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是万人嫌[穿越重生]——BY:讳疾
讳疾  发于:2021年0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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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成这一系列的操作大概只用了十几秒。
  “盖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保持着匀速,然后才开始加速追赶,很难不说是刚才受了疯子的刺激,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那样漂亮却危险的操作,在短短一瞬间内鼓动着人的热血,给头脑带来了非同一般的刺激体验。身边的车队粉丝在澄一白用漂移领先后的瞬间爆发出了不顾虑阵营的欢呼,有人夸张到开了一瓶香槟庆祝。
  甚至有位男性喜极而泣,和身边的人抱在一起,大声尖叫着胜利者的名字。
  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大概有相当一部分的人会在这场比赛结束后“爬墙”,变成澄一白的粉丝。
  薛慈微微闭眼,能听见身体内侧,心脏在一瞬间压下时发出的沉闷声响。
  他已经能预见结局了。
  火焰般的“猩红”第一时间穿过了终点,守在那边的裁判掐秒计时,还有同样守候在远处的粉丝,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嘶吼声。
  紧追在其后的是希光的“盖亚”。
  既然是肉眼能分辨的名次,希光起码落后于澄一白两秒以上。车门被打开,靠在座位上的希光是个相当年轻俊朗的少年,估计也是刚成年的年纪,那双眉紧紧地皱着,压抑不住的轻轻喘息。
  等心跳声平复下许多后,依旧能看见他额头上黏腻的汗水,显然不管是心理上还是体力上,刚才那场比赛对他的消耗都很大。
  澄一白的车门也随之打开。
  他身上的汗比希光身上还要多,对春寒时节而言过于单薄的衬衫衣料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但是身体状态又明显比正在虚弱喘息的那家伙要好不少。
  他解开安全带,非常有气势地跨了出来,身上的汗水非但没让他显得狼狈,倒更透出一种独特野性的魅力来,银灰色的发柔软地贴在他的肩颈上,月色下更显得发亮。
  澄一白的长相是相当俊朗的,还是在不管什么群体的审美中都异常吃香的英俊。此时澄一白的笑意明显,高扬起的唇角中还可见他洁白的虎牙,他微微扬起手,对着某个方向招摇地摆了下——
  “我赢了。”
  哪怕听不见,人们也能从他的嘴型中读出这三个字。
  在终点等候的粉丝们不明所以,他们没听见澄一白的声音,但因为胜利者的这个动作相当帅气,都纷纷尖叫欢呼了起来,像是在庆祝他们新诞生的王者。
  只有在终点对面,隔着数千米的距离,架着高精望远镜的人群才会发现,刚才的招手是冲着他们的。
  一时也有人惊喜地“啊”了出来,虽然他们也很清楚,澄一白招手的对象应该并不是他们,而是隔壁营地的两个人才对。
  就像是很久之前那样,在澄一白穿过终点时,周边爆发出了相当反应激烈的欢呼声,像是落进油锅中的一滴水炸开的动静。
  而薛慈所看见的澄一白身负光芒,笑意舒朗,傲慢又自信地对他说道:“我赢了。”
  在淹没了他的诸多音量里,薛慈颤抖地、轻声地告诉他爱慕之言。那一刻的心动如此天崩地裂,就算在震碎耳膜的欢呼之中也听得清晰。
  就算是重活一世,薛慈对相似的景象也充满畏惧。他怕自己会如命运一样走上既定的路线。但他现在看见澄一白获得胜利之后向他招手的模样,甚至是阴暗地庆幸着——
  他的心好好地待在原处,再无悸动心绪。
  他依旧会艳羡憧憬,无比欣赏他的胜利,嫉妒澄家的大少爷能这样恣意随性,光芒万丈。却不会再因此生情,对澄一白念念不忘了。
  薛慈没有拿下覆在眼睛上的望远镜。他无比沉静地轻声回应道:“恭喜。”
  对澄一白的胜利所说。
  也是对自己。
  耳边传来仪器摔落在地上的声音。薛慈取下了望远镜,看向身边的谢问寒。
  谢问寒的手指微微僵硬,脸色苍白,被月光一笼,简直像是鬼魂那般脸色难看。
  薛慈的目光先落在他的手指上,确定谢问寒没有受伤之后,才俯身捡起了望远镜——这种精密器械虽然相当娇贵,但是也并没有因此摔坏。薛慈重新调节了一下精度,递给谢问寒,“怎么了?”
