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遇上妖魔了？”黎虞打量赖芝，没在他身上感觉到陌生妖魔的魔气，“没感觉出来啊。”
　　赖芝摇头：“不是我，是我家的公司，我家拿下老城区的改建，周围的人都谈好价格搬走了，前几日开始施工，但是每到夜晚，都会出现诡异的事情，很多人都说撞鬼了，还有很多邪性的猫。你听过老城区的传闻吧？”
　　黎虞还真没听过，于是他摇头。
　　赖芝诧异，他以为像黎虞这种会这方面事情的人多多少少了解过这种都市异闻，他解释：“老城区的异闻有好几年了，说那里有一家鬼店，是妖怪开的，地址不定，有时候人走在路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会看到这么一家店，门口有很多猫的雕像，而且看到了就会不自觉走进去。”
　　“我虽然是第一次听说，但这套路很熟悉，跟很多都市异闻一个套路。”黎虞示意赖芝接着说。
　　“听进去过里面的人说，里面什么妖魔鬼怪都有，也有很多俊男美女，里面的店员都是猫妖，有猫耳朵和猫尾巴。”
　　赖芝说完后，就干巴巴地看着黎虞。
　　“就这样？”黎虞挑眉。
　　赖芝被黎虞这轻描淡写的反应给愣到：“这样还不吓人吗？”
　　“俊男美女，应该有很多人想去逛一逛吧？”黎虞低笑一声，眉眼微弯，眼角染上揶揄的笑意，煞是顾盼生辉，那眼眸像没有底的深渊，一眼望入没有底。
　　赖芝觉得心又不争气地跳快了，他声音不自觉变小：“是、是啊……”
　　“不对，”赖芝猛地摇晃头，把加了几十倍滤镜的美颜画面摇出去，“黎虞，我说正事啦。”
　　黎虞歪头：“嗯？”
　　歪头杀，暴击，赖芝摸了摸胸口，他的自豪自制力感觉都化成灰了，不是一般的心痒，但是……赖芝想到黎虞那凶残的战斗力，试探着踏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
　　就算没有那个乌鸦变的男人，他也不敢去撩黎虞这种人啊。
　　“说正事……”赖芝小声嘀咕。
　　黎虞稍稍正了正自己的神色，想了想说：“既然那异闻中的猫妖鬼店出没地点在老城区，你们施工队又遇上诡异的事情，说明那群猫妖不想你们拆那里。”
　　赖芝耳朵竖起来，听着黎虞的话：“呃，那怎么办？”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不拆。”黎虞摊手。
　　“诶？”赖芝立刻摇头，“不行，我家的公司已经投入很多人力物力和财力了，而后那里已经出计划，要建造大型购物广场。”
　　他说着，发现黎虞的视线越过了他，看着走廊外，他心里产生了些疑惑，刚要转头，就见黎虞伸出右臂，水平曲起，旁边一道风扫过，黑色的乌鸦从他身侧飞到黎虞的手臂上。
　　这是……那天晚上的乌鸦！赖芝一惊，往后退了一步，这是妖魔。
　　话说，妖魔白天也能出没？还是在这有阳光的晴天？
　　“你们……不怕阳光吗？”赖芝试探性地问。
　　“你看我早上带的伞了吗。”黎虞摸了摸乌娄郁的头，瞥了一眼赖芝。
　　赖芝想起早上黎虞进教室的时候，似乎是一边进来，一边在整理折叠伞。
　　“看到了。”
　　“低级的怕，等级高一些的，就是讨厌而已，影响不是很大。”黎虞道。
　　不知道为什么，刚穿到这具身体里面的时候他对阳光不是很敏感，没什么讨厌不讨厌的感觉，就只有晒和不晒的区别而已，但现在——
　　黎虞敛下眼帘，今早出门，脸一晒到太阳就浑身不舒服，倒不是痛或者什么，就是心里不舒服，想避开阳光。
　　所以早上他出门后，又回去拿了伞。
　　“这样啊。”赖芝嘀咕，觉得学到了新知识。
　　黎虞问乌娄郁：“你对老城区猫妖开的店有什么印象吗？”
　　乌娄郁想了下，从记忆里把那段经历扒出来：“有。”
　　“细说一下？”黎虞笑笑。
　　“是黑店，宰人也宰妖魔。”
　　黎虞好奇：“你去过？”
　　乌娄郁点头：“大概半年前，误入过一次。”
　　赖芝心里有点忐忑，黎虞这个疑似情人的妖魔被当做肥羊宰过？那那家店的妖魔该有多厉害啊。
　　谁想乌娄郁下一秒说：“它们太黑了，我就吃了霸王餐。”
　　赖芝：“……”是黎虞的情人了，够霸气。
　　黎虞可以想象到那个画面了，他忍不住轻笑出声：“你有受伤吗？”
