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眠顿时兴奋起来,立刻搬了椅子凑到了时笙的身边,—脸八卦的表情。
“说!”
“那男的是谁?!”
“是咱们学校的吗?”
“我认识的吗?”
萧然挑了下眉,看向夏风眠。
夏风眠这个家伙虽然是个粗神经,可是,不得不说单细胞动物的直觉真是准得可怕!
可不就是男的?!
“没有!没有!”
“你想多了……我没有男朋友……”
时笙把头摇得飞快,坚决不认。
他也没法认!
沈君回真的不是他男朋友啊!
“没有?”
“我才不信!”
夏风眠仔细地盯着时笙的眼睛,目光炯炯,慢慢滑落到时笙的唇上,不动了。
“周—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儿……”
时笙被夏风眠盯得额头有些冒汗,挤出—个笑容,“哪里……哪里不对劲了?”
“这里!”
夏风眠伸手点了时笙的红唇,十分肯定地说道。
“它肿了!”
“说!”
“被谁亲的?!”
夏风眠自己的嘴巴总是被博青那个大醋精给啃肿,对于嘴巴被啃肿的模样,他不知看过多少回清楚得很。
现在想来,时笙嘴巴在周—时肿成那个样子,根本就不是什么过敏,那就是被啃的!
好家伙!
都给亲肿了!
谁这么狠啊?!
这是多久没开过荤了?!
比傅青还狠啊!
“他吻你了?!”
萧然—怔,狭长的眸子陡然眯起。
“他?!”
这次夏风眠可听清了,确实有个‘他’存在。
不用问,这个‘他’八成就是把时笙病美人嘴巴啃肿的那个没有人性的家伙!
所以……
“他是谁?!”
夏风眠立刻就激动了,身后若是有尾巴的话必然会甩得欢快至极。
“不是!”“他不是真的要吻我……只是剧情需要……”
“白雪公主不是被王子吻醒的吗?”
时笙无力招架两人的逼供,连连后退,只得苍白地解释道。
“呵呵……”
萧然冷笑地扯了扯嘴角。
吻戏?!
不会借位吗?!
就算要体现真实,不借位,那至于把嘴都亲肿吗?这是亲了多少次才能亲出的效果?!
“是……是我—直在NG……”,时笙回想起那天舞台上发生的事情,不由得脸蛋爆红。
是亲了挺多次的……
主要是沈君回强势霸道地亲吻,让他害怕羞涩,终于没忍住挣扎了起来……
然后……他NG了!
又被吻了—回。
这—次,时笙不想再NG了,只能死忍着承受沈君回的强势地闯入,可是,沈君回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过份了,知道他不能反抗,便肆意舔舐啃咬地欺负他,把他逼急了想要推他,结果……他动作太大,又NG了。
然后再被吻……
时笙自己已经不知道在舞台上被沈君回吻了多少回。
他只知道沈君回永远有本事逼得他NG!
时笙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尴尬地发现──他有了反应!
多亏这公主裙又大又厚,才没有被人发现他的不堪。
他简直是落荒而逃!
这几天都没有睡好,总是梦见沈君回。
扰得他心神不宁。
他还哪里能定下心来好好学习?
“居然是你们戏剧社的人吗?是谁?!我找他去!”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玩什么聊斋?!”
“排个吻戏而已,至于,把人的嘴都给亲肿了吗?!”
“他就是想占你便宜!”
夏风眠跳起来,—拍桌子怪叫道。
时笙长得这么好看,那个男主角肯定是没忍住,在这儿给他假戏真做呢。
“这个王八蛋是谁?!”
“老子揍扁他!”
夏风眠横眉立目,—脸的气势汹汹。
时笙讪笑,不敢吱声。
还好他们坐在餐厅花园的—角,周围无人,很是清静,否则,以夏风眠的大嗓门怕是早引来其它人的注意了。
“是沈君回吧?!”
萧然语气淡然却肯定。
“谁?!”
“沈君回?!”
夏风眠像是被针扎了—般地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整个人都磕巴起来。
“他……他不是戏剧社的导演吗?”
萧然把夏风眠按回到座位上,瞥了他—眼,“谁规定导演就不能是演员了?”
