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那是什么？”韩薄还想质问贾琵修为什么抢人家岗位，眼一转却瞥到了原管理员ID在发弹幕。
　　精灵也要吃饭（嗑药中
　　【呜呜呜呜呜太配了太配了，爸爸妈妈，我磕的cp发糖了！】
　　韩薄：……
　　他大概知道贾琵修凭借什么拿下管理员了。
　　管理员倒戈，观众沉迷嗑药，榜一持续骚扰。
　　即使直播环境如此恶劣，韩薄还是顽强地执行着今日的直播计划。
　　他把弹幕屏蔽，掩耳盗铃地举起桌下，早就准备好的转盘。
　　“今天的直播比较特殊啊，我们不吃东西，来庆祝一下我的粉丝数达到100万……非常感谢各位的支持，现在我来抽取一下粉丝福利。”
　　他把转盘展示给直播间，上面写着“女装”、“请客吃饭”、“抽奖”等选项。
　　韩薄算着差不多够时间看完选项，然后上手，用力动指针。
　　指针在并不平整的硬卡纸上转悠两圈，速度慢下来，最终摇摇晃晃停在“饼干游戏”这一栏。
　　饼干游戏，一条细长的饼干，两魔咬住两端，不断靠近……
　　暧昧界的传说，增加亲密感的神级游戏。
　　韩薄对此评价：“神个屁，一根饼干都要和我抢，能擦出爱情火花就有鬼了。”
　　但选到了就是选到了，韩薄也不可能抓着那个转盘再转一次，何况其他的选项也没有好到哪去……
　　于是他慢吞吞给直播间展示结果：“选到了饼干游戏，但是这个要两个魔做，我一个魔，可能只能表演吃三十罐长饼干。”
　　【？？谁要看你自己吃饼干，我们都知道你五十罐都能吃完，这有什么好看的】
　　【想看主播和榜一玩这个游戏！】
　　【支持！请榜一带着五十罐饼干速速上门，不玩完就不许下播】
　　【没必要吧，不是福利吗？不能抽奖，就那么拜金？】
　　【人家花钱养主播，挨着你什么事了，砸了那么多金币，连个福利都不给，扔水里都能听个响呢！】
　　【支持！请榜一速速来领取福利！】
　　【支持！请榜一速速和主播接吻！】
　　【支持！请榜一速速和主播交配！】
　　【……】
　　“不是。”韩薄被这群吃里爬外的观众气笑了，“我直播还是他直播？怎么我就一定要和他搞饼干游戏了，我随便抽一个魔不行吗……？”
　　我再追你哦：
　　【我现在过来？】
　　韩薄看到信息，直直被噎住，口中一声“吗”拉得荡气回肠，好似防空警报也有了母亲。
　　【yoooooooooooo——】
　　【榜一，牛的(大拇指)】
　　【快上呜呜呜呜呜呜呜】
　　【让我们祝贺这对新人，撒花】
　　弹幕又开始狂舞，韩薄“吗”字未收，手已先动。
　　他快速点两下，成为了史上第一位拉黑榜一的主播。
　　观众显然被他这一出行云流水的得罪金主操作弄傻了，纷纷在弹幕上发送问号。
　　韩薄无视那些质疑，往椅子后一躺，满意地点点头。
　　什么喜欢，什么爱情符，
　　还不是被我的铜墙铁壁格挡在九霄云外。
　　他没舒心多久，就听通讯器响了。
　　拿起一看，贾琵修。
　　韩薄：……
　　韩薄想也不想地挂断，且抢在贾琵修打第二通进来前，把通讯器关机了。
　　很是懂得从源头上切断打扰。
　　但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炫彩弹幕又在直播间里飘了起来。
　　这次不是榜一，是榜二。
　　我助理的号：
　　【不接通讯吗？那我当你默认了，现在去你家哦】
　　韩薄：淦！
　　他倒是忘了，之前月魔族来团建的时候，貔貅总裁带着魔过来支援。
　　愣是把榜一到榜五十都刷成了自己的号。
　　不知贾琵修选了什么字体，炫彩的弹幕在直播间里反复横跳，像一只五彩斑斓的毛毛虫，炫亮地扎眼。
　　我助理的号
　　【饼干买好了，我现在过去了】
　　“别。”眼看弹幕又要爆炸，韩薄服气了，他扶额道，“我接通讯。”
　　韩薄把通讯器开机，又将直播间的麦闭了，转过身去，偷情似的鬼鬼祟祟接起贾琵修的通讯。
　　“你喜欢什么牌子的饼干。”贾琵修开口就问，“我待会给你送过去。”
　　“绿森岭的……不是。”韩薄反应过来，薄怒道，“我同意你过来了吗？”
　　“你不想和我做饼干游戏？”贾琵修问。
　　“不是不想……”韩薄想了想，承认，“好吧就是不想。”
　　“哦，那你想和谁做？”
　　“这不是和不和谁做的问题。”韩薄说，“作为一个昨天才被拒绝告白的人，总裁您能不能有点分寸感。”
　　“话说我最近看了些小说恶补了一下……”贾琵修说，“看起来要够‘霸道’才能追到魔。”
