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溪:“……”
他还真没想到原身竟然这种人,他一穿越过来就被藏渡倒吊着,还以为原身是个很好拿捏的弱鸡。
“以前宗门待你不好,也是因为你活该。”白语儿理所应当道,“再说你刚被带回来的时候,因为身体孱弱无法容纳妖力,每天都被妖力烧得浑身赤红,是镇随师叔自损根基,拼了命才改善了你的体质,让你的妖力与身体融合,也是因为这样,镇随师叔现在才会那么苍老。”
“宗门其实根本没有亏待你,你要怪也应该怪你自己小时候不争气,每天只知道惹祸。”
魏溪道:“所以宗门就取了我的心头血,以此来逼我听话吗?”
白语儿气焰一焉:“你心头血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但不论怎么样,宗门都是为你好的。魏溪,你要是还有良心,现在就应该去杀了应重楼。”
魏溪顺势道:“我怎么杀,我又打不过他。”
白语儿急忙站起来,迫切道:“这还不简单,你可以暗中给他下毒!”
魏溪:“……”
好腻啊,这招式之前鬼石已经用过了,就不能换个新花样吗?
“魏溪,只要你答应,我就有办法弄到毒药,等你杀了应重楼,宗门也会对你之前犯下的错既往不咎,而且……”
“你不会觉得难过吗?”魏溪打断她,“你一心向着的宗门,为了自己的目的,两次不顾你的死活,把你扔到应重楼身边。”
白语儿抬起下巴,神色里竟然满是骄傲。
“我这都是为了大局。”她道,“就算陨落,也是死得其所。”
她从小除了闯祸,就没干过别的让她父母骄傲的事,母亲倒是一直纵容着她,可父亲却对她越来越失望。
白语儿自己心里也着急,可她就不是个修炼的苗子,一身修为大半都是灵药养出来的,根本不能让父亲对她刮目相看,现在终于有了证明自己的机会,哪怕前方万分危险,她也义无反顾。
更何况,她再怎么也是白幽门的大小姐,白幽门不可能真的看着她去死,大不了就是受些委屈和苦痛,可那又怎么样呢?
等她熬过去了,她就又可以做最骄傲的白幽门大小姐。
“魏溪,你现在跟着应重楼是有好处可以得,但最后你一定会发现,你是错的。”白语儿摸着自己曾经断过的手,“和魔族混迹在一起,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只有宗门,才会一直保护你。”
“不,只有自己,才能永远保护自己。”魏溪道,“除此之外的任何人,都有可能离开你或者抛弃你。”
白语儿一怔,没再说话了。
魏溪离开了偏房。
他回到卧室,原本在矮榻上入定的应重楼这会睁开了眼,盯着魏溪道:“你今日还没给本尊泡茶。”
魏溪:“?”
“你不是不喜欢喝茶吗?”
以前魏溪泡茶的时候,应重楼偶尔会让魏溪给他倒一杯,但平时从来不主动要求魏溪单独给他泡。
应重楼很是不满:“本尊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了?”
魏溪配合道:“好,我这就给你泡。”
应重楼闭上眼,一副等人伺候的老大爷样子:“快点。”
那个女人都有单独茶喝,他凭什么就没有?
“好。”
魏溪拿出工具来,给应重楼泡好茶,然后拿出术法书,边翻书边慢慢研究。
应重楼喝了两杯茶,心情略好,他下了塌,拿过魏溪手里的书,随便翻了翻,嫌弃道:“你这样学太慢了。”
魏溪把术法书抢回来:“学习哪有捷径。”
天才还挑灯夜读呢,他这样的普通人,不得慢慢来吗?
应重楼低眸看着魏溪。
他嫌弃女装的珠钗太重,所以现在拆了发饰,只简单扎了个清爽的马尾,从应重楼的高度看下去,魏溪的睫毛长而浓密,乖顺的低敛着,小绵羊似的温顺。
他一边看书,一边默念口诀,唇瓣开开合合,看得应重楼心痒。
应重楼把目光从他嘴唇上移开,落在魏溪身体上,他忽然一下又觉得魏溪的女装也很碍眼,于是应重楼随手一挥,解了魏溪的女形法术,恢复了他原本的样子。
魏溪感觉身体一轻,胸口顿时轻松起来,他奇怪道:“你怎么又解了?后天不是还有个婚宴吗?”
应重楼道:“白幽门还有不知道你是男人的人吗?”
魏溪:“……”
那干嘛不早点给他解了,当女孩子好累的。
算了,应重楼做事随心所欲也不是一天两天,真计较起来心累的还是魏溪自己。他接着看书。
“有捷径。”应重楼突然来了一句。
魏溪没听懂:“什么?”
