲地跟黎年讲：“我认识那个导演，待会到了咱们近距离看他们拍戏。”
　　“可以吗？”黎年眼睛亮晶晶的，对这种事情还挺期待。
　　“当然可以，你别忘了我那个小舅，那个讨厌的家伙，开娱乐公司的，我去过几次他的公司，然后有认识一些，这个导演当时还看中我的外表想让我去演戏呢。”邱昊凯说着，拐了话题，暗示自己不比明星差。
　　黎年没想那么多，只是“嗯嗯”符合赞同。
　　黎虞眼角余光瞥着他们，若有所思，这书后半部分是往娱乐圈写，记得好像黎年签了合同进娱乐圈，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跟凌绪风在一起，然后又什么事情，跟凌绪风闹矛盾，然后跟邱昊凯经历一段剧情，邱昊凯家里人的压力出来，接着张文涵突入……之后好像还有绑架？
　　乱七八糟的事情后，三个人接受彼此，一起当黎年的男朋友。
　　黎虞眼皮突突直跳，这种糟心的剧情，绝对不能让它发生，暴露身份也得给它掐灭，太可怕了。
　　走了一段路，很快看到前面剧组的人，摄像机、摇臂、滑轨等等已经铺设好，现在像是在走位。
　　有一个工作人员看到他们，皱眉，走过来喊：“这边不能再过来了。”
　　“我来找李导演。”
　　邱昊凯走在前面，远远朝着一个中年男人喊：“李导演！”
　　那中年男人望过来，愣了下，很快面露笑容地走过来，态度热络：“这不是昊凯嘛，怎么在这里。”
　　他说着，一拍脑袋：“我怎么忘了这是你上的学校，带同学来看拍戏吗？”他说着，望了眼黎虞和黎年，职业病让他仔细打量这两人的外观，他眼睛一亮，脱口而出：“这外貌，好苗子啊。”
　　“有没有兴趣来娱乐圈发展？”李导演率先问黎虞，打下打量，明显非常满意黎虞的外表。
　　黎虞摆手：“目前没兴趣。”
　　“那你呢小朋友？”李导演面露遗憾之色，很快转而询问黎年。
　　黎年没跟黎虞一样回到果断，他显然有些犹豫，但还是摇了摇头：“不适合。”
　　“怎么会不适合，你这外表，绝对适合啊。”李导演蛊惑着，一边跟黎年说他的优势。
　　黎虞一开始还没觉得什么，但越听越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走到邱昊凯旁边，邱昊凯正专心听着李导演说的黎年的优势，面带笑容，仿佛李导演说的是他，黎虞突然过来并出声：“邱昊凯。”
　　邱昊凯吓了一跳：“你走路怎么没声啊。”
　　“我想问件事。”
　　“你问。”邱昊凯道。
　　黎虞下巴朝着李导演稍稍抬了抬：“李导演在圈子里面的地位怎么样？”
　　“那当然是金字塔上面的啊，”邱昊凯直接回答，“往上搜一下，这几年热播的电视剧，有好几部是他拍的。”
　　黎虞得到答案，望向李导演，眼眸微暗，这种咖位的导演，有什么演员找不到，偏偏这么看中一个普通的学生，还很用心劝说这个普通的学生进娱乐圈。
　　“这部电视剧，”黎虞顿了顿，“你那个小舅的公司有投资吗？”
　　邱昊凯耷拉下眼皮，不是很愉快地说：“这我哪里知道，我跟那个家伙不对付，你问这个做什么？”邱昊凯狐疑，他感觉黎虞不会问些没用的事情。
　　“你觉得一个大导演，会这么费心费时地劝说一个普通学生进娱乐圈吗？”黎虞看着仍旧口若悬河的李导演，猜疑更进一步。
　　邱昊凯眉觉得哪里不对，反而很高兴，神采飞扬：“什么叫普通，黎年长得多讨人喜欢。”
　　黎虞：“……”作为小舅子这话他爱听，但还是很想打他。
　　“我怀疑他是凌绪风派来的。”


第七十三章 手术
　　邱昊凯神色瞬间狰狞：“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过大，让黎年和李导演都看了过来，李导演笑呵呵地问：“怎么啦？”
　　邱昊凯看向他，目光犀利，让李导演愣了下。
　　“你是凌绪风派过来的吗？”
　　李导演心里一咯噔，邱昊凯怎么猜出来的，他面上装无辜，神情疑惑：“凌总裁？昊凯，你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我来这边拍戏而已。”
　　邱昊凯狐疑地盯着他，越想越觉得黎虞的话很有道理，于是他又问：“李导演，你现在拍的这个剧，凌绪风有给你这部剧投资吗？”
　　李导演明显出现短暂几秒的停顿，黎虞眼神微眯，他的直觉还是挺准的。