　　“没有，它们让我赶紧走。”乌娄郁语气平淡。
　　黎虞的笑声更大了，可以想象那个画面有多好笑。
　　乌娄郁不懂黎虞为什么笑，但是黎虞笑起来很好看，他抬眸，看着黎虞的笑颜。
　　赖芝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他立刻趁机说：“既然是黑店，那我们是不是该把它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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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衣服
　　“打掉？”黎虞笑够了，说这个词，尾音上扬。
　　赖芝理直气壮地点头：“对，黑店就该除掉嘛，而且我们有正规手续，它们没有，我们可是合法拆迁，中途没有强制附近居民搬迁。”
　　“有道理，”黎虞对乌娄郁吃霸王餐的店很有兴趣，“这周六……”
　　乌娄郁轻啄了一下黎虞的手，黎虞马上就知道乌娄郁这是什么意思，改了口：“周日我们去看看。”
　　赖芝着急：“要不周五晚上？晚上它们出现的概率比较大，你们不是讨厌阳光嘛。”
　　黎虞思索片刻便同意：“也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赖芝心里的大石头稍稍落下，他亲眼看过黎虞的杀伤力有多大，别看现在一副体格单薄、白净不能打的样子，但凶起来……学校都能给你拆了。
　　说起来他小时候想拆学校，但从来没有实现过这个心愿，昨晚阴差阳错实现了一部分这个心愿。
　　——排掉惊悚恐怖的片段，只留下“拆”教室的记忆，爽就一个字。
　　赖芝走后，黎虞问乌娄郁：“你怎么来了？昨天被我拖出门不还很不情愿？”
　　乌娄郁倾斜身子，把身体贴在黎虞侧脸，毛茸茸的感觉让黎虞觉得脸有些痒。
　　“想出来就出来了。”
　　黎虞不是很懂乌娄郁的想法，换了个话题：“今天要牛奶吗？”
　　“今天要炸牛奶，”乌娄郁几乎要把整个身子的重力压在黎虞侧脸上了，“还有芝士草莓牛奶，听上去很好吃。”
　　那天的那家店有这两样东西吗？黎虞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了问题，好在乌娄郁下一秒说：“是另一家店，有很多猫。”
　　“……猫妖的鬼店？”黎虞第一时间联想到的是这个，毕竟刚刚讨论的就是它。
　　“不是，刚刚我过来路上有看到。”
　　“有很多猫，是猫咖吧。”黎虞对附近不是很熟悉，原主的记忆里没有，他自己也没有去走过。
　　他不知道没关系，总有人知道。
　　黎虞手抬高，示意乌娄郁从自己手臂移动到肩膀上。
　　顶着乌鸦进教室，黎虞收到很多目光，这么乖的鸟很引人注目，而且这只鸟在昨晚有出现过，大家难免对它感到好奇。
　　庞冲“垂涎”乌娄郁已久，看到黎虞进来，肩膀上站着昨晚那只乌鸦，当即舔着脸凑上去：“黎虞，这只鸟你是在哪里买的？我也想要一只，看上去就有安全感。”
　　“路上捡的。”黎虞实话实话。
　　“……”哪里捡的，他也要去捡，庞冲狐疑，不是很相信。
　　黎虞问：“你知道附近哪里有猫咖吗？就是那种有很多猫的店，里面卖炸牛奶和奶茶什么的。”
　　“你对猫咖感兴趣？”庞冲一拍手，“正好啊，我晚上想去，不远，过两条街就行了。”
　　黎虞随口一问：“你喜欢猫？”
　　庞冲点头，语气荡漾：“那毛茸茸的身子和软软的肉垫，谁不喜欢呢。”
　　“那你没有养？”按庞冲家里的条件，肯定能养。
　　“别说了，”庞冲垮下脸，“家里的小祖宗不让我养啊，我家里养了两只玄凤鹦鹉。我每次去完猫咖都得先洗个澡，要不然被它们闻出来，我得被它们啄死。”
　　鸟和猫确实不好养在一起。
　　上课铃响了，黎虞让乌娄郁离开教室，乌娄郁停在外面有阴影覆盖的枝头，暖暖不热的温度让它昏昏欲睡，它闭上眼睛。
　　没有黎虞抱着舒服。
　　晚上下课，黎虞跟赖芝交代，晚自习老师要是问起他，就说他身体不舒服先回家了。
　　交代好，黎虞跟庞冲翘掉晚自习，庞冲带路去猫咖。
　　路上，庞冲对着乌娄郁欲言又止，黎虞看出来：“怎么了？”