应重楼看了他一眼,目光非常复杂,好像隐含着什么深意,魏溪愈发好奇,猜测道:“你是说修炼有捷径吗?”
魏溪想起他上次意外结了金丹,但上次毕竟是意外,实际上到底怎么回事,他自己也是稀里糊涂的,难道这路子还能复制再来吗?
虽然魏溪对这个世界了解得还不够多,但他好歹也知道,从金丹期到大乘期有一个巨大的鸿沟,除去有天分又刻苦的人,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没办法修炼到大乘期。
就算是能到大乘期,中间也得需要几十乃至几百年的沉淀和努力。
魏溪再想靠泡澡从金丹期到大乘期,这真的可行吗?
应重楼移开视线,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语气冷冷的,显得很淡漠。
“你是罕见的鼎炉体质,对于你来说,修炼可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只要……”他停顿了一下,“你找好合作对象。”
魏溪:“啊这……”
这难道是要他去找人双修的意思吗?
“还是算了吧。”魏溪赶紧拒绝,“这个捷径不好走,我觉得我可以靠自己慢慢修炼。”
应重楼瞥了魏溪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魏溪的错觉,他好像在应重楼眼里看到了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
应重楼:双修要找好合作伙伴(挺胸
魏溪:我拒绝。
应重楼:失望jpg
————
你们是不是都跑了(单机痛哭
第29章 第 29 章
魏镇随下午的时候给魏溪和应重楼送来了婚礼礼服。
魏溪没出去见他,免得又挨魏镇随的愤怒瞪视,应重楼也懒得应付他,让鬼石在勺水峰外和魏镇随见面,但两边不知道怎么打起来了。
勺水峰外没有阵法限制,魏镇随又是带了人来了,鬼石一个人不是魏镇随的对手,被魏镇随一掌打进院子里,轰隆一声,溅起的气浪差点把卧房的窗户掀翻。
魏溪急忙合上书下床,推开窗户查看情况。
鬼石躺在地上,捂着胸口,一副爬不起来了的样子。
应重楼也走到魏溪身旁,冷冷看着鬼石:“你再不尽全力,本尊现在就把你的魂魄剥出来祭天。”
鬼石立马爬了起来,又冲上去和魏镇随一行人干了起来。
白幽门上层心怀鬼胎,所以对应重楼这几个魔族处处忍让,但白幽门的普通弟子却无法隐藏对魔族的恨之入骨,所以他们刚刚才一言不合就动起了手。
对着鬼石下手更是凶残不留情面,鬼石没扛几下,又被打了下来,这次是真的受伤爬不起来了。
“废物。”应重楼自己飞了出去。
他不能容忍白幽门在他眼皮子底下挑衅,明着白幽门是在打鬼石,实际上连着一块打的,还有应重楼的脸。
应重楼一出手便重伤了好几个白幽门弟子,魏镇随大骂了一声,祭出本命法宝,凝出一道声势浩大的法光攻向应重楼。
应重楼抬手一挥,轻松弹开了魏镇随的攻击,那道法光擦着他的身体,击中应重楼背后的太青峰。
太青峰被轰塌了一片山体,无数石块滚落下来,太青峰峰主随即冲了出来,他满脸愤怒,又不敢对着应重楼发,只好讽刺魏镇随。
“你胡来什么?以你现在的修为,这白幽门里你能打得过谁?”
当初为了改变魏溪的体质,魏镇随根基受损,修为大跌,虽然还挂着个白幽门副掌门的身份,但修为却赶不上十大峰主里最弱的一个。
他恼羞成怒,当即和太青峰峰主对骂起来。
应重楼瞧了一会,很不耐烦,干脆把两个人一起踢飞了。
回到小院里,应重楼朝着太青峰看了一眼,神情冰冷。
鬼石这会已经爬了起来,双手捧着装应重楼和魏溪礼服的托盘,安静的跪在旁边缩小存在感,应重楼瞥了她一眼:“滚出去。”
“是。”
鬼石放下东西,麻溜的滚了。
那礼服应重楼并没有去碰,他看也没看,径直回了屋,还是魏溪把两件礼服端了回去,他展开来看了看。
白幽门不愧是大门派,这赶制出来的礼服做工精致,花纹大方漂亮,很是雅致。
魏溪拎着衣服,远远对着应重楼比了比,应重楼总是一身黑衣,不知道穿上这个又会是什么模样。
想想还有点小期待。
但应重楼注意力完全不在礼服上,他坐在矮踏上,眉头微拧,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魏溪问。
“无事。”应重楼这才抬头看魏溪,见他拎着礼服,便问,“你喜欢?”