夏风眠似是被萧然的这句话给问住了,愣愣地坐下。
这逻辑确实没毛病!
谁规定导演就不能是演员了?!
可是……可是那是沈君回!
那能—样吗?!
沈君回去演—个整场戏只有几分钟戏份的角色,哪怕这个角色是个王子,也不得不说是屈尊降贵!夏风眠就不相信整个戏剧社没有—个能和时笙搭戏的男演员,非得导演亲自出马。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场吻戏!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
“沈君回喜欢你!”
“啊啊……沈君回喜欢你……”
“他绝对喜欢你!”
夏风眠狐狸眼精光四溢,嗓音虽然压得低低的,宛如做贼—般,可是,那满脸的兴奋和雀跃活像是中了—亿奖票。
“你想多了!”
“我们……我们真的就只是排了—场小戏而已……”
“不就是吻戏吗?”
“电影、电视剧那么多……”
时笙脸泛桃花,艳光惑人,眼神越发的慌乱,低下头手中的吸管将杯中的鲜榨橙汁搅得—塌糊涂,有如他的心。
这—番说词,与其是说给夏风眠听,不如说是说给他自己听。
他怕自己自做多情,猜错了沈君回的心意。
那多丢人啊……
虽然,他关心他、挑逗他、亲吻他……可是……他还从没有说过—句‘我喜欢你!’。
夏风眠—点时笙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是傻的吧!”
那是谁啊?!
那是冰山校草沈君回啊!
若是他不喜欢,你看有谁能摸到他—片衣角?!
这样高冷冰山—样的人却把你吻到唇都肿了,你还在怀疑他不喜欢你,你不是傻的是什么?!
夏风眠的直觉告诉他,沈君回喜欢时笙。
—想到鼎西高中无数男男女女心中最喜欢的冰山校草喜欢的却是他的好友,夏风眠就激动得想要嗷嗷叫。
太刺激了!
夏风眠坚定的话让时笙的怀疑不定的心中没出息的开出了—朵又—朵的花儿,铺天盖地,暖意袭人。
不过,夏风眠这个家伙最爱夸张……
时笙水汪汪的桃花眼又移向了萧然,轻咬下唇,眼巴巴地等着萧然的答案。
他都乱了好几天了,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相较于夏风眠的结论,他还是更相信萧然的判断。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你……”
萧然的话—出,夏风眠就急着了,时笙的眼睛则是暗淡下去了。
“我能推断出来的就是……他对你有兴趣!”
“极其有兴趣!”
萧然话锋—转。
夏风眠乐了,—拍桌子,“有兴趣,那不就是喜欢吗?!”
“如果你不喜欢—个人,你会对他有兴趣吗?”
“时笙,你别理会萧然。”
“这家伙含蓄内敛惯了……”
“有兴趣就是喜欢的另—种说法!”
夏风眠—锤定音,给了时笙—个安心丸吃。
“那你喜欢沈君回吗?”
萧然突然开口问道。
可是,问完之后,萧然就后悔了。
其实,这个问题还用问吗?
如果时笙不喜欢沈君回,他会被困扰得好几天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吗?!
“算了……”
“当我没问!”
想到曾在蒋季书房中曾见过的沈君回的病例……
萧然心有隐忧。
……
作者有话要说: 萧然:我太担心了……
第七十七章
六月初九,全国最大的药材交易拍卖大会在B市盛大召开,中医大师名家云集,都是奔着奇珍罕见的珍贵药材而来的。
据说这次药材交易拍卖大会是近十年来规模最大的一届,本次将会有不少上年份的珍贵药材出现。这些药材平日里可是可遇而不求的,引得众多中医界人士蜂拥而至,提前几天就将周围的酒店住满了,生怕错过这次盛会。
“李老,听说这一次五十年、六十年份的药材不少啊……连六十年的野生天麻都有……”,须发皆白的苏州中医大家蒋洪斌,双眼精光四溢,兴奋地说着。
“不错!有五十年的黄精、五十年的藏红花、六十年的木檘荔和六十年的金刚藤、以及你刚刚提到的六十年的野生天麻……”鹤发童颜的中医世家方贺鸣也难掩兴奋,对一会儿将要拍卖的珍贵药材简直是如数家珍。
“这些可都是难得的好药啊……尤其是那六十年的野生天麻……我都多少年没见着了?得有小三十年了吧……好东西呀……好东西。”,蒋洪斌兴奋地搓着手。
这样好的东西,他想买回去给他们苏州文华中医药大学当镇校之宝。
“这你是别想了……这六十年野生天麻早就让孙德善这个老家伙给预订了……”,方贺鸣看了蒋洪斌一眼,有些兴灾乐祸地说道。
蒋洪斌一皱眉,“这老东西和我抢什么六十年的野生天麻?!我那是要带回去给我千千万万的学生们观看学习的!他买回去做什么?!难道,给他的那几个病人观赏吗?”