　　庞冲终于说出来了：“你带着一只鸟去猫咖不太好吧？”
　　黎虞停下脚步，习惯性把乌娄郁想成一个人，但普通的鸟去猫咖确实不大好，他沉吟片刻，让庞冲在这里等一下，他去安置乌鸦。
　　黎虞朝着没人的地方走，找到一个没人也没有监控的小巷子，让乌娄郁变成人形。
　　乌娄郁飞离黎虞的肩膀，黑雾笼罩住他，落到地上，拔高而起一个人形，无神的猩红眼睛在一瞬转变成黑色。
　　黎虞踮起脚，拨了拨乌娄郁的刘海。
　　这具身体差不多一米七五，在南方已经算高了，但乌娄郁比他还高一个头。
　　乌娄郁乖巧地低头让他整理刘海，黎虞把乌娄郁的刘海拨成两边，稍稍理了理后面乱糟糟的长发，看着没那么颓废了
　　黎虞后退几步打量他，有点满意，但视线往下，顿时把脸一垮：“你能不能变点其他衣服？还有脚上别踩着拖鞋。”他还是有些强迫症的。
　　乌娄郁眨了眨眼，黎虞语气冷漠：“别想着卖萌混过去。”
　　“……要变什么？”乌娄郁有些茫然。
　　黎虞一拍额头：“别说什么样，你至少变出适合这个天气的衣服，在冬天穿短裤短袖，回头率会很高的。”
　　乌娄郁指着黎虞身上的衣服：“跟你一样可以吗？”
　　“……不行。”
　　黎虞叹了口气，打量着乌娄郁，在脑海里回忆着见过的衣服款式，缓缓道：“最里面变一件不要这么宽大的长袖，然后外面一件简单的白色羽绒服就行。裤子就修身合适的长裤，鞋子就白色运动鞋。”
　　乌娄郁按照黎虞说的变出来，黎虞很快感觉到人靠衣装是什么意思，本来乌娄郁就长得好，着装上去，整个人顿时就有种金光闪闪的感觉。
　　如果他的脸不是给人冷漠颓靡感的话，这金光感觉会更多。
　　“这样？”乌娄郁有些别扭，很久没有穿这么贴身的衣服，有些不习惯，他拉扯着身上的衣服。
　　黎虞很满意，扬起一个微笑：“对，很帅。”
　　乌娄郁垂眸，看到黎虞瞳孔里面映出的自己的样子，在对方那幽深的黑眸里看到的自己，似乎也带上了潋滟流光。
　　他喜欢看黎虞笑，乌娄郁心想。
　　“走吧，”黎虞拉住乌娄郁的袖子往前带，“庞冲该等得不耐烦了。”在这边给乌娄郁弄发型，又教他变衣服的款式，浪费了不少时间，黎虞感觉自己肚子已经饿了。
　　冬天天色暗得快，现在已经昏暗得像晚上，暖黄色的路灯接连亮起，照亮一路街道，有些让人目眩神迷。
　　乌娄郁被黎虞拉出小巷，他的腿比黎虞长，不存在被拉得踉跄的事，他走得游刃有余，垂眸看着黎虞拉着他袖子的地方，盯了一会，正想把手转一个方向握上去时，黎虞松开了手。
　　他听见黎虞跟人打招呼的声音：“庞冲，等久了吧，不好意思，刚刚见到一个朋友，说了会话，他跟我们一起。”
　　庞冲好奇黎虞的朋友，结果视线越过黎虞后撞入一双幽深阴晦如深渊的眼睛里，凉意从背后窜起。
　　只看到了眼睛，黎虞这朋友长什么样庞冲都没敢多看，立刻就收回视线，语气里带着受惊后残留的惊悸：“黎虞，你这朋友不是什么……”
　　庞冲说着，一手挡在嘴边，凑近黎虞，压低声音：“特殊生物吧？”
　　不能说妖魔，还不能说特殊生物吗。
　　“为什么这么想？”黎虞语气自然，庞冲看他这淡定自然的样子，不由得疑心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他看起来……”
　　“我饿了，你不饿吗？”黎虞岔开话题。
　　庞冲肚子也饿了，很容易就被岔开话题，他摸了摸肚子：“这么一说我肚子好饿，我们赶紧走吧。”说着，庞冲迈开步子往前走。
　　黎虞跟着往前走，瞥见乌娄郁神色恹恹地跟在身侧，心里闪过疑惑，说要去猫咖吃东西的是乌娄郁，怎么他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跟乌娄郁相处了一段时间，黎虞大致能分清楚乌娄郁的情绪表达，虽然大部分时间乌娄郁脸上没什么表情，神情看似冷漠实则神游天外，但还是有一些小差别。
　　过了几个红路灯，到另一条街，这条街道很繁华，流光溢彩，来往人.流很多，有种奢靡的感觉。
　　黎虞没想到距离学校两条街的地方居然有这样的一个街道，很像电视剧里面那些纸醉金迷的繁华地带，有些店音乐外放，有靡靡之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