　　李导演很快自然地笑道：“当然有投资了，这个拍摄场地还是凌总裁推荐的，很不错。”
　　他这么说，邱昊凯反而搞不懂了，他下意识看向黎虞，李导演这话直接说了是凌绪风推荐他过来拍摄……如果真的是凌绪风指使，李导演会这么直接自曝吗？
　　黎虞稍稍倾身，在邱昊凯耳边低声说：“听过以退为进，以进为退吗？”
　　“凌绪风那个老家伙果然还不死心！”邱昊凯激动地一拍自己大腿，转而对李导演道：“你帮我传个话，让他不要想着老牛吃嫩草，娱乐圈那么多人，他身体吃得消吗？”
　　李导演：“……”这话他可不敢传，而且凌绪风也就三十出头，怎么到邱昊凯嘴里成了老家伙，凌绪风是老家伙，那自己是什么？
　　黎年有些听懂，眼前这个导演刚刚一直劝着自己去娱乐圈发展，说了好多自己的优势和娱乐圈的好处，目的不纯，可能是凌绪风让他这么做的。
　　他赶紧往里走，走到黎虞身边。
　　他只是一个工具人，李导演对着虎视眈眈的邱昊凯，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那个昊凯啊，你们不是要来看拍戏？我看他们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我也要开始拍了，走。”
　　邱昊凯小声跟黎虞讲：“他绝对是凌绪风那个老家伙派来的！”
　　“赞同。”黎虞眼角余光瞥见黎年面有犹豫之色，跟刚刚兴奋和迫不及待是两回事，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率先往前走。
　　“哥，走吧。”
　　黎年见黎虞跟上去了，犹豫几秒，迈开脚跟过去。
　　“诶等等我。”邱昊凯赶紧跟上去。
　　他们三人的到来有让现场人员看过来，几个看起来明显是演员的人，看着他们的视线，感觉情绪各不相同。
　　因为可能是剧情黎虞观察得特别仔细，他发现有一个男性明星，看着他们的眼神值得关注，他看邱昊凯的时间过长，看黎年也很长时间，但对自己就扫了几眼。
　　“准备开始，大家各就各位。”李导演走到摄像机前，拿着喇叭喊。
　　随着李导演的声音，这场戏开始拍摄。
　　过了几场戏后中场休息，李导演跟剧组人员去讨论拍摄的手法，暂时没理他们，黎年好奇地看着那些演员补妆，又打量着现场机器，看着暂时把刚刚的插曲给忘了。
　　一个人靠近，黎虞注意到有人靠近，迅速侧头，眼眸一瞬锐起，看清楚来人后，他眼里的锐利和警惕敛去。
　　黎虞不喜欢别人从他视线盲区靠近，过来的人是刚刚那个他仔细观察过的男性明星，也是这部电视剧的男一号柳忆年，长相俊美夹杂些阴柔感，是当下流行的模样。
　　“你们好。”柳忆年唇角带笑，视线一一从黎虞他们脸上扫过后，停在邱昊凯这边。
　　黎虞视线落在他的脚上，刚刚没注意，现在发现了，柳忆年的脚腕边，分别有两只鱼在游动，本来有妖魔是可以靠气息辨别出，但柳忆年脚腕边这两条鱼很奇怪，气息几乎与柳忆年相似，如果没看到，都以为是柳忆年自己散发着魔气。
　　因为黎虞一直看着柳忆年，柳忆年以为黎虞是自己的粉丝，笑眯眯地转过头来：“你是我的粉丝吗？”
　　黎虞顿了顿，摇头：“我对娱乐圈的明星不是很了解，很好奇。”
　　柳忆年的笑容微敛了一瞬，那一瞬眼里流露负面情绪，他表面功夫做得很好，做出遗憾失望的表情，语气夸张：“诶？我还以为我最近粉丝多了，遇到的路人里可以有好几个我的粉丝，果然我还是得努力。”
　　说着，他也没等黎虞说什么，转头看向邱昊凯：“请问一下我们是不是有见过？刚刚李导喊你昊凯，我也觉得熟悉。”
　　这个妹妹我见过，黎虞心里瞬间冒出这具红楼梦里面的经典话语，心里的小人翻了个白眼，瞥向旁边还在好奇观察剧组的黎年。
　　这边要被撬墙角了，一点都不警觉，黎虞轻叹了口气。
　　邱昊凯想了想，没在记忆里面找到相关画面：“你是不是凌绪风公司的？礼嘉娱乐。”
　　“嗯对。”
　　“那我知道了，我去过你们公司大楼里找凌绪风，好几次，估计你是那个时候见到的。”邱昊凯随口道，看黎年远远望着女主角被几个化妆师围着补妆，有些吃味，越过柳忆年，朝黎年走去。
　　边走边道：“黎年，你对化妆间感兴趣么？走，我带你去近距离看看。”
　　黎虞侧眸，柳忆年望着邱昊凯和黎年，眼神有些许阴沉，看着便知道心情不是很好或者在思考某些事情。
　　“你身上有水腥味。”