魏溪把衣服放下,没去碰那件女款的裙子。
“我干嘛喜欢这个,只是后天就要穿了,总要看看合不合身。”
应重楼道:“放心,这种丑东西,本尊不会让你穿。”
婚宴大典只是幌子,应重楼不会真的办这种无聊的东西,只有白幽门这群蠢货,才会妄想应重楼真要声张地办一场婚礼,好让他们有时间在白幽门里布下天罗地网。
当天夜里,应重楼又出去了,但这次他很快就回来了。
魏溪刚洗漱完,正坐在床上尝试着用法诀烘干头发,应重楼就带着几缕血腥气进了屋。
他坐在桌旁,从袖子里拿了一块残剑出来,捏在指尖,低眸看着。
魏溪匆忙扎了个马尾,也下床过去看。
应重楼拿着的是一把剑的剑尖部分,剑体雪白,剑刃边缘有细小的金色花纹。
这种样子的剑魏溪之前见过,应重楼在冥河上和鬼石打架的时候,刺穿他的那片剑身就长这样,看着这剑尖和那段被毁的剑身同出一源。
魏溪不由好奇:“这是什么剑?”
应重楼:“金乌剑。”
说完,他把剑尖递给魏溪,也没看魏溪,就这样说:“你收好,等本尊把剑柄和剑核找到了,就用它给你炼护身法器。”
魏溪猝不及防收到了应重楼的善心,受宠若惊道:“给我吗,为什么?”
应重楼皱眉,极其不高兴道:“本尊给你就给你,你要是敢不收,本尊就把这剑……”
插进你肚子里——这狠话应重楼到底没说出来。
他满脸暴躁,掌心忽的烧起蓝白色火焰,就要把那剑尖给化了。
“等等。”魏溪急忙握住他手腕,“我没说我不要啊,就是太意外了。”
应重楼甩开魏溪的手,同时把那剑尖扔在桌子上,神情不愉道:“金乌剑是仙剑,法力强大,能诛神除魔,别人求都求不来,你敢不要?”
“要要要,谢谢尊上。”
魏溪捡起剑尖,那剑看着冷冰冰的,入手触感却是温的。
他摸着剑,心里实在奇怪,忍不住问:“可这么好的东西,你干嘛要给我?”
应重楼侧眸看着他,表情又冷又不耐烦:“本尊说过你很重要,给你炼法器只是怕你哪天被人弄死了。”
魏溪:“……”
我真是谢谢你的关心。
应重楼似乎不想和魏溪聊天了,他回到矮榻上,就要入定。
魏溪急忙道:“应重楼。”
他第一次当着清醒的魔尊的面,叫了魔尊的名字。
应重楼睁开眼,表情非常不悦。
魏溪赶紧又说:“谢谢你。”
这次道谢,魏溪是真心实意的,虽然应重楼只是担心他死了会不利于自己的计划,但这毕竟是仙剑,分量十足。
应重楼哼了一声,虽然没说话,表情却是松了下来,他重新闭上眼入定。
魏溪自己拿着残剑又看了一会,忽然发现这剑刃上的花纹,和应重楼后背上的封印一模一样,都是细如蚊虫的梵文。
联想之前在冥河,应重楼被光剑从后背刺穿的场面,魏溪一下子意识到,这金乌剑,恐怕就是斩杀应重楼的大杀器。
不知道应重楼背后那个封印,是谁给弄上去的。
魏溪想着这个问题,偷瞄了应重楼好几眼,他其实好奇很久了。
那么大一个封印,应重楼又这种遇神杀神的暴躁脾气,怎么可能任人在他后背上烙封印。
可应重楼现在在入定,魏溪不好打扰他,只能按捺住好奇。
转眼又是一天。
明日就是应重楼指定的婚礼大典时间。
这两天白幽门可谓是尽心尽力,挑了风景最好的一个寒圭峰,再从山脚一路张灯结彩布置到山顶,连着勺水峰附近都挂满了红灯笼。
灯笼布置好后,白御风过来求见应重楼,说是要带应重楼去检查婚宴的布置现场,看看满不满意。
此时天色已经黑,寒圭峰上的灯笼已经全部点亮,朦胧的红色亮光像是点点红色星河,蜿蜒柔和盘绕着山峰。
应重楼推开窗,远远看着寒圭峰。
白幽门十大峰,有六个都在勺水峰周围,呈一种半包围的姿态,将勺水峰堵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