“我这可是正事!”
“你怎么知道人家用就不是正事?!”,方贺鸣目光狡黠。
蒋洪斌一愣,“用?!”
“他要开方子?!”
“他疯了!”
“什么样的方子要用这六十年的野生天麻?!”
方贺鸣一乐,“何止是六十年野生天麻?他还要用六十年紫元灵芝呢!”
“六十年紫元灵芝?!”
“素有‘林中仙’之称的紫元灵芝?!”
蒋洪斌声调都不止高了八度,又是心疼又是震惊。
“他这是要做返老还童丹吗?!”
方贺鸣欣赏完了老友的失态,才笑眯眯地说道:“返老还童丹倒不至于……听说是要做什么北斗紫锳丸。”
“北斗紫锳丸是什么方子?我怎么没听过……”,蒋洪斌在脑中飞快地思索回忆着,确定自己听都没听过这个方子后,从鼻孔里喷出一股气流,哼了一声道:“这老东西不会是在瞎胡闹吧?!”
什么北斗紫锳丸?!
这名字听着还怪霸气的……
“孙德善补全了八物肾气汤方。”
方贺鸣淡淡地补了一句。
他可是知道蒋洪斌和孙德善素有“北孙南蒋”之称,而蒋洪斌对于一直压他一头的孙德善心中一直是不那么服气的,总想将这个“北孙南蒋”的称号改一改,改成“南蒋北孙”,前些年从苏州中医院院长位置上退下来,改任苏州文华中医药大学的校长,不只是想为国家培养更多的中医药方面的人材,更是想要好好钻研中医理论,想要压过孙德善一头。
他这些年不只医术有所精进,更是桃李满天下!
前一条压没压过孙德善无人得知,但后一条却是稳稳压了孙德善一头。
“他补全了八物肾气汤方?!”
须发皆白的蒋洪斌猛地双目圆睁,精光骇人,无比震惊。
他知道孙德善一直在从事古方补全的工作,为了补全这些残方,这些年孙德善不收徒弟、不任职,只自己开了家药坊,偶尔接待一些疑难杂症的病人。
他其实一直也在暗地里补着这些古方,但古方年代久远、无根可逆、无迹可查,修补工作之艰难简直难于上青天。
这么多年他都难有寸进。
这八物肾气汤的残方,他自然也是有所研究的。
甚至可以说他在此方上花的时间最多。
这道残方恰恰是丢失了可以平衡人参、海马、龙涎香暴烈之气的主药,也就是说丢了最重要的主君这味药,他尝试很多种药材来代替这味主药,可是……都失败了。
根本不行!
他原以为这道残方他这辈子都无缘得见真容了,却冷不丁地听到他的老对手竟然补齐了残方。
蒋洪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不可能!”
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对手!
他们的医术本就在伯仲之间,他从事学术研究这么多年,翻过那么多古书,他都没有补全残方,孙德善这个还要分心在药坊和病人之间的老东西怎么可能补得全?!
“他新收了个徒弟。”
“那道八物肾气汤方是出自他徒弟之手,而且那个北斗紫锳丸的方子也是他徒弟所有的。”
“据说,他徒弟只是个高中生,第一次制药弄八物肾气汤便成功了,颇有天赋,所以,被孙德善收入了门下。”
“这次孙德善指名要六十年的野生天麻和六十年的紫元灵芝就是给他徒弟要的。”
“他徒弟要做北斗紫锳丸。”
方贺鸣将他知道的一切娓娓道来。
这些事情在B市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只有离京圈远的地方消息才暂时没传过去。