　　旁边传来的清冷声音让柳忆年回神，柳忆年面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侧头道：“可能是我刚刚在湖边拍摄，沾染上了吧。”
　　黎虞看着他，半响若有所思地同意：“可能是吧，但总觉得这种水腥味有些奇怪。”
　　“看来我待会得去洗个澡。”柳忆年开玩笑地说，往邱昊凯他们那边走过去。
　　撒谎，黎虞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轻声道：“你怎么看？”
　　身上带着迷障的乌鸦停在黎虞身后的树上，闻言拍了拍翅膀。
　　“他知道自己身上的问题。”黎虞像是自语又像是跟树上的乌鸦说话。
　　不远处，柳忆年试图插.进邱昊凯和黎年中间，一直跟邱昊凯搭话，邱昊凯似乎若有察觉，动作间隐约有所形容，黎虞本来想过去的，看邱昊凯有“觉醒”的倾向，就没过去。
　　李导演那边商量好了，继续拍下一场戏。
　　很快到了傍晚，柳忆年拍好了一场戏后，忽然问黎年厕所在哪来，能不能带他去，黎年带他去。
　　邱昊凯没去，他在折腾李导演，一定要问出凌绪风的阴谋，李导演心里叫苦连连。
　　黎虞看了看，不远不近地跟着柳忆年和黎虞。
　　柳忆年走了一段路忽然停下，黎虞有停下，站在一棵树后。
　　黎年疑惑柳忆年的突然停下：“怎么了？”
　　“我有一件事很好奇，”柳忆年观察完周围，确认没人后，忽然换了个语气，嚣张恶劣，带着满满的恶意，“你是怎么不自卑地站在邱昊凯身边的？”
　　“……啊？”黎年对柳忆年突然的发难反应不过来，刚刚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
　　“不止家里普普通通，还呆头呆脑的，也就长得还行，你知道你跟邱昊凯差距有多大吗？简直一个天一个地，他家里不只是豪门，还是顶级的豪门，家里随便一个佣人，都比你有钱得多。”
　　“你见过一只兔子跟狮子在一起吗？差别太大了。”
　　柳忆年语气刻薄，把黎年挑剔了一遍，打压黎年的自信心，把他说得非常卑微。
　　黎年从来没有被这么“系统”地评价一遍，登时他就呆住了，很快，心酸难受的情绪涌出，眼睛不自觉涌出眼泪。
　　“你该不会是想说你配吧？”黎年擦掉眼泪，语气冷静。
　　站在树后的黎虞微愣，黎年这个反应，超出他的意料，有种孩子长大的欣慰。
　　“是又怎么样，至少比你配，这一身光鲜亮丽的外表，适合站在聚光灯的舞台上，绝对盖过你这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学生。”柳忆年下巴微抬，神色自得。
　　“你只是自命不凡，跟你一样的明星一抓也一大把，”黎年虽然心里涌现出酸涩感，但面上气势不输，睁大眼睛，“我跟邱昊凯一起玩，他也愿意和我玩，我为什么要考虑什么家世问题。”
　　“切，等他家里人找上你，你就知道差距有多大了，”柳忆年皱眉，“你有什么？邱昊凯的家世摆在那里，以后肯定是要找个地位相同的人结婚，就算他现在再喜欢你，以后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拳头硬了，黎虞活动了下自己的手，寻思着待会怎么报复。
　　“那你更是路人！”黎年大声喊，转头离开，“你这种两面三刀虚伪的家伙，不会火的！”
　　“你最好别跟邱昊凯说，否则看你这硬生生的说话方式，你觉得到时候话题会变成什么样子？”柳忆年冷笑一声，不急不慢地威胁。
　　黎年脚步一顿，恨自己不会说话，不擅长辩论。
　　“哼，丑小鸭。”柳忆年不屑地说，忽然大力抓挠自己的腿，掀开裤腿，他面色惊惧慌乱，看了看周围，朝着最近的建筑快步走去，也就是黎年原本要带他去的地方。
　　刚刚自己没有看错，柳忆年腿上有鳞片，像鱼鳞。黎虞脑海里闪过鱼鳞蓝玉，说到鱼鳞就不得不想到鲛人，黎虞敏感起来，跟过去。
　　柳忆年进入厕所隔间，黎虞不知道柳忆年能不能看到妖魔，便没有贸然身披迷障大摇大摆进去，而是让乌娄郁以普通乌鸦的样子进去。
　　黎虞在外面等了一会，乌娄郁飞出来，飞到黎虞伸出的手臂上。
　　“怎么样？”
　　乌娄郁道：“他腿上长着一些鳞片，还有他跟你的那个医生打电话。”
　　“苏敏彦？”黎虞思索了一会，“他们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