  谢问寒定定望着他,那双眼睛是奇异的黑沉。几乎映不进任何的光,便是他有一张这样英俊的外表,也因为这神情显得有些恐怖起来。
  但薛慈没觉得害怕……反而是觉得现在的谢问寒有点害怕一样。
  哪怕他的指尖没有颤栗,冷淡的脸色也没什么变化,但薛慈就是感觉到了他情绪上的微妙不同。
  薛慈又问了一声,他皱眉走近一步,也没有观察到谢问寒哪里不适。而谢问寒也终于缓过神来,他的眼微微阖上,情态显得有些可怜,喉结滚动着说,“澄一白刚才的表现,很出色。”
  即便是对厌恶的人,谢问寒也能毫不犹豫地夸出声,因为这对他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他从不会因此而犹豫。
  但……
  谢问寒闭上眼,他的声音很轻:“薛慈,你会……喜欢上他吗?”
  这个问题有点超乎预料。
  薛慈相当明显地停顿了一下,他看着谢问寒的模样,被掩藏在冷漠下的纠结无措被薛慈很好地发掘出来。
  在深入地考虑了一下后。薛慈温和地安慰他:“我不会喜欢上他。”
  哪怕是谎言,谢问寒也愿意相信,并且无法抑止住地欢喜起来。
  他的神色未动,只是睁开眼时,那双黑眸簌簌地落进星光里,态度神情都软化许多。他撞上了薛慈的眼,踌躇地思索着会不会因暴露的太明显而被他有所发觉时,薛慈果然犹豫地开口了:“谢问寒,如果你对他有好感的话,并不用考虑我的感受……也不用考虑其他人的感受。”
  这句话说完,谢问寒茫然地眨了眨眼。
  他无法很好地理解薛慈的意思。
  直到思维相当迟钝地对接上,谢问寒脸色才猛地变了。他瞳孔微微收缩,像是接收到了某种巨大的打击,面色古怪地说道:“……我没有。”
  至少,不应该,是澄一白。
  出身于世家的良好教养,让薛慈现在也保持着不追根究底尊重他人的习惯。薛慈用宽慰他的目光点了点头,不再问这个可能让谢问寒尴尬的问题。
  谢问寒迟钝地沉默了一段时间,终于忍不住又重复道:“我真的没有。”
  薛慈侧过头来,像明白了他的意思,微笑着道:“好。”
  谢问寒:“……”
  他已经很难再维持冷淡自然的脸色了。
  旁边营地的那群车队粉丝们接到了电话,其中那名乌克兰混血的姑娘率先走了过来,她对着薛慈和谢问寒说道:“他们要准备颁奖了。”
  虽然是私人组织的比赛,但是这类具有荣誉感的仪式显然不会缺少。那姑娘问道:“会等我们过去再开始——你们要和我们一起过去吗?”
  虽然谢问寒现在对这个颁奖实在没什么兴趣,也有点排斥在这个时候看到澄一白的那张脸,但是薛慈答应下来了……并且他们总不能徒步走下山,也只好沉默不言地跟着上了车。
  这个营地距离赛车终点的车程并不算长,在其他人对澄一白高超车技的赞叹中,他们抵达了营地。
  车门还没开,澄一白就带着极其灿烂的笑容凑了过来,目光紧紧落在薛慈的身上。他的声音其实还是显露了一点紧张情绪,澄一白干涩地问道:“薛慈,你应该有在看比赛吧?”
  薛慈点了点头。
  得到满意答案的澄一白笑容顿时更烂漫了点,像是围绕在主人身边追闹着要奖励的小狗勾一样兴奋地绕了几圈,然后用仿佛发着光的眼睛看向薛慈,委婉暗示,“那你一定觉得我的表现还……评价一下?”