　　“……谁让你看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
　　“祝篱。”
　　“把他辞退吧。”韩薄果断说，“在他彻底把你搞成神经病之前。”
　　“……所以你真的不要我过去吗？”贾琵修的声音低下一些，似委屈又似妒忌地说，“你想和谁玩这个游戏？王二麻子。”
　　“没谁……”韩薄说，“一个福利游戏而已，和谁做不是做啊。”
　　“那就和我做。”贾琵修斩钉截铁。
　　“……”韩薄说，“你真的该少看点总裁小说，有点降智。”
　　“但是很有用不是吗？”贾琵修短促的笑了一声，听起来有些开心，“你动摇了。”
　　“……”韩薄沉默一会儿，变扭地说，“饼干我要绿森岭家的。”
　　“已经买到了。”
　　“哦。”韩薄这才注意到他的背景音有些喧闹，他顿一下问，“你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对。”光是听声音，韩薄都能想象出貔貅总裁笑眼弯弯的样子。
　　“我在来见你的路上了。”
　　貔貅总裁很快拎着100罐饼干登门拜访，他把二十罐台上楼，楼下车里还有八十罐。
　　“为什么买这么多？”韩薄看着咂舌。
　　“不是喜欢吃吗？”贾琵修卸下货，转头迟疑地问，“那就，都玩掉？”
　　韩薄安静地和他对视两秒，拂袖而去：“你想得美。”
　　调摄像头位置成了难事，貔貅族长最好不要被曝光是榜一，韩薄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镜头调到合适的角度，只拍两魔下半张脸，上半张脸出框。
　　弹幕表示抗议，韩薄拍拍摄像头，没好气地说：“有的看就知足吧，别挑三拣四了。”
　　他回头，貔貅族长已经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一根饼干。
　　很乖巧。
　　看起来都不像仓鼠了，像某种犬科。
　　韩薄顿一下，过去坐下。
　　身体前倾，叼住饼干另一头。
　　两魔互相衔着一端，大眼瞪小眼了数秒。
　　糖霜在嘴里划开，韩薄没忍住撤身，纳闷道：“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连一根饼干都不让你吃，根本就不是喜欢吗？”贾琵修叼着饼干，瓮声瓮气地说。
　　“所以你就打算不动了？”
　　“嗯。”
　　“……行。”
　　话到底是自己说的，韩薄也不能咽回去，他再次叼住饼干另一端，一点点往贾琵修那侧过去。
　　韩薄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吃得这么慢过，像是在舔食物渣一样，根本尝不到味道。
　　倒是贾琵修身上的气息愈发明显。
　　橘子汁和木头。
　　贾琵修说过，那是柑橘和雪松。
　　雪松是什么味道？
　　韩薄已经凑到贾琵修面前，鼻尖相近，呼吸扑脸。
　　他眼神迟疑地下瞥，莫名落在贾琵修两片薄薄的唇瓣上。
　　橘子汁和木头。
　　是哪种味道？
　　他很快就知道了。
　　因为贾琵修忽然抬头，在他嘴唇上碰了一下。
　　代替酸涩或清苦。
　　是糖霜般的甜。
　　【叮咚】系统清脆一响【分线攻略任务完成】


第33章
　　【支线奖励到账，恭喜宿主获得“任意心愿”，现在可以许愿了】
　　“我要回现实。”贴着贾琵修，韩薄犹豫一秒，开口说。
　　【愿望不得和主线任务重合】
　　“那你等等。”
　　贾琵修后撤，把嘴唇上的糖霜擦掉。
　　韩薄原地停滞一秒，反手冷静地把弹幕爆炸的直播间关掉了。
　　但连“我下播了”都没说，可见也没那么冷静。
　　他擦擦嘴角的饼干渣，直白地问：“为什么亲我？”
　　“因为喜欢。”贾琵修手放腿上坐好，老老实实答。
　　“我同意了吗？”
　　“没有。”
　　“那你不觉得自己……”韩薄一时词穷，他手在空中画两个圈，“有点，没礼貌。”
　　“嗯，觉得。”贾琵修乖巧说，“错了，对不起。”
　　韩薄见他小心翼翼又心中窃喜的样子，痛苦地闭上眼睛。
　　脸还是丑的。
　　但谁能告诉他，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样的贾琵修，有点可爱？
　　要了老命了。
　　对非人族的生物动心就够惨了的了，但比这更凄惨的是。
　　“我的审美被扭曲了。”韩薄委屈地说，“我以后可能要和丑人过一辈子了。”