  不知是不是澄一白的错觉,他总觉得现在薛慈对他没有那种防备的隔阂和强烈抵触了,但似乎又变成了另一种态度,让他心里略微鼓噪不安起来。
  但接下来薛慈的回答又让澄一白继续觉得高兴了。
  薛慈简单回答道:“车技精湛。”
  从没有人的赞美能让澄一白像现在这样高兴过,那种快感甚至超过了先前取胜时的刺激,比第一次碰到赛车方向盘时的兴奋都要痛快许多。澄一白轻微咳嗽一声,或许是那夸赞实在激发了他无数的信心,又或是今天的薛慈太过温柔好接近。无比膨胀的澄一白扭开头,指尖都似乎在发烫。他大胆地提出要求来:“赛车圈有一个惯例,冠军在当天可以随便提出一个要求,任何人都不能拒绝,薛慈,你觉得——”
  这个惯例当然是真实存在的,不过范围其实只局限在参赛的车手和他们的粉丝之间,提出的要求也不会太让人为难,才一直保留了下来。
  薛慈不算他的粉丝。
  澄一白暗暗地准备钻这个空子,当然也不会提出太过火的要求,他正在思索着要怎么才能让薛慈答应下来时,便见薛慈目光含蓄落在他身上,似乎只是思虑瞬间,便轻声道:“好呀。”
  还没等喜悦冲昏头脑,又听薛慈温温和和地道:“不过惯例应该是‘最后的冠军’才行。澄一白,你和我也比一场吧。”
  澄一白怔住。
  薛慈……也会赛车吗。


第46章 失控
  他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澄一白隐约预感到,薛慈所提出的“要求”或许并不如他意,他对这其中的危险发展十分抗拒,下意识逃避开对自己不利的选择。
  何况赛车也并不是普通的驾驶,就算将其当做生命一部分而热衷追逐的澄一白,也不会去否认其中的危险性。
  “薛慈,”澄一白斟酌地看着他,“这很危险。如果你对赛车有兴趣,我可以先教你一些技巧……”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基础的学习对我而言有些多余。”薛慈平静地看着他,“今天,就现在吧。我们来做一个赌约?落败者要满足对方的任意一个不触及道德和能力底线的要求。”
  原本作为胜利者彩头的小情趣被以一种更加正式的形式提出。出于双方的身份,不管是薛家受宠的小少爷还是澄家的继承人,都让这个赌注变得极具含金量。
  谢问寒在听到这句话后,平静的神色略微波动起来。他沉默地看了薛慈一眼——然后出乎意料地继续保持着沉默。
  他选择尊重薛慈做出的每一个决定。
  澄一白应该拒绝薛慈才对。但是看着薛小少爷低敛的睫,他一时心生荡漾,拒绝的话语重新卡在喉咙中,暂无声息。
  这对他而言是危险预兆,澄一白很少去做没有把握的事,但是现在薛慈的话对他而言诱惑力太大了,简直像是恶魔俯在耳边的低语,无数次诱惑他点头。
  不触及底线的……任何一个要求。
  他们私人的感情生活,当然也包括在这个底线里面。
  澄一白并不是个下流的小人,所以他不会提出多么卑劣或者过火的索求来,但是借此延长和薛慈相处、接近的时间,比如试做三个月的男朋友之类……这样的要求当然是被允许的。
  他心动了。
  “可以。”澄一白听见自己胸膛中,心脏砰动的沉重声响。低沉的声线顺着风清晰飘进每一个人的耳中。
  答应下来之后,澄一白甚至有一种因为“胜之不武”、“趁人之危”而产生的羞愧感。
  听到他的回应,原本在一旁脸色窝火,阴沉着脸教训着某位车手的年轻队长也瞥头看过来。
  喜欢赛车这种刺激竞技的人里面出现“叛逆少年”的几率似乎相当高,这位年轻队长也挑染着一络暗红色的发,深刻英俊的面貌,情绪一向直白的不加遮掩,此时他满脸的不爽。
  而就算他对澄一白再看不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从洲城而来的车手很有砸场子的本事,所以当澄一白被约战的时候,他耐不住好奇地看向了薛慈。
  提出和澄一白对战的那个少年发黑如墨,露出的肤色却皙白,就是从他站立的姿势来看,也能看出少年是家教良好的世家少爷,一幅乖学生的模样。
  这种人对赛车的兴趣说不定还没有对书本的兴趣高。就算有车技,也是烂得出奇吧。
  希光满不在乎地想着。将这场比赛定义成了澄一白哄他小男朋友——噢,或许是未来小男朋友的游戏。
  但是他们接下来的对话,让兴致缺缺的希光,又把头给转了过去。
  薛慈在和澄一白商议赛车的地点。
  澄一白的反应出乎预料的剧烈,鼻子都皱了起来:“在这里?!”
  面对少年分外沉静的黑色眼睛,升起来的音调又渐沉了下去,澄一白很坚决地说道,“薛慈,弯天公路太危险了,对你来说很不适合。我们可以随便选任何一条赛道……但不是在这里。”
  “我记住了它每一段路程,每一条弯道。”薛慈并没有事先背过这里的地图,但是过目不忘的能力发挥了它应有的效用。随着飞行器传来的图像、和用仪器看到的场面,车道在薛慈的脑海中拼接为一张完整的地图。
  薛慈依旧很温和的回应他,“你可以跑完它,我为什么不行?澄一白,这个赌约不是送给你的礼物。”
  但那是不一样的。
  澄一白皱眉,犹豫道,“在今天前,我不知道薛家的小少爷有赛车的兴趣。”
  “那说明你对我缺乏了解。”其实那算是前世的兴趣,他独自实验过无数次技巧。而薛慈将这份兴趣保留下来,到今天仍不为人所知。
  “不管怎么样……”澄一白依旧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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