　　系统【。】
　　系统【好事啊】
　　系统火上浇油，韩薄气得闭眼，更无语了。
　　大概是他的表情太过痛苦，本来还沉浸在偷亲到小魅魔的飘飘然中的贾琵修，一下被这严峻的神色搞得忐忑起来。
　　在小魅魔眼里，自己是不是挺丑的。
　　那被丑魔偷亲了，他会不高兴吗？
　　贾琵修脑补一下玛门人扑上来亲自己，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心中涌上些歉意，再仔细观察一下韩薄的表情。
　　眉头锁死，眼睛闭拢，鼻子皱起，嘴巴抿紧。
　　不会是，要吐了吧。
　　贾琵修惊恐地想。
　　韩薄再睁开眼时，看见贾琵修双手捧着一个金光灿灿的袋子，头低下去，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韩薄迷惑了，“你干嘛？讨饭呢？”
　　“你如果要吐的话，吐里面吧。”贾琵修负荆请罪。
　　“我为什么要吐？”韩薄莫名其妙。
　　“被我恶心的。”
　　“……”韩薄真情实感地道，“也没有必要那么有自知之明，这样会让我感觉自己是一个成功完成pua渣男。”
　　“pua是什么？”贾琵修抬头，“你没生气吗？”
　　“没有。”韩薄说，“被亲一下而已，又不会掉块肉，有什么好生气的，而且观众不就想看这个吗，就当满足他们愿望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希望贾琵修能从话语里get到“我很海、我很渣、只打啵、不恋爱、靠近我、变不幸、早放弃、保平安”的意味。
　　但是贾琵修没有。
　　他眼睛一下亮了，紧接着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发言。
　　“那可以再亲一次吗？”
　　貔貅族长，不屑看过去，着眼于未来，眼前利益大过天。
　　管他是海王渣王鲨鱼王，喜欢又给亲的就是绝世好王。
　　“我现在可以开直播。”贾琵修补充条件，他手悄悄抹上光脑。
　　韩薄一巴掌给他打下来。
　　“不是说不介意吗？”贾琵修摸着手，惨兮兮地说。
　　“……也没有那么不介意。”韩薄恼怒地说。
　　“哦。”贾琵修讪讪从旁边拿起一罐，“吃饼干吗？”
　　韩薄很喜欢吃饼干，尤其这还是他指定的绿森岭牌子。
　　但由于今天这事，他感觉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对长条饼干存有PTSD了。
　　尤其是造成PTSD的始作俑者还就这样坐在面前，眼睛专注地望着自己，看起来好像很想再亲一次。
　　韩薄比城墙拐弯还厚的脸皮也抵不住这种攻势，他感觉自己的面颊一点点烧起来。
　　在红霞烧透伪装之前，韩薄板起脸，强装镇定地指向门外：“出去。”
　　“？”贾琵修不明白他为什么说变脸就变脸了，“为什么忽然……”
　　“不是来做饼干游戏的吗？”韩薄压着语气，假装淡定道，“现在游戏做完了，你走吧。”
　　贾琵修和他对视几秒，确认他没在开玩笑，“哦”了一声，起身拍拍裤子，无措又不舍地说：“我走了哦，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饼干够我吃一阵了。”韩薄面不改色地撒谎，“走好。”
　　再找不到话题，貔貅族长只能不情愿地走了。
　　大门关上，韩薄终于得已松一口气。
　　【宿主，你心跳有点过快，疑似心……】
　　“别心梗了。”韩薄没好气地说，“你这个系统真是一点都不人性化。”
　　“【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人……】
　　“人家貔貅族长还是貔貅呢，怎么就能比人还更懂得爱人？”韩薄极致拉踩，“是你干活不用心。”
　　【我也可以用心一点的】系统认真地说【如果宿主你许愿，我不介意和你来一场系统与主角之间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我介意。”韩薄真情实感地说，“而且我不想当罗密欧或朱丽叶，结局be了，不太吉利。”
　　系统安静下去。
　　过了一会儿，韩薄没忍住问：“如果我不解除爱情符的效果，贾琵修会追